第二卷 奠基 第98章 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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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一聲巨響，緊接著滾滾濃煙從前方升起，殘肢斷臂飛得到處都是。

看到這一幕，站在窗前的楚昭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對著一旁的老車讚道：“威力不錯，再接再厲！”

老車微微躬下身子，沒有任何言語，想要露出高興的神情，臉上的肌肉卻好像凝固了一樣。

楚昭有些不忍心，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等這次事情過去，我把祥子治好，再幫你看看能不能讓你正常說話，即便這次不成，隨著咱們實力提升，下次也一定可以！”

“嘭！”

又是一聲爆炸聲傳來，劇烈的響動讓老車抖動的肌肉終於做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謝……謝！”

“唉，辛苦你了！”楚昭拍了拍他的背，將目光重新投向前方硝煙瀰漫的戰場。

老車用僅剩的左眼注視著楚昭，慢慢站直了身軀，他用右半邊臉換來了剛才的爆炸，對他來說，一切的犧牲都是有價值的。

兩聲爆炸以及隨後燃起的大火沒有讓喪屍停下前進的腳步，它們前赴後繼地朝著楚昭所在的位置衝了過來。

如果馮靖在此，一定會感慨一句：“英雄所見略同！”楚昭同樣選擇了一棟三層樓的洗浴中心作為自己的基地，門前的佈置也和他大同小異，除此之外，各種各樣的可燃物遍佈在基地四周，用來通行的道路上還能享受到爆炸的快感。

自從知道喪屍怕火，楚昭做足了準備，洗浴中心有專門存放各種易燃物的地方，製作好的燃燒瓶一箱箱擺在身旁，儘管槍支子彈不多，這些喪屍依舊沒被他放在眼裡，能跳又怎麼樣？沒有普通喪屍的掩護，它們過來就是靶子，普通喪屍可沒能力跨過火海。

“季成，發現那些小丑沒有？”

“沒看見，它們很可能躲在後面觀戰。”蹲伏在樓頂的季成不斷用望遠鏡觀察屍群的情況，熟悉的狙擊槍架在一邊，除了小丑，任何喪屍都不值得她浪費子彈。

“小心它們從其他方向過來。”

“放心吧，咱們四周空曠一覽無餘，它們還能飛——”季成正神情自若地說著話，腦袋左右擺動看向四周，突然停了下來。

“季成？”

此時的季成雙目緊盯著背後的高山，說是高山，其實也就二三十米高，可在她的眼中卻顯得無比的巍峨，她的聲音變得乾澀：“楚隊，你說它們不會從山上過來吧？”

“哪來的山？”

楚昭隨口回了一句，急匆匆地衝向西面，抬頭望去，山坡上荊棘叢生，亂石遍佈，幾株矮紫杉點綴其中，一座氣象臺孤零零地矗立在山邊。

“這地方……”他很想說沒人會去，可常人的思維代表不了喪屍的想法，聽著耳邊不斷傳來的爆炸聲，楚昭拿起對講機喊道，“小柳，你在屍群中看到那些小丑了嗎？它們有沒有分散去其他的地方？”

“報告楚隊，沒有！一隻都沒看見！”

楚昭的心漸漸沉了下去，雖然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喪屍會從山上發起偷襲，可他就是有種直覺，它們一定會來！

“季成，你先下來！”

“楚隊，派兩個人支援我，我們能守住山上，只有幾隻小丑，普通喪屍過不來的。”

楚昭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地說道：“你下來！”

季成把望遠鏡往脖子上一挎，抱起狙擊槍冷淡地回了句：“是！”

“嘭！”

劇烈的爆炸聲在耳邊響起，燃起的烈焰將季成的臉照得通紅，也讓幾雙邪惡的眼睛噴射出火苗，它們彎腰從地上撿起大小不一的石塊，接著彷彿化身為一人，同時助跑兩步讓身體手臂成滿弓姿勢後將石塊瞄向季成擲了過去。

“嗖嗖嗖！”

“危險！”

聽到楚昭的提醒，正在爬側梯下樓的季成頓感不妙，沒地方躲閃的她雙腳向外一撇鬆開雙手，整個人自由落體向下墜了兩三米又重新抓住了梯子，緩衝一下再放再抓……落到樓下又是一個翻滾起身，顧不上撿槍直接加速脫離了敵人的視線。

期間頭頂身側傳來的破空聲，重物落在梯子牆壁上產生的撞擊聲，連綿不絕的槍聲充斥在耳中，直到跑進樓內跪倒在沙發邊，她都不知道襲擊者在使用什麼東西攻擊她。

“你沒事吧？”

看到鄭圖過來，季成衝他擺擺手表示沒事，接著又揮手讓他離開，心臟劇烈跳動讓她一時間無法開口說話。

“嘭！”爆炸聲在耳邊響起。

“燃燒瓶，目標左前方，扔！”

楚昭的聲音讓鄭圖意識到屍群已經衝到了附近，重新檢查了大門的封堵情況，回來向季成伸出了手：“一樓太危險，我先扶你上去！”

季成右手在沙發上一撐站了起來，做了一次深呼吸，說了句“謝謝”便往樓上走去，鄭圖收回手，很自然地跟在了身後。

“沒受傷吧？”聽到身後的動靜，楚昭一邊指揮一邊詢問。

“沒有，山上什麼情況？是那群小丑嗎？”

鄭圖從後面出聲道：“不是小丑，出現的又是一群新型喪屍，它們可以投擲石頭，力道十足，我感覺其他東西它們也會扔，只是手邊沒有合適的。”

“那它們腦子還是差了點，都不會提前準備準備。”季成語氣輕鬆地開著玩笑，眼中卻憂愁難解，喪屍實力提升得太快了，或者說他們以前運氣太好，碰到的都是些弱雞，這些玩意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楚昭看了一眼鄭圖的身後，沉聲問道：“你槍丟在外面了？”

“下來的時候掉在地上沒顧得上拿，你們幫我用槍壓制一下山上，我去撿回來。”

季成想要轉身離開被鄭圖攔下：“還是我去吧，咱們這裡數你槍法最好，有你掩護大家才放心。”

“耀武，把你的槍給季成，鄭圖，你自己帶上一顆震爆彈，出去之前先扔一顆，有備無患。”

楚昭做出安排後，季成走向視窗來到一名戴著眼鏡的青年身邊，對方將槍交給她還指點了剛才那幾只喪屍出現的位置。

“它們身高比較矮小，我估計應該在一米五左右，雙臂比較粗壯，頭髮斜向上豎起很好分辨，它們襲擊你的時候被我們擊中了兩隻，之後就躲了起來再沒出現。”介紹完情況，楊耀武退到一邊拿起望遠鏡搜尋敵蹤，沒有多說一個字。

季成的槍口在樹木草叢間來回移動，直到注意到那座氣象臺，眼睛眯了起來。

“嘣！”震爆彈的聲音響起。

“氣象臺！”嘴裡默默吐出三個字，“咚咚咚！”三發子彈射出，剛露頭手持鐵棍的兩道身影就被她打爆了腦袋。

解決目標後她將槍口移向別處，其他人都沒發現敵人的確切位置，楊耀武找了半天，直到看見牆壁上的液體，向季成比出了大拇指。

“幸不辱命！”

鄭圖端著狙擊槍向前遞出，季成離開視窗，把手裡的槍扔給楊耀武：“謝了楊哥！”接過狙擊槍，用袖子抹去上面的灰塵，“辛苦了，外面情況怎麼樣？”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爆炸聲和楚昭的指揮聲都停了，對喪屍來說，好像剛才扔下的幾百具屍體僅僅是個試探。

鄭圖面露疑惑：“我出去的時候正面的喪屍退了，山上的也沒有動靜，剛才是你開槍了吧？”

“是我，有兩隻想要從氣象臺偷襲，其他地方沒看見。”

兩人說著話來到了楚昭身邊，一起望向窗外火焰升騰的戰場。

“它們是在等火熄滅後再進攻。”聽到兩人剛才的對話，楚昭平靜地說道。

一句話讓兩人陷入沉思，分析著此事的利弊。

“汽油柴油我們都儲存了不少，它們這麼做不是……”話沒說完，鄭圖變了臉色，“它們想拖？”

真是風水輪流轉，有過一次洗浴中心攻防經驗的他第一時間向楚昭推薦了這個地方，沒想到上來用來對付“綠帽子”的拖字訣這回被用在了自己身上。

“我們燃料食物再多，它們一直拖下去總有耗光的時候，狗日的指揮，別讓我看到它！”季成憤憤不平，連續吃癟讓她自詡的高智商成了笑話，下次碰見王韜和時雨還不定被怎麼嘲笑呢。

“實在不行突圍吧，我們準備了那麼多燃燒瓶，一路扔過去也不怕它們追擊，那幾個特殊喪屍交給我，保證——”

“你能解決嗎？”季成話說到一半就被楚昭打斷，“真要突圍也得弄清楚對方的實力，那些小丑一直沒露面，丟石頭的還有多少隻你清楚嗎？這次的指揮是那些小丑還是其他喪屍我們一無所知，有這麼多未知數你就敢大言不慚地保證？你用什麼保證？你保得起？”

聲色俱厲的一番話說完，整個大樓內鴉雀無聲，季成從沒被他這樣當眾教訓過，以前看楚昭教訓別人也只是覺得很有氣勢，輪到自己直面他的怒火，才明白什麼叫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她抿著嘴唇任由淚水慢慢溼潤了眼睛卻不敢讓其滑落。

“燃燒瓶補上，沒看見火都要熄滅了嗎？”楚昭一聲大吼，讓靜止的畫面重新動了起來。

本打算提議請求支援的鄭圖見到這個情況也不敢再開口，這段時間兩人接觸的最多，他看著楚昭一點點變得反覆無常，變得冷酷無情，本來還不確定，直到剛才，他對季成態度的轉變讓他確信這一點，難道這是給祥子做實驗帶來的副作用？

將季成拉到一邊，讓她去視窗監視山上，鄭圖走到楚昭身邊問道：“晚上怎麼辦？封住一樓對那些小丑沒用，雖然它們親自涉險的可能性很低，但我們不能賭。”

“不用節省燃料，周圍一圈全部用火封住，分兩班值守，它們晚上不會讓我們好過的。”吩咐完畢，楚昭呆呆地望著外面，沒人能猜透他心裡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