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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陽離開後再次在學校見面差不多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因為馬上要實驗考試了,這天也是我們最後一次上實驗課,他也不知不覺間留起來了長頭髮,甚至長到完全蓋住了他的左眼,耳朵上也打上了耳洞,妥妥的一個殺馬特非主流小夥兒,週六日去KTV找他跟老靠玩兒的時候頭髮還沒這麼長呢,也是不知道在外邊又模仿啥潮流呢。

他笑呵呵的在樓道里就開始給我們遞煙,也就是實驗樓上沒啥人,我們四處看了下也就直接點上了,盛陽甩了甩自己的劉海兒說:‘’咋樣兄弟們,看陽哥現在的造型帥不帥,昨天剛拉了下頭髮打了個耳孔,咱現在也是時尚的弄潮兒了。”

孬驢笑了笑說:“你這都跟誰學的啊南盛陽,怎麼搞的現在不三不四的,那頭髮留的跟讓狗啃了一樣。”

盛陽踹了他一腳說:“你懂個屁,跟個土鱉一樣,也是,你還沒接觸社會呢,等你不上學了就知道啥是潮流了弟弟。”

說完他倆就跟之前在學校一樣又打了起來,好像盛陽從來沒離開過那樣,只不過再也不是那個之前留著寸頭乾乾淨淨的盛陽了,現在是妥妥的精神小夥兒非主流版-盛陽。

他跟老靠倆人跟我們講在外邊KTV上班遇到的各種趣事和見到過的各種大老闆之類的場面,我們跟他們講學校最近發生了點什麼,但好像似乎他們的故事更吸引人一點,我們說的這些在聽完他倆描述後自己也都覺得幼稚了,也是,畢竟是學校,能有啥驚人的事兒發生呢,還不就是平平淡淡誰跟誰打架了,誰跟誰分手又跟誰談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著實有些許滑稽。

跟他們聊著的同時,我往樓下看了一眼,只見玉晗和八班的蔡傑不知道在有說有笑的聊著什麼,好像還互相給了紙條之類的東西,我突然心中一股莫名的不安侵襲而來,我也只能扭頭不看跟自己心裡說沒什麼的,然後繼續跟兄弟們一起說笑。

正當聽盛陽吹牛逼自己賣果盤怎麼怎麼厲害的時候,比坤和小比偉他倆也上樓了,比坤一臉嚴肅的走我面前說:“哎,你看看你耀兒,之前我就跟你說過讓你早點跟玉晗表白你就是不聽,你看吧,玉晗跟八班的蔡傑談了,我們上樓的時候看見人家正在那邊互相遞情書呢。”

我笑了笑說:“你少扯淡,那是幫她朋友給的吧。”

比坤搖搖頭說:“我騙你我就從這兒跳下去,不信你看看,好心跟你提個醒吧還說開我扯淡了。”

我還是不願意相信,但又顧及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笑著說了句:“沒事兒,愛談談,無所謂了,反正也馬上畢業了,咱們畢竟還是跟人家學習好的人不在一個圈子哈哈,咱們該玩兒玩兒咱們的是吧。”

比坤楞了一下說:“行,耀哥這話說的沒毛病,給我也拿根菸唄,我跟小比偉剛來你們可就抽完了?”

盛陽笑了笑拍了下我又遞給了他倆一人一根菸,然後又轉身給我單獨拿出來一根。

我衝著他擺了擺手說:“我不吸了,上一根才剛掐,你們吸你們的,弄得我跟個煙炮似的。”

然後盛陽也是很識相的轉移話題繼續聊別的,只有我心不在焉的一邊聽一邊往樓下時不時的看一眼,這種曾經熟悉的感覺再一次的毫無防備的來了,但是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何況我這已經第三次了,除了麻木,我好像也找不到其他情緒來表達自己的心境了,當然外表咱還是該笑笑,該跟弟兄鬧還是繼續鬧。

上課的時候我依舊很是熟練的掩蓋住自己一切關於玉晗的熱情,但耳朵還是能從雞零狗碎的竊竊私語中聽到我不願聽到的資訊,上課也就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基本把我不願意聽到的全都聽到了,彷彿這幾個月來天天趴窗戶等她讓後追上去一起去學校還有晚自習放學一塊兒回家這些跟夢一樣,可能本來也就是我想多了,相比之前這次無論是心境還是情緒,都要平靜許多,還不錯,也算是個有長進點的滑稽小丑了。

過了幾天其實我也想明白了,我跟她沒有在一起的原因可能也就是冥冥中註定一樣,也確實沒有這種緣分,所以在她面前跟我在其他所有女孩面前一樣總能讓我不那麼自信,我總是等,但緣分卻又在悄無聲息中溜走了,也還可能從這一刻開始我跟她關於感情方面的情愫也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我也是個很識時務的人,不打擾也是僅剩不多可以表達的訊號。

很快就來到了試驗考試,讓人沒想到的是,試驗的檢測老師看著跟我們年紀也差不太多,我們是去四中考試,全年級浩浩蕩蕩的排著隊來到了四中,監考我的是個在附近中專學校上學的學生,三言兩語寒暄過後也就熟絡了起來,開玩笑,除了在玉晗面前,跟其他女生處好關係對咱來說還是很簡單的,她也就比我大兩歲,我抽到的是物理,說實話一開始上課的時候有熱情還學的挺快的,後邊心不在焉的沒咋聽課還真是有些忘記了,但這個也不是啥難題,她拍了拍我笑著跟我說:“你叫我聲姐,我跟你弄。”

我笑了笑說:“姐,你看看你這話說的,你不跟我弄我就不能叫你姐了嗎?這麼見外幹嘛。”

她抬頭看了眼講臺上玩手機的監考老師,捂著嘴笑了笑,三下五除二的就跟我弄好了,我這才發現我從一開始就把線給接錯了,我說納悶有倆燈那就死活不亮呢,我笑了笑跟她比了個大拇指說:“哎,還得是我姐弄啊,這心靈手巧的一下就弄好了,以後誰娶你那真是上輩子拯救地球了。”

她笑了笑說:“怎麼你年紀不大,滿嘴油腔滑調的呢,回來有空教教你姐夫吧。”

我拍了拍胸脯,從一旁的登記表上撕下來一片紙寫下了自己的QQ號,然後放到了她說:“沒問題,回去叫我姐夫加我QQ,我教教他,我就說嘛,我姐這麼優秀,肯定早就有男朋友了哈哈。”

她皺了下眉頭說:“呀,你咋把這個表撕掉了,這我回來咋跟你評分呢。”

我看了看也沒撕掉什麼重要的地方,我笑了笑說:“沒事兒,不耽誤,我姐跟我評零分我也不在乎。”

她指了指我的試驗品笑了笑說:“我要是真跟你評零分咋辦?”

我笑了笑說:“不可能,我相信我的眼光,我也相信我姐不會那麼騙我的。”

很快鈴響結束,我走的時候還是有點納悶的問了句:“姐,你準備給我多少分啊?”

她笑了笑說:“等還回來出成績你就知道了。”然後又用手跟我比劃了個15分。

我衝她笑了笑又比劃了個大拇指說:“好姐姐,弟弟的前途就拜託你了。”

然後我一轉身就看到了孬驢還有盛陽他們在門口用鄙視的眼神看著我,果然我剛一走到門口孬驢就伸著個驢腦袋湊了過來,盛陽疑惑的看著我說:“不是啊哥,你幹嘛呢這是,我感覺要不是她們等會兒還有監考,你是不是都準備帶人家出去吃飯了。”

我呼啦他頭一下說:“少胡扯,人家有男朋友了,而且又不是搞物件呢擦,為了拿個15分我容易?一口一個姐的叫著。”

孬驢笑了笑說:“我哪個也是個女的,跟人家聊高興了後邊還幫我弄呢。”

盛陽這會兒掏出來煙遞給我倆一人一根嘆了口氣說:“為啥,為啥我的監考是個男的了?我就納悶了,全考場就我一個監考老師是個男的,雖然叫聲哥也幫我弄吧,咋感覺我這試驗做的不想你倆這樣這麼甜呢。”

我拍了拍他說:“那咋,只要滿分不就妥了,其實你要是想甜也能硬甜,看你倆誰能硬過誰了唄。”

盛陽笑了笑說:“哈哈哈,你可快爬一邊去吧,我都納悶啥話到你嘴裡那就都變味了呢那就。”

回去的路上正好路過他跟老靠上班的KTV門口,老靠笑了笑說:“有空了過來找我跟陽子唱歌啊,現在我們管房間,弟兄們來了隨便唱隨便玩兒。”

孬驢笑了笑說:“沒問題,等著這週五的我們必過去。”

老靠和盛陽衝著我們點了點頭就進去了,我們也繼續跟著大部隊回二中,到二中門口的時候突然我感覺這學好像上的也真沒啥意思了,尤其是看著校門口沉重的伸縮推拉門後,每天就是有人進出校門口就縮起來,沒人就伸開擋住門口,尤其是在最後一點希望破滅後,感覺我在學校的生活也跟這個門似的,蒼白且無聊。

正當我想到這兒的時候,二中門口賣涼皮阿姨的叫賣聲把我又喊了回來,想想中午打檯球來著還真沒怎麼吃飯就跑四中去做試驗去了,也著實是有點餓了,我喊著孬驢說:“驢,咱要不去弄兩碗涼皮吃吃?你餓不餓。”

不知道玉晗啥時候走我後邊去了,她笑了笑過來踹了我一腳,我也禮貌的衝著她笑了笑,孬驢扭頭看了下我說:“可以啊,走,去買唄。”

我倆還沒剛走到賣涼皮店的門口,黃飛鴻就衝著我倆喊著:“趕緊回學校上課,別亂跑,已經耽誤一節課了,都像你們這樣還上不上課了。”

我倆收回邁出去的腳步也只能灰溜溜的又回去了,到學校又是很無聊的一個下午,我發現我到了一種新的學習境界,老師講的東西我現在是一點兒都聽不進去了,只要抬頭那頭就跟不聽使喚似的,總想往玉晗那邊瞟兩眼,我也可以控制自己聚精會神的盯著黑板看一節課,但就是聽不進去講了點兒啥,我發現,自從得知了玉晗談物件之後,我的靈魂好像是超脫了似的,沒有悲傷的不能行的痛苦,這次彷彿還提升了我的修行,有些玄幻的感覺。

我大抵是病了,得了一種學不了的病,學不進去知識,三年過去同樣也學不會當面張口表達自己,守著那看似高貴實則卻一文不值的沉默,一次又一次失去,不,擁有過才叫失去,我這頂多算是錯過,或者也可以說是路過,對,路過這個詞似乎更合適一些,她從我初中近乎三年的全世界中路過,走後,大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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