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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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青之後天氣也開始慢慢的熱了起來，基本上隨便套個薄外套，裡邊穿個短袖就可以出門，熱了脫，冷了再套上，大部分都是這麼打扮，天氣還是挺舒服的，不過也有特殊型別的，比如老靠和胖胖這種比較胖愛出汗的，都穿了一個多星期的短袖了，還有的就是那種生瓜蛋子型的，代表人物是盛陽，凍的雙腿哆嗦仍舊嘴硬不穿外套，用我陽哥的話說那叫“哥只要風度，不要溫度。”

也著實很是可笑，怪不得他不長個兒了，從我認識到現在他就沒在長過，記得軍訓那會兒我跟他說話還得抬頭看呢，現在完全平視也足夠了。

玉晗也跟之前一樣，見面了我倆偶爾還會互掐那麼幾句，一切似乎依然是那麼美好，但看著身邊的弟兄們一個個都終成眷屬後，我其實心裡也蠻期待能不能把關係更近一步，弟兄們也都挺支援我的，甚至班裡好多女的都知道我喜歡玉晗了，我策劃了許久也再次鼓起勇氣準備在這週四晚自習放學的時候跟她表白。

我的心情那可真是從週一開始就變的很是激動，但也就激動了一天，第二天週二來班裡上晚自習的時候看到班裡好多女生都在竊竊私語的看著玉晗那邊，我突然有點不詳的預感，還有那麼一絲絲激動和竊喜，竊喜的是我自戀的覺得玉晗是不是知道我要跟他表白，激動的是腦補後邊的場景會不會像當初偉哥那樣轟動全場。

就在這時有個女生站起來拉了我一下，我平常人緣兒還是不錯的，所以班裡好多女生跟我說話也都很客氣，我笑了笑看著她說：“咋了姐，有啥事兒要吩咐下耀弟兒的？”

她有些難為情的看了下我小聲的說：“侯玉晗好像跟咱班的王濤在一起了......”

聽到這句話我臉上的笑都還沒有完全收回去就直接楞在原地了，腦子裡不停的在重複著這句話，後邊她說了什麼我一點都沒聽進去，那一刻我突然感覺自己像個小丑一樣，羞愧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我沒忍住往玉晗那邊看了一眼，她埋頭不知道在寫著什麼，大概是情書吧。

“喂，趙耀，你沒事兒吧？”

我回過神來強忍著難受笑了一下說：“放心，哥沒事兒哈哈。”

然後我頭也不回的就走出了教室，感覺一下子整個人都木了，我不知道怎麼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操場上邊，剛開始只是漫無目的的溜達，圍著操場轉悠，後來發了瘋的跑，我不知道跑了多少圈，跑的途中有悔恨，有自責，還有，不甘心，停下來的時候我全身都被汗浸透了，靠在操場的牆上就那麼呆坐在那裡，我不知道問了自己幾遍為什麼會這樣，我是真的不甘心，同樣也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失敗的人。

盛陽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拍了拍我，什麼都沒有說，而是遞給我一根菸給我點上了，我報復自己似的發著瘋猛抽了幾口，直到嗆的我一個勁兒的咳嗽，胸口劇痛，咳的我淚流滿面。

下課鈴響起來的時候，我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笑了笑說：“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以後還是咱們幾個好好玩兒，我也不用總是脫離大部隊了是吧。”

盛陽先是楞了一下，然後也笑了笑說：“是啊，中華兒女千千萬，實在不行咱就換，何必吊死在一顆樹上呢。”

他起身把我拉了起來，我去水池邊狠勁兒的洗了一把臉，把頭放在水管下邊衝了起來，好像這股冰涼能沖走我的悔恨一樣，我竟有些享受這種感覺，盛陽把我拉了起來說：“咋，不要命了？你也不怕猝死到這。”

我甩了甩頭笑了笑說：“舒服，快熱死我了都。”

盛陽樂了樂說：“行，你是我哥以後。”

之後跟孬驢他們又去廁所抽了根菸，看我的眼神剛開始都有點尷尬，挨個兒笑著罵了他們幾句才恢復正常看我的眼神，好像這一瞬間我似乎真的忘了這心裡沉重的疼痛。

回班後我整整發呆直到放學，我不知道把我跟玉晗認識到現在回想了多少遍，只覺得時間過的很快，好像我的靈魂跟桌子繫結到了一起，理論上我應該很難受才對，但這一刻我的心卻前所未有的平淡，誰跟我說話我都可以談笑風聲了，甚至我往玉晗那邊看過去都可以保持這種平淡了，即便是對視，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心潮澎湃了，好像我似乎從來都不認識她一樣，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從這一刻起，好像玉晗就淡出我的視線了，以前在我世界裡那麼出眾顯眼的她，現在似乎也像人海中的大眾一樣成為黑白，沒有了專屬她的色彩，我的感情世界也不在有色彩。

就這麼持續了一個多星期，有趣的是，即便我沒有刻意的躲著她，但也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看來緣分是真的盡了，但這天晚自習沒有老師看，快放學我準備去找盛陽抽菸的時候還是一轉身就碰到了她，我以為我釋懷了，但這麼近距離的看到她的眼睛之後那種沉浸許久的心痛再次湧了上來，她笑了笑，我也跟著笑了笑。

當她轉身走的時候我才看到她手裡拿著圓規，繼續在往胳膊上刻著字，我走她旁邊看了下，是一個特別顯眼的“王”字，接下來她刻的每一筆字好像都刻在心上一樣，一下下的撕碎著我強裝剋制的鎮定。

她抬手跟我比劃了一下，我實在是裝不出來怎麼平淡了，內心有一股莫名的惱火，更為諷刺的是，跟之前初一我和她一起刻“X”的位置一模一樣，我苦笑了下說：“挺好看的。”

說完我就走了，從她座位旁邊離開的時候我全身都是在顫抖著的，那一刻我感覺真是個徹頭徹尾的lose

，最後這麼一點自尊也被徹底摔的粉碎。

盛陽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走吧，出去喝點？”

孬驢也湊了過來說：“咋了耀兒，誰惹住咱了？”

我不是不想理會他們，而是那會兒我真的難受的說不上來話，心裡亂七八糟的思緒不斷的衝擊著我的大腦，感覺跟要快炸了一樣，只想趕緊離開這裡，恰好這會兒班裡好多人起鬨好像都在說玉晗和王濤。

盛陽拉著我直接走了，他倆問了我一路有事兒沒事兒，我一句話都沒有說，只顧著徑直朝著家裡的方向走去，到家門口的時候去超市買了一大瓶二鍋頭和兩盒煙，還從夜市攤上買了把小水果刀，說句實話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買這個小水果刀，但潛意識裡就是忍不住的想買。

我不知道去哪裡找一個清淨的地方，晃悠半天到了我們的老地方，我拆開煙先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然後擰開白酒猛猛的灌了一大口，滿口瞬間都充斥著辛辣，胃裡也一下子火辣辣的感覺湧現了上來，我平常白酒是基本一口都不帶喝的，但是這一瞬間的難受和苦澀好像確實能壓住我心裡的痛苦，竟讓我莫名的有一種快感。

我又拿了起來灌了一大口，這一下子好像感覺更猛，抽菸嗆了一下自己差點直接吐出來，胃裡翻江倒海的，很是痛苦，但我不禁又有些莫名的享受，我就這麼反反覆覆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一邊喝一邊回想著我跟玉晗從認識到現在發生的事兒，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這次沒有人看見我了，我可以盡情的表達真實的自己，原來要放下一個人是這麼的痛苦，原來之前表現出來的那種雲淡風輕只不過是潛意識裡自己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