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完顏阿骨打小題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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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淳、蕭普賢女、李處溫等眾人離開之後，快步向南京城趕去，沒過幾天便與帶兵前來的蕭乾等匯合，他們終於抵達了安全之處，他繼續留在他世襲封地燕雲十六州做他的逍遙王。

然而，放走了他們的完顏吳乞買卻未能釋懷，繼續待在原地不動，他沉思了小半天之後緩緩地說道：

“怎麼了宗弼、宗翰，有不決之事嗎”？

“是這樣的諳班勃極烈四叔，我與宗弼四弟有兩事不決，還請四叔您示下”。

“其一是您放走大遼秦晉國王耶律淳和其側妃蕭普賢女之事，雖然我等不說，但此事早已被將士們傳開，皇上早晚知道，因此若不向皇上稟報，我和宗弼將倍受懲罰”。

“可是，若向皇上稟報，恐對四叔您不利”。

“其二便是就在不久，我的部下巧遇被天祚皇帝耶律延禧打敗的大遼叛將耶律章奴來投，是殺是留還請四叔諳班勃極烈尊上決斷”。

看了完顏宗弼和完顏宗翰一言之後，完顏吳乞買繼續說道：

“哈哈哈，看來我完顏吳乞買雖然平日裡對各位子侄要求苛刻，但爾等心裡還是有我這個四叔的”。

“宗翰、宗弼，你們做得很好，我感激你們。四叔我放走耶律淳和蕭普賢女之事，你們便如實向皇上和國相大人稟報吧，我想這等小事，皇上不會就此小題大作的”。

“至於耶律章奴，他往日雖然為我女真人做了不少事，到也收了不少好處，此等奸你小人，就殺了他吧”。

“四叔，要是皇上怪罪下來，您將怎麼辦”？

“哈哈哈，耶律淳雖然是大遼王朝肱股之臣，但蕭普賢女有恩於我大金帝國，放了他們，於情於理都是對的，皇上不會怪罪我的，別擔心我了”。

完顏吳乞買說完之後，完顏宗翰還是不放心地說道：

“四叔，現在我們完顏一族，已經不是女真部落的兄弟子侄了，而是大金帝國的父子君臣，您還是小心為妙吧”。

說完之後，完顏宗翰、完顏宗弼施了個禮之後帶領部下回去覆命。完顏吳乞買若有所思地跟隨在眾人身後一語不發。

半個多月之後，他們大獲全勝，一舉拿下護步答崗，扭轉了遼強金弱之勢，眾文武班師回朝。

完顏阿骨打坐在金碧輝煌的龍椅上，看著朝氣蓬勃地滿朝大臣，本欲心情舒暢地他卻一反常態，曉得震怒不止。

完顏吳乞買如往常一樣前去上朝，沒想到的是朝會時間提前了半個時辰，而他作為抗遼首功之臣，大金帝國的諳班勃極烈竟然一無所知。

他大踏步的向朝堂走去，沒曾想聽到的卻是皇帝二哥和朝臣們的口誅筆伐。走到門外時，他制止了侍衛的通報，悄悄地溜進朝堂裡面。這時，大金帝國皇帝完顏阿骨打大聲地說道：

“各位，完顏吳乞買之事，事實已經很清楚，就說說你的看法吧。完顏宗翰，你是親歷者，你先說吧”。

“啟稟皇上，臣以為四叔的做法雖然欠妥，對我大金帝國危害較大，但罪不至此，四叔完顏吳乞買向我諸位道歉即可”。

完顏宗翰說完之後，他身旁的完顏宗弼接著說道：

“啟稟父皇，換做是兒臣，兒臣也會像四叔那樣做的，雖然法不容情，但合情合理，我贊同宗翰兄長所言，四叔完顏吳乞買道歉即可”。

完顏宗弼說完之後，完顏阿骨打怒不可遏，大怒地站了起來，將手中之物順勢摔下，正好扎中完顏宗弼的頭顱。瞬間，完顏宗弼血流不止，但他仍然在為他的四叔完顏吳乞買開脫。

滿朝大臣也深以為然，認為完顏吳乞買人大功之臣，理應嘉獎，放走耶律淳和蕭普賢女只是件小事，沒必要揪著不放，沒想到的是完顏阿骨打卻勃然大怒，眾人說了片刻之後，他突然站起來大聲說道：

“豎子不足以謀，給朕滾下去，說完之後，完顏宗弼、完顏宗翰等怒氣衝衝地離開”。

正在這時，完顏撒改突然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說道：

“啟稟皇上，老臣以為，宗翰和宗弼所言在理，雖然懲罰是輕了點，但若沒有四弟吳乞買和蕭普賢女，我大金國此戰勝敗還不好說”。

“所以，依我之見，他剛好功過相補，就暫時不追究了吧，讓他戴罪立功可好”。

“哼哼哼，不行，我們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女真三十六部，而是堂堂大金帝國，豈能因私廢公”。

“撒改兄，你是我大金國的國相，難道沒有聽說過執法嚴明這個道理嗎？總之，完顏吳乞買必須嚴懲”。

見完顏阿骨打之意已決，完顏宗望突然制止了正準備開口說話的完顏撒改，大聲地說道：

“啟稟父皇，兒臣完顏宗望同意您的意見，嚴懲四叔完顏吳乞買”。

“啟稟父皇，兒臣完顏宗輔同意您的意見，嚴懲四叔完顏吳乞買”。

“啟稟父皇，兒臣完顏宗幹同意您的意見，嚴懲四叔完顏吳乞買”。

“啟稟父皇，兒臣完顏宗俊同意您的意見，嚴懲四叔完顏吳乞買”。

完顏阿骨打的四個兒子完顏宗幹、完顏宗望、完顏宗輔、完顏宗俊附和著完顏阿骨打，要求嚴懲完顏吳乞買，待他們四人說完之後，功勳卓著的完顏撒改突然下跪說道：

“啟稟皇上，老臣完顏撒改以為，從輕處罰諳班勃極烈完顏吳乞買，讓其戴罪立功”。

完顏撒改說完之後，完顏宗雄、完顏宗翰、完顏銀束可、完顏希銀、完顏石古乃、完顏婁室、完顏翰帶等紛紛下跪為完顏吳乞買說情，希望他能戴罪立功，為大金帝國再建功立業。

看著滿朝文武對完顏吳乞買的推崇，完顏阿骨打本意從重處罰他，以儆效尤，但擔心寒了滿朝大臣的心，因此猶豫不決。正在這時，不曾說話的完顏吳乞買突然說道：

“多謝多謝，多謝各位兄弟子侄對我完顏吳乞買的抬愛”。

“古人云，有功必賞，有罪必罰才能讓國家立於不敗之地。因此，臣完顏吳乞買寧願受罰”。

“不過，臣弟認為自己沒有做錯。首先，沒有蕭普賢女的千里來信，我們大金將士早就沒了士氣，何來大勝遼軍之說”。

“其次，我所用的火馬陣之法，也是蕭普賢女信中提醒我的，如果沒有她，試想我兩萬金兵怎能打敗二十萬大遼將士”。

“第三，天祚皇帝耶律延禧之所以帶著五十萬大軍回援天京，也是他耶律淳勸說的，如果沒有耶律淳，我們能打敗天祚皇帝耶律延禧的七十萬大軍嗎”？

“所以，我放走了他們沒有做錯，請諸位為我正名”。

完顏吳乞買說了小半天之後，龍椅上的完顏阿骨打大聲地說道：

“哈哈哈，四弟，你可知道，放走了耶律淳和蕭普賢女，我們雖然奪得遼東五十四州之地，但也無力把守，他大遼朝廷將失而復得啊，這不是大罪是什麼”？

“你可知道，只要有耶律淳和他的燕雲十六州在，我大金帝國就別想滅掉大遼，這不是大罪是什麼？”。

“你可知道，若耶律淳再次帶兵來犯，得死多少大金將士，才能將其打退啊，這不是大罪是什麼”？

“哈哈哈，啟稟皇上，臣弟只知道人間情理，只知道江湖道義，不知道兵不厭詐，不知道殺身成仁，還請皇上降罪”。

完顏吳乞買說完之後，以完顏撒改為首的滿朝文武紛紛說道：

“皇上，完顏吳乞買雖然有罪，但情有可原，您就讓他戴罪立功了吧”。

看著完顏阿骨打炯炯有神的目光，完顏吳乞買面如死灰，心如寒天冰雪，心裡暗自說道：

“皇上二哥，您如此小題大作究竟為何，難道大金帝國剛剛有了起色，就要上演手足相殘的悲劇嗎”。

思索了片刻之後，他嘆了口氣後大聲說道：

“各位，臣完顏吳乞買甘願受罰，從今以後不再擔任諳班勃極烈一職，不再幹涉大金帝國政務，帶著一家人離開大金國，請皇上和各位恩准”。

完顏吳乞買說完之後，朝堂上鴉雀無聲，四下皆驚，尤其是完顏撒改、完顏宗弼、完顏宗翰、完顏銀束可、完顏婁室、完顏宗雄等大金國肱股之臣，震驚不已地看著他。

片刻之後，不等完顏阿骨打回話，完顏吳乞買便向在場的朝臣施了個禮，然後脫掉諳班勃極烈的官服和官帽，邁著承重的步伐，大踏步地向朝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