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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不登三寶殿,陸才人真是將這句話體現的淋漓盡致。
從前在掖庭的時候便是無事不見人,有事沈妹妹,遷宮後亦是封采女不見人來,晉了寶林才看得入眼。
若是如班玉雅這般心思淺的,一聽臉上仍笑呵呵,恐怕還真以為她同自己多麼熱絡親暱,姊妹情深。
沈霽雖覺得可笑,面上卻是絲毫不顯的。
畢竟陸才人家世容貌樣樣得宜,又是個心機深重的女人,她同自己親近雖是別有用心,可眼下既要裝作是好姐妹,沈霽裝的只會比她更像。
“快去,將陸姐姐請進來。”
說罷,又吩咐著新分來的宮女筠雪去把才收進庫房裡的好茶葉拿出來沏茶,忙親自起身去門口迎接。
陸才人進緲雲塢的時候身後跟著四個宮女,面上帶笑,身上的裝扮已經同在鳳儀宮時不一樣了。
丁香色的華美宮裙,抹胸上繡的杏花栩栩如生,很是典雅,臂彎搭著一條木槿色披帛,瞧著似紗似鍛,十分美麗。
沈霽細細看過去,似乎連妝容都重新細細補過,可見是用了心思的。
然而同為後宮嬪妃,她的位份也不如陸才人,本是不必如此莊重的。
如此精心打扮,描眉畫眼,恐怕不是給她瞧,是給陛下瞧。
是了,沈霽這幾日得寵,前幾日陛下也曾來緲雲塢用膳,陸才人若是想在她這撞撞運氣,也是情理之中。
可惜,陛下今日不在呢。
沈霽笑意更濃,領著班玉雅迎面上去同陸才人請安,柔柔道:“妾身給陸才人請安。”
“怎麼勞煩陸姐姐親自來一趟,妹妹的緲雲塢真是蓬蓽生輝。”
陸才人看到沈霽和班玉雅一同出來迎接,便知道陛下定然是不在此處,若非如此,得是她自己進去行禮請安才對。
最期待的事落了空,陸才人的面上完美的笑意淡了幾分,卻仍然端莊溫柔:“妹妹得陛下喜愛,如今又越級封了寶林,如此榮寵可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可見你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她笑一笑,不著痕跡的為自己開脫:“前幾日陛下日日臨幸妹妹,姐姐有心也不好過來。今日左右來送賀禮的人多,姐姐來了也不顯眼,這才趕在今日來給你慶賀,妹妹不會怪姐姐來得遲吧?”
說罷,陸才人往後看一眼,掩唇輕笑:“今日倒是巧了,班選侍也在,咱們三個今日可有的熱鬧了。”
“松桃,去將賀禮給沈寶林放下。”
沈霽彎眸淺笑,挽著陸才人進到緲雲塢裡頭去:“姐姐一來,可是拿最好的茶招待了,還請姐姐莫要嫌棄。”
陸才人邊說怎麼會,邊抬眼掃視了一番緲雲塢裡頭的裝潢。
緲雲塢雖是廂房,不比她在頤華宮的偏殿寬敞,但明淨雅緻,韻味十足,該有的東西是一樣不少,一看便知收拾出來是用了心思的。
聽說這居所也是陛下金口玉言給了她,初次侍寢次日又來陪她用膳,連寢三日,如此種種,相比自己所得的幾分恩寵,簡直是雲泥之別。
從前人人都說她是新人中最得聖意的,可眼下,沈霽已不知道超出她多少。
若是當初她不曾使計,也許現在她都未能離開掖庭,宮中是不是沈霽一枝獨秀也未可知。
桌子上成堆的賞賜還未曾完全收起來,綾羅綢緞,珠翠首飾,陸才人粗粗看一眼,似乎比當初她得封才人時還要豐厚,還要貴重。
眼下沈霽雖小有風頭,可無論如何也只是個民女出身的寶林而已,她陸青霜出身官家,自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今卻落了沈霽的下乘。
陸才人的眼神微沉,卻收斂的很好,轉瞬便恢復了原樣。
今日熱鬧,班玉雅倒是很歡喜。
以前在掖庭,她最喜歡的就是沈姐姐,最羨慕的是陸姐姐,都是頂好的人,如今三個人能一同說說話,在她心裡再沒這麼好的事了。
“現在宮裡最得寵的就是陸姐姐和沈姐姐了,陸姐姐端莊婉約,沈姐姐貌美柔弱,可見陛下還是有眼光的。”
三人坐在圓桌旁,班玉雅彎眸說:“兩位姐姐日後飛黃騰達,妹妹也能跟著享清福啦。”
陸才人:“妹妹清麗可人,陛下自然也會喜歡。”
日光從緲雲塢敞開的大門照進屋內,灑下一地碎金,班玉雅髮髻上的珠釵格外瑩潤奪目。
選侍位份裡沒有這麼好的東西,可見是沈霽送的。
她不動聲色地笑道:“班妹妹頭上的這隻珠釵成色這般好,可是你沈姐姐給的?”
班玉雅羞澀的點點頭。
陸才人的語氣極為自然:“如今沈妹妹得寵,這些首飾定是不缺了,難怪不見我送你的那支。”
沈霽低眉淺笑:“沈姐姐給的,妹妹自然是要妥帖放起來。”
說罷,她像是疑惑般,柔柔掀眸看過去:“姐姐怎麼好端端想起問那支白玉簪了?”
“可是怕我隨手賞了旁人?”
陸才人笑意一僵,立刻搖頭道:“那簪子本不是值錢的東西,何況給了妹妹,那自然是妹妹想怎麼處置便怎麼處置,我不過是看班妹妹頭上的珠釵,一時想起來罷了。”
未防沈霽多思,她不著痕跡轉了話鋒,看著她溫聲說著:“我今日來緲雲塢的路上聽到些傳聞,說是你今日去給皇后娘娘請安的時候,途中遇上了戚寶林,還跟她起了衝突,她可有為難你嗎?”
提起戚寶林,沈霽的神色頓時怯弱了下來,低頭絞著帕子點點頭,卻強撐著笑:“戚寶林的性子姐姐也是知道的,她素來看不上我……我今日還……”
陸才人自然知道沈霽在擔心什麼。
戚寶林性子猖狂自傲,素來覺得自己是高官之後,不將許多人放在眼裡,沈霽是西苑裡最美的那個,她就算看不起,可心裡始終妒忌,只是不承認罷了。
如今兩人在建章殿門前的岔口起了齟齬,陛下轉頭就晉了沈霽為寶林,就算未曾明說要處罰戚寶林,可也明晃晃的是在打她的臉捧沈霽出頭,戚寶林這樣的氣性,又豈能善罷甘休呢。
沈霽性子本就軟弱,在宮裡無依無靠的,又攤上戚寶林這麼個跋扈的蠢貨,定是想想都頭疼得睡不了覺。
陸才人垂睫看著沈霽憂愁的模樣,心中愉悅了幾分,嘴上卻溫柔勸著:“她性子不好是人盡皆知的,若非如此也不會惹了太后不喜。但你如今得寵,我擔心她日後對你不利,能避讓就避讓些罷。”
“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不喜後宮事多,若是再因你們鬧出什麼事來,恐怕不好收場。”
沈霽紅著眼眶點點頭,陸才人輕輕拍她的手,起身說著:“時候不早了,馬上要用午膳,我也該回頤華宮了。”
“姐姐不留下來和妹妹們一同用膳了嗎?”姐妹溫情難得,班玉雅還有些捨不得。
陸才人打量一眼,笑意未達眼底:“不了,改日再來也不遲。”
說罷,她看向沈霽,笑意卻濃了:“姐姐日後若是多來你這緲雲塢,妹妹不會嫌煩吧?”
“姐姐能來,妹妹高興還來不及。”
沈霽以帕沾去眼角淚花,叫人去送一送陸才人,待她們一行五人盡數離開了緲雲塢,唇角一直帶著的笑才淡了下去。
班玉雅站在門口看著陸才人逐漸遠去的身影,遺憾地嘆了口氣:“還以為今日咱們三人能一同用午膳,誰知陸姐姐還是走了。”
沈霽抬眼看過去,嗓音溫和:“你很喜歡陸才人?”
班玉雅未曾多想,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語氣有些自卑:“陸姐姐出身高貴,又溫柔敦善,一舉一動氣質非凡,是真正的大家閨秀,我喜歡這樣的女子,也想成為這樣的人,可是我知道,我這輩子也做不到的。”
“若後宮中的女子皆如陸才人一般溫柔敦厚,端莊自持,你說,陛下會喜歡嗎?”沈霽淡淡看向門外,“既然入了宮,便說明在陛下心裡你也不差,又何須羨慕她人。”
沈霽輕聲說道:“你若信我,日後不要對她太真心交付。”
時至正午,日光明燦耀眼。
御花園內春意正濃,繁花極盛,瞧著十分賞心悅目。
松桃扶著陸才人踏在石子路上不緊不慢地回宮,不遠處的花叢前站著一個身穿石榴紅宮裙的女子,口中似乎在咒罵什麼,腳邊上散落了一地綠葉子。
宮人福身在她身側不敢起來。個個面色惶恐,好大的威風。
“小主,奴婢瞧著衣裳像是戚寶林。”
鳳儀宮晨昏定省已經結束了一個多時辰,戚寶林這時候還在御花園拿著花花草草出氣,不曾回宮,可見她惱成什麼模樣。
陸才人停在原地,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發了半晌的瘋,這才開了口:“過去瞧瞧。”
“小主,您還是別在此處發火了,若是讓人知道了如何是好……”
周遭已有不少宮人遠遠地看笑話,保不齊就有哪位娘娘的眼線,戚寶林的貼身侍女秋斐苦著一張臉低聲規勸,大氣不敢出。
戚寶林氣急敗壞地將枝頭一朵迎春拽下來,綠葉嘩啦啦落了一地,踩得稀巴爛:“不同旁人起齟齬,本主還不能拿著區區一叢花撒氣不成!早知入了宮就是這般受氣,本主還不如——”
話到嘴邊堪堪停下,她咬牙將人一把推開:“滾!”
秋斐眼裡含淚不敢出聲,只好閉嘴低下頭去。
“咳咳。”
松桃撇嘴看了眼戚寶林,不輕不重地清了清嗓子。
戚寶林嚇了一跳,猛地轉身看過來。
見是陸才人,眼中的警惕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反沒好氣地皺眉冷笑:“你過來做什麼,怎麼,看我的笑話不成!?”
兩人一個是才人,一個是寶林,按著規矩來說,該是戚寶林給陸才人請安的。
可看她那副樣子,恐怕沒這個打算了,松桃見戚寶林如此無禮本想出言提醒,可陸才人點點她的手腕,不甚在意的開了口:“我們同是東苑選侍出身,從前也算有幾分交情,笑話你做什麼。”
“只是看著你如今生氣的模樣,多少有些唇亡齒寒的不值得。”
戚寶林瞪圓眼睛,狐疑地看著陸才人,細眉緊擰:“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才人輕嘆一口,伸手捏了一片迎春花的花瓣,指尖掐碎了,汁水洇在白嫩的肌膚上:“如今沈寶林得寵,陛下又親自給她如此顏面,足可見重視。何況我聽聞,她初次見到陛下是在皇后娘娘的鳳儀宮,當晚便侍了寢,也不知是不是皇后娘娘舉薦了她。”
“若帝后都這樣偏心她,你因她不得意,處處憋屈,我們其他人便不是了嗎?咱們出身高貴,乃是官家貴女,自幼人上人,如今卻被硬生生壓了一截,你心有不平,我也是如此。”
她抬眼定定看向戚寶林,語氣和緩,卻帶著蠱惑人心的意味。
“沈霽雖低微,卻實在貌美。只要有她在,恐怕陛下的眼裡也容不下我們這些胭脂俗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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