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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公雞啼曉。
屋內暗香瀰漫,燭火燃盡,不多時,下人們從門外陸續進來,將早膳擺滿,唐氏坐在桌前,瞧了一眼天色,問冬暖:“她人呢?”
“小姐應當還歇著,至於二小姐,據下人說,也還歇著呢。”
唐氏今年三十有五,模樣底子算不得有多好,又總喜歡顯得自己端莊,無論衣衫還是髮飾都偏愛顏色稍暗的,再加上這些年操持府中大小事務,比起別家夫人而言,她顯得滄桑不少。
聞言,她扔下銀勺,冷笑道:“時辰這麼晚了不來請安也罷,竟還在睡,跟她那個娘一樣沒規矩!”
冬暖頷首:“夫人說的是,此女這般沒規矩,日後若是嫁去李家,也定會被李大夫人詬病咱們府中女子沒有教養。”
唐氏自然覺得有理,“來人,將那沒規矩的東西給我叫過來!”
“夫人且慢。”
冬暖對著前來的下人使了個眼色,回頭正好對上唐氏緊蹙的眉,連忙解釋道:“昨日大小姐應當與夫人說了豐山一事。”
“說了又如何?”
“沈觀衣這些年都被咱們放在莊子上不聞不問,從昨日她對大小姐的態度來看,她對咱們府上的人定有怨氣。”
唐氏不以為然,“有怨氣怎麼了,她還敢反了天不成?”
冬暖不得不提醒,“夫人忘了,她現下是李家未過門的兒媳,自陛下賜婚後,李家一直不曾出面,如今咱們摸不著李家的態度,萬一得罪了沈觀衣,惹怒了李家,豈不是得不償失?”
見唐氏正思索,冬暖又繼續道:“更何況大小姐也說了,長公主不知為何,也向著她,奴婢知道夫人不喜歡沈觀衣,但她現在的情形與她娘當年不同,咱們不能再明著來了。”
“那依你之見……”
唐氏不喜歡沈觀衣娘倆,本來放在莊子上這麼多年,她早已忘了那些事。可這小賤蹄子命好,突然得了這麼一樁連沈家都高攀不上的婚事,正大光明回了京不說,眼下還得畏手畏腳!
唐氏心中又急又氣,但冬暖法子多,她不得不聽。
這些年能讓沈書戎依然將她放在正妻的位置上,全都仰仗了冬暖的法子。
所以她哪怕再氣,也只得壓下。
冬暖小聲道:“大小姐也說了,她沒規矩是豐山上下都瞧見的,夫人教她規矩是理所當然的事,但要打著李家的名頭,就說……二小姐在莊子上性子養野了不懂規矩,招惹外男,怕她將來在上京吃苦頭,所以才在出嫁前不見客,好好學規矩。”
“你的意思是……”唐氏怔住片刻,眼底泛起笑意,“關門,打狗?”
“這樣的女子對哪家而言都是退避三舍,更何況是聲名顯赫的李家。若李家退婚自然是好,他們若不退,夫人也有時間在沈觀衣出嫁前,讓她坐實這個名頭,嫁不過去。”
二人眼中泛著陰冷的光,唐氏心情愉悅的拿起筷子,“今日她不來請安正好給了本夫人教她規矩的由頭。”
“夫人說的是。”
此時,下人突然小跑至門外,急促道:“夫人,宮裡來人了。”
唐氏驚愕起身,“宮裡?誰來了!”
下人嚥了口唾沫,平復道:“是蓉貴妃身邊的夏嬤嬤,說是二小姐不日便要嫁入李家,特替貴妃娘娘來瞧一瞧人。”
唐氏心中猶疑,直到冬暖附在她耳邊說了什麼,才頓時恍然,忍不住勾起嘴角,“帶嬤嬤過去,切勿怠慢了。”
“是。”
下人走後,唐氏重新坐下,胃口大開,“想來李家對於這位兒媳,也是極不滿意的,冬暖,你說說,她們那副皮囊有什麼用?”
“自古以來,娶妻娶賢,只有夫人這樣的,才能鎮得住家宅。您瞧,老爺當年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官步步高昇,不就多虧了有夫人管著後宅,老爺才能安心撲在仕途上嘛。”
唐氏被誇的心情舒爽,連早膳都多用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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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探春在門外攔著夏嬤嬤,滿臉焦急:“我家小姐還在歇息,您真的不能進去!”
夏嬤嬤年過半百仍舊精神奕奕,她雖是下人,可卻比顯得比主子還要矜貴,腰板挺直,高高在上。
“奴婢是奉貴妃娘娘的吩咐前來教導二小姐的,你如今攔著奴婢,是想與貴妃娘娘作對不成?”
這麼大的帽子扣下來,探春頓時冷汗淋漓,“嬤嬤,奴婢不是這個意思,但您真的不能進去。”
“已近辰時,你家小姐卻還未起身,這般不懂規矩將來嫁進李家,如何能伺候好公子?”
“莫不是公子都下朝回來了,你家小姐還在睡,等著公子去伺候她不成?”
夏嬤嬤眼神一凜,一把推開探春,“讓開!”
探春被推的一個趔趄,待她穩住身子時,夏嬤嬤已經掀開帷帳走了進去。
沁鼻的香氣撲面而來,掀起梨花木床外掛著的紗帳後,一眼便瞧見了床上酣睡的少女。
沈觀衣早先便被門外的動靜吵醒了,眼下脾氣不算太好。
她怒意洶湧的睜開眼,正好對上夏嬤嬤居高臨下的眼神。
少女髮絲如瀑,散在床沿,剛剛睡醒的臉上還有手臂壓過的紅印,杏眸盛著火焰,朱唇邊的一截兒白漬應當是睡夢中留下的口涎。
夏嬤嬤自認這些年見過不少美人兒,比沈觀衣容色好的也不是沒有。
但她身上的那股子勁兒,妖媚不足清純更勝,明媚的令人移不開眼。
史書上所言的禍國殃民,盛滿天下的美人兒,也就不過如此了吧。
夏嬤嬤掩去眼底的震驚,回過神冷聲將方才在外對探春的那套說辭又拿出來說了一遍。
沈觀衣雙目盛著怒,毫不客氣,“那又如何?伺候我是他的福氣!”
前世不就是如此嗎?
她後來做了攝政王妃,身邊不說多了,百八十個伺候的人總還是有的,可李鶴珣在她的事上,依舊事事親力親為,像通發描眉這等小事,他做的比下人都精緻熟練。
那時候,可不就是她家公子在伺候嗎?
夏嬤嬤被氣的呼吸急促,“你……你竟敢說出如此沒有規矩的話!”
“堂堂大丈夫,去伺候一個女子,說出去你就不怕被痰水淹死!”
沈觀衣看向她,“你家公子都沒說什麼,輪得到你與你家娘娘操心?”
夏嬤嬤聞言,驟然冷笑,“二小姐不知道嗎?是大公子親自與娘娘說的,想讓奴婢教導二小姐規矩。”
沈觀衣著實不知道,因為前世壓根就沒有這麼一樁事。
自始至終,李鶴珣對她也沒有過於挑剔。
瀾之,他便如太師給他取的這個小字一般,壯闊包容,彷彿她無論做什麼他都不會介意,除了寧長慍。
果真是性子不同,連教養嬤嬤都找來了。
沈觀衣冷笑一聲,卻也清楚知曉他不是前世事事都念著她的李鶴珣,所以她就算鬧到他跟前去,向他討要一個說法,恐也得不到什麼好臉色。
夏嬤嬤漫不經心的暱了她一眼,老神在在的發號施令,“二小姐,該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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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剛過,蟬鳴不絕,李鶴珣從外面回府,還未進門,門房便連忙道:“公子,夏嬤嬤鬧著要見您,小的不敢怠慢,便讓她去您的院子了。”
歸言錯愕,“夏嬤嬤?她來時可有說什麼?”
門房思索片刻,頷首道:“說是有關沈二小姐的事。”
歸言心中生疑,正想與公子商討一二,轉身卻瞧見公子已然跨過門石,大步流星的進了府。
李家世代都是書香門第,府中花草山石皆有講究,李鶴珣作為李家唯一的嫡子,住的院落亦是最為講究的廣明院。
李鶴珣踏入院中時,夏嬤嬤正坐在院中生怒,奴才戰戰兢兢的候在一旁。
她眼尖,一瞧便瞧見了李鶴珣,頓時嚷嚷起來,“公子啊,奴婢有負您與娘娘的囑託,那沈二真是、真是……”
李鶴珣與容貴妃關係親近,與夏嬤嬤自然也熟稔,他看向一旁的下人,下人立馬懂事的上前為嬤嬤斟上一杯茶。
歸言疾步跟上來,便瞧見自家公子面色如常的坐在夏嬤嬤身邊,溫聲詢問,“她做了什麼,竟將嬤嬤氣成這副樣子?”
夏嬤嬤提起這個,便淚眼婆娑,只覺著自己在宮中叱吒多年,眼下最受寵的嬪妃曾經都得看她眼色,如今卻被一個小丫頭落了臉面。
她還能做什麼,就她那張嘴都能將死人氣活過來,更何況她還動粗!
“奴婢只是想讓沈二小姐起身,可她不將奴婢的話放在眼中不說,還讓她手底下的小丫鬟將奴婢打了出去!”
“闔府上下那麼多人看著呢,她不要臉面,奴婢還要!這事兒,公子還是另請高明吧,奴婢著實管教不了。”
夏嬤嬤期期艾艾的說完,李鶴珣抿著唇,臉色已然陰沉下來。
半晌後,才平靜如水的道:“她先前不在上京,是沒什麼規矩,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嬤嬤見諒。”
夏嬤嬤停下啜泣,看向李鶴珣,聽他繼續說:“秀女入宮時,大多都是您一手教導的規矩,眼下沈二著實頑劣了些,還希望您能忍讓一二,別放棄她。”
沈觀衣不是頑劣二字便能定論的。
那般巋然不動,淡定從容的氣勢,哪能是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姑娘身上該有的。
夏嬤嬤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李鶴珣。
探春拿著掃把將她打出去的時候,沈觀衣便如她跟前的公子一般,坐在桌前旁若無人的抿了一口茶,無端的給人震懾,可抬眸,卻是輕描淡寫的看她,“嬤嬤覺著呢?”
夏嬤嬤回過神,身子輕顫。
沈二邪氣的很,她說什麼都不願再去。
似是怕李鶴珣還要挽留,她連忙聲稱宮中有事,疾步走了,儼然不似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婆子。
歸言等她身影消失,立馬趨步而至,瞧見李鶴珣沉的能滴出墨來的臉色,訕笑道:“公子,咱要不算了吧?”
李鶴珣轉頭看他,歸言硬著頭皮道:“沈二小姐這性子,連夏嬤嬤都管教不了,別人就更別說了,屬下覺著,待二小姐嫁過來,公子不若親自調.教?”
否則再送個人過去,能在二小姐那裡得個什麼好?
看公子也不是想要換個夫人的意思,那何必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若未來被自家夫人記恨,有的他苦頭吃。
“你心裡在嘀咕什麼?”
歸言回過神,連忙笑著搖頭,壓下心中腹誹。
李鶴珣微不可聞的蹙起眉頭,起身走向書房,“罷了,此事再議。”
他沒有那麼多時間陪她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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