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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崢揚聲問他:“你這時日有什麼好忙的,還得放榜之後再見?”

沈禾下馬後一溜煙往門內跑去:“再見再見!改天見!”也不答話。

柳崢跟鄭學則:“……”

鄭學則忽然說:“該不會像戚厭病說的,真有心上人了?”

柳崢:“?”什麼?

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鄭學則看柳崢那副震撼的模樣,無語的拽著韁繩離開。

真不知道柳崢這個親表哥怎麼當的。

柳崢:“?”鄭學則還真是無差別針對他跟戚厭病,果真自小陰險!

別當他不知道,先前他可是瞧出來了,鄭學則揹著他與戚厭病,同小禾之間有了小秘密!

柳小表哥心中開始琢磨,改日等戚厭病能從世子手中逃出來,得聯合戚厭病一道,從鄭學則口中將秘密撬出來才行。

哪有弟弟跟外人比他這個親表哥還親的道理?

……

沈禾有新目標後,一下子忙的不行。

他開始琢磨該如何與隋雲行套好關係,將人拉到自己陣營來。

這可馬虎不得。

辦法琢磨一堆,可惜幾日都沒能找到機會跟隋雲行碰上。他不好太刻意,只能暫時耐著性子,決定另外找找機會假裝“偶遇”。

幾日後放榜,柳崢三人不出意料,皆榜上有名,要準備來年春闈。

且柳崢還是榜首!

戚厭病得了機會,可算是從恆親王府被放出來,能夠上街與他們混在一道。

戚厭病一出來,便歡天喜地道:“太好了,這次中榜,下次可就不能逼我考了!”

來年春闈考成什麼樣,都與他沒什麼瓜葛!

這點,沈禾深以為然。

考試這玩意兒,適可而止吧。

他們湊在一道吃吃喝喝,雲間樓的老包廂。

沈禾靠在窗邊,撥弄店裡抬上來的自鳴鐘。

這兩日陳家又有了進展,不僅陳越江下獄,陳越斯這個當哥的也轉身落了牢獄,再過不久,沒準兒他們親爹也得下獄。

陳家家僕還曾輾轉尋到沈禾的小宅子門前求饒,可惜人面都沒見著,被護衛轟走。

沈禾知道後並不心軟,魚肉百姓的時候不曉得多少可憐人跪在陳家門前求饒呢,他們可不見得放過人家。

那些罪責又非是冤枉他們,哭得好似受了天大冤屈一樣。

撥弄到一半,沈禾忽然眼尖的發現街上有個眼熟的人。

是五皇子。

他最近出現的甚少,聽戚厭病說是上朝聽政。

五皇子比沈禾大一歲半,算起來再過一年就及冠,他又與戚樂詠關係好,自從去年年關後,沈禾很有段日子沒有跟五皇子見過面。

五皇子繃著臉,在街上轉了一圈,不知看見什麼人,走掉了。

“小禾,你在瞧什麼?”柳崢為他夾菜,問道。

沈禾說:“五皇子,他剛剛在街上。”

戚厭病長吁口氣:“五皇叔最近應當忙得很。陛下身體不佳,連著多日未曾上朝,朝中一切事務皆是由太子殿下主持,二皇叔從旁輔助。你如今搬出東宮,是不知道,宮中這半年烏煙瘴氣,弄了大堆的和尚道士,說是為陛下做法祈福……”

沈禾正聽得專心,皺著秀氣的眉頭想,老皇帝身體不行了,還能撐到兩年後他快及冠的時候再嘎嗎?

就聽戚厭病猛然用鄭重的聲音叫沈禾:“小禾!近來京都道士和尚太多,你可千萬小心,莫要與他們撞上了!要是撞上江湖騙子就罷,保不齊撞上了真高人,咱們小心微妙,不可節外生枝!”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湊到沈禾耳邊,說什麼秘密般。

沈禾:“……”謝謝,謝謝關心,這麼久了還惦記著這事呢?

戚厭病顯然覺得這份擔心很有必要。

他瞧著沈禾一副不屑的小模樣,很是認真的跟少年講道理:“你莫要不信,你既然能從異世過來,難保此方世間有能人異士,咱們小心為妙嘛!”

柳崢想要叫戚厭病打住,哪想原本是騙人的少年還真被唬住了般。

沈禾深思三秒,兩條眉毛頓時皺的緊緊的:說的有道理啊!

他認真點頭:“行,我小心,離他們遠些。”

柳崢:“……”他實在是看不穿,小禾到底是被戚厭病這廝繞進去了,還是在一本正經的繼續捉弄戚厭病。

演的太真了。

沈禾還真是在認真考慮戚厭病的擔心。

其他人不知道他是真話假說,權當玩笑,唯有他自己知道。

他能穿書,誰知道這會不會倒黴撞到個什麼真大佬,看穿他是穿過來的,他不就完蛋了?

當然,這只是以防萬一,沈禾也沒有很擔心,他記得這書是沒有神異元素在的,怪力亂神什麼都是假的。

恩,大概吧。

沈·穿書者·禾逐漸心虛。

鄭學則看不下去,咳了兩聲,丟擲新話題:“我家中為我說親了。”

“啥!?”“什麼?”“真假?”三口同聲!

鄭學則說著終生大事,神情也維持著古井無波的淡定:“二十餘歲,說親是早該有的事,不過先前一直忙於科考,我同母親推脫了。來年便是春闈,家中預備為我相看,春闈之後便上門同定下的小姐提親。”

沈禾大為震撼:“哥哥你沒有喜歡的姑娘嗎?家中為你選誰,你便娶誰?”

包辦婚姻不可取啊鄭同學!

跟鄭學則同歲的柳崢、戚厭病二人簡直覺得下一刻要被議親的就是自己,二人陷入不同程度的焦灼。

沈禾痛心疾首,開始出餿主意:“不行,要不咱們日後常去參加宴席,各家宴席都去逛一逛,京城每年大大小小各種宴席大堆,許多小姐們都會赴宴,咱們……”

鄭學則眸子眨了眨,瞳仁漆黑,幽幽的掃過三人後,輕聲說:“不是隨便議親。我已經同母親說好,也與柳小姐說好,春闈後上柳家提親。”

“啊??”三人震驚的音調都拐彎了!

沈禾感覺自己可能沒睡醒,他試探:“柳小姐是……哪個柳……”

別是他想的那個吧?

柳崢已經面無表情。

如果他能從沈禾那學到更多的新奇詞彙,眼下可能找到一個能夠準確形容他境況的詞。

——好像被偷家了。

戚厭病眼珠子都快脫框了:“柳八小姐?你與她說好了!?”

鄭學則淡定的要命,慢悠悠點頭,給予肯定:“嗯。前兩月我們便彼此商議過,我娶她,她嫁我,互相情願。”

柳崢深吸一口氣,張口就要說話。

鄭學則幽幽開口,將他要出口的所有話堵回去:“母親請人去探過柳四夫人的意思,柳岱也知曉此事,只等之後正式登門定下親事。”

合著就他們幾個被瞞著唄?

鄭學則很輕易便看懂瞪著他的三人心裡活動:“知道的人只我們與彼此父母,商議談好後便告訴你們了,不算瞞著。”

沈禾覺得很炸裂,他反覆打量眼神幽幽,一整天不一定能憋出幾句話的鄭學則,再回想一下小表姐那咋咋呼呼,一心男裝四處玩的性格,無法想象他們是怎麼談到一起的。

沈禾都想問問,你們倆該不會是協議形婚吧?

畢竟看起來都是不太想成親的人,偏偏兩人都到了必須要議親的歲數,剛好兩人關係很熟,一拍即合加成親,成親後就各過各的互不相干。

越想越有可能!

比起來,鄭學則與戚厭病都是小表姐不錯的協議選擇,而王府規矩多,長輩八成沒有鄭學則的父母開明,鄭學則簡直是最優解!

沈禾腦子裡馬上想到鄭夫人瞧見鄭學則女裝後,也淡定無比的模樣。

家學淵源了屬於是。

沈禾頭腦風暴,腦子裡唱大戲,鄭學則頂著柳崢刀刮的眼神,淡定喝下口茶:“不必如此瞧我,願你們也尋得佳配。”

早就被反覆嘮叨親事的戚厭病與柳崢:“……”背地裡偷偷摸摸的陰險小人!

沈禾覺得很不錯。

小表姐跟鄭學則都是性子很好的人,不管真成親假成親,想必將來都能過得不錯,反倒比找了個不熟悉的人叫人放心。

沈禾彎起眉眼,嘿嘿笑起來,小聲說:“那以後豈不是要改口,叫表姐夫?”

他還往鄭學則那頭靠一靠,壓著嗓音,怕惹來小表哥的怒視。

好在柳崢並非真氣憤,柳黛與鄭學則成親,算是好事。

四人在包廂裡好生鬧了一通。

鄭同學的荷包慘遭痛宰。

臨分別前,戚厭病萬般不捨,長吁短嘆:“我大哥管我比祖父還嚴苛,下回再出來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沈禾嘿嘿笑:“放心吧哥哥,我屆時找由頭,上門撈你出來。”

戚厭病感動的不行,用力抱一把他們小禾弟弟:“還是小禾你最好,哥哥可就等著你了!”

沈禾覺得高興,眉眼全是壓不住的雀躍笑意,走路動作都連蹦帶跳,蹦噠著回家,忠言問:“小公子今日遇上什麼喜事?”

沈禾樂得齜牙:“喜事近了,明年要參加喜宴呢!”

連翹笑問:“什麼喜宴呀?”

沈禾揹著手,故意賣關子:“你們猜!”

宅子裡有小丫頭興致勃勃答話:“是小郡王與柳公子他們要娶親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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