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謀文男主被我掰彎了 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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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想要勸,最終去罵了沈國公:“他是你爹,有你如此與你爹說話的?”
沈國公崩了崩臉色,很是無所謂道:“我瞧父親倒是不怎麼想認我這個兒子。”
老國公捂著胸口,嗆了一聲,舉著手指著沈國公:“沈從允,你這個逆子,逆子……”
活生生這麼撅了過去。
國公府內兵荒馬亂。
跟在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原本還想說一句小公子什麼,瞧見這下亂起來,老國公都被氣得夠嗆,也忘了這一茬,滿府上下忙著去請大夫,帶人回房。
沈國公神色悻悻,想要去扶老國公,而後又像是梗著一口氣,最後竟然這麼轉身走了。
老夫人瞧見他這大逆不道的行為,也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撅過去。
沈硯蹲在假山的小洞裡。
這裡面長滿了青苔,溼漉漉的,很小,只塞得下他一個小糰子,再空出一點點空間。
這是他跟沈禾偶然一次發現的,兩個孩子熱衷於鑽貓洞,但到了夏日,蛇蟲鼠蟻太多,被禁止了。
他蹲在這麼個狹小的空間裡,看著外面的天色一點點黑下來。
外面的人聲喧鬧都離他很遠,他蹲著,兩隻小胖手放在膝頭,默默的抹掉了眼淚。
小禾不在,沒有人幫他擦眼淚,只能他自己擦。
衣袖溼了一大塊,他忽然驚覺一件事,手忙腳亂的將懷中小心放著的畫紙掏出來。
原本仔細捲起來紙張被壓得扁了,中間出現一道摺痕。
沈硯心疼得顧不上哭,摸著那道摺痕想要展平。
而後就聽見外面的喧鬧聲。
好像是祖父昏過去了。
他望望外面漆黑的景象,有那麼一點呆。
肉臉頰上殘餘著淚痕,隱沒在黑暗中。
人天性會懼怕黑暗,但小小一團的沈硯並不覺得怕。
黑暗很好,很安靜,沒有人會來圍著他說話。
他在這樣的靜謐中慢慢爬出小洞,小心的將畫紙放回自己懷中,邁著小短腿,朝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然後鄭重的將畫紙跟小禾送給他的其他東西,都放在一處。
那是一個比他半個身子還要大的小箱子,裡面藏著很多東西,是祖父送給他的。
裡面有祖父祖母送給他的東西,但大部分都是小禾送的。
沈硯珍惜的掛上小鎖,讓後將鑰匙戴回自己的脖子上。
這時候,小院外忽然傳來聲音。
是鄭姨娘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但分外急切。
她進院子中,瞧見沈硯,急匆匆拉著他的手:“硯兒,你這孩子,怎麼還在這裡,你的祖父病了,你要去看你的祖父,曉得嗎?”
沈硯被鄭姨娘拽的踉蹌,邁著小短腿急匆匆,幾乎是小跑的跟在她身邊。
鄭姨娘邊走,邊低聲問:“硯兒你這兩日在太學,可瞧見小公子了?”
她昨日便想在沈硯下學後來看他,奈何老夫人直接帶走了沈硯。
老夫人不滿意讓她與沈硯多接觸,鄭姨娘只能忍著。
現下老國公倒了,老夫人也顧不上這頭。
沈硯抿著小嘴:“見到了。”
多的話就一句不再說了。
鄭姨娘不在意,她問:“硯兒,你在學堂需得好好讀書,知不知道?你父親指著你考中狀元,若是日後你真能做了狀元郎,孃親也才能好過。”
快到了老國公的院子,鄭姨娘慢下來。
她拉著沈硯的手,蹲在他跟前,教他:“硯兒,稍後瞧見了祖父與祖母,要哭,知道嗎?祖父病了,你這個日日在他身邊長大的長孫,是頂頂憂心他的,待祖父醒來,要告訴他,讓他知曉你的擔憂。”
沈硯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一旁下人的燈籠照耀中,看起來有一些晦暗。
鄭姨娘著急起來,看著沈硯還很稚嫩的小臉,深吸一口氣,露出溫柔的神情:“孃親與你說這些,是希望硯兒好,況且祖父病了,硯兒是真的憂心,是不是?你若是憂心祖父祖母,關切他們的身體康寧,他們會覺得開心。硯兒不想祖父祖母高興些嗎?”
孩子那雙晦暗的眼睛,緩慢的眨了眨,小腦袋似乎在昏暗中小幅度的點了下。
鄭姨娘變得滿意,彎腰將他抱起來,疾步進了老國公的院子。
屋裡大夫剛來把完脈,正在寫藥方。
老夫人垂著眸子坐在床榻邊,聽見動靜,皺眉:“鄭氏,你怎麼將硯兒帶過來了?”
鄭姨娘面上籠著憂色:“妾身憂慮,來瞧瞧大人可安好……”
垂在沈硯背後的手,輕輕推了下。
去呀。
沈硯慢慢走到了床榻前,依偎在老夫人身邊。
他仰頭看老夫人,老夫人摸摸他的頭:“硯兒擔心祖父了?祖父很快便好起來了,叫嬤嬤帶著你去用晚膳,咱們硯兒還未吃東西呢,餓了吧?”
鄭姨娘看著平日裡喜歡掉眼淚,現在卻始終安靜的沈硯,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第34章男主呢
沈硯兩手搭在祖母的膝頭,仰頭看看祖母,又瞧瞧站在那頭,不敢走近的鄭姨娘。
好像能聽懂姨娘在說什麼,又好像聽不太懂。
沈硯只是覺得,他不該哭,也不想在這時候說什麼話。
他伸出手,由著嬤嬤將自己牽走了。
鄭姨娘眼睜睜看著沈硯這麼離開,險些張嘴說出點什麼來。
這孩子,在外頭答應的好好的,平日裡那麼多眼淚,一個男兒樣都沒有,現在該哭的時候卻不知道哭了。
她心中暗恨。
老夫人淡淡道:“鄭氏。我年紀大了,從前隨將軍在軍中多年,也只有從允這一個兒子。他做了府裡的主,我也無甚精力再去管他的後宅。但我還沒聾了瞎了。”
鄭姨娘被老夫人訓誡了一頓,趕出了院子,出來時眸色發冷。
老國公病了這事,沈禾是在第二天,從沈硯嘴裡知道的。
“啊?”沈禾的小奶音打了拐兒。
怎麼病了,不說他1.0版本的爺爺奶奶身體倍兒棒,就是書裡,老國公與老夫人也是早年四處征戰,體格過人。
他還是第一回見到爺爺生病。
沈硯小聲說:“父親與,祖父吵架,父親把祖父氣病了。”
沈禾氣得要命,火氣騰一下就起來了。
這個垃圾爹!
當爹當不好,當兒子也把自己爹氣夠嗆,真是幹啥啥不行,飯桶一個!
他小胖手攥成肉拳頭,臉蛋子氣鼓鼓的,像是一隻憤怒的想要咬人的胖乎乎小狗。
柳崢抱著他,拍拍他後背:“好了不氣,小禾要去國公府看看嗎?”
沈禾點頭:“要去!”不看一眼,他怎麼放心?
柳崢說:“那咱們下學後去瞧瞧。”
他喚了身邊的小廝,讓人回去給柳府送個信,說他們下學後先去國公府。
沈禾操心自家爺爺的病,下午都沒多少精神畫畫,將原本的掙啟動資金計劃往後推了半天。
下學後,幾個孩子一路去了國公府。
鄭學則與戚厭病也想跟著去,不過他們是外人,這麼冒冒然上門於禮不合,只得按捺住。
到了國公府,老管家瞧見沈禾後驚喜:“呀,小公子回來了,快快,去稟報老夫人與老爺。”
沈禾舉著小胖手說:“噓!噓!我們悄悄的!”
他要去偷偷看看他爺爺奶奶。
說不定還會撞見他那狗渣爹。
要是早早說了他來,他們肯定裝得好好的,就算有事也裝沒事。
管家沒法,只能笑著點頭應聲。
沈禾邁著小短腿,跟沈硯兩個小豆丁在前面跑,柳崢在後面小跑。
跑到一半,沈硯還有力氣,沈禾累了。
柳崢於是將孩子抱起來,帶著他跑。
沈禾羞愧三秒。
然後就老實的在小表哥懷裡,抱著他脖子,由人代步了。
他們到了院子外,沈禾舉著小胖手,一路跟人“噓”。
到院子裡也不例外。
然後,還真讓沈禾聽到了點東西。
屋內。
老國公喝完藥醒過來,靠在床頭。
整個人的精氣神彷彿流失了大半,原本精神矍鑠的老爺子,蒼老之色盡顯。
他握著老夫人的手,低聲說:“歷姿,我昨夜做了夢啊,夢見父親。夢見充州之役,我倆離家之前,父親抱著從允說,我們不如帶著他一道長大。我那時想,戰場艱難,他還小,受不得那樣的苦,該在京城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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