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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嚴感受到他的視線,臉色頓時一黑,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那廂裴靈夢還在對魏鏡尋不痛快,裴扶墨已經拉著江絮清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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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凌居內,安夏將在妙音閣今日買的首飾都般回了主臥,見世子和世子夫人像是有話要說,便自覺地退了出去。
總算沒有外人了,江絮清追問:“你方才說的話究竟是何意?”
裴扶墨微仰脖頸,漫不經心地解開衣襟扣,淡聲道:“那個女子是佳月公主,黑衣人是太子的。”
“什麼?!”
與此同時,瓊羽園。
佳月被暗衛帶了回來後,便一直被關在一間漆黑到絲毫不見光亮的屋子裡。
她從起先的慌張無措到如今,已足夠能冷靜了下來。
看來,她不過是回到了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地方罷了。
門外漸漸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那聲響在門檻處停留了許久。
久到佳月呼吸都要凝滯。
片刻後,房門被緩緩推開,廊下的燭光傾斜進屋內,很快又被阻攔在外。
腳步聲並非是尋著她過來,反而極其有耐心地走到桌邊點亮了燭火。
“知道你怕黑,孤這便來替你將光點亮。”
佳月扶著床架站起身,冷冷看著站在桌面點燭火的那男人俊朗的側臉,諷刺道:“既然知道我怕黑,那你還將我丟在這漆黑的屋子裡這麼久?”
燭火瞬間將整間屋子照亮,李謙露出恰好的笑容:“這不過是給你個教訓罷了。”
離開了三年,讓他日夜思念,痛不欲生的教訓。
佳月恨恨地瞪他一眼,“李謙,你果然還是老樣子,三年了,都未曾變過。”
還是如從前那般招人厭!
李謙緩步朝她行去,眼神將她從上到下掃了一遍,只覺得看不夠一般。
他來來回回的掃視,許久,輕嘖道:“梅月兒,孤沒變,你倒是變了許多。”
佳月蹙眉,“你胡言亂語什麼,我若是變了,你怎還能這麼快將我抓到?”
她還巴不得變一個長相呢!
李謙兀地笑起來,輕佻地道:“不愧是給孤生過孩子的女人,這般身段,的確不是那些未出閣的少女能比得上的。”
他的目光在她起伏的雪脯,和纖細到一把能握住的楊柳腰流連。
“李謙!你下流!!”佳月氣紅了臉,瞪著溼紅的眼怒視他。
忽然對上他驟變的掠奪目光,佳月驚地後退幾步,腳後跟抵在了床邊,退無可退。
李謙單臂攬住她的細腰,將她往懷裡一帶,左手掐上她的下頜,眼裡含著波濤洶湧的思念與恨意。
“跑啊,繼續跑,你無論跑到多遠,孤都有辦法將你抓回來。”
佳月奮力地推搡,卻如何都敵不過他的力氣。
三年沒見,他不僅沒有被晉安帝和其他皇子壓了勢頭,反而成長的愈發精幹。
在所有人眼中,這位太子殿下是位性情溫潤,能力卻平平無奇的庸才,她卻清楚地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有多會偽裝。
“你放開我!”
李謙冷笑,“放開?你休想!”
佳月紅了眼眶,望著他這張冷意瀰漫的面龐,整顆心猶墜深淵。
“所以,瑞王之子的事,是你故意散發出去的訊息?”
李謙毫不遲疑,“是。又如何?”
佳月無措地搖了搖頭。
她真傻啊,真傻。
逃了三年,最終竟是這樣主動送上門了。
李謙牢牢握住她的腰,忽地柔聲道:“月兒,你難道不想見見我們的兒子嗎?”
佳月心尖顫動,緊緊攥住了李謙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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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扶墨坐在桌前,百無聊賴地擺弄江絮清今日在妙音閣買回的那些首飾,聽著身旁的小姑娘一次次地問太子和佳月公主的事。
“你安心,太子知道分寸的。”
江絮清還是擔憂道:“他若是知道分寸,那為何佳月公主會不惜拋下善兒也要離開呢?想必……”
裴扶墨拾起一枚鑲寶金釵,乜她一眼:“太子和佳月之間的事,並非那般簡單,幼時他們在深宮便有諸多牽扯了。”
因梅貴妃的緣故,太子少時一度也視佳月公主為仇人。
但那會兒佳月公主因有梅貴妃的仰仗,竟還天真的想要與太子交好,殊不知,卻也因此惹上了擺脫不了的大麻煩。
江絮清托腮:“希望別出事才好。”
裴扶墨笑她,“你擔心什麼,與你有什麼關係?”
“那是善兒的爹孃,善兒有多麼想自己的母親,你也是清楚的,他自出生起便被關在那瓊羽園,本身就無法得見天日,就連親生父母都不在身邊,如今還那樣仇視彼此……”
裴扶墨緩緩呢喃:“仇視嗎。”
“太子是愛瘋了。”
愛?江絮清蹙眉,沒明白怎麼就牽扯上愛了。
望著裴扶墨低垂的側臉。
忽然,她眼眸狡黠一轉,便笑盈盈地湊上去貼著裴扶墨,軟聲道:“其他的愛我不懂,不過……”
她臉頰紅撲撲,“不過,我確信,我是愛你……”
她話未說完,就被裴扶墨打斷。
裴扶墨已移開目光,他取了一支金釵,順手簪在了江絮清的髮髻上,溫和淺笑:“嬌嬌試試這支如何。”
他漆黑的瞳仁倒映出她小小的身影。
江絮清出神了片刻,轉而含笑問:“那好看嗎?”
“很美。”
是嗎。很美就好。
沒關係的,她和他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她可以慢慢來的……
她想過了,從前裴小九是如何的喜歡她,如何不厭煩的表明自己的心意,她同樣可以做到。
江絮清沒忍住撒嬌,拉著裴扶墨給她再多挑幾支。
“我明日給萱姐姐送一些過去好不好?”
“好。”
院外秋風瑟瑟,屋內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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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稠,沈貴妃侍奉完晉安帝用藥後,便獨身前往了太液池。
她遠遠瞧見有個挺拔的男人身影站在那處,遲疑了片刻,還是迎上去,問道:“你是何人?”
男人一襲玄色長袍,慢條斯理地轉過身。
看清了他的面容,沈貴妃面露震驚,“裴世子?是你假借四皇子的名義邀我來此?”
裴扶墨頷首,“不錯。”
沈貴妃鳳眸一掃這夜間的太液池,夜間此處寂靜無聲,零星的落葉飄至池面,微微盪漾。
她嚥了咽口水,不由後退了幾步。
“娘娘這是在害怕?”他嗓音輕緩,猶如漂浮於夜間,使人背脊生寒。
沈貴妃心尖狂跳,仍是鎮定道:“本宮怕什麼,該怕的是裴世子,深夜邀請後宮妃子來此會面,你就不怕陛下知曉?”
說到此處,她膽子都大了起來。
裴扶墨輕笑一聲:“臣倒是不怕,就不知娘娘怕不怕陛下知曉四皇子……”
他剛開口四皇子三個字,沈貴妃登時臉色大變,“閉嘴。”
裴扶墨詫異:“貴妃娘娘這是怎麼了?”
沈貴妃氣得牙齒打顫。
不怪李煜這麼討厭裴世子,他當真是可惡得很,能這樣輕飄飄地拿捏他人的軟肋,竟還能裝成這般一臉無辜。
“本宮與你沒什麼可說的!”沈貴妃冷著臉,寬袖揚起,便要離去。
裴扶墨不緊不慢的聲音幽幽響起:“娘娘的孩子死的冤枉,難道娘娘的妹妹,娘娘也不在意了嗎?”
沈貴妃止住步伐,驀然轉身:“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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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安帝身子愈發的差了,自從前幾日下旨讓太子代理朝政後,便已許久沒有出現。
養心殿內,沈貴妃按照以往,親自服侍陛下。
“秋兒,朕近來這樣,實在是苦了你。”
沈貴妃搖頭,“能陪在陛下的身側,都是臣妾的心願。”
她跪坐在一側,姣美的芙蓉面在燭光的照映下愈發的柔和,尤其這對眉眼,實在讓晉安帝痴迷不已。
“秋兒,眼睫再垂下來些。”
沈貴妃身軀一僵,還是迎合了,問道:“是這樣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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