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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禾淵被一位二品種植師盛讚,回去後怎麼也要學給沈度衡聽。

他站在飯桌前,迎著靈器燈,繪聲繪色地學給沈度衡看。

沈度衡穩穩當當地坐著,看完後,說道:“看來那位二品種植師對你的印象確實不錯。”

單禾淵拉開椅子一屁股坐好:“當然,我還能說假話不成?”

沈度衡:“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單禾淵:“既然好幾位前輩都說我有天賦,我想先把種植師資格試考了,究道友說,我要去考,可以用太和門僱員的身份去考。”

沈度衡嘴角微微一勾:“考試機構就是太和門,還用他們證明?”

單禾淵笑起來:“究道友也是好心。”

職業技能等級考試比較系統,也不算簡單。

單禾淵為了爭取一次過,特地沉下心來好好看了小半個月典籍,將關於種植師的知識網全面強化。

他這樣的考生其實比較少。

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從小上學,起碼得上到十五六歲,才會進一步分流,考宗門,考學院,成為自由修者等。

大多數人至少會上十年左右的學,對相應的學科有個全面的瞭解。

單禾淵基礎薄弱,幸好在種植一道上頗有天分,動手能力極強,筆試部分的考題很多又可以依據邏輯做出來。

十月份的資格試中,他以高出及格分三分的成績,成功考上五品種植師。

成績出來後,單禾淵特地和沈度衡好好慶賀了一番。

等拿到證,太和門這邊和他重新簽訂了一版合約,僱傭他做千鳴峰的種植顧問,五天去一次,月奉三萬靈珠。

千鳴峰的靈植園平時由齊元白打理。

齊元白並不是種植師,他是劍修,木靈根的劍修。

單禾淵聽到訊息挺驚訝。

齊元白瞪大眼睛,不服氣:“劍修怎麼了?劍修也分很多類,我就是擅長種植的那類。”

單禾淵笑:“也沒怎麼,就是有些意外。先前種植園不是你打理吧?”

齊元白:“不是,是鳴晴師姐來著,她跟著師父出門了。師父說我這麼久還沒練出劍意,讓我管理靈植園,體會一下植物生生不息的感覺,我才來管這邊。”

單禾淵不修劍,不解:“管理靈植園就能修煉出劍意了?”

齊元白:“我練的劍法是木系的,興許接觸多了就能悟出來。”

兩人一邊幹活一邊聊天。

單禾淵給千鳴峰開闢出的那個新靈植園已經走上了正軌,老靈植園這邊事情也不多。

許多靈植的成熟時間都以十年、百年計,靈植園這邊又有各種完善的陣法,要做的事情本來就不多,五天來管一次,足夠。

他們聊著天的時候,有人在種植園外面敲了敲柵欄。

單禾淵抬頭一看,卻是老熟人馬汝培。

他驚喜,放下手中的活跑過去:“馬師兄,你怎麼來了?等等,你氣息有變,這是築基了?”

這段時間和築基修士打交道的時候比較多,他能非常準確地分辨出煉氣期和築基期的區別。

馬汝培這靈力外溢的模樣,分明已經築基了。

馬汝培點頭,爽快道:“閉關了一段時間,前天成功築基了。”

單禾淵:“恭喜!馬師兄你真厲害。”

馬汝培笑著看他:“哪有你厲害?才短短一個多月,你現在都煉氣八階了。”

單禾淵矜持:“僥倖。”

兩人許久未見,又都有喜事,便約好等會單禾淵下工後去鎮上喝一杯。

見齊元白在旁邊躍躍欲試,單禾淵乾脆連他一起邀請上。

馬汝培的理想是考入太和門內門,齊元白則是正式的內門弟子,兩人多接觸一番挺好。

下工後,齊元白和單禾淵各自發通訊符與人交代一番,便御劍去山下喝酒了。

單禾淵幫著太和門弄了個新靈植園出來,太和門上下對他都很滿意,直接給了六十萬靈珠的報酬。

他一口氣還清沈度衡的欠款還有盈餘,現在更是有了月俸,請客喝酒不在話下。

他們特地挑了家不錯的酒館,要了個小包廂。

現在已經是秋末,寒風凌冽,萬物凋零,坐在暖烘烘的小包廂裡,望著外頭枝幹虯結的大樹,也頗有意思。

三人都是年輕人,卻各有不同的來歷境遇,聊起天來多有可聊之事。

一頓酒喝完,三人喝到微醺,勾肩搭背地去結賬。

離開酒館前,各吞一粒解酒丸,又沒事了。

自從學會了御劍,單禾淵再也不想坐滷蟲,去哪裡都是御劍而行,半路靈力不支寧願落下來歇歇。

也是直到此時,他才後之後覺地反應過來,怪不得滷蟲上的人總是那麼少。

太和門哪哪都好,就是有時候太摳了。

他現在也看報抄,別的宗門選擇做公共交通用的生靈,有選靈禽的,有選靈獸的,選靈蟲的實在少見,更別說形象不太好的滷蟲。

不過養滷蟲確實便宜就是了,井治山鎮的滷蟲數量也很充足,用滷蟲符召喚滷蟲比在地球上召喚計程車還快。

單禾淵吃了解酒丸,依然帶著半分酒意,思維也格外活躍。

他貼了避風符和保暖符,回到家的時候,不僅不冷,身上還暖烘烘的,帶著一點並不難聞的潮熱酒氣。

他就這麼推門進了屋,屋裡冷冷清清,只有客廳的窗戶透著一點暖黃的燈光。

寒風呼嘯,萬籟俱靜,這點燈光反倒襯得家裡格外冷清。

他們家很少有這種氛圍。

單禾淵驚奇地往裡走,穿過窗戶的時候,才發現沈度衡坐在桌前,眉頭緊鎖。

和沈度衡相處久了,單禾淵對他了解了不少,如果不是情緒激盪得特別厲害,一般不會表現到臉上來。

究竟什麼事讓他眉頭都皺緊了?

單禾淵往前兩步,輕敲了一下客廳的門,抬腳走進去:“出什麼大事了,沈兄你這表情?”

沈度衡見是他,什麼都沒說,只將手上一塊嵌著金絲的玉符遞過來。

這是讓自己看?單禾淵遲疑地接過,發現是一塊報符。

單禾淵將神識沉入報符之中,很快看到了關鍵內容——一座叫“雍梨”的城死了。

看到報抄上的描述,單禾淵一時之間懷疑自己喝酒很多了,神識出問題了,要不然怎麼會讀出如此古怪的內容?

城市怎麼還能死?

單禾淵抬眼看沈度衡,問是怎麼回事。

沈度衡捏了捏眉心:“那城市所在的地方天破了,靈氣洩漏,天道斷絕,再也無法養育生靈,就“死”了。

單禾淵難以置信:“天怎麼會破?”

沈度衡:“空間本就不穩定,要不然,哪來的時空縫隙,你又怎麼會掉到修真界來?”

單禾淵默默琢磨片刻:“我看報抄說,奉劍門牽頭,聯合靈璣宮、青鳥宮、三九門、長行門、衍宗與嶼宗把天補上了,那座城市還是救不回來嗎?”

沈度衡:“救不回來。補過的天脆弱異常,要是有生物在裡面活動,遲早會再破一次,不如直接封上,以絕後患。”

單禾淵又用神識掃了一遍報抄,低聲嘆道:“那麼多人需要背井離鄉,得多難過啊?”

沈度衡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天破城死,這件事情太大,單禾淵區區一個練氣八階,也沒法幫上什麼忙。

他捏著報符摩挲了好一會,才發現:“我看這塊報符的發行日期在十二天前,我們訂的報符一點都沒提過。”

沈度衡:“天破了的地方在靈璣宮地界,離我們這本來就遠,上面也不想造成恐慌,大報抄就不報了。”

單禾淵之前聽過靈璣宮的名字,卻從沒關注過它所處的位置,只知道隔得很遠。

大部分奉劍門地盤上的修士興許一輩子都不會去靈璣宮那邊,確實也沒什麼必要因為那邊的事情影響生活。

單禾淵自嘲道:“忽然有些理解坐井觀天的意思了。”

沈度衡沒聽過這個成語,這一刻卻明白單禾淵的意思,淡淡道:“在漫長的時空中,大部分修士本就只能看到很小的一塊。要說坐井觀天,所有人都是,區別只是井有多大罷了。”

單禾淵捏著手裡的報符:“這塊報符是靈璣宮發行的?”

沈度衡:“嗯。在藏靈買的,他們一直會販賣相關資訊。”

單禾淵點了點頭,忽然問道:“沈兄,你現在修為多高?”

單禾淵一直看不透沈度衡的修為,可能跟沈度衡是劍靈有關。

唯一能確定的是沈度衡的修為比他高很多,哪怕他現在已經煉氣八階了,差距也沒怎麼縮小。

沈度衡:“差一線結丹,怎麼?”

單禾淵沉默片刻:“井治山鎮太小了,我在想,是不是確實該去更大的地方看看。”

井治山鎮的生活安穩又舒適,適合養老,卻沒辦法幫助他回家。

單禾淵有時候懷疑,在這裡住久了,會不會徹底磨掉他想回家的心氣。

沈度衡拍拍他的肩:“年後開春再說,沒幾個月了。”

單禾淵點頭:“要出去,也要做一些準備。”

沈度衡:“興許到時候你就修煉到築基期了。”

單禾淵不敢做這樣的美夢:“哪有那麼容易?明年這個時候能成功築基我都要燒高香。”

沈度衡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且等著看吧,我有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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