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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要考第二場,時間很緊,有對題的功夫還不如好好休息。
到了租住的院子,陶竹帶著黎二山黎夏去廚房做飯,黎蕎則是沐浴洗漱。
後兩日他沒洗臉沒刷牙,幸好他沒怎麼出汗,不然的話他肯定要臭了。
吃過晚飯,黎蕎拉著陶竹回房間睡覺。
雖然明日依舊要早起,但兩個人還是先親了個夠,等心裡的想念發洩出一些了,這才抱在了一起。
“我還是得稱一下你的體重。”黎蕎說著翻了個身,從側躺改為了平躺。
他是緊緊抱著陶竹的,現在他一平躺,陶竹全部的重量便壓在了他身上。
感受一下了陶竹此時的重量,他忍不住抬手捋了下陶竹垂在他脖子裡的長髮,笑著道:“你體重真的一點兒沒變,壓著我時的感覺和從前一樣。”
陶竹:“……”
竟是用這種法子秤麼?
不過,他體重的確沒變,這三日太想這人了,哪怕吃了很多東西,他體重也沒變化。
“但我好想你,沒睡好。沒有你的床,我睡不慣。”
“我知道。再親一親。”
黎蕎又何嘗不是。
等再次親的氣息不穩時,黎蕎一邊把人按在懷裡平息體內的火氣,一邊輕聲道:“我晚上睡覺時會看月亮,接下來幾日,你也看月亮。”
“咱們看同一個月亮,那想念會發洩出去一些。”
陶竹的臉埋在黎蕎的心口,他有些透不過氣,但他沒動作,他恨不能這人能把他揉到他身子裡,這樣就再也不用分開了。
他一邊聽著黎蕎強有力的心跳聲,一邊重重嗯了一聲。
接下來幾晚,他與這人看同一個月亮。
一晚很快過去,翌日,流程跟上一場一樣,眾多考生先是排著隊進考場,然後發試卷。
這一場考詩詞和策論。
此次的策論和聖上的小作文無關,只是從四書五經中出題,這種策論文章比較好寫,但凡關注過歷年真題的,那都能寫出來。
但是,正因為從前考的太多,因此想要寫的出彩,那著實不易。
黎蕎拿到試卷之後,先是瞄了一眼詩詞,然後便嘆氣。
詩詞得寫兩篇,這真是要了他的命。
眼不見心不煩,他把詩詞的卷子放到一旁,開始寫策論。
把策論文章寫完,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一日半的時間,他一臉苦大仇深的拿起了詩詞卷子。
他寫詩詞一向是生搬硬套,先確定要押哪個韻,然後列出來相關的字,把這些字一個個的往裡面套。
當然,也不能太生硬,得言之有物。
於是,在經過一天半的嘔心瀝血後,他終於擠出來兩首處在及格階段的詩。
寫完之後,他忍不住看向京城方向,聖上不重詩詞重文章,他可真幸運!
這一場過度用腦,出了考場後,他臉色比上一場疲倦許多,這可把陶竹心疼壞了,等躺到床上之後,只是親了親他的唇,然後便主動鑽到他懷裡讓他趕緊睡覺。
明日才是重頭戲,不好好休息的話,那肯定沒辦法發揮出這人全部的真才實學。
黎蕎此時的確是頭昏腦漲,他也親了親陶竹的唇,然後抱著陶竹沉沉睡去。
這一覺他睡的很好,等再醒來時,疲憊盡消,他腳步輕快、精神抖擻的進了考場。
如同前兩場那般,等髮捲子時,已經是下午了。
他的號舍是天字十八,排在他前面的只有十七人,差役們按照順序髮捲子,這十七人會比他先拿到卷子。
他坐在木板上,側耳聽著這些考生的動靜。
他聽力好,排在他前面的十七人,凡是拿到卷子的,每個人都鬧出了些許動靜。
聽著這些驚呼、捶桌子的聲響,他頭皮開始麻了,聖上的題目又接地獄了,而且八成又是接的一百零八層!
很快就輪到了他,拿到卷子,他立馬去看題目。
此次的題目和聖上的小作文有關,而且這篇小作文是上個月新鮮出爐的。
太上皇當政時,有一年夏天下暴雨,東山省境內的黃河決堤,不僅毀掉無數良田,還吞沒上萬百姓的性命。
當時的聖上還未登基,奉命前去救災。
他親眼看到了泡在水裡長到一半的莊稼,看到被洪水沖垮的房屋,也看到流離失所的災民。
今年夏,聖上憶起了此事,便寫了篇小作文感嘆黃河治理不易。
所以,今日的題目便是讓考生談一談如何治理黃河。
黎蕎盯著試卷,盯了足足半分鐘,然後才抬眼看向京城方向,這期間,他耳邊依舊是一道道的抽氣聲。
每一排號舍中間只隔了一米多的距離,他能清晰聽到後排號舍裡考生的動靜。
對於眾多考生而言,此題真的很難。
因為這個題目太大了,那可是黃河,一條橫穿大盛的長河,她的起點在哪裡,她的終點在哪裡,她中間途徑哪些地方,光是這些最基本的知識點就很多人不知道。
所以這個題目比修運河大多了。
在座的考生,都研究過黎蕎的文章。
伴隨著粉條的火爆,黎蕎的文章也流傳到了原河省的其他府,他雖然寫的是童生試的文章,但他名氣太大,文章又寫的好,於是在座的考生都看過他的文章。
他們知道黎蕎總結出來的那一套經驗,但是,即便是知道,他們也忍不住發愣。
他們此前研究的是如何治理洪澇災害,可現在題目給出的是如何治理黃河。
他們研究偏了啊。
這文章該怎麼寫?
黎蕎也在發愁。
古往今來,每個朝代都治理過黃河,但哪怕是他上輩子末世沒來時,也不能說徹底治理好了。
那麼長那麼寬的一條河,靠著人力想治理好,太難了。
聖上這是自己沒辦法,所以向天下秀才徵求好主意麼?
……但很多秀才連黃河的起始點、途徑省份都不知道,他雖然知道,但他沒有好主意,所以此次聖上肯定要失望了。
嘆了口氣,他提起筆開始在草紙上寫框架。
此次的主考官是趙大人,趙大人是工部侍郎,工部是要管著水利一事的。
所以,趙大人對治理黃河肯定有心得,他不需要揣摩趙大人的喜好,他只需要老老實實寫文章即可。
而且,就這個題目,揣摩主考官的偏好也無用,聖上要的是切切實實的方法,只要方法寫的好,那肯定能考中舉人。
可他的目標不只是考中舉人。
他還想拿到鄉試的解元。
他已經拿到了小三元,而且聖上也把他抬起來了。
雖然來到首府後他一直埋頭苦讀,但這三場考試時透過偷聽其他考生的閒聊,他知道了外府考生對他的態度。
外府考生對他的態度,與他參加府試時外縣考生對他的態度差不多。
都知道他必然會透過此次的鄉試,有羨慕他的,也有不服氣的。
但不管是羨慕還是不服氣的,都想要看一看他此次的文章。
不過,趙大人可是京城來的大官,鄉試又是省級考試,規矩又多又嚴,就算他中瞭解元,趙大人應該也不會把他的文章貼出來。
大盛建立以來,鄉試的主考官還從未把哪位解元的文章貼出來過。
所以,就算他中瞭解元,他的文章也八成不會貼出來。
最好不要貼,因為此次他是真的沒有信心。
他就算是壓過了其他考生拿到解元,那也沒什麼可欣喜的。
……
意識到思緒飄遠了,黎蕎趕緊往回收,甭管他的文章會不會被貼出來,眼下最重要的是寫好這篇文章。
他到底是穿越的,知識儲備比此時空的考生要豐富,他雖然給不出治理黃河的好主意,但他只需要勝過其他考生就能拿到此次鄉試的解元了。
這般想著,他開始列文章的框架。
黃河之所以難治理,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泥沙多,所以,應該抓住這一點兒好好寫。
他給不出絕妙的主意,但他能給出一點有用的主意,這個時空樹木砍伐沒那麼嚴重,水土流失也不是很嚴重,若是抓住這一點兒好好治理,那是可以避免很多決堤的。
框架列好之後還得往裡面填細節。
等細節填好,他開始在草紙上寫草稿。
鄉試文章的側重點是讓主考官知道此人知識面廣,瞭解的多,所以,黃河的基本知識點必須得寫上。
至於這些知識點從哪兒來的,除了源頭,餘下的他大部分都在此時空的書籍上看到過,至於沒在書籍上看到過的,搬出他做點心時的藉口絕對能糊弄過去,所以他不怕露餡。
等把草稿寫完,他又仔細斟酌了一番,確認不需要修改了,他長舒一口氣,放下了筆。
此時已經是第二日的傍晚,他沒有急著往試卷上謄抄,反正明日還有一日。
他一邊啃饅頭吃晚飯,一邊又在腦中細細研究剛才的草稿。
等研究完,天已經徹底黑了,月亮升了起來。
他想陶竹了。
好在明日就能見到了。
蜷縮著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他一邊啃幹饅頭一邊研究昨日寫的草稿,一直研究到中午,確認是終稿了,這才往試卷上謄抄。
等他抄完,距離交卷時間沒多久了。
這是他寫的最慢的一次,也是最沒信心的一次,這一次,他真給不出絕妙的主意。
就算他異能恢復到八級,他對治理黃河也沒什麼信心,更何況他不能暴露自己的異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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