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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僅僅是幾天前的故事,名叫周雨晨的妖族少女一生中第二次離開從小生活長大的故鄉,在扶桑谷下的蕭山鎮度過短暫又難忘的半日時光。
天氣,晴。
早市不算熱鬧,大抵是初春的氣候讓大家都不由自主開始懶床的緣故吧。賣早點的商販自然還是按時出勤,有些雜亂卻大體還算整齊地排在了小巷的兩邊。
有個女孩穿梭在兩家早點鋪之間,一時間決定不了吃什麼好。
一邊是清甜可口的甜豆漿加上燒餅油條,另一邊是鹹香散著刺鼻胡椒味的胡辣湯,兩種完全不同的味道按理說應該很容易做出選擇才對,但是女孩就是來回輾轉猶豫了好久。
“那就拋硬幣吧,正面就吃燒餅,反面就吃胡辣湯。”
如是說著,她熟練地彈出一枚硬幣,將其蓋在手背,揭開一看,是正面。
那沒辦法咯~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戲謔胡辣湯鋪的老闆,大搖大擺走到了燒餅鋪的桌邊坐下。
熱騰騰的燒餅和豆漿很快送到了她的面前。
關於豆漿的口味,咸和甜的選擇其實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甚至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時間也會有截然相反的偏好,喬落衡同樣屬於這一類人,但是配燒餅油條的話她還是更傾向於喝甜漿。
鄰桌的食客則不一樣。
一個年紀比她略小些的女孩點了一碗甜漿和一碗鹹漿,桌上還擺了四張大餅。
若是換做別人,這種飯量似乎是達到了令人不可思議甚至有些恐怖的地步,但是對於擁有卑獸血脈的周雨晨來說似乎卻又顯得合情合理。
周雨晨看著面前這些自己幾乎沒吃到過幾次的美食,口水都不禁流了下來,抓起一塊燒餅就往嘴裡塞。
這家店的燒餅是中空的,裡面裹滿了先前就在麵糰上塗抹好的小蔥和芝麻,這樣就能在烘焙的過程中將所有食材的香味完美融合在一起,最後再抹上鹹香的辣椒醬,那種味道絕對是讓人吃上一口就會流連忘返的地步,沒有肉又不會膩,就算是再多的分量只要肚子本身不撐就能破除挑剔無比的口腔的防禦一口又一口往喉嚨裡咽,四張大餅也只是小菜一碟。
兩種豆漿下肚,再次滿足了周雨晨全身上下的所有細胞,不管是甜的還是鹹的都給了舌頭和喉嚨以極大的刺激,讓她忍不住還想喝第二碗。
“嗝——!”
她沒有顧慮形象,當著所有人的面打了個驚天動地的響嗝,不過好在似乎並沒有太多人朝她看來。
周雨晨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站起身準備結賬。
有異樣。
卑獸血脈的警覺讓她下意識察覺到周圍似乎有一絲不和諧的氣息,彷彿下一刻就會蹦出無數暗器將她或是其他目標撕裂成碎片。
不過……
沒過多久,那股氣息很快就散去了。
也許是這裡人多不好動手,又或許根本就是自己多慮了,周雨晨撓撓頭如是想著,結完賬就往北邊走去了。
她現在要去北邊的樹林,騎上早在那裡等候的寵物獵豹前往臨沂的帝都學院。不過在這之前似乎還有時間逛逛早晨的蕭山鎮。
另一邊,喬落衡傻眼地看著旁邊吃完整整四塊大餅和兩碗豆漿的周雨晨,又看著自己面前還剩一半的早點,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誒?
這麼厲害?
正當她回過神來想多看對方几眼時,周雨晨的背影已經在遙遠的視線末處小得幾乎完全看不見了。
“算了,還是趕緊吃完然後買菜回家吧。”
隨著時間的推移,市集開始變得熱鬧起來,而最為熱鬧的地方當屬菜商和肉商聚集的露天菜場,想要順利買到菜,必須得趕在大家都來之前就把它搞定。如是想著,喬落衡有些慌忙地匆匆吃完剩下的燒餅,付完錢就頭也不回地朝菜場的方向跑去了。
她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四五年,對於菜場的人流規律以及各個方向的路線都已經瞭如指掌。
從這裡去往菜場的話,可以從東邊的小路過去翻一座矮牆,然後再從廢棄的磚瓦堆裡小心翼翼走個數十米,就能抵達菜場的後門,但這還不夠,因為那扇門通往的是菜場最大的肉鋪,平常都是被鋪老闆李屠戶鎖上的,所以還需要再繞到左邊的側門才能進去,不過總的來說還是比從大路走要近一些。
……
如果說周雨晨體內的卑獸血脈能夠讓她擁有比常人高出數倍的五感和求生本能,那麼換言之足以讓常人都感受到急劇不安的殺意則一定比剛才周雨晨所感受到的那份要強出許多。更深層次,這已經完全不是簡簡單單的多慮所能導致的了,只要是個正常人就切切實實能感受到有人正在朝自己進攻而來。
喬落衡看到了前方小巷的深處有幾道黑影。
下一刻,身後也傳來腳步聲。
她被明顯來者不善的一行人包圍在了這條狹窄的巷道內,周圍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隻動物,全然只有孤零零一個弱小的女孩而已。
“你們是誰?”
沒有回答。
黑影漸漸顯露出身形,一言不發就舉著匕首朝她奔襲而來。
再往回看,處在身後的兩人也一樣虎視眈眈地死守著唯一的一條退路,除了憑空生出翅膀之外,這條巷道再無任何可以逃避的地方。
喬落衡就這樣看著閃爍尖利寒芒的匕首以極快的速度接近自己的面門,剎那的恍惚竟然讓她忘記了做出任何抵抗,雖然再怎麼抵抗也一樣只是徒勞。
應激。
終於在匕首刺進她軀體的前一刻,一種憑空生出的力量先她的意識一步牽動著她的身體開始行動起來,躲開第一刀,隨後是轉身,拼盡全力撞開後方的兩人朝著來時的方向奔跑而去。只要到了大路,這群人就無法再對自己下手,腦海深處的求生欲如是告訴自己。
雖然還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追殺自己就是了。
當下只要一直跑就對了吧。
裙袂微飄,有幾塊薄薄的塑膠片晃動著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過還有一種更沉悶也更讓人焦躁的聲音蓋過了這僅存的輕快,給人以死亡之息。
有備而來的刺客顯然比穿著粗布裙的小姑娘要快很多。
在遠遠還未到達大路的地方,喬落衡的背後被人揪住,隨後殘暴地硬生生往後甩了回去,重重跌倒在地上。
“你還是那麼喜歡研究這些。”
為首的刺客說出了到現在為止的第一句話,似乎也準備是最後一句。
然而這句話傳到喬落衡的耳朵裡卻讓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唰!”
尖刀落下,此時此刻,跌坐在地上的喬落衡再無任何反抗之力,只能在極其短暫的時間內眼睜睜靜靜等待著危險的到來。
一瞬間,她終於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
……
名叫喬落衡的少女在這裡生活了五年,換句話說,在這之前她並非這裡的原住民。
十三歲以前她曾在東關有過一次暫居,不過因為當年的旱災導致大半的居民全部南遷,喬落衡自然也在其中。又在這之前,她在後城的雙溪上給擺渡人打工,吃住也是勉強過活。更早些的時候,她還在麗澤給傳聞中的那位大賢者何承生當過書童。雖然客觀說來經歷這些不過是寥寥數年間的事情,但是對於她本人來講,總是會感到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除了那年旱災讓她流離失所被迫去到奴隸市場賣身,其餘的幾次搬遷,或許可以說都是因為一個原因。
和今天一樣,有一群不知哪裡惹上的仇家一直在追殺自己。
將近十年間,她從霧坂一路隱姓埋名逃亡到縈香,每次都幸而又幸地逃脫魔爪或是遇到貴人相助,這次來到蕭山竟一住就是四五年,喬落衡本以為這場追殺終於要告一段落,原本都已經快忘了這回事了。所以今天她沒有以往任何一次的警惕,同樣也不知為何失去了以往任何一次僥倖逃脫的運氣。
有些許紅光閃過,蓋過了利刃的寒芒,剝開了陰暗的霧靄。
喬落衡裙間的那些塑膠片在一瞬間忽然震顫著發出低沉的聲響,化作一道紅光擋在她的身前。
那是數十塊小小的護符。
護符既是貯存靈力的載體,亦可作為抵禦攻擊的手段,當事先施加咒術讓它們得到指令後,這些護符便能在主人受到危險的時候爆發出所有靈力為她擋下致命一擊。
咒術是不同於靈力但卻足以與靈力齊名的另一大戰鬥手段。
再怎樣精妙的格鬥技巧,抑或是再怎樣暴戾的能量波動,終究是有形之物所造成的物質體攻擊方式。然而咒術則與運用靈力的戰鬥不同,更多地採用精神或魔法攻擊的方式,例如周天未的爆炸術,又例如湯哲婷的煉獄倒影。這樣的技能強度取決於修行者的精神力,就算是先天靈力不足的人也依然能夠用這樣的方式來彌補。同理,毫無精神力卻依然有著蠻橫靈力的個體也同樣存在。
將咒術施加於灌注靈力的護符,則是把原先屬於不同型別的武器巧妙地結合在了一起,可想而知它的強度和使用難度都遠遠不止於二者簡單的相加。
這種武器雖然很實用也很強大,但是並非所有人都能夠擁有或者駕馭,窮其一生也從來沒見過這種護符的普通人亦不在少數。
但是喬落衡卻揮金如土般把這些東西成串成串地系在衣物上——如果再仔細連續觀察她好幾天的尋蹤的話,就不難發現其實她的每件衣服上都有至少五塊這樣的護符——換作一般人很難不讓人產生疑惑。
但是這些所謂的仇人好像早就料到了這一點。
為此他們也做足了準備。
鋪天蓋地的昏暗。
同樣屬於咒術類的武器,結界。
將結界內外的兩個世界在短時間內完全隔開,外人無法進入,裡面的人同樣也無法逃出。雖然這樣的強大異能量會迅速引來城內的官兵,屆時他們將只有死路一條,但是正如前所說,他們全都已經做足了準備,包括赴死的決心。
護符能在短時間內掩護喬落衡安全離開,那麼只要使用結界將其關押更久的時間,隨後再將她輕易做掉,這群人的任務就算圓滿完成了。
靈力在一點點消散。
喬落衡在腦海中瘋狂計算著護符能夠維持的最短剩餘時間以及這個結界可能維持的最久時間,試圖從中尋找一線生機。
但是希望似乎很渺茫。
縱有萬般護符本領在身,就算臨時做出一件護符武器也難不倒她,但是靈力微弱的她依然無法將其威力發揮出百分之一。換句話說,這樣的武器只是徒有空殼沒有子彈的玩具槍罷了,根本不可能打得過這群實力強大的刺客。
說到底,這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喬落衡到現在還一點也不清楚。
真是有夠煩的。
明明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這群出生就要殺了自己的母親,還害得自己和父親失散,到最後從霧坂一路流離到縈香也都依然無法逃脫追殺,可是自始至終也仍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不過這場恩怨似乎就要莫名其妙地畫上句號了。
昏暗的結界中,最後的唯一一抹光亮消失了。
所有護符全都像剪斷絲線的串珠一樣,毫無生機地傾灑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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