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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劍訣是運用於劍的招式。
也就是說,比起持劍者揮動手腕帶動劍的軌跡,不如說是直接用靈力催發劍的動作,附帶著連同自己的身體一起移動更為準確。
這樣使出的劍招更為凌厲,也能更快地做出持劍者想要做的動作,更像是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這也正是林風前輩強大如斯的關鍵所在。
然而從少女在藏書館接連讀了三天《流雲劍訣》都沒人找她一次看來,這樣的劍招似乎並不受歡迎。
最強的聖人所寫的最強的劍招,對於內閣那幫武痴來說,應該會有不少人搶著練習才對,因為前兩天還有一群人因為一本《蜃景步法》而在藏書館大打出手最後都被逐出內閣。
有先例,再次爭奪這種事應該不會發生,但也實在不應該直接無人問津,至少會有人去找少女嘗試索要或是蹲點,然而沒有。
修行者都隱隱有一個上限。
出師結業是所有修行者都一定會經歷的事情,並不是已經達到了最強,而是已經達到了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強。
一個人學習的目標,有的人是為了達到和父親一樣的修為,有的人是為了達到和老師一樣的修為,有的人是為了達到和同伴一樣的修為,但鮮少有人是為了達到和林風前輩一樣的修為。
這是很容易理解的道理。
反過來說,流雲劍訣沒有人學的原因,也是因為它的前提就已經排除了幾乎全部想學的人。
幾乎沒有人能跨過手這一步來直接操縱劍身。
因為這一項技能需要藉助體外馭氣,將靈力催發至劍身處令其做出動作。此外,握著劍柄的手一定要儘可能放鬆卻又能跟著劍一起運動。
這種程度的靈力掌控,聽起來可能簡單,但實際操作起來卻很少有人能夠做到。但是對於有一類人來說卻是輕而易舉。
他們只需要努力將靈力催發到劍上,不需要管手的力量。
因為他們的手中根本沒有靈力。
已知的,有兩位。
吳信羽沒有靈力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
還有一位,就是發明了那套劍招的人。
“林風。”
少女的口中說出了讓兩人難以置信的名字。
誰能想象,那個力量彼端的聖人,那個親手殺了可怕樹精的聖人,那個流芳萬世讓所有修行者都望塵莫及的聖人,竟然會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
吳信羽忽然感到有些高興。
自己不是廢物,也能利用體外馭氣的方法修行,也能和林風前輩一樣直接操縱武器的意志,練成有靈力的人所不能企及的那套劍招,流雲劍訣。
但是,那本書儲存在帝都學院內閣的藏書館內,憑藉吳信羽的實力想要進去,並非時間的問題,而是根本就不可能。
他必須要學會流雲劍訣才有實力進入內閣,而必須要進入內閣才能夠徹悟流雲劍訣。
到頭來任何一項都不能完成。
“我看未必。”
二人再次看向少女。
“那本書呢,我看了有大半了,並且還會繼續看下去,我可以先教你劍招,讓你有能力進入內閣,然後再自己參悟書中的奧義。”
這句話再次讓二人感到震驚。
短短的數分鐘內,少女已經讓二人震驚了三次。
先是化作貓咪的樣貌爬上房間的窗沿然後變成少女模樣,隨後道出林風前輩那難以置信的秘密,最後還說出自己可以教授流雲劍訣這樣的胡話。
怎麼想都很奇怪。
於是吳信羽率先發問了。
“你到底是誰呢?為什麼要這樣幫助我?”
面對吳信羽的疑問,少女只是笑了笑,看向窗外。
“我啊……不是人,也不是妖精,而是確確實實的貓哦。”
確確實實的貓?
“就是那種和別人家裡養的那種動物同一個種族的再普通不過的一員罷了。
“至於為什麼要幫你嘛,因為你曾經救過我一次啊。”
回憶湧上腦海。
吳信羽幾年前在路橋鎮時確實有救過一隻白色的布偶貓。
當時,它正被一群人追趕著,全身都是傷口,驚慌失措中逃到了那間小餐館所在的巷子裡。
正值傍晚,小巷子已經有些看不清路甚至消失了存在感,那群人追著並沒有太過在意這裡,只是有兩個人被指使進去搜查。
當時,吳信羽正在餐館門口做著每天此刻都要做的事情——掃地。
一隻白貓就這樣躥過他的掃帚,慌忙跑進了漆黑的餐館裡。
“喂!你這……”
他本想罵那隻貓幾句,卻被別的聲音打斷了。
“小子,有沒有看到一隻白色的貓?”
藉著店裡微弱的燈光,吳信羽勉強能看到聲音出自兩個黑衣男子,一看就是來者不善的樣子,如果那隻貓落到他們手上,準沒什麼好事。
他搖了搖頭。
於是那兩個憨貨也沒多懷疑就繼續往前追去。
看著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吳信羽這才鬆了口氣,轉身想走進餐館看看那隻貓的情況。
那隻貓就蹲坐在他的腳邊。
它的傷勢有些嚴重,雖然不知什麼原因並沒有流血,但傷口卻深得可怕。
吳信羽抱起小貓,走進屋內想讓養父母幫忙治療它的傷。
老闆催發了些許的靈力幫助貓咪打通血脈,讓凝滯其中的汙血盡數排出,隨後又是簡單的包紮,貓咪就開始活蹦亂跳了。
用吳信羽的話說,這是一隻奇怪的貓。
受了那麼重的傷卻還能逃脫那些人的魔爪,並且傷口深處也沒有任何血跡,跳躍能力也遠比普通的貓要強上許多,彷彿這隻貓的軀殼並不是凡體。
“你從哪裡來呢?”
貓咪張嘴想說什麼,但還是隻發出“喵喵”的聲音,吳信羽打算把它下一刻好像就要說出字句來的那個嘴型當作錯覺。
“你有主人嗎?那夥壞蛋為什麼要追你?”
貓咪晃了晃腦袋,好像在說沒有。
“那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小小的白貓,就叫小白怎麼樣?好像有點像小狗的名字,而且小貓終究會長大的,那要不就叫大白?
不行不行,吳信羽又搖了搖頭,看向窗外的繁星。
“我們是十月份相遇的吧?不如就叫你十月怎麼樣?”
小貓輕快地“喵”了一聲,點點頭。
真機靈。吳信羽揉了揉十月的腦袋,笑出了聲。
不過,十月好像確實不是普通的貓。
它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從某個地方來到路橋鎮,又一定要離開路橋鎮再去到某個其他地方,它從始至終都懷抱著一個目標,而非和吳信羽在這小餐館裡過著衣食無憂的平淡日子。
次年初春的時候,十月離開了這裡。
……
……
白城向東隔著紅河與中土大陸遙遙相望,中土大陸再往東則是琉璃海和大海彼端的琉璃仙境。
琉璃仙境是個傳說中的地方。
世人常常把一些離自己很遠的地方想象成仙境,比如中土大陸的子民們,會覺得西邊的那座白城渺遠無邊,只生存著卑獸成群的原始草原。然而實際造訪以後,才發現那裡的景象也只是和中土差不多的山川河流。
中土大陸的人們會覺得西北的沙漠炎熱乾旱,會覺得東北的冰山死氣沉沉,會覺得南海的氣象詭譎莫測,也同樣會覺得東邊那塊雲霧繚繞的土地就是傳說中無人能涉足的海上仙山。
然而實際造訪以後,他們會看見茫茫沙漠中裹著頭巾的高曼德居民,會看見在極地冰川上建築冰屋的北方聯邦,會看見南海上用破舊船隻組建而成的人工海島,會看見琉璃仙境的某處,有個小女孩正靠在奶奶的肩膀上,望著西邊的方向同樣幻想著那片土地上的風景。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奶奶,大海的那邊是什麼呢?”
奶奶撫著小女孩的頭,慈祥地笑道:“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那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去看看,然後回來告訴奶奶。”
“好,好……”
流雲在渺遠的天空中翻湧,西邊的殘陽把大地照得一片血紅。
女孩就這樣靠在奶奶的肩膀上,懷著對未來的憧憬睡著了。
血紅的流雲,血紅的大地,血紅的滿地秋霜和泛著粼粼波光的血紅的海水。
它們隨著時間的流淌各自沿著原先的軌跡運動著。靜默不語。
……
……
吳信羽的記憶從十月離開的那天回到了現在。
“所以,你是……十月?”
少女俏皮地笑著,點了點頭。
“你怎麼……還能變成人啊?”
“在我的故鄉,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反倒是帝都其他的貓咪,整天只會那副模樣喵喵叫才奇怪呢。”
“喂,你的故鄉是什麼怪異的地方啊……”
聽到吳信羽的抱怨,十月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東邊。
但她沒有想再繼續把這個話題談下去的意思,轉而又說道:“你呢,今天就去挑一把稱手的劍,最好和流雲劍差不多,這樣會比較好練一些,然後……”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表情忽然落寞了下來。
“我之所以會幫你,雖然你救了我是一個原因,但我也有自己的目的,希望我教會你流雲劍訣以後,你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
“這個嘛,暫時保密。”十月又再次露出了她那象徵性的笑容,變成小貓從窗臺跳走了。
對於我們這種獸人,沒有人會給予同情,甚至不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們就算很好了,像那天那群傢伙一樣要殺我的人比比皆是,那種人從離開你以後也一樣一直都沒有減少。
你是第一個幫助我的人,第一個不用異樣眼光看我的人,同時也是我在這片汙濁的大陸上遇見的第一個善良的人。
所以學會流雲劍訣,幫我奪回故鄉的那個人,也必須是你才行。
流雲仍然在空中漫無目的地飄蕩著,彷彿沒有故鄉,也沒有歸宿。
它只是在那飄著。
而在流雲之上,漫天星河也只是東昇西落沿既定的軌跡運動,從來不會有任何改變。
有時候,吳信羽會覺得自己和那些東西沒什麼兩樣。
沒有過去,沒有故鄉,也沒有歸宿。
但是有一個目標。
學會流雲劍訣。
“走吧。”他如是對一旁仍在發呆的屠奕說道。
“去幹嘛?”
“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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