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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段皇后道:“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太子道:“兒子愚鈍,直到先前您做主處置五弟府上妾侍們的時候,才有了幾分猜測。再去回想當日之事,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說到此處,他哽咽起來,難以為繼:“當日爹一時生氣,對老四動手,您順水推舟,假說是知道爹壽數不長,這才督促著爹和我們幾個孩子一處養生安體,其實那時候,您就知道真正壽數不長的是您自己了吧?”
段皇后反倒笑了:“你這孩子啊,活得太通透了。”
她尤且在笑,太子卻是心如刀絞:“可笑我蠢笨至此,竟然毫無所覺,直到您和爹為著五弟府裡那些人的處置生氣,我才反應過來,要不是知道爹百年之後讓宮妃殉葬,您又怎麼會在激怒之下說出‘如果你死在我前邊,是不是也要一根繩子勒死我’這種話呢!”
段皇后聽得淚下,苦笑著道:“你爹這個人啊,殺性太重,前世我不知道也就罷了,今生既然知道,怎麼好看著他造這樣的殺孽?”
“到底我也是有私心的,我知道宮妃們想給孩子爭個前程,所以私底下小動作頻頻,我其實能管束她們的,可是我沒有。”
她流著眼淚道:“自打秦王、衛王之後,你爹幾乎不在後宮之中設定耳目了,這地方到底是女人多,不方便,且他也相信我。我這輩子沒做過對不住他的事情,就這一件……”
“如文哥兒所言,皇族出了太多太多殘暴不法的宗親,戕害百姓無數,可是你爹這個人,他如果知道尹王並沒有被妖人奪舍,確實是他的親生兒子,無論如何都會保住他的。”
“《尚書》講:天子作民父母,以為天下王。而皇后又不僅僅是天子的配偶,也是天下子民的母親,她所愛護的人,又怎麼能僅限於一家一姓呢?”
段皇后勉強坐直身體,問兒子:“死一個不法的尹王,讓諸多宗室警醒,這算是件好事嗎?”
太子流著眼淚點了點頭:“是。”
“我只是覺得對不起你爹。”
段皇后重重的躺了回去,喘息的有些緊,目光卻閃爍著光芒:“不過,聽說我上一世的諡號是孝慈皇后……這大抵的確應該是孝慈皇后該做的事情吧。”
第180章
作為一個皇后,亦或者是單純的作為一個人,段皇后都不會後悔自己所做出的抉擇,但與此同時,她也難以抑制的會對丈夫心生愧疚。
尤其是她知道,自己能夠順遂的將此事做成,其中很大的因素,是因為丈夫對自己足夠信重。
這無疑進一步的加深了她心中的煎熬。
太子握住母親的手,溫聲勸道:“娘,您又何必為了已經無法更改的事情而折磨自己?尹王之事,您是出於公心,而非私憤,實在不必如此內疚自責。至於爹……”
他略略壓低了聲音:“老實說,您現在臥床不起,最擔心的又會是誰?相較於尹王,爹只會更希望您平安無恙。”
段皇后嘆息著道:“我當然知道如果將此事首尾告知於他,他為了打消我的顧慮,只會出言寬慰,就像我知道他即便真的這樣做,心裡邊也仍舊會意難平一樣。世間之事,向難兩全,雖然身在天家,又如何能夠違背!”
朱棣也明白她這想法,說的細膩一點——這叫道德壓力太大,人品底線太高,雖然知道自己做的是好的、正確的事,只要自己不吭聲就不會有人知道,但是她卻唯獨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而換一個角度來思考,又何嘗不是因為對丈夫的感情太過於深厚呢?
所以才會因為這場欺瞞而心懷愧疚,甚至憂思臥病。
唉。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愛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繼而就聽“嘩啦”一聲,他藏身的帷幔被人從外邊扯開,繼而又被太子提著脖領子,一隻手拎了出去。
朱棣:“哎?爹爹爹!快放我下來!”
段皇后咳嗽著看向這邊來:“英哥兒,你怎麼在這兒?”
朱棣尷尬的笑了一笑。
太子板著臉覷著他:“都聽見什麼了?”
朱棣一五一十道:“爹不想讓人聽見的,我都聽見了。”
太子抬手作勢要打,朱棣一溜煙跑到段皇后身邊去了:“皇祖母你看他!”
段皇后伸臂護住他:“有話好好說,做什麼嚇唬他?”
太子冷哼道:“小小年紀就鬼鬼祟祟,偷摸溜進殿裡來偷聽人說話,該打!”
段皇后道:“他難道不是為了你我好?”
說到此處,她反應過來,當下苦笑道:“好啊,你們倆父子同心,來這兒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我的話來安我的心呢!”
朱棣嘿嘿笑了兩聲,又正色勸道:“皇祖母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兒,何必有棄世之念?覺得對不住皇爺爺,所以要讓他失去相伴多年的妻子?這合理嗎?您不覺得這對於皇爺爺來說是雙重的打擊嗎?”
段皇后若有所思。
太子端了藥碗過來,朱棣接到手裡殷勤的餵給她喝。
段皇后低下頭去用了幾句,神情隱隱有些鬆動。
卻聽大孫子又繼續道:“皇爺爺的脾氣,您也是知道,天底下也就您跟我爹勸得住,您走了,我爹獨木難支,之後該怎麼辦?您得好好吃飯,好好修養身體,爭取走在皇爺爺後邊,熬也得熬過他……”
段皇后一口湯藥嗆在了喉嚨裡。
太子眉頭一跳,抬起一腳踢在了兒子屁股上:“胡說八道什麼呢!”
朱棣揉著屁股跳到一邊去:“咱們有一說一,爹你捫心自問,皇爺爺跟皇祖母哪一位先行一步,剩下的那個更難纏?”
段皇后:“……”
太子:“……”
太子又想給他一腳了。
他咬牙切齒道:“這話是能隨便亂說的嗎?”
朱棣聳了聳肩:“實話好說不好聽啊,爹,皇祖母,你倆再好好琢磨琢磨吧!”說完,便腳步輕快的溜了出去。
段皇后與太子對視一眼,神色都有些複雜,幾瞬之後,又齊齊啞然失笑。
……
朱棣在殿內所言,誠然是膽大包天,但是之於段皇后而言,也的確有用。
她原本就是心疾,愁緒打消之後再按時服藥,身體很快便康復起來。
皇帝或許知道老妻的病灶所在,又或許是不知道,朱棣沒有過多的再去關注,人家夫妻倆的事情,就交給他們倆自己去搞定吧!
燕王夫婦是前一年六月出的海,在外邊漂泊了小兩年,直到第三年的秋天才回京。
他們當然不是隻帶了人回來,香料、木材、寶石乃至於種種國外才有的珍稀之物更是數不勝數,最令皇帝震驚的是,燕王上表宣稱在海外找到了麒麟!
並且已經帶了回來!
皇帝:(?⊙ω⊙`)!
哇哦!
麒麟噯!
他龍顏大悅,雖然還沒收到實物,卻忙不迭的跟周圍人畫餅:“再有幾天老四就回來了,到時候你們也去,都去,瞧瞧傳說中的麒麟究竟是什麼樣子!”
朱棣:“……”
救命,腳趾開始摳地了!
空間裡的損人們還在輸出。
李世民抄著手道:“喲,麒麟啊,這不得專程設個宴慶祝一下嗎?”
李元達抄著手道:“喲,麒麟啊,這不得昭告天下,叫所有人都知道?”
劉徹抄著手道:“喲,麒麟啊……話說你們這麒麟正不正經啊?”
嬴政:“正不正經不知道,畫下來讓後人笑一笑還是可以的。”
朱棣:“……”
救救我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為什麼搞錯一切的是別人,承受尷尬的卻是我啊!
關鍵他還不能戳穿這場騙局(?)——皇太孫怎麼知道這不是麒麟呢?
朱棣全程木著臉完成了整場儀式,搞得在海上漂泊許久臉都黑了許多的燕王有些奇怪:“英哥兒怎麼了,感覺都沒怎麼說話啊!”
燕王妃笑道:“你沒看孩子們都喜歡麒麟嗎?排著隊過去瞧呢,英哥兒到底是長孫,怎麼好不做個表率出來?且他也漸漸大了,出於大局考慮,怕也不好叫人覺得皇太孫喜歡這些個珍稀玩意兒的。”
給朱棣貼了一身的金。
燕王聽得感慨不已:“走得時候還小呢,一轉眼,竟是個大人的做派了,很有大哥當年的風範!”
然後他悄悄地給侄子準備了一份驚喜,幾天之後握在手裡,一臉神秘的送了過去:“開啟看看。”
朱棣:“?”
什麼玩意兒?
他展開一看——
為什麼要搞一幅我牽著長頸鹿的畫啊!!!
劉徹樂了:“真細心,怕後人認不出來,還在底下標註了皇太孫皇甫英的名字!”
朱棣:“……”
燕王得意洋洋的拍了拍侄子的肩膀:“瞧你高興的,不用謝了!正本已經留檔了,這是副本,你自己收著吧。”
說完甚至於都沒給侄子道謝的機會,就帶著濃重的滿足感離開了。
朱棣:“……”
李世民:“後世人:大明皇太孫被糊弄咯!”
李元達:“後世人:大明皇太子錯把長頸鹿當麒麟咯!”
劉徹:“後世人:大明皇帝真是傻的可愛喲!”
嬴政:“後世人:大明皇帝跟麒麟……”
朱元璋唯有抬手掩面。
朱棣氣急敗壞:“住口,這是正經皇帝能說的話嗎?!”
眾人發出一陣鬨笑,空間裡充斥著歡快的氣息。
燕王夫婦回京的第二年,周庶人北上折返,而燕王夫婦卻並沒有在京師停留太久——翱翔過的雄鷹,是無法適應安逸生活的。
第二年春,他們再次南下福建,當年初夏,揚帆而去。
這一年,京師並沒有發生太過於劇烈的變革,然而後世人研究這段歷史時,卻會發現許多延續大明國運的政略,恰恰是這一段時間制定,在當時,這些可能算不了什麼驚濤駭浪,然而後來人細觀,這諸此種種卻是春風化雨,潤物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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