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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聞絃音而知雅意,順勢笑道:“瞧我,只顧著說話,險些忘了宮禁。”說完朝她一禮,便與丈夫相攜離去。
直到那夫妻二人與一眾侍從的身影徹底消失,太子妃臉上也仍舊帶著笑。
都說是太子難做,皇后難為,但相較而言,太子妃卻是難上加難。
太子是皇帝的長子,皇后是皇帝的髮妻,她又算什麼,有什麼倚仗?
更別說回到東宮之後,她還有另一重上司——丈夫兼皇太子要應對。
即便是丈夫來日順利登基,她做了皇后,這條路也仍舊不能說是走到了盡頭。
所以怎麼敢輕易出錯呢。
都說她的父親是皇帝心腹大將、本朝的異姓王,都說她的母親出身將門,舅父更是一時英傑,都說她業已誕育皇長孫,肚子裡又懷著一個小皇孫,早已經勝券在握,可越是如此,太子妃便越是要規行矩步,事事小心。
登高的同時,下一步豈不就是跌重?
而皇帝今日打發走樓側妃,不正說明他有意保全皇甫文這個庶孫嗎?
退一萬步講,就算皇帝真的厭棄了這個孫兒,也輪不到太子妃來動手,上邊有帝后,中間有太子,她這個誕育了皇長孫的嫡母,無論採取怎樣的行徑,都會惹人懷疑的。
還不如就平常心待之,且走且看。
只是……
太子妃心裡不無嘲弄的想:就算她能平常心對待皇甫文,他自己呢?
又能如從前一般舉止嗎?
今日他原本是想踩在自己兒子身上進入皇帝視線的,卻不曾想滿盤皆輸,自己平白丟了極大的顏面也便罷了,還陰差陽錯的將生母搭了進去,到底只是個六歲小兒,怎麼可能將如此驚變等閒視之?
只怕她什麼都不需要做,他自己內心深處的惱恨與偏激,便足以將他推上絕路了。
不過這又與她有什麼關係呢。
太子妃近乎漠然的想。
要說從前,他們還能做一對情面上的母子,她也願意盡到嫡母的本分,可是今日之後,皇甫文自己將過去的溫情斬斷,她又有什麼做不到的!
心下這般忖度著,太子妃又一次呼喚仍舊怔楞在遠處的朱允炆,聲音愈發柔和:“文哥兒?”
朱允炆仍且沉浸在方才皇帝毫不留情的,對於母親的處置當中,無法回神。
怎麼會這樣?!
他僵在原地,難以置信!
前世的時候,皇爺爺明明還是很給母親臉面的,逢年過節也都有賜下,今生怎麼會問也不問,就直接將母親打發到西山行宮去?
宮裡的人向來拜高踩低,母親此時又只是東宮的一個側妃,今日被皇爺爺親自下令廢黜遷居,卻不知那起子小人會怎麼作踐她?!
也是想到此處,朱允炆近乎悲哀的意識到了上一個問題的答案。
是啊。
此時的母親,也只是東宮裡的一個側妃,而不是前世常氏薨逝之後被扶正的太子妃、皇太孫的生母,對於皇爺爺來說,她又算什麼呢?
可是對他來說,那卻是生他養他,在背後默默支援著他,將他扶上皇位的至親之人啊!
先前皇帝的處置剛剛降下,朱允炆便不由得想要為母親求情,正要張口的時候,卻生逼著自己將話咽回去了。
前生做了那麼多年的爺孫,蒙受皇爺爺諸多指點,朱允炆自問對於皇爺爺的性情還是有所瞭解的。
不求情,母親大抵還能保住性命,若是開口求情,只怕皇爺爺立時便要賜死母親了!
皇爺爺眼裡,除了他的子嗣和皇祖母,其餘人都是可以捨棄的,前世為了自己能順利繼位可以掀起數樁大案清洗功臣,今日為了皇甫英,他的母親又算什麼?
想通了這一節,並不會讓朱允炆覺得釋然,只會更加深切的讓他感到痛苦,同時提醒他今時不同往日,你不再是皇太孫,不再是能夠讓全天下為你讓路的那個人了!
相反的,你卑賤如蟲豸,你也好,你的母親也好,都要為了他人的榮光而自覺退讓,即便因此丟掉性命,也是你的至高榮幸!
如此強烈的反差,怎麼能讓人不痛苦?!
太子妃接連叫了兩遍,朱允炆卻仍舊沉浸在那深切的悲慟之中,太子妃不急不躁,仍舊是神態平靜,甚至於眉宇間隱隱透露出幾分擔憂。
跟隨他的內侍見狀卻是心頭打鼓,壯著膽子推了他一下:“皇孫,太子妃娘娘叫您呢!”
朱允炆猝然回神,看向前方,對上太子妃的視線之後,卻是鬼使神差的安心起來。
是啊,自己又何必急於一時?
無力破局,那就只好等待天時,前世常妃是什麼時候薨的來著?
彷彿是生完第二子之後的當月?
而此時太子妃也已經懷胎七月了啊。
前世朱雄英又是什麼時候去的來著?
八歲——今年他已經七歲了!
甚至於他的祖母,就是在朱雄英去世之後幾個月辭世的,卻不知今生是否還會如此了。
懷著一種惡意的殷殷期待,朱允炆暫時安下心來,不去理會四下裡投來的種種視線,躬身鄭重其事的向太子妃行禮:“勞累母妃憂心,是孩兒的罪過。”
太子妃神色微動,臉上笑意卻是愈發深了:“天下哪有母親會責難兒子的呢。”
說完,她輕聲道:“走吧。”
……
太子妃與朱允炆還沒有回到東宮,皇帝的旨意便先一步抵達。
樓側妃猝不及防之下,便被人提了出去,剝去身上的次妃服制,卸去釵環,然後當即被遣往西山行宮。
等到太子妃與朱允炆回去,便有人前去回稟:“胡尚宮奉命抄檢樓庶人居住的偏殿,道是彼處煙塵氣重,娘娘身懷有孕,便不要過去了,晚些時候她再來給娘娘請安覆命。”
太子妃頷首應了,又問:“樓庶人呢?”
朱允炆也隨之看了過去,目光渴盼。
侍從低聲道:“已經被髮往西山行宮了。”
朱允炆聽得心頭一痛,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太子妃輕輕嘆一口氣:“走了多久了?”
侍從不意太子妃會這麼問,不禁微微一怔,繼而才道:“前後腳的功夫罷了。”
太子妃遂轉向朱允炆,向他道:“樓氏雖然有罪,但到底同你母子一場,今日一別,卻不知何日才能見到。你持了我的令牌去追,好歹再給她磕個頭吧。”
朱允炆饒是已經在心裡盤算著太子妃的死期,聞言也不禁因此對她心生薄薄的幾分感激。
亦或者說,皇爺爺看人的眼光誠然不錯,太子妃的確有國母風範。
他擠出幾滴眼淚來,感激不盡的謝過,繼而便帶了令牌,在幾個近侍的隨從下匆忙追了出去。
心腹為之皺眉,見左右無人,才輕聲道:“娘娘何必如此,奴婢看著,文哥兒的心太大,怕是拉不回來呢。”
太子妃卻淡淡道:“拉的回來也好,拉不回來也罷,我只管做我該做的,也便是了。”
扶著近侍的手進了寢殿,她不曾急著梳洗,自有人傳了醫女來為她疏通經絡,而太子妃則靠在隱囊上,對著不遠處的那盞燭火出神。
今晚的事情,委實有些古怪。
皇爺他……不像是會無緣無故對兒孫下這種狠手的人。
他在試探什麼?
他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嗎?
還有今日從文哥兒身上傳來的,那種若有若無的違和感……
太子妃不知道這兩者是否有什麼干係,別說以她現在的能力,無法在宮中、在帝后眼皮子底下深入徹查,即便有這個能力,她也不會做的。
含□□說宮中事,鸚鵡前頭不敢言。
之前對心腹說但求盡心便也夠了,其實是假的。
太子妃真正想的是,就算文哥兒真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也不會在生母剛剛被送往西山行宮,自己局勢不利的時候表露出來的。
現在的他,已經成了驚弓之鳥,處處小心防範,很難抓到把柄。
可話又說回來了,如若是在他的生母面前呢?
他也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緒,不露絲毫痕跡嗎?
太子妃不知道。
但是無孔不入的親軍都尉府,大抵能替她找到答案。
……
太子妃在塌上打了會兒哈欠的功夫,胡尚宮便來回話了。
她笑著坐直身體,吩咐看茶。
樓庶人處的東西,宮裡都是有記檔的,今日胡尚宮也是循例辦事,自然簡單。
兩人客氣的寒暄了會兒,講完正事之後,胡尚宮便起身告辭,太子妃遣人好生送她出去,正想著能歇一會兒的時候,卻聽人來回稟,道是晉王、燕王、周王三位王爺到這邊兒來了。
太子妃起初怔然,繼而失笑,長眉微挑,起身迎了出去。
……
朱棣緊跟在太子身後,隨之一起進了乾清宮的後殿。
皇帝順手摘下頭頂的翼善冠,繼而又問始終隨從左右的嚴釗:“人已經拿下了嗎?”
嚴釗道:“是,並王府一干親信屬官,都已下獄。”
皇帝點點頭,卻沒理會東宮父子倆,而是看向了一側的老妻:“你近來身體也不很康泰,這邊兒自有我們爺仨處置,且去歇著吧!”
段皇后知道自己唯有離去才能叫他放心,倒不堅持留下,只是臨行之前,諄諄囑咐:“此事不宜大肆聲張,更不宜大造血案,你我尚且沒有察覺,怎麼能過多的責難王府的屬官們呢。”
皇帝微微皺眉,然而將段皇后不肯退步,最後他還是點了點頭,說:“好。”
段皇后這才安心離去。
皇帝瞥了一邊兒坐在椅子上晃悠著小腿的長孫,向兒子道:“你覺得文哥兒如何?”
太子楞了一下,下意識瞄了旁邊長子一眼,才道:“有些古怪,但說不定也是一時權位迷了心,且再觀望幾日吧。”
皇帝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而是喊了朱棣一聲:“英哥兒!”
朱棣從椅子上跳下去:“皇爺爺,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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