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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城中起火之後,已經安歇的太上皇便被人從睡夢之中喚起,告知種種驚變之後,太上皇怒不可遏的吩咐侍從們傳喚天子前來問話。
哪知道等了許久,前去傳喚天子的內侍卻小心翼翼的歸來回稟,道是那邊兒聲稱天子業已歇下,睡前說有天大的事都等明天再說。
太上皇聽罷幾乎怒髮衝冠,然而身在刺史府內,看著被火焰燒紅了的半邊天,最後他也只能選擇妥協,匆忙更衣,紆尊降貴,親自到天子處去見他。
不曾想卻仍舊被拒之門外。
太上皇勃然大怒,親自上前,侍從們卻不敢攔,由著他一路近前,到了天子夫婦二人燕居之處。
天子與皇后彼時尚未歇息,夫婦二人憑欄而立,共同觀賞著這場用本朝所剩無幾的國運催化,熊熊燃燒起來的這場大火。
此刻見太上皇前來,也仍舊不露怯色,行禮之後,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卻不急於言語。
太上皇見狀,滿腹的怒火也逐漸淡了下來。
他遣退眾人,冷靜的跟天子談判:“你想要什麼?”
天子道:“我想要做皇帝。”
太上皇皺眉:“你已經是皇帝了,不是嗎?”
“不,”天子說:“你知道,我並不是。”
太上皇沉默了半晌:“我已經年老,還會有多少壽數?這個天下,遲早都是你的囊中之物……”
天子笑了一下,搖頭說:“我不要‘遲早’,我受夠了這兩個字,我要現在。”
太上皇斷然道:“不可能!”
天子聳了聳肩:“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太上皇緘默的看著他,神色陰鷙。
卻也無計可施。
他無法廢掉天子——這會動搖掉他先前努力塑造出來的,一個被逼退位,黯然為自己過錯買單的,能夠爭取到些許同情和理解的形象。
但他也無法漠視天子的做法。
因為這雖然愚蠢,但是的確有效,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掘斷這個王朝的根基!
他想要的是大權在握,位登九五,而不是雖然重新登基做了皇帝,可惜是亡國皇帝——這樣的地獄笑話一般的戲碼!
天子和太上皇僵持住了。
……
王侍郎帶了諸多官員聯名的奏疏前去拜見太上皇與天子,卻是一無所獲,不得入門,甚至於連每日的朝議都停止了。
局勢這麼僵持了兩日,鄔翠翠終於還是坐不住了。
先前以為這場人禍不會持續太久,她為了避免引發混亂,甚至於沒有派人賑災,然而當下這般局面,再不賑災,只怕真的要餓死人了!
她知道自己不夠聰明,也不夠周全,所以特意去向王侍郎和有經驗的命婦們請教。
王侍郎心灰意冷之餘,索性不再將希望寄託在天家那對父子身上,點了吏部的數十名小吏前來登記受災民眾數目,又去遊說戶部尚書,讓他開糧庫救災。
另外也有諸多有識之士自發的各處行走,以工代賑,呼叫災民修繕民居,分發藥草。
到最後,甚至於天子也不得不派出御醫行走於民間,又降旨放糧賑災,頗有些不令鄔翠翠等人專美於前的意思。
這過程當中,難免就要同天子禁軍發生衝突,只是一方佔理,一方氣弱,兼之鄔翠翠那三千騎兵也不是軟柿子,在陪都內掀起一場腥風血雨,顯然也非天家所願。
所以這座當下世間最大的名利場上,便也維持著一種脆弱的平衡。
直到鄔翠翠接到了前方戰場上的訊息。
……
順州城內狼煙既起,首先觀望到的便是相隔六十里之外的平城。
李嶠留守於此的下屬眼見順州城上方狼煙升空,便知道這是將軍傳遞給自己的訊號,迅速登上高臺,不多時,平城的上空便也升起了一股狼煙……
如此一路將訊息傳遞向西,終於到了專人耳朵裡,將所得訊息悉數匯總,最終快馬送往陪都。
鄔翠翠看著手中那封簡短的書信,好半晌沒有言語,宛如失了魂魄一般跌坐回椅子上,一張俏臉白得像紙。
偏偏在這個時候……
偏偏在這個時候!
不派人去救李嶠,他此番必定凶多吉少。
可若是派人去救李嶠……
少了這三千騎兵壓陣,城中艱難維持著的平衡立時就會被打破,到時候,太上皇與天子又會是怎樣一副嘴臉?!
別管這父子倆為爭權奪利而互相使了多少絆子,一旦發覺對手失去了獠牙,他們必然會瞬間摒棄前嫌,聯手致其餘死地!
一方是城中志向相投的同盟和親人,另一方,是她的丈夫李嶠……
鄔翠翠從未如此真切的體會到何為進退兩難。
都說應該處事果決,可是兩廂抉擇,讓她如何果敢的起來?
然而她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躊躇,因為這種躊躇本身,就是在將李嶠推上死地。
鄔翠翠捂著心口,大概是痛苦來的太過激烈,她居然流不出眼淚來。
使人請了王侍郎前來,她鄭重向他拜道:“先生,我知道您的頭腦和謀略遠勝於我,又是聖人一般的人物,所以希望您能為我籌謀……”
鄔翠翠將自己的為難之處告知於他。
王侍郎並沒有因為自己此刻身在陪都,而要求她將那三千騎兵留下,只是說:“就我個人而言,無論夫人做出怎樣的抉擇,我都不會責怪您的。”
他說:“能保全城中人,固然很好,但若是選擇馳援李將軍,以他的才幹與胸襟,對於這個亂世而言,能起到的作用,或許勝過城中人萬千吧。”
“只是夫人,”王侍郎說:“落子無悔,無論您選了哪一個,都請堅持走到最後,千萬不要選完之後,再懊悔難言啊。”
鄔翠翠苦笑道:“我原本是想讓您為我出主意的,沒成想聽您說完,反倒更加舉棋不定了。”
王侍郎道:“是老夫無能,身在局外,愛莫能助。”
一方是諸多信任自己,選擇與自己同舟共濟的有識之士,還有兄長臨行前託付給自己的孩子們……
一方是信重自己,所以將後路交給自己的丈夫……
鄔翠翠沉默著坐了很久,終於起身,跪倒在仍舊等候在一側的王侍郎面前:“我家中還有幾個子侄,兩個妹妹,幾位姨娘,可以將他們託付給先生嗎?”
王侍郎神色一震,正色應承道:“但凡我有一口氣在,必然會好生照拂他們!若違此言,天人共戮之!”
鄔翠翠鄭重向他一拜:“朝堂大事,先生勝過我萬千,自然不需要我加以叮囑,只是家中親眷甚多,須得多言。我此番離開,便將他們託付給先生了!”
王侍郎神情不無敬服:“李夫人……”
鄔翠翠起身,落淚道:“我,我不能拋下眼前的這麼多人,我只能……李嶠他是個能為常人所不能為之事的奇才,少了這三千人,他未必不能保全……可是,可是我也不能心安理得的坐在這裡等訊息……”
她握住李嶠臨行前送給她防身的那把匕首,神色堅定:“如果他能夠順利脫困,我就去順州城迎接他……如果他不能脫困,我就陪他一起死!”
第134章
鄔二郎沿著李嶠所部原定的出軍線路去尋人,卻是一無所獲,茫然之際,更覺不安。
若是承平時候也便罷了,偏趕在這樣兵荒馬亂的時候斷了訊息,怎麼能不叫人心焦?
李嶠沒有東進征討魏王,那麼,他到底是去了哪裡?
鄔二郎將地圖握在手裡展開,目光在附近有可能的軍事目標上逡巡,心下忽的一動——難不成,是去攻打叛軍了?
這樣的話,麻煩可就大了啊……
鄔二郎到底是個文人,雖然諳熟騎術,但那是因為本朝男子尚武,可真要說是帶兵打仗,卻是一竅不通。
李嶠會從哪裡進軍,到何處駐紮,他都無從猜測,更要命的是,有些路李嶠率領大軍途徑,自然無礙,可換成他們這一行十數人,備不住就要生出什麼波折來。
越是心煩意亂,便越要定下心神,鄔二郎同幾個曾經參過軍的扈從商議之後,議定了幾條有可能的路線,快馬奔赴前往。
頭一條線路被證明是錯的,他們又疾馳著改換成第二條。
這一回倒是對了。
因為他們在既定的行進方向處窺見了升騰至數十丈高的狼煙,一碧如洗的天空中分外明顯。
那是平城方向!
鄔二郎見狀不由皺起眉來——狼煙是用來求助的啊!
入城之後,他先去尋人打探訊息,得知李嶠所部業已被困幾日之後,先是一喜,復又覺得憂心忡忡。
喜是因為如若無處求援,李嶠必然不會點燃狼煙,而以李嶠的性格而言,在被困幾日之後將狼煙點燃,顯然不會是走投無路之下的無奈之舉,多半是早有準備,順州之困之於他應當並不難解。
而之所以憂心忡忡,則是因為自己此行要給李嶠帶來的這個訊息——李嶠早就做了準備,但他做出這個準備的時候,必然受限於他的所知所得。
太上皇與天子實則蛇鼠一窩——這個真相,又是否會對李嶠的事先安排造成影響?
如果會的話,在當下這種生死關頭,從前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小錯漏,或許就會是致命死因!
一行人緊趕慢趕的到了平城,卻也只是徒增一層煩惱罷了。
平城與順州城相距六十里之遠,他們不過十數人,圍困順州的叛軍卻有數萬,鄔二郎對此一籌莫展。
幫吧,十幾個人幫不上什麼,若是能幫助李嶠送信也就罷了,偏生他對於順州城內現狀一無所知,又如何進行配合?
可要是不幫……
唇亡齒寒啊!
前方戰事緊急,每拖延一刻鐘,危險便要加重一重,這把刀不僅僅架在李嶠的脖子上,也架在鄔家的脖子上!
鄔二郎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卻也是無計可施,將人手派出去打探戰事如何,不曾想這日回來覆命的扈從卻少了兩個。
鄔二郎見狀便知不好,匆忙要逃離此處,卻也晚了,一行體量剽悍的軍漢騎馬來到了他下榻的客棧,看似客氣,實則不容拒絕的將他請走了:“我家長史相請,鄔先生,請吧?”
彼時平城尚未失陷,這也是鄔二郎膽敢帶人在此長久停留的原因,此時聽聞這群軍漢的領頭是某位長史,心裡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長史是文官啊,怎麼會統軍?
又對於找自己前去的原因而深感不安。
鄔二郎一路被帶到了平州城外一處簡易搭建起來的軍帳外,同他一道前來的軍漢揚聲道:“長史,已經帶了鄔二郎來!”
內裡傳來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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