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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陰險狡詐,小肚雞腸,幾次在魏王殿下面前進讒言,想要害死李長生,甚至於偷偷派人扣了魏王殿下的親信,想要屈打成招讓他作偽證構陷李長生,後來這事兒被英明神武的魏王殿下得知,憤而將其驅逐,衛玄成羞憤欲死,不曾想卻是被他所害的李長生主動為他求情……
衛玄成:“????”
衛玄成聽完了魔改版的事情經過,霎時間火冒三丈——是誰在背地裡中傷他?!
李長生是不是你?!
他對著李世民怒目而視。
李世民爽的快要昇天了,要強忍著狠掐自己大腿,才不笑出聲來。
死鄉巴佬,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臉上茫然,茶裡茶氣的問衛玄成:“先生怎麼這樣看我?”
衛玄成冷笑道:“是你做的吧?”
李世民不解的搖搖頭:“長生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衛玄成簡直要被氣暈了,踱步到他面前去,咬牙切齒道:“難道你敢說,不是你讓人把這件事情傳出去,踩在我身上來抬高你自己的嗎?!”
李世民臉上的表情空白了幾瞬,眼底的光芒逐漸淡了。
他很受傷的問:“您,您怎麼會這麼想我呢……”
衛玄成忍無可忍:“夠了!你不要再裝了,我——”
旁邊一個士兵從這經過,眉頭皺得能夾死三隻蒼蠅,目光落在他身上時,好像看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臭蟲。
衛玄成被刺痛了,勃然大怒:“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那士卒冷哼一聲,卻不理會他,轉而對著李世民抱拳行禮:“將軍固然有以德報怨的寬宏與氣量,只怕某些小人卻會因此更對您懷恨!”
衛玄成:“……”
衛玄成:“????”
衛玄成幾乎要跳腳了:“你在說誰是小人?!”
那士卒徑直走開了。
衛玄成臉上且青且白,牙根磨得咯咯作響,緊握拳頭半晌,忽然間轉頭就往自己住的軍帳去了。
李世民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後邊問:“衛先生,您幹什麼去啊?”
衛玄成冷冷丟出來一句話:“我這等小人,豈能與你這樣的君子共處?這便收拾行裝離開此處,天下之大,還容不下一個衛玄成嗎?!”
李世民“唔”了一聲,慢悠悠的道:“別怪我沒提醒啊,您要是走了,我還會再去追的哦……”
衛玄成收拾東西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
衛玄成:“…………”
舉報不規範,親人淚兩行。
李長生,你真是太惡毒了!
第115章
衛玄成的感覺,就像是被一隻打不死的蟑螂給纏上了。
甩,甩不掉。
逃,逃不走。
他要是敢跑,李長生就敢追,到時候李長生必然又一次踩著他上位,而他……
只怕要直接掉進泥裡去!
可要是不逃,繼續留在這兒吧,李長生就跟個螞蟥似的,趴在他身上源源不斷的吸血啊!
魏王軍中也便罷了,畢竟只是一隅之地,放眼天下,誰知道他李長生?
可是相對而言,衛玄成的名號,就要響亮多了!
這時候要是有個名聲版本的血條在,衛玄成頭頂上保管是“-1”“-1”來回跳躍,而他李長生就不必說了,絕對是“+1”“+1”!
此消彼長之下,局勢之於衛玄成越來越糟,也是早晚的事情。
而在百般無奈之下,衛玄成甚至於想過含恨了結掉自己,圖個乾淨,再轉念一想——
要真是死了,就當下魏王軍中這個輿論風向,只怕馬上就會傳出自己因陰謀詭計為人戳穿,羞愧難當,自盡躲避的訊息來!
那才真是死了都不得安寧!
衛玄成只能捏著鼻子繼續忍,把自己憋到心理變態。
而李世民……
李世民這會兒美的連自己姓什麼都快忘了。
“媽耶,多年舊恨,今朝一雪前恥!”
藉著這股東風,他轉頭就去找魏王了,先動之以情:“長生先前雖曾建功,但到底是初來乍到,看我不慣,亦或者對我心存疑慮的,難道只有衛先生一人嗎?想來實情絕非如此。而為了成就王爺的大業和周全一干臣屬們的心意,您也不能太過於偏向我。”
又曉之以理:“此戰之後,徐路授首,北上便可暢通無阻,而徐路的主君慶州夏侯曙還未弱冠,這位置又是從其父手中承繼,他本人並不能在慶州服眾,料想也難當您一擊,屆時大軍遠行,糧草的後繼便成了問題,長生願意前往德州,為您戍守後方,以安王爺與諸位同僚之心。”
末了,甚至於又加了一句:“此外,還請王爺務必使衛先生與我同行,以此作為監督!”
新來的愛將跟舊有的臣屬之間的矛盾,魏王並非一無所知,先前李長生離開軍營追逐衛玄成,自己麾下的老人前來告狀,這到底是為了什麼,魏王心知肚明。
就本心而言,魏王是傾向於李長生的,因為他知道此人的確是個強將,兵荒馬亂的時候,什麼都是虛的,只有能打仗是實的!
但要說因此就能將其餘跟隨自己多年的老人打入冷宮,那也不現實。
人心都是肉長的,哪兒能真的毫無感覺呢。
如今李長生能看透自己的難處,主動退避,魏王當真是既感動,又窩心。
而他對於局勢的分析,也頗合魏王心意。
徐路作為慶州大將,業已死於先前那場大戰,而沒了徐路,慶州也就宛如沒了牙的老虎,不足為慮,實在無需動用李長生這樣的底牌出手了。
夏侯氏能夠佔據慶州,是因為夏侯翎曾為慶州節度使,在此地堪稱樹大根深,而慶州軍又作為叛軍的主力之一攻入長安,大肆劫掠,因此實力大增。
可夏侯翎在月前病死,其子難當大業,麾下文臣武將面和心不和,唯一一塊硬骨頭徐路又死了,慶州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魏王的囊中之物,可隨之而來的糧草轉運和後方的安穩,也就成了個大問題……
如今李長生主動願意擔當起這個責任,真是再好不過了!
原本因為李長生的結契兄弟們都去了德州,這時候他也要去,魏王是應該有所懷疑的,但是經歷了衛玄成之事進行鋪墊,此時他卻只覺得這李長生是個忠肝義膽的漢子,哪裡還生得出懷疑之心?
沒看人家都主動說要帶著衛玄成一起去,以此作為監督了嗎?
魏王短暫的思索了幾瞬,便痛快的拍板應允。
而他到底也不是十成十的放心,故而又使人將餘盈盈請了來,將她託付給李世民顧看:“到底是行軍打仗,帶著她一個小女兒多有不便,還是讓她往後方去,才能叫我安心……”
說到此處,魏王不無感慨的流了幾滴淚:“先夫人在時,身下無有兒息,將這孩子視若己出,我也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
“她也爭氣,打小就聰明,數算一道上極有天賦,等到了德州,涉及到糧草軍械的事情,你們二人先聽刺史錢倫的意思行事,再小些的事情,便兩個人商量著來。”
李世民心知他這是有意要在衛玄成之外,再在自己身邊安一隻眼睛的意思,因著早就有所猜測,此時倒是不露異色,微微一笑,抱拳贏下。
而餘盈盈又何嘗猜不透魏王的心思?
可能會有人覺得,魏王讓她去監視李長生太傻了——誰都知道魏王有意將她這個侄女嫁給李長生,女生外嚮,怎麼能保證她永遠偏向魏王,而不是自己未來的丈夫?
但魏王其實並不傻。
他或許不夠精明,但頭腦仍舊是在大眾基準線以上的。
限制住他的,其實是對於未來局勢的推測和當前政局的精準把控度。
他知道餘盈盈是聰明人,所以他堅信餘盈盈會做出正確的選擇——一個半道上認識的未婚夫,怎麼可能比得過勢力龐大、且將她撫養長大的魏王府?
更不必說餘家人早就死光了,如今魏王府就是餘盈盈的孃家——李長生能讓她做他的正妻,但是他難免會納妾,會有庶子,而餘盈盈如今鮮豔動人,可她早晚都會老的,為了她自己的將來,也為了她的子嗣,她就該知道,哪一方才會是她真正的倚靠!
可是魏王沒想到餘盈盈真的就那麼果決,即便此時魏王府勢大,而李長生只是草臺班子,她也毫不猶豫的跳上了那輛剛剛踏上征程之路的馬車!
魏王更想不到的是,數十年來被天子捧在手心、禮遇有過於皇后的常貴妃居然會死,常氏一族更是遭到徹底的清繳,為了防止常氏利益集團的反撲,他看好的大後方一把手錢倫,這個常永年和常氏王妃的至親表弟必死無疑。
而錢倫一死,原本作為他副手的李長生和餘盈盈馬上就會露出獠牙,一口將他的殘餘勢力吞掉,至此,德州便不再是魏王的大後方,而是他李長生的龍興之地了!
魏王蠢嗎?
真的不蠢。
換成別人,易地而處,未必會做的比他好。
但是他的對手太過於聰明,甚至於跟他完全不處在同一水平線上。
所以他只能輸。
……
軍營有軍營的好處,令行禁止。
命令落地,馬上就開始實行,沒有朝堂之上的繁文縟節,拖沓延遲。
衛玄成很快便接到了自己要跟李長生一道前往德州的任命。
衛玄成:“……”
衛玄成:“????”
這任命……
認真的嗎?
他總共沒跟李長生見幾面,就覺得已經摺了幾十年的壽命進去,這要是真跟他一起去了德州,那還得了?
這不是妥妥的閻王大點兵,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嗎?
再則,王爺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我之前說的你都當耳旁風了是吧?
都說了李長生這個人所圖甚大,你怎麼還敢讓他去管大後方?!
衛玄成原地目瞪口呆半晌,回過神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魏王苦勸他收回成命。
先動之以情:“我與李長生實在不合,怎麼能一起共事?只怕遲早都要惹出更大的亂子來,反倒於王爺的大事不利。”
又曉之以理:“李長生非池中物,我早就勸您殺了他,您偏不肯,如今怎麼又敢讓他去操持糧草轉運這樣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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