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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手虛虛的撫在小腹上。
有孕的人不宜飲酒。
李元達卻催促她:“喝吧,反正也保不住,還在乎它幹什麼?”
鄧琳琅本就沉重的心緒更添幾分驚恐:“你什麼意思?虎毒尚且不食子——”
她先前因驚駭而暫且停住的淚意再度萌發,聲音顫抖,隱含著幾分哀求:“這也是你的孩子啊。”
李元達漠然道:“我又不缺兒子。”
鄧琳琅死死的瞪著他,不說話。
李元達則問她:“你還想回宮嗎?”
鄧琳琅神色遲疑,流露出幾分思索之態。
畢竟,紀允昭並不是她的滅門仇人……
然而還沒等她想完,李元達便毫不留情的嘲笑出聲:“你還真在考慮啊?別做夢了,你想回去我也不要!萬一你哪天發起瘋來把我悶死了,我上哪兒說理去?”
鄧琳琅:“……”
拳頭硬了!
李元達說完這句,反倒正色起來:“鄧家蒙難,是皇室虧欠鄧家,如今本家既然只留下你一人在世,倒也不必太過不近人情。”
“我不會允許你再進宮,也不會讓皇室子嗣流落在外,你自己選吧,打掉孩子,願意改嫁就改嫁,想一個人就一個人,活夠了的話,想自盡我也不攔著。”
鄧琳琅的手指搓著衣角,猶豫著道:“雍王,還有章六……”
“噢,他們啊,死定了,”李元達簡潔明瞭道:“還有事嗎?”
鄧琳琅屈膝跪了下去:“他們犯下種種過錯,都是因為我,如果你真的要殺,就殺我吧,放過他們……”
李元達道:“這不是一回事。跟你無關。你起來吧,跪也沒用。”
他神情含笑,然而眉宇間有種不容置疑的氣度。
鄧琳琅不由得站起身來,手扶在小腹處,不捨道:“或許是個女兒……”
李元達反問她:“如果是兒子,你能狠下心來掐死他嗎?長痛不如短痛。”
鄧琳琅合上眼,淚珠簌簌流下。
她說:“我知道了。”
李元達又一次將酒杯推到她面前去:“喝吧,算是告別酒。我們以後不會再見了。”
一滴熱淚忽然間落到酒杯之中,鄧琳琅遮掩般的迅速抬手,一飲而盡。
她紅著眼睛問:“他,不在了嗎?”
李元達含笑頷首,酒足飯飽,站起身來:“那麼,就此別過。”
就在他將要走出去的時候,鄧琳琅忽然間叫住了他。
李元達回過頭去看她。
鄧琳琅有些侷促的樣子,神態不安的問他:“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
劉徹壞心眼的在空間裡邊攛掇:“說沒有,讓她死心!真是的,這一個個的,怎麼都把感情看得那麼重!”
在這一瞬間,李元達想了很多。
想原主這個皇帝,想鄧琳琅這個人,想腦海中能夠浮現出來的二人之間的過往,還有今天同鄧琳琅說的這一席話。
最後,他還是點了點頭。
我嘲笑他的愚蠢,譏誚他的天真,但也的確無法否定他的真心。
即便是愚蠢的真心。
就這樣吧。
李元達背對鄧琳琅,隨意的擺了擺手,大步離去。
第76章
李元達走了,鄧琳琅卻仍舊怔怔的立在原地。
他不在了啊……
從淑妃口中得知所謂的真相之後,她為之鬱郁,幾日不曾展顏,他曾經放下政務前去探望,卻都被她推脫身體不適拒絕,最後也只是隔著簾幕說了幾句話,便將他糊弄走了。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那其實是她最後一次見到他了。
甚至連告別都沒有啊!
鄧琳琅跌坐在地,失聲痛哭。
門扉就在此時又一次從外邊開啟,進來的卻不是李元達,而是先前侍奉過他的近侍。
他並沒有催促鄧琳琅,也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一直等她哭完了,才很有禮貌的道:“鄧娘子,請吧,聖上為您安排好了去處,待到此間事了,便遣人送您離開京城。娘子飄零多年,想來也很久不曾去墳前祭奠親人了吧。”
鄧琳琅默然不語,良久之後,終於道:“有心了,替我謝過聖上吧。”
近侍含笑應了聲。
……
李元達回了宮,便使人往皇后宮中去傳旨,廢淑妃為庶人,遷居冷宮安置。
作為一個皇帝,他其實不太在乎後宮那些勾心鬥角,但是后妃把手伸到了皇帝身上,這絕對不行!
淑妃暗搓搓的跑去跟一個極得聖寵的妃子說皇帝是你的滅門仇人——這臭婆娘想幹什麼?!
也就是鄧琳琅天賦異稟,腦回路異於常人,但凡換個正常的過來,不得分分鐘把朕噶了?!
朕只是將你廢為庶人,卻沒有賜死,已經很宅心仁厚了!
皇后聽聞這旨意,卻是愕然,畢竟淑妃能夠躋身四妃,顯然也是有寵在身,如今一朝被打落深淵……
沉吟再三之後,皇后親自往宣室殿去求見。
李元達召見了她。
卻聽皇后柔聲道:“臣妾接到旨意之後,可是嚇了一跳,卻不知淑妃妹妹是做錯了什麼,惹得聖上如此動怒?若是不知緣由,便降下罪責,一來只怕淑妃妹妹不會心服,二來,也令後宮眾多嬪御不安啊。”
李元達言簡意賅道:“淑妃於日前宮中失火一案牽涉甚多。”
皇后便點到即止,不再深問,倒是又說了一句:“只是后妃被廢為庶人,本朝從未有過,並非臣妾想要為罪人求情,只是淑妃誕育皇子,即便自身失禮,總也得顧及皇子的顏面啊……”
噢,淑妃還有兒子呢!
怪不得會暗搓搓的摻和進去搞事。
李元達用如意抵著臉頰,眉宇間流露出幾分沉吟之色,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淑妃有罪,不可不加以懲處,至於皇子——那也是朕的子嗣,朕自然不會虧待他的。罷了,先別急著貶斥淑妃,且叫朕好生想想吧。”
皇后見他心意未定,便不再勸,又說了些宮務之事,這才起身告辭。
……
昔日冷寂莊肅、百官禁往的詔獄,此時簡直比菜市場還要熱鬧。
以丞相嚴衝為首,百官一併到了詔獄門口,錄下名姓之後,浩浩蕩蕩往關押雍王的囚室去了。
詔獄詔獄,便是指得到皇帝授令才能查辦的案子,有幸被關進來的,無一不是高官勳貴,品階低下的官員,還沒資格進來呢!
有這麼一層前提在這兒,詔獄的牢房條件當然要比尋常牢獄好得多,更別說雍王乃是當今聖上的胞弟,李元達更不可能在自己的地盤上苛待弟弟,對外留下話柄。
嚴衝跟柳太傅一前一後來到雍王所在的囚室,瞥了一眼裡頭的裝飾,眉頭便不約而同的皺了起來,二話不說便退到外邊去,夥同守候在外的官員開始給雍王哭喪。
雍王起初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最開始被關進詔獄的時候,他倒也不是不慌,只是見日子一天天過去,自己卻始終沒有被人問罪,心也就安了,再看詔獄的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自己,想也知道是得了皇兄的吩咐。
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會兒叫姓嚴的跟姓柳的兩個老頭子領著人在外邊那麼一哭,雍王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兒了,再用他經歷擁有上書房學歷的腦袋瓜那麼一想,霎時間冷汗涔涔。
這是仿效文帝殺舅的故事啊!
這兩個老匹夫,是要以言辭逼他自盡!
即便他不自盡,怕也成了天下人眼裡的笑話與臭蟲,此後再無聲名可言!
雍王且驚且怒,心頭又有幾重難掩的恐懼:“我乃是先帝嫡子,當今胞弟——彼輩爾敢?!”
沒有人理會他。
牢獄外哭聲震天。
雍王又喊了幾聲,卻仍舊是無人理會,幾次反覆之後,雍王渾身發冷。
他覺得自己此刻不是身處牢獄之中,而是正躺在一處冷寂的棺槨之中安眠。
聽吧,不是正有人在棺槨外為他痛哭流涕嗎?!
雍王宛如一頭落入陷阱的獵物,在必死的困境之中焦躁又不安的咆哮,他隱隱有了幾分不祥的預感,又在心裡拼命地安撫自己:
不會的!
皇兄一定會保護我的!
我們是親兄弟啊,母后臨終前再三叮囑他,一定要好好照顧我!
這場哭喪一直持續到第三天,雍王也幾乎是不合眼的在牢獄裡待了整整三天,直熬得眼下青黑,雙眸充血,昔日丰神俊朗的翩翩皇子,如今卻猙獰如惡鬼。
到最後,去送飯食的獄卒都不敢跟他搭話,小心翼翼的將餐盒擱下,便逃命似的飛奔離開。
這個狗奴才,居然敢如此輕視本王!
雍王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向餐盒——他其實並不餓,只是他覺得,一定要有點什麼事情做才好。
不然,真的會被逼瘋的!
已經是傍晚時分,哭喪的官員們早已經散去,可即便如此,雍王耳朵裡彷彿也迴旋著那飽含著咒怨與譏誚的哭聲。
他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就在此時,卻聽鑰匙碰到鎖頭的聲音傳入耳中……
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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