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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裡邊皇帝們嘖嘖出聲:“老朱,想聽人誇就直說,這麼問就沒意思了啊!”
“就是,”李世民道:“你想聽好話,兄弟們難道還編不出來嗎?”
朱元璋不搭理他們,只看著坐在面前的梁夫人。
而梁夫人誠然不負他所望:“最開始的時候,妾身其實並沒有這麼做,後來聽聞陛下登基之後的若干個舉措,不聲不響就叫竇敬吃了啞巴虧,連消帶打削弱竇家勢力,偏生還叫他有苦說不出……那時候妾身便覺得,可以承載萬里江山的英明之主,終於降世了。”
朱元璋舒服的吸了口氣,嘴上卻還是謙虛幾句:“夫人過譽了。”
這才想起另一個主人公來:“何以不見功臣岑綱?”
梁夫人臉上浮現出一抹哀色,戚然道:“事成之後,岑綱便自盡了。”
朱元璋猛地一震。
梁夫人回想起岑綱最後去拜見自己的場景。
“向來忠義不能兩全,我要為國盡忠,誠然問心無愧,卻也失義於大將軍。這些年來,大將軍待我不薄,如今他因我而死,我不能厚顏以此獲得富貴,唯有以死報之……”
她嘆息一聲,對天子道:“忠義難兩全。”
又站起身來,神色肅然的向他行大禮:“請陛下加恩岑綱的兒子,以此褒勉。”
朱元璋自無不應之理,只是難免感傷,唏噓不已:“既有兒孫,何不珍惜自身?”
梁夫人將岑綱所說的話告知他:“讓後世人稱呼兒孫是忠烈之人的子息,其父俯仰無愧於天地,不是勝過家財萬千嗎?”
朱元璋默然良久,最後下令賜予岑綱之子官身。
……
煊赫數十年的竇家徹底倒臺,親附竇家一系的朝臣悉數遭到清算,與此同時,新帝大刀闊斧的任用新人填充各官署,短短數日之內,朝野之間氣象為之一新。
而這一切都跟巴陵王無關。
梁夫人與岑綱聯合舉事的時候,他尚且身在裴家,裴仁昉身邊的小廝匆忙回來報信,他心知事態緊要,自然不會強行出頭,與裴太傅一道在裴家生等了一個多時辰,直到裴仁昉回府告知事情已經結束,才算安心。
裴家人無意挽留,巴陵王當然也不能厚顏無恥的賴在這裡,又不願叫人輕看,便只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帶著王府長史與一干隨從出了裴家門。
剛邁出去,便不由得痛苦呻吟出聲。
長史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什麼都沒說,但巴陵王感覺自己好像已經聽到了聲音——你當時也可以不裝這個比。
就這麼強撐著回了王府,趕緊打發人去請御醫,傷處給敷了藥,又開了幾服須得熬煮的藥吃著。
什麼都別說了,養著吧。
巴陵王歪在塌上,撫著身上那道鞭痕,心說裴仁昉下手可真夠狠的,想完難免又開始思量整件事情的原委,便又覺得裴仁昉說的也不錯,純粹是自己自找的。
那個姓柳的婆子是裴仁昉特意塞到他面前,專為他設定的套兒,倘若他不是想著跟裴仁昉開個玩笑,而是懷著什麼別的心思,直接把事情鬧大,說裴仁昉是女扮男裝——
到時候柳婆子再行改口,說是受他脅迫,裴仁昉自證清白,乃是男身,卻將他架到火上烤了!
自家事,自家知,他的父親是先帝嫡親的叔父,他又是父親的唯一的嫡子,先帝大行之前,對於繼位之君的呼聲,宗室之中屬他最高,不曾想竇敬另闢蹊徑,立了莊悼太子之子為皇太弟……
因著這些過往,龍椅上那位不定有多忌諱他呢,再主動犯到他手上去,這不是上趕著找死嗎?
裴仁昉先前說放他一馬,倒也不是虛言。
思緒飄到此處,巴陵王的注意力卻也從裴仁昉身上挪開了。
他看著內室之中搖晃不定的那盞燈火,心中五味俱全。
那可是天子之位啊!
他原本是距離那個位置最近的人。
馬上到嘴的鴨子,說飛就飛了,誰能真的毫無感觸呢!
巴陵王想到此處,不禁黯然起來,長籲短嘆了半夜,方才沉沉睡下。
如是到了第二日,他從睡夢中醒來,便覺周遭有異,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卻在床頭見到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穆義康——當今天子!
他怎麼來了?!
巴陵王心頭驚駭,險些跌下床去,好容易定住神,便要起身行禮。
朱元璋笑容和煦,伸手按住他肩膀:“自家兄弟,無須多禮!”
天子可以跟親王說“自家兄弟”,以示親近,但親王若是以此自詡,驕矜無禮,便是取死之道了!
尤其當今這位天子,登基才多少時間?
竟將先帝御極數十年都未能做到的事情做成了!
巴陵王從前便與他無甚交際,如今更不敢上趕著去接這句“無須多禮”,堅持著要起身行禮,不想卻被對方更加堅持的按在了塌上。
朱元璋笑道:“你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何必如此拘禮?且歇著吧!”
巴陵王這才作罷,恭敬聽命。
朱元璋客氣的與他寒暄了片刻,又召了候在府上的御醫來問話,如是走完了一整套關切的流程,終於嘆息一聲,不勝憂愁道:“世人都說天子至尊,可天子哪裡是那麼好當的?尚書檯的奏疏成籮筐的往未央宮送,天下各地的奏報永不停歇,真是把人鋸成兩半用才好!”
巴陵王聽見的:
我就是普通家庭!
我對錢沒有興趣!
我這輩子犯過最大的錯誤,就是當了這個皇帝!
巴陵王禮貌微笑,禮貌回覆:“陛下要好生保重身體啊,天下萬民的希望,都寄託在您身上呢!”
朱元璋又嘆了口氣,卻不應這一茬,雙目緊盯著他的臉,忽然道:“皇弟,如若易地而處,你坐在朕這個位置上,你能治理好一國嗎?”
這是一個曾經被議儲的親王能參與的話題嗎?!
巴陵王聽得毛骨悚然,二話不說便下榻跪地:“臣惶恐!臣弟豈敢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動作太快,朱元璋甚至都沒來得及把人攔住,等回過神來,人已經跪在地上了。
他好生無奈:“咱們自家兄弟說話,你總是這樣客氣做什麼?”
朱元璋親自將他拉起來,又問:“如果是治理一個郡呢,皇弟可能得心應手?”
巴陵王起初聽天子說什麼易地而處能否治理好一國,還當他是剛收拾完竇敬,又想順手把自己給辦了,此時再聽他問能否治理一郡,不由得遲疑起來。
這個穆義康……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真的想讓他入朝為官嗎?
還是以此作為試探?
男兒仗劍酬恩在,未肯徒然過一生——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他難道就願意困養王府,做個富貴閒人,庸碌一世嗎?
若天子是真心想要用他……
巴陵王遲疑了。
朱元璋察言觀色,見他沒有急著做聲,就知道這小羊羔兩條前腿已經踩進了陷阱,於是馬上再加一劑猛藥:“皇弟莫非是覺得為兄是因你曾被議儲而心懷怨憎,故而今日來此,試探於你?”
巴陵王被他說中了心思,神色不由得顯露出幾分窘迫來。
朱元璋哈哈大笑,執著他的手道:“你未免太過看輕朕的心胸!朕來此徵辟於你,只有一個理由,那便是為才所動!朕堂堂天子,不行皇皇大道,卻是意欲何為?!”
巴陵王聽得神色一震:“皇兄……”
朱元璋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前任大司農老病,業已致仕,朕已經準了,不知皇弟能否肩負得起這個重任,不叫為兄失望呢?”
巴陵王如何也想不到,當今天子竟然不計前嫌,願意將如此要緊的職務交付給自己——大司農,這可是執掌國家財政的最高長官啊!
天子如此坦蕩赤誠,更襯得他先前的種種算計猜疑想陰暗器小了!
巴陵王且羞且愧,感激涕零,真心實意的拜倒在地,正色道:“臣弟為皇兄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噯,”朱元璋笑著把這只險些逃出生天的小羊羔從地上拉起來,輕柔的按到陷阱裡:“什麼肝腦塗地啊,說的這麼嚇人!”
“朋友,清醒點,”劉徹在空間裡邊冷笑了一聲:“老朱說肝腦塗地,那真就是字面意義上的肝腦塗地……”
李元達的心情很是微妙:“朋友,你知不知道你上班的這個部門很危險啊。”
李世民:“我在空間裡都聽見老朱的算盤聲了。”
嬴政都有點可憐他了:“等到年度盤賬的時候……”
李元達:“他敬愛的皇兄兩眼撲閃閃的看著他……”
劉徹:“說,我的好皇弟,今年國庫結餘應該有幾百億錢叭?!”
巴陵王此時還不能勘破世情,更看不透這位大灰狼堂兄弟的險惡用心,腦海中被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豪情所充斥,躊躇滿志,恨不能馬上就做出一番事業回報對方的信重才好。
朱元璋確實也沒誆他(沒完全誆他)。
他是真的想找幾個有本事的人為自己效力。
巴陵王是宗室怎麼了,曾經被議儲又怎麼了?
只要他有本事,有能力,能好好幹活,朱元璋就能容得下他!
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偏生任誰都破解不了。
如果巴陵王野心勃勃,想著做出一番事業——咱不怕你有能力,就怕你有勁兒沒處使啊!
如果巴陵王能力不行,處事憊懶——就這兩下子,還敢跟咱爭皇位?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如果巴陵王故意搞破壞,擺爛——這不是主動往咱手裡遞把柄嗎?
分分鐘搞死你!
這辦法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朱元璋決計不是本朝頭一個想出來的天子,但他絕對是本朝第一個敢大大方方用這明謀的天子。
原因無他,因為他自信沒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翻出浪來!
兢兢業業幹活,你就是咱的好兄弟,心懷鬼胎想要作亂——馬上把你一分為二,風中招展!
這邊兒巴陵王被朱元璋按回到床上,頭腦暈暈乎乎的感動著,那邊朱元璋已經環視一週,面帶欣慰之色,頷首道:“我從外邊進來,便見府中前院也好,僕婢侍從之事也好,俱是井井有條,一絲不亂。皇弟還未娶妻,料想並非是弟妹的功勞,既如此,必然是長史得力了。”
巴陵王府的長史姓燕,單名一個鴻字,是巴陵王母親的隔房堂弟,只比巴陵王大了十來歲。
二人自幼相識,向來親厚,所以先前在裴家時,才敢出言揶揄巴陵王這個頂頭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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