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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你單位×局長翻了翻家譜,發現你是他失散多年的侄女,一臉親切的看著你,說小×,自家親戚要多走動一下啊,有空回家吃飯,家裡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全國屈指可數的大商人×總親自上門,一見到你就叫身後的兒子跪下了,說三年前要不是你見義勇為救了這小兔崽子,他們老×家的根都要斷絕了,現在送你一棟價值數億的別墅,你千萬不要推辭!
你嘴唇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話,另一位大商人就登門了。
他身後跟著彭×晏×歌古×樂還有一位超凡脫俗的天仙,說他她們都是你的粉絲,崇拜你很久了,做夢都想跟你在一起。
就在他們雙眼閃閃發光注視著你的時候,跟你同甘共苦過的素人相貌老公也在一旁,欲言又止、滿臉不安的看著你。
你拉著素人老公的手,義正言辭的說你們都給我嚴肅一點,我已經結婚了,跟老公感情很好!
然後幾個大美人難以置信,淚眼朦朧的看著你,說姐姐你在說什麼啊,我們是來加入這個家的,不是來破壞這個家的,只要給我們一個地方住,我們就心滿意足了,怎麼敢奢求名分呢?
姐姐,求求你,收留我們吧。
……姐姐不要皺眉,我們不想你不開心!
現在你選擇——
第28章
因陸崇之事,李淳倒是額外多看出了幾分深意。
他同董昌時說:“天子,有意整頓京畿治安啊。”
否則,以他對陸崇的賞識,怎麼會叫他繼續做八品的騎曹軍參事,而不是調任別處,委以重用?
董昌時沉吟道:“本朝建國幾百年,腐蠹漸生,尤其京畿之地,更不乏有紈絝衙內欺男霸女,叫陸崇來正一正風氣,也是好事。”
長安天子所在,勳貴雲集,隨便扔個磚頭,砸中的人都帶品,各家各府的親朋故舊往來姻親,很快便會形成盤根交錯的利益團體。
這些個利益團體裡邊,最頂層的在朝堂之上撥弄風雲,次一等的網羅天下豪商,瘋狂的收割財富,最次的就是招貓逗狗的紈絝衙內們,欺男霸女,酒色無度——噢,沒頭腦原先就是那麼個角色。
現在陸崇上任,執法無情,又背靠天子金身,什麼牛鬼蛇神收拾不了?
天子都被因為犯禁被他打過,你再如何有背景,還能硬得過天子?!
想到此處,董昌時忽的又想起另一人來:“陸崇是武舉出身,並無家門依仗,黑衣衛中風頭正盛的那個校尉曹陽,彷彿也是如此,當今將這二人抬起來,大抵也是為了向世人展示他用人唯才,並不拘束於門第。”
“不拘一格降人才嗎?”
李淳莞爾,繼而又嘆息出聲:“遇上這樣一位走一步看三步的天子,真不知是我們的福氣,還是禍事啊。”
董昌時哈哈笑了兩聲,正待揶揄著說句什麼,就聽天子座下第一舔狗王越的聲音近了:“上班了上班了,這都什麼時辰了?!不會真有人如此厚顏無恥,身為一省宰相,工作時間帶薪嘮嗑吧?!”
董昌時:“……”
李淳:“……”
救命!
這是誰家的韭菜成精了!
沒有鐮刀的命,還得了鐮刀的病?!
精神鐮刀啊你!
……
事情的發展並不曾出乎董昌時預料。
陸崇被天子賜下金魚符而倍得追捧之後,又堅決辭謝諸多厚贈,如從前一般平常度日。
此舉固然得罪了某些攀附之人,暗地裡稱其不識抬舉,但更多的還是讚賞,士林之中甚至有人為此作賦宣揚,而他張貼在門前的那張告示,更是廣為流傳。
嬴政就在這關頭下令廣開言路,著朝廷上下官員暢所欲言,即便奏疏中有言辭不當之處,也不因言問罪。
與此同時,又令各州郡長官舉薦賢才入京,統一參加由吏部主持的考試。
百官沉寂了兩日觀察情況,待到三省宰相們先後上疏,天子就其奏疏內容一一探討商議之後,終於確定這並非新君登基之後的場面流程,而是當今果真有革新之意,當下群心踴躍,紛紛上表諫言。
嬴政格外多看了應天府判官蘇子由的奏疏幾眼:“因變法故,自豐寧六年起,朝中新舊兩黨、文武官員彼此攻訐之事此起彼伏,朝士內耗,國力虧空,黨爭之弊深矣……”
雖然這奏疏針砭時弊,頗有可取之處,但嬴政獨獨多看這封奏疏的原因卻並非如此。
嬴政在空間裡搖人:“世民,大蘇學士他弟弟,小蘇學士的奏疏。”
李世民喜歡大蘇學士的詩詞和書法。
聞言特地把頭往外一探:“他的詩寫得跟他哥哥一樣好嗎?字寫的好嗎?”
嬴政道:“小蘇學士更擅長散文和政論。至於字型如何,你自己分辯便是。”
李世民“噢”了聲,回想起昔年舊事,難免有些感慨:“我見多了兄弟鬩牆,自己也曾有過兄弟相爭之事,所以才更覺得如這兩兄弟一般彼此扶持,甚至願意以自身官職為兄長贖罪的情誼難得啊……”
頓了頓,又說:“若誠然是個可用之人,便不要閒置了。”
這點情面,嬴政還是願意給老朋友的,應了一聲,又問:“要不要把大蘇學士也調回京師?如此,你便能第一時間品閱他的詩文了。”
李世民心動了一會兒,然後搖頭拒絕了:“算了。”
“文章憎命達,”他感慨著說:“一旦官運亨通,耽於享樂,他就寫不出好詩了。”
嬴政:“……”
其餘皇帝:“……”
啊這。
蚌埠住了。
李元達:“兄弟,我替大蘇學士謝謝你了!”
劉徹:“……粉絲行為,正主買單?”
“媽耶!”朱元璋也驚住了:“只聽說過後世有天使投資人,活久見,今天居然見到了閻王投資人!”
……
因陸崇與當今天子的那場過往,自打他被調遣回京,重新擔任騎錄軍參事之後,滿城紈絝被家中長輩耳提面命,都暫時消停了幾日。
不過也就是幾日而已,很快,就有人犯到了陸崇手裡。
陸崇當初沒背景都不會手下留情,更何況現下有天子撐腰,當即循法將人押下打了板子。
這下子可不得了了——敢在這關頭出去胡作非為的,必然是有所依仗。
這紈絝的祖母乃是莊宗皇帝的公主、先帝的妹妹晉陵大長公主,父親為黔國公,母親出身京兆韋氏西眷房,門下侍中、反捲達人韋仲之是她的從兄,集結宗室、勳貴、世家榮光於一身,怎麼看都覺得金光閃閃。
偏生他還是個脆皮,受刑挨完打之後高燒不起,太醫看後都連連搖頭,委婉的說:“實在是沒救了。”
韋夫人聽完便暈過去了——她只有這一個兒子啊!
晉陵大長公主更是疼愛孫兒,為此悲痛欲絕,身著翟衣入宮,請求拜見天子,要為孫兒討一個公道。
嬴政沒人見她,只使近侍前去傳話。
“大長公主乃是先帝的妹妹、朕的姑母,骨肉至親,何必如此拘禮?令孫雖有罪,但畢竟業已受刑,您年高德劭,為此專程入宮請罪,實在大可不必!”
晉陵大長公主聽罷怒不可遏——難道她是為了替不孝兒孫請罪才進宮的嗎?!
她是要天子給她一個交代!
晉陵大長公主候在宮門外,堅決不肯離去,必然要面見天子不可。
近侍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意思稟告上去,嬴政當時就是一聲冷笑!
他這個人,打小就頭鐵,出了名的軟硬不吃,且從來不接受任何威脅!
給你臉,就麻利的兜著,給臉不要臉,絕對沒好果子吃!
空間裡皇帝們也無大語了。
李元達:“我勸這位陌生大姐見好就收,差不多就行了。”
李世民:“有在這兒鬧事的時間,早點把自己孫子管好不就得了?”
劉徹:“你當始皇是誰啊,他會跟你玩按鬧分配這一套?”
朱元璋:“彘兒說的有瑕疵,始皇行事,還真就是按鬧分配的——只不過是反向分配。”
近侍在天子身邊服侍的久了,更熟悉他性情,此時聽聞天子冷笑出聲,就知道晉陵大長公主八成要糟,果不其然,緊接著就聽天子冷冷出聲。
“大長公主既然執意為不孝兒孫請罪,那朕又豈能違逆其心意?只是晉陵這封號乃是莊宗皇帝所賜,朕豈能輕加削減,便改黔國公之爵為三代襲之,也便罷了!”
近侍聽得心頭一抖——黔國公,這可是太祖皇帝所置的爵位,許諾世代承襲的啊!
現在直接被當今削成三代襲之了……
近侍聽著都覺得惋惜,只是臉上卻不敢顯露分毫,恭敬告退之後,往宮門口去,將這訊息告知晉陵大長公主。
晉陵大長公主出離憤怒了。
她按品大妝入宮,原本是要叫天子給她一個交代,為府上爭奪幾分權益的,哪成想賠了夫人又折兵,損失如此慘重?
只是處置一個微末小官罷了,難道她的要求過分嗎?!
她可是當今的姑母!
天子如此行事,當真是欺人太甚!
接連兩次碰了釘子,她自知今日在天子處怕是討不到什麼好處了,只是若以為她會就此作罷,卻也太過輕看於她!
晉陵大長公主二話不說,便使人往莊宗皇帝陵墓去了,到了父親的陵園,跪地哭泣不止:“父皇當初駕崩,怎麼不一併帶了女兒同去?倒徒留這無用之身,受人折辱……”
晉陵大長公主的車駕駛向莊宗陵園時,便有黑衣衛將這訊息稟告到了曹陽處,詢問是否要加以阻攔。
後者眼眸微眯,神色嘲弄:“做女兒的去給父親哭墳,這是孝道,何必阻攔?大長公主數年不見莊宗皇帝,想來其音容怕也有些陌生了,趁著這時機好生熟悉一二,待到日後父女相見,才不會覺得疏離啊。”
下屬聽得心下一凜,隱約有了幾分猜測,卻不敢深思。
曹陽又問他:“宗室有動靜了嗎?”
下屬忙正色道:“吳王太妃聞訊之後,已經趕過去了。”
曹陽輕輕嗤了一聲:“宗室裡還是有聰明人的嘛。”
……
吳王太妃是晉陵大長公主已故胞兄的遺孀,早就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
這日陽光正好,她用了午膳之後,便去臥房小憩,沒到起身的時辰,卻被婢女小心的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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