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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二位娘子久等了,父親剛好在處理公事,所以耽擱了一會兒。”他拱手說抱歉,謙遜有禮的態度委實叫人生不起氣來。
褚瑤溫婉笑道:“倒也還好,衙內不必這般客氣。”說起來他貴為綏州通判之子,身上卻全然不見那些官家子弟的盛氣凌人,舉手投足間不矜不伐,屈高就下,確然是個文質彬彬的君子,與他交往十分舒適。
江清辭翻身上馬,將她們送至先前見面的茶樓前,臨別之前問了褚瑤的住處,褚瑤如實告知之後,便與他分開了。
她並不著急回家,與知葉一起去瓦肆轉了轉。這幾年朝堂不穩,動亂頻繁,生意很是不好做。今年晉陽王攜兵捲土重來,如今兵至綏州,許多店鋪都關了門,掛上租賃或售賣的牌子。
褚瑤問了幾家,他們要價並不高,甚至主動壓價,表示只要她願意立即買下,價錢還有商量的餘地。
褚瑤雖是心動,但畢竟自己先前並未有做生意的經驗,對於鋪子的選址和日後要經營的營生都還沒有主意,故而並沒有立即做下決定,只說要回去與家人商議一下,再做定奪。
她是想著,裴湛給自己的那五百兩暫且不動以保穩妥,今日賣畫所得的這五十兩實屬意外之財,日後手上那些古玩字畫大抵還能賣出一個好價錢,不若用這些銀錢租賃亦或是買上一間鋪子,做些本錢不大的生意,若是賺了便能以此為營生,就算賠了,自己手中還有豐厚的銀兩,不至於為生活所迫。
她與知葉盤算了一路,打算回家之後與母親商議作何生意,改日便進城租賃鋪子。
方至家門口,才下了馬車,便聽見家中傳來聒噪的聊天聲。
辨那聲色,是舅母與兩位姨母的聲音。
褚瑤的母親周氏未嫁時在孃家做大娘子,下面有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母親作為周家的長姐,總給自己攬些莫須有的責任,即便自家不寬裕,也要先緊著補貼弟弟妹妹。
褚瑤很是不喜歡母親這樣的性子,當年父親在富戶做長工時意外身故,對方仁善,賠償了不少銀錢,誰知母親偷偷拿去賙濟兩位姨母和舅舅他們。後來官府強行徵兵,姨母與舅舅家皆能拿出一些銀錢保全一兩個兒子,而褚瑤的兩個哥哥卻因為家中連三兩碎銀都掏不出,全被徵用了去。
那時褚瑤跑去三家要錢,兩位姨母不甚情願地各掏了一貫給她,而舅母卻直說一個銅子也拿不出,連堂屋都不讓褚瑤進去。
舅母家的兩個兒子就躲在堂屋門後,探頭探腦地看她跪在地上祈求舅母還錢。
自這之後,褚瑤再不願當他們是親戚,他們也再未提過還錢之事,幾家自此沒了往來,直至褚瑤嫁入陸家之後,她們又充起了她的孃家人,跑去陸家想與她拉攏關係,褚瑤一概不見。
沒想到她們竟還有臉等褚家的門。
褚瑤臉色沉了下來,面無喜色地走進家中。
坐在院兒裡乘涼的舅母與兩位姨母見她回來,搖著扇子扭頭打量她,二姨母大著嗓門笑道:“瑤兒回來了,這大熱天兒的進城是為著什麼事啊?是不是去見那陸二郎了?”
褚瑤目不斜視,只當看不見她們幾個,進屋去看鳴哥兒了。
身後傳來二姨母尷尬的笑聲:“瞧這孩子,還記仇呢?”
三姨母與舅母附和道:“這孩子氣性可真大,當年不是咱們不還錢,是實在拿不出來了,但凡家中還有碎銀幾兩,說什麼也能湊湊,褚彥和褚辰兩個孩子,能留下一個也是好的……”
褚彥和褚辰,便是褚瑤的兩位哥哥。
他們被帶走時,大哥年近弱冠,馬上要娶妻的年紀,二哥十七,一邊做工一邊讀書,學問極好。
父親早前故去,兩個哥哥一走,家裡的天都要塌了。
如今與大哥定過親的姑娘早已嫁人生子,和二哥一起讀過書的同窗做了村裡的教書先生,受人尊崇,而他們至今仍未有音訊,叫褚瑤如何不厭惡這幾個所謂的“親戚”?
她徑直走進了屋裡,去了臥房看鳴哥兒。
鳴哥兒正在睡黃昏覺,奶孃在一旁幫他打扇子,順便守著她從陸家搬回來的東西。
奶孃小聲與她嘀咕:“娘子,外面那三位進來看過鳴哥兒,眼睛卻一直往這堆行李上瞥,許是瞧見娘子帶回來不少好東西,你沒回來之前,她們在院子裡哭窮呢,怕不是要借錢?”
褚瑤目光冷了下來:“她們休想!”
自己才和離沒幾天,她們便聞著味兒過來了,一群見財眼開的勢利眼罷了。
果真沒過一會兒,她的母親意尚猶豫著走了進來,期期艾艾道:“女兒,你三姨母家的表弟馬上要結親了,說是彩禮還差些,想同咱們借來應急,說是年末就能還上……”
褚瑤沉眸盯著母親,一言不發。
周氏有些不敢去瞧她的眼睛,自個兒也覺得心虛:“你二姨母家的房子年久失修,也想借些錢來補一補房子,還有你舅母,說你舅舅他病了……”
褚瑤忍耐著聽完母親的話,大致算出她們三位要來借二百餘兩銀子。
胃口可真不小。
前幾日才給母親說過陸家給了三百兩,她們立即就要來借走二百多兩,覬覦的心思委實太明顯。
幸虧她少說了二百兩,否則她們要借的錢怕是也要翻一番。
“娘……”褚瑤已是頗為不豫,但她曉得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你跟她們說,明日我進城去錢莊取錢……”
“你答應了?”周氏欣喜地看過來,很是意外她竟然這麼痛快地就答應下來。
“如果需要的話,明日我會將三百兩全都取出來。”褚瑤含糊說道。
“倒也不用全拿出來,咱們也得留一些自己用不是?”周氏見她如此聽話,很是欣慰,“娘就知道你孝順,以後別和你舅母她們置氣了啊……”
周氏心滿意足地搖著蒲扇出去了,她去院兒裡同她們一說,登時傳來一陣喜悅的笑聲。
知葉小聲問:“阿姐,你莫不是真的要借錢?”
“當然不借,”便是這一會兒的功夫,褚瑤就下了決定,“明天咱們取了錢買鋪子去!”
她們今日能尋這般由頭借錢,若不借,改日定會鑽研別的由頭,萬一有自己架不住的時候……
所以倒不如痛快全花了出去,免得哪天再生出旁的事端來。
第二日褚瑤在周氏的仔細叮囑注意安全後,帶著知葉出了門,僱馬車去城裡尋了一家牙保行,請了一位牙保人幫著交易購買鋪子。
這幾年瓦肆生意日漸凋敝,要轉賣或是租賃的鋪子有很多,可買客卻是很少。
褚瑤要出三百兩買鋪子,於牙保行來說是一筆很大的生意,故而牙保也十分賣力,帶著褚瑤和知葉不遺餘力地看鋪子,從瓦肆這頭,看到瓦肆那頭。
途徑一處鋪子時,忽聽裡面起了吵嚷,褚瑤腳步一停,不免好奇地看了過去。
牙保打眼一瞧便知是何情況,與褚瑤二人說道:“這家是賣川蜀小食的,今年交不出租金了,如今鋪子要被東家收回去了,應該是不願意騰地,擱這兒鬧呢?”
“哦。”褚瑤並沒有閒暇時間去看人家吵架,只是覺得裡面那叫嚷的婦人嗓門大又潑辣,舉著碗碟大有打砸趕人之勢,便不敢逗留。
收回目光之際,卻瞥見一張認識的面孔。
竟是江清辭。
他被左右之人庇護著,坐在凳子上,清雋的面容透著不豫,眉頭蹙著看著那叫罵的婦人。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頭看了過來,見是她,微怔片刻,便起身朝她走來。
原本想要離開的褚瑤,此時也只好佇在原地,等他過來。
“褚娘子,”江清辭有些尷尬,作為這間鋪子的少東家,雖然今□□人騰出鋪子這件事自己佔理,但那掌櫃夫人又哭又鬧的,好似他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偏又叫認識沒幾天的褚瑤看見了,叫他莫名覺得有些心虛,訕訕笑道,“鋪子糾紛,想必擾了娘子雅興……”
褚瑤笑笑:“倒也沒有,我今日不是來閒逛的。”
“不是閒逛,莫不是要賃鋪子做生意?”
“是啊,所以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聽見她說真的要賃鋪子,江清辭未假思慮便好言相勸道:“褚娘子,裡面的情景你也瞧見了,這幾年生意並不好做,若非有足夠的經驗,還是要慎重些好。”
褚瑤客氣地言謝:“多謝衙內提醒,我先前確實沒有做過生意,只不過我還是想嘗試一下,若是賠本我也認了。”
“褚娘子既心意已決,在下便也不多說什麼了。”與人交往最忌交淺言深,他與她只見過兩次,算不上多熟悉,所以也不好與她說太多,只順口提了一句,“褚娘子不若瞧瞧我家這間鋪子如何,我也正打算找個新掌櫃。”
一旁的牙保也附和道:“江衙內這家鋪子位置不錯,若裡面糾紛處理妥當,倒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他這一說,褚瑤才有些動心,便又往裡面多看了幾眼。
裡面的婦人似乎也聽到了他們的話,尖利的聲音又拔高了許多:“我們還未搬走,看誰敢買這鋪子!”
說著轉身去了後廚,不多時端著一個木盆出來,撞開攔路的人,徑直朝外面潑來。
褚瑤瞧見漫天的紅色簾幕一樣蓋了過來,旋即眼前一黑,乾淨利落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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