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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曉得哇,我說你既得罪了人,又沒得罪人。有人說你好,就有人說你不好。說你好的人,不會說出來,說你不好的人,一定到處說出來。人心就這樣嘛。不必計較。”老陶住的馬清君隔壁房間,坐在石柱亮廊上的藤椅上聽著兩人說話,便答了白。
“哦,陶主任,你這話有哲理哈。說來聽聽。”馬清君轉身向著老陶。
“哦,馬主任,別這麼說,我都是胸無志向混日子的人,哪裡看得清喲。”老陶搖搖頭。
“我們都是晚輩,你老就指教指教吧。”馬清君微笑著說。
“指教談不上,就是比你們多工作了幾天,在這鄉下多拖了些日子,油了。等你們多些時日,油了就好了。”老陶也笑笑。
“關鍵是這要怎麼才能拖得油,又拖得走才是大學問哈。”馬清君依舊笑盈盈,畢竟是女承父業,受父親言傳身教的,一問就問得那麼實在,問得那麼有水平,山椿自愧不如。
“呵呵,這就要看天時地利人和了。”老陶賣著關子。
“願聽陶老師祥說。”馬清君低聲一說,還來了個萬福。
“哈哈哈,小馬真是個機靈鬼。怎麼說呢。就說你們倆吧。你們的天時都差不多,一個是末班車趕上了,女承父業,當了鄉官。一個是趕上了改革開放,國家百廢待興,大量需要人材,一個招聘的名義把小章也變成了鄉官。地利吧,你們在一個鄉,處在相同的環境,應該是一樣吧。可小章還是不如你,你是城市戶口,他是農村戶口。你是頂班的,在人們的觀念中,你就是正統的幹部,小章是招聘幹部,是新事物,人們還沒接受,一般都認為他們不是正統的幹部。在這種觀念之下,他與人相處和做事就比你艱難得多了。如果你們犯同一個錯誤解,你可能就是背個處分,小章可能就是幹部生份的終止。懂了吧。”老陶輕言細語的說著。
“哦,這點不否認,我是沾了鐵飯碗很多光。”馬清君思考著說。
“對這點我是深有體會。”山椿也笑笑說道。
“那人和呢?”馬清君又問。
“人和嘛,就是個不斷演變的情景了。從目前看,你的人和得益於你父親官場的人脈和現行這個鄉鎮官場體系根深蒂固的對正統的親和,你的人和因素沒說的。加之你又是個女孩子,能幹漂亮更為你的人和加了不少的分。小章就沒了,可以說是一點人和因素都沒有,全靠他自己了。不過呢,從他這幾天的表現看,一個從學校門直接到鄉政府的年輕人能有這樣的作為,應該是會為自己創造許多人脈的。不過得有一個艱難的過程,因為人和的積累是需要時間的。努力吧,年輕人。”老陶也不知是叫山椿努力,還是叫山椿和清君努力。
“多謝了,陶老師。”山椿和清君幾乎是異口同聲。
“我們改天聊,我要去打個電話。”馬清君給山椿打了招呼一臉歡笑地走了。
“陶老師,昨天我在會上建議沒問題吧?”山椿問老陶。
“沒問題,應該是非常好的建議,於你肯定是加分的。不論他們是欣賞你還是打壓你,但在心裡肯定是認同你的。這點你放心。不過,建議能不能被採納就很難說了。但,這於你沒影響,採納不採納,應該說對你沒有實質意義,展露了你的能力就足夠了。”老陶慢悠悠地說。
“那我該怎麼辦?”山椿問。
“不是說過嗎,拖吧。當然,拖,於你們年輕人來說是件痛苦的事。但,現下的鄉鎮工作就這樣。”老陶說。
“哦,難道就這麼按步就班,混日子?”山椿嘀咕。
“這個小馬應該學習時遇喜事了吧,不然一下子心情這麼好?”老陶沒管山椿的嘀咕,自言自語的說。
“她這條件,心情好是應該的吧。”山椿道。
“我也覺得是這樣,可是,她從去年來上班,就一直不太開心,有時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有時還得陰沉,讓人生寒,也不知一個小女孩子哪來的這份怨氣。這半個月的學習回來,似乎開心了許多。好事,好事。”老陶說。
拖?混日子?就這樣過?山椿心裡問著自己,感到了十分茫然。
鄉上沒給山椿具體的安排駐哪個村,也沒有大的下村工作任務,山椿本就情緒低落,就在寢室裡讀著他那本《大學語文》和《歷代詩歌選》,更多的時間是翻看那些閒書雜書,山椿覺得正統書淘冶性情,增加底蘊,而閒雜書也會也自己帶來很多思辯方法。
山椿的語文成績一直很好,對於自學大學語文,是一點難度都沒有。讀歷代詩歌選,山椿覺得古人風花雪月,枯藤老樹昏鴉,都可入詩言情寄志,可現代人呢,我們用什麼來訴說心中的塊壘?
讀著讀著,心中又有些煩燥,好在隔壁的大會議室裡來了很多青年男女,民師主任黃登福任老師在給他們講課。
山椿在隔壁聽著,好象講的是一些農業技術知識,便認真的聽起來。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學習班呢?山椿走出寢室從那開啟的雙扇門往裡看了看,參加學習的都是十五六歲到二十多歲的男女青年,聽課還算認真。
“黃老師,這是個什麼班?”下課了,山椿問。
“農廣校,上面要求每個鄉都得辦。”老師回答道。
“農廣校?”山椿沒明白。
“農業技術推廣學校。就是叫這些年輕人來學習一些農業技術知識。”老師說。
“哦。這樣好,我可以來聽嗎?”山椿問。
“你哪用聽,這些知識有農業技術推廣手冊,我也是照本宣科。你拿幾本去看就懂。本來把這些冊子發給他們,也一樣解決問題,可上面要求必須辦班。我也不懂,就給他們念冊子,完成任務吧。”黃老師笑笑。
“哦,各村都有人嗎?”山椿又問。
“有啊。每個村由團支部領頭不少於五個人參加。其實大都是團支部的成員來聽課,這年月團支部工作是散的,喊不動人,就自己來。”黃老師說。
“哦,團的工作這樣差了嗎?”山椿聽到團的工作來了興趣。
“哦,忘了,你是團委書記。不好意思。”黃老師笑笑。
“哦,沒事兒,我想知道團的工作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山椿說。
“哦,那我找幾個人來聊聊。”黃老師徵求山椿的意見。
“好啊。”山椿同意。
“那中午我留幾個團支部的人,在伙食團吃飯,我們一起聊聊。”黃老師說著又去上課去了。
山椿就拿著農業科技知識推廣手冊看起來。還真是看看就會,就是一些簡單的農業科技常識。什麼溫室育長秧,肥團育苗,帶土移栽,合理密槙,剪除生長枝等等,易懂實用。
“這幾個是我們鄉的幾個團支部幹部。這是我們鄉的團委書記章書記。”中午其他學員都放學回去了,黃老師介留下了五個人。
“我叫章山椿,叫我山椿就行。”山椿看著比他還大一些的四女一男。
“哦,章書記好。”幾個人也極有禮貌。
“不拘束,我們都是年輕人,就是聊聊團支部的工作,邊吃邊聊。”山椿招呼李大爺多煮了幾個人的飯菜。
大家悄無聲息的吃著飯,沒人說話,也不知道這書記要幹嗎,不知如何說。
“你們團支部多久開一支團員大會呢。”山椿見大家不說話就開始問自己心中想知道的問題。
“我們支部三年沒開過團員大會了。”一個長相美麗的女孩說。
“哦,你是哪個村呢。”山椿看著她問。
“我是畫梁村的,村團支部宣傳委員龍弟淑。”那女孩回答。
“哦,你們幾個呢?”山椿又看著另個幾個人問。
“沒開過。”幾個人搖著頭。
“鄉上是什麼時間開過團員大會呢?”山椿又問。
“沒開過,好多年都沒開過了。”幾個人又搖了搖頭。
“那團支部會議呢?”山椿問。
“沒開過。自從包產到戶以後,都沒開過。”那唯一的男性,水竹村的團支部組織委員樊韻說。
其他幾個人也點點頭。
“每年能發展幾個團員?”山椿又問。
“現在這幾年,只有鄉小學團支部每年發展一批團員,村團支部都沒有發展。”黃老師說。
“這樣,團的工作怎麼開展?”山椿又問。
“有事兒,支部書記跑到各組喊一下,交待幾句就是了。”還是那個龍弟淑說。
“現在團支部基本是沒開展什麼工作了,有個別時候需要乾點什麼上級安排的任務,喊相關人員做一下就行,有時還喊不動人。名存實亡了。”樊韻說道。
“怎麼會這樣?”山椿沒想到團的工作這麼差勁了。
“包產到戶後,工作重心轉移到了經濟建設上,各級組織對團的工作重視程度大打折扣。加之現在要讓團員出來開會,幹工作,沒了報酬,以前沒包產到戶的時候,開天會還能拿一天工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還得耽擱做土地的時間。團員也不願意來。”黃老師見幾個年輕人不說話,知道他們不好說。
“那鄉團委豈不是成了擺設了?”山春說。
“呵呵,不好說。”黃老師又說道。
“那你們呢,你們幾個年輕人也是這想法嗎?”山椿提高聲音問。
“我們年輕人,還是有朝氣的,還是想開開會,喝喝歌,跳跳舞,增進友誼,增長知識,可得有人領頭啊。團委不管,黨支部不管,我們能咋辦?”龍弟淑也提高了聲音。
“其實,說是包產到戶了,沒時間,真正的也不是那麼回事。空閒時間還是很多的,只是沒有人組織和引導,我們也沒辦法。”樊韻說道。
“你們幾個呢?”山椿又望著另外三個人。
“情況都著不多,就說這農廣班吧,不一下也來了這麼多人嗎,說是各村分了任務,但想來的還是多。”幾個人點頭應道。
“你們什麼文化?”山椿又問。
“我高中”。龍弟淑回答。
“我高七九,我們是同學。”樊韻說。
“我高八零。”黃蓮村團支部宣傳委員回答。
“我初七九,但我在縣文工團去幹了兩年,最後說是我專業不行,回來了。”觀巖村團支部宣傳委員李洪芳說。
“我倆初中畢業。”另外兩人回答。
“怎樣才能搞好團的工作?我想拜託大家思考一下,給我一些建議。我就住在你們教室隔壁,隨時歡迎大家找我溝通。
山椿見時間不早了,大家都還要回家,就結束了聊天。
山椿跟著書記黎相元走在食品站小樓傍邊那一條石板大路上,黎書記這人在全鄉政府裡面是穿著很講究的一位,看上去不像一位農村幹部。
今天也一樣,一件雪白的襯衣,一件深灰中山裝的外套,褲子也是深灰色的,腳上是一雙鋥亮的皮鞋和白色的絲光袿。外套沒扣扣子,一雙手也沒穿進袖子裡,只是披在肩上,衣服的兩隻袖子隨著走路的節奏前後迴盪。由於天有少許的熱,黎書記便把一隻手卡在腰間,從裡面撐起了外套,讓風驅散著身體散發出來的熱氣。
山椿穿著一件短袖襯衣,一條的確涼褲子,一雙塑膠涼鞋,土裡巴嘰的跟在書記後面。
由於走的人多,石板大路光滑順溜,路兩邊的田,有的已經犁過耙過,有的缺水,還在望天下雨。田壩中間有一條小河溝有不多的水,挨河邊的地方一臺五馬力的抽水機在吼叫著吐著從河溝裡喝上來的水,田裡有一箇中年男人在用牛拉著犁著絞田邊,一個婦女和一個十多歲的小青年在用鋤頭錘打著田埂子堵漏,以防那抽水機喝上來的水又漏進小河溝裡。
“光娃,光娃。河頭還有好多水?”黎書記大聲的喊。
可惜有點遠,加之抽水機的轟鬧和田裡幹活的人專注著地裡的活兒,聽不到喊聲,也就沒人回應。
“應該聽不到。”山椿對還站著等回應的黎書記說。
“走,我們今天跑一跑,看一看去。”黎書記說。
山椿也沒明白黎書記的跑一跑看一看,是指跑什麼地方看什麼。只是跟在他後面走著。
“嗨,栽得不均勻,要注意橫豎對齊。”來到一塊秧田邊,有七八個人在平整好的秧田裡移栽著從塑膠棚裡育出來的火烤秧。黎書記一手叉腰一手向田裡指點著。
“哦,黎書記來了?”田裡的人聽見聲音都直起了腰,抬起了頭。
山椿看見田裡八個人中,有三個中年婦女,三個十一二歲的小娃娃,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鄉政府的農技員也在其中。
“嗨,腰桿好疼哦。”其中一個小娃叫到。
“疼過屁,你小娃娃那來的腰桿喲。”黎書記笑著吼那娃兒。
“腳杆膝蓋都杵腫了。”一個婦女也笑著說。
山椿是栽過秧子的,知道長時間的彎著腰幹活,是十分疼痛和難受的,腰彎久了,承受不了,就得用手倒拐撐到腳膝蓋上。這栽小秧比起栽大秧就更惱火了。栽大秧時不時的要進退運動,這栽小秧是很長時間都專注一點不會挪動的,手倒拐杵在膝蓋上,又有泥水和著,用不了多久手腳相處的地方是會磨破皮的,一旦破皮那更是鑽心的疼,加之那平整秧田時倒下的人畜糞水,還有化肥一起攪在秧田裡,又很容易感梁破了皮的地方,這是一件很艱苦的活兒。
但,由於移栽溫室裡育出的秧苗,又得趕時間,就不得不把小孩和婦女們都拉上,還得不間斷不歇息的一鼓作氣的栽插。
“小心點,別把手倒拐杵破皮了,又疼又癢哦。”黎書記又笑著對那婦女說。
“疼,好辦,忍到。癢,不好辦,忍不到。”那婦女也調皮,一語又觀回應著黎書記。
呵呵呵。那婦女也不是省油的燈。
“不怕得。黎書記,老帥老帥的,治癢高手。”那男的直著腰一臉的調笑。
“黎書記,要不要下來插幾把?”農技員也嘿嘿的笑著一語雙關。
山椿聽得雲裡霧裡,彎下腰準備卷褲褪下田,幹農活還是難不到山椿的。
“不下來了,我還有事兒到那邊去看看。走,山椿。你是全鄉的農技員,也不要在一個地方蹭到,要到處去看看,你的職責是指導全鄉,不是一個勞動力。”黎書記一邊小心的踩著道,怕秧田裡起出來堆在田埂邊的稀泥沾了皮鞋,一邊向山椿使著眼色,還邊批評著農技員。
山椿見狀,跟著黎書記後面走著。
“黎書記,你怕是插不來吧。”那男人掏出煙,打著火。
“插不來,老子插的時候,你娃還沒掉褲襠裡。”黎書記也是罵人的高手。
“哈哈哈。”黎書記的話把大家都逗笑了。
“黎書記,慢走。空了過來耍。”那男人大聲地說。
“要的,要的。馬官,等天你娃把黃鱔煮起,喝兩杯。”黎書記邊走邊答應。
“黃鱔,有哈。前幾天平整秧田,有十來斤,喂起在。”馬官回答。
山椿想起了,那男的是村會計,姓馬,外號馬官。
“那等你小秧子栽完了,煮起喊我。”黎書記遠遠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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