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少年露鋒芒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一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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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聊完了嗎？”

房間外，遠遠傳來祝博遠的聲音。

木青看向祝白露，說道：“白露師姐答應我的條件嗎？”

祝白露一雙眉毛擰在一起，回答道：“我還需要好好想想，請給我一些時間。”

木青需要的是祝白露全心全意的配合，輕輕點頭：“再過兩天就是第三階段的比賽，你在比賽之前給我答案都可以。”

“如果你最終決定不與我合作，也希望你最好不要把我的目的告知他人，哪怕是老祝宗。”

祝白露臉色稍緩，“我明白。”

……

小院外，幾人出來時，祝博遠就站在門口，見木青送人離開，突然說道：“你可以一起走。”

木青一怔，看向祝博遠。

祝博遠說道：“你們身份特殊，還有兩天比賽才會開始，接下來的這兩天，多半少不了對今夜的議論，所以你們可以離開這裡，按時過來參加比賽就好。”

木青心中一動，問道：“這是祝極淵大長老的安排嗎？”

“是。”祝博遠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祝白露，說道：“你們可以在烈風山自由活動，你若是願意，我可以帶你們去新準備的住所。”

“如此麻煩博遠叔了。”

祝極淵給木青他們準備的住所在山腰上，視野開闊，周圍還沒有其他建築，頗為僻靜，站在院前臺階上，還能看到山腳下的和風樓。

祝博遠沒有馬上離去，走到木青身邊與他一起望著山下，說道：“今夜是祝家招待你們，按理說你這個城主也該出現在面。”

木青笑道：“不管是璇長老，還是靈兒，都可以代表我，更何況博遠叔不是一直為我費心嗎？”

一陣風來，四周有風吹動山野的聲音，祝博遠抬頭望著夜幕，說道：“山腳下是和風樓，山頂上還有一座細雨臺，你明日若有時間可以上去逛逛。”

木青詫異：“這裡也會下雨嗎？”

祝博遠答道：“天地自生的雨自然沒有的，但處在三山大陣之中，有卻人能讓陣法聚起雲雨。”

木青知道祝博遠意有所指，說道：“那恐怕是大長老這個層次的人才行。”

祝博遠笑了笑，忽然問道：“我聽說璇長老的道侶這次是一路同行到南歸城的，不知道這位現在在哪裡？”

木青答道：“南歸城發生了很嚴重的衝突，周乾那些人到現在還沒有被抓住，鳴羽大哥受祝城主所請，留在了南歸城。”

祝博遠輕輕點頭，從袖中拿出一枚令牌遞向木青，說道：“這是我的私人令牌，你可以隨身帶著，以免有不認得你的人妨礙你。”

木青看著遞來的令牌，沉吟不語。

祝博遠實力不算太強，但身份極其特殊，作為祝極淵的親侄子，這枚身份令牌可以幫助他去到很多地方。

木青最後還是收下了令牌，說道：“我確實對山裡有些好奇，多謝博遠叔了。”

祝博遠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去，說道：“我能力有限，哪怕知道風雨要落下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但你們不同，不僅年輕，也有實力。”

祝博遠走遠後，木青立刻看向鍾靈兒。

鍾靈兒說道：“四周沒有眼線，沒人監視我們。”

“但這個並不好。”

慕容靜和祝紅巖從院中走出，來到門前，說道：“他們不需要監視我們，不管我們往哪裡去，他都能知道我們的動作。”

木青對此倒是顯得平靜，烈風山本就是祝極淵的地盤，哪怕他們藏在人堆裡，也到處都是對方的眼線。

木青看了一眼和風樓的方向，轉身朝院子內走去，說道：“之前是我們著急，現在應該是他著急了。”

祝紅巖本來要回到山下，聞聽此言，說道：“今晚我和姐姐睡一個房間。”

夜深，獨自在房間打坐的木青緩緩睜開眼，看著窗前的一道身影，挑了挑眉，沒有開口。

祝玉山知道木青已經結束脩行，冷聲道：“在劍宗時我便警告過你，不要帶小靜來趟這趟渾水，你是覺得憑你身邊的這幾人就能隨心所意了嗎？”

木青起身道：“我有非來不可的理由。”

祝玉山轉身，冷冷地看著木青。

木青說道：“第一，靜兒已經突破化凡中期，她進境太快，我必須拿到一道異火，哪怕是搶。”

“第二，我自己也有想法，焚谷中有我想要的東西。”

“是什麼？”

“涅盤精血。”

祝玉山冷笑道：“所以你帶著幾個人來是想要渾水摸魚。”

木青認真想了想，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

他走到門口，開啟門看了一眼漆黑的院落，依著門口說道：“伯父想要藉著九轉涅盤之陣徹底釋放涅盤之火，是已經和那位神君聯絡上了嗎？”

陰影中祝玉山的目光猛然一凝，死死地盯著木青，說道：“我聽不到你在說什麼？”

木青拿出一枚鍾靈兒給他的玄玉，灌注真氣，一道金色的虛芒從玄玉上射出，在房間內緩緩移動，最後勾勒出一道完整的陣法紋路。

木青說道：“伯父認得這是什麼陣法嗎？”

祝玉山視線在陣法某幾處位置一掃而過，心中微驚，面上平靜道：“幽炎大陣。”

木青搖了搖頭，再引動玄玉內一團炙熱的力量，陣法一變，其中幾處位置的陣紋明亮無比，房間內的溫度瞬間拔高。

“夠了！”

祝玉山一道真氣打出，將陣法直接攪散。

木青感受著祝玉山身上的氣息，說道：“還沒恭喜伯父成功破境。”

祝玉山微微閉眼，睜開眼時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說道：“這些事早晚被發現，並不能改變什麼。”

木青從祝玉山話裡聽出了底氣，問道：“這樣的陣法有多少？”

祝玉山說道：“九為數之極，不是九座，也不是九十九座，在我與你說話時，也許就有一座陣法佈置成功，所以你最好不要想著在我面前耍你的小聰明。”

木青有些心驚，祝離似乎做了二十幾年的城主，祝玉山的計劃若是從那時候開始，現在的南忘群山中已經有多少做這樣的涅盤大陣？

祝玉山見木青似乎被他透露出的資訊鎮住，神色稍緩說道：“你們既然來了，就老老實實地做你們該做的事，如果情況混亂，替我護住紅巖就好。”

木青搖了搖頭；“你不說，我也不會不管紅巖的安危，但我想要確定一件事，祝城主知道你在欺騙她嗎？”

祝玉山臉上有些難看，“她和祝穀雨只負責把東西送出城，並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因為我這麼做，依舊能夠達成她們的目的。”

木青目光微動。

祝離之所以會與祝玉山合作，淵源頗深。

那時候祝離還沒有和祝鐵心決裂，與祝瑤是極好的朋友，但這一切都隨著祝瑤與祝玉山逃離祝家分崩離析。

祝離既無法理解自己的親姐姐為何不能放過祝瑤，也無法接受祝鐵心在一次次引火儀式中受盡折磨，而她作為祝鐵心的妹妹，還能得到祝家最大程度的資源支援。

為此，她寧願放棄山裡的資源去南歸城做一個城主。

要知道在她之前，南歸城的城主之位一般都是由沈澤這些外人充當。

而祝穀雨的目的則要簡單一些，在引火儀式裡，作為巫首的祝白露是除祝宗之外，受到傷害最大的巫女。

她們和祝玉山在面對焚谷面對涅盤之火時，都有一個同樣的目的，那就是結束落在祝宗和巫女頭上的悲慘宿命。

“但她們一定沒想到，你不是計劃將涅盤之火徹底封印，而是要將助涅盤之火徹底復甦。”木青直視著祝玉山的計劃，說道。

祝玉山目光平靜，他也難得有機會說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道：“你去過鳴泉秘境，最後結局如何？你也去過無極劍宗，最後又是怎樣收場？”

“焚谷中的涅盤之心，連當時的神明都無法解決，這樣的後患延續至今，只有破而後立，越往後，不只是祝宗會換得越來越快，巫女也是。”

木青心裡其實頗為認同祝玉山的這個說法，沉默片刻後說道：“但伯父有控制整個局面的能力嗎？”

祝玉山明白了木青話外的意思，冷笑道：“你想參與進來？你如今身上的因果已經不小，不是次次都有前兩次的運氣。”

木青早就知道改變不了祝玉山的態度，換了一個方向，說道：“祝極淵的目的是什麼？”

祝玉山沉默了一段時間，說道：“他的合道風險太大，做什麼能降低風險，他都會去嘗試。”

木青問道：“將九天幽炎訣的心法修煉至圓滿層次，可以多煉化一道異火嗎？”

“這是紅巖告訴你的吧。”祝玉山目光微動，說道：“我之前確實做過這樣的猜測，但若只是對祝鐵心出手，他不會聯絡外人。……現在看來，你和他才是真正的對手。”

木青心中瞭然，問道：“南歸城裡發生的事，還有南忘群山死的那些人，又算是什麼？”

祝玉山臉色稍有些難看，冷哼道：“我和他不過是各取所需。”

木青深深地看著祝玉山，說道：“所以你們在聯手做局。”

祝玉山搖頭道：“我和祝極淵從沒有聯手過，他故意挑出我的計劃，不過是把祝白露引出山。”

木青凝眉道：“祝極淵要對老祝宗出手，巫女中有他的人？”

祝玉山說道：“祝鐵心一死，隕日山的巫女終歸要站隊，而就算他不出手，祝鐵心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做著這一切，既是了卻我對小靜和紅巖她們孃親的承諾，也是為了根除盤桓在祝家所有人頭上的隱患。”

“……至於祝鐵心，我不恨她，若論起來，整個祝家都沒有一個人要比她恪守規矩，但她是祝宗，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