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少年露鋒芒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意外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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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博遠把木青三人帶到他的住所就離開了。

“博遠叔和爹本來就不對付，這樣做真的有用嗎？”

祝紅巖不覺得木青這樣一鬧，祝玉山就會出現，說道。

木青環顧四周，確定四周無人偷聽，才說道：“靈兒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你爹不來，能聯絡上靈兒她們也好。”

昨夜去隕日山一趟，以及今日祝雲峰等人的試探，讓木青醒悟局面已經十分被動。

不管是祝玉山還是祝極淵似乎都已經到了計劃的收尾部分，所以哪怕與他一同進山的這股力量不容小覷，卻被“遺忘”在了邊緣地帶。

他想要佔據主動，就不能再靜觀其變，必須儘早堪破祝玉山和祝極淵的計劃。

……

今夜，祝玉山正在和風樓招待遠道而來的貴客，堂上不僅有祝白露，還有祝家大長老祝極淵，規格極高，而被如此鄭重對待的正是澹臺璇和鍾靈兒。

祝博遠的到來，突然打破了樓中的和諧。

“他們要見我？”祝玉山雙眉微蹙，問道。

祝博遠也沒料到來的這個時機會如此之巧，說道：“是，他們與雲峰發生衝突，目的便是想與家主見一面。”

祝玉山眉頭皺得更深。

若不是這個場所，他大概會直接順其自然，取消木青三人的參賽資格。

但祝極淵會同意嗎？

想起白天祝極淵的試探，祝玉山心中有了決定，說道：“既然你已經處理好他們之間的衝突，那就這樣吧。他們現在是參賽者，與我見面，只會更加讓人非議。”

祝博遠看了一眼堂上眾人，皺眉不滿道：“這裡的人誰還不知道小靜的身份，她都已經回到了祝家，你始終不與她見面，到底幾個意思？難怪她白天會說出那樣的話。”

祝玉山表情難看。

祝家就是一個漩渦，牽扯進來有什麼好處？

祝極淵此時緩緩開口，說道；“祝宗昨夜便確定了這孩子的身份，家主確實可以見一見。”

“不了。”祝玉山面無表情地拒絕道：“既然她不想回到祝家，那就只有一個參賽者的身份。”

堂上的氣氛有些凝滯。

鍾靈兒起身道：“我想去見見城主。”

鍾靈兒是客人，提出這個要求後，祝玉山和祝極淵同時沉默。

祝白露眼底閃過一層隱憂，起身道：“就由我帶靈兒宗主過去吧。”

祝白露也不等兩人表態，起身主動領著鍾靈兒朝樓外走去。

祝博遠深深地望了堂上的眾人一眼，轉身離開。

如今的祝家就像是一個隨時都會擴散開的漩渦，澹臺璇這些人的到來，只是讓祝玉山和祝極淵還在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但私底下的動作已經越來越明顯。

他聽說，南忘群山中已經死了許多人。

潛意識裡，他甚至開始期待木青這些人的到來，能夠阻止祝家的分裂。

……

另一邊，木青見到祝白露與鍾靈兒一起過來，心中一動，壓下詢問山外訊息的衝動，對祝白露說道：“昨夜未能見到老前輩，不知道還有機會嗎？”

祝白露微怔，看了一眼祝博遠，祝博遠會意過來，主動朝外面走去。

“師父既然不想見你，我也沒辦法再帶你過去。”

“……那她還能堅持多久。”

祝白露看了一眼慕容靜，說道：“小靜見過師父，應該能猜出來師父的時間不多了。”

“當然，若是沒有意外，師父還是能等到曼枝站穩腳跟。”

“意外。”木青見祝白露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也確定了祝白露的一些來意，挑明道：“白露前輩，是希望我們能幫忙嗎？”

“你既然稱呼小芸她們師姐，以後也可以叫我師姐。”祝白露神色稍緩，看了一眼慕容靜姐妹二人，坦誠道：“我在南歸城見到你時，以為你是來幫家主的。”

木青心中有數，他在南歸城時已經向祝離和祝穀雨坦白了來意，但顯然祝白露被蒙在了鼓裡，回應道：“不瞞白露師姐，我最初確實有這個打算，但祝家主明顯不打算我插手祝家的事。”

“我看得出來。”祝白露走近了兩步，看著木青的眼睛說道：“我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你能救救師父，你若答應，提出的任何條件我都竭盡全力滿足。”

木青反問道：“老祝宗知道她如今的處境嗎？”

祝白露皺起雙眉，沉默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聲音裡多了一絲無處訴說的悲憤和絕望：“我不接受師父這樣的結局。”

祝紅巖聽到這裡終於皺起了雙眉，她和祝白露立場不同，說道：“歷代祝宗的結局就沒有一個是好的，這種輪迴的宿命只能在老祝宗這裡結束。”

祝白露盯著祝紅巖，問道：“所以你爹也打算對師父出手是嗎？”

“是。”祝紅巖並不掩飾，但又補充了一句，“但與大長老不同，他的目標是禁地。”

房間內的氣氛有些沉默。

木青仍由這種對立的情緒發酵，看向鍾靈兒問道：“鳴羽大哥那裡有訊息嗎？”

鍾靈兒點點頭，“兩天時間，群山中死了不少人，他又尋到了幾處陣法，關鍵的位置，依舊是反過來的，不是幽炎大陣。”

“不可能！”祝紅巖聞言情緒波動最大，難以相信地說道：“這樣做絕對封印不了任何東西。”

祝靈兒點點頭：“這確實不像是為了封印。”

祝白露在一旁聽得一知半解，突然說道：“家主是打算徹底封印涅盤之火？”

木青搖了搖頭，沉吟不語。

另一邊，鍾靈兒小手一揮，已經開始在半空描摹起澹臺鳴羽發現的陣法。

……

識海中，木青來到山裡這麼久，終於等到了孟章的回應。

“你說反過來組合是另外一套陣法？”

“嗯，極有可能。引動天地之力澆築涅盤之心，這是九轉涅盤之法，我雖然沒聽說過還有同樣作用的陣法，但或許是陵光在上一次甦醒時透露出來的。”

“如果真如你所說，靜兒她爹豈不是和陵光神君勾結在了一起？”

“……”

孟章有些無語，“立場不同罷了，澹臺璇與執明勾結過，而你，現在不是一直與我勾結嗎？”

木青：“這不一樣，我們是相互成就，不會算計無辜之人。”

“……對了，我昨晚就想問你。”

“是涅盤訣的事情吧？這門法訣確實是從陵光那兒得來的，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慕容靜會沾染上太大的因果，這門法訣只能算是陵光真正傳承的一部分，脫胎於她的本命神通之術。”

木青忍不住好奇起來：“就算是一部分也是涉及到了本命神通，你怎麼會知道呢？”

孟章含糊道：“好歹都是名聲在外的神君，總有相互切磋問道的時候。這涅盤訣就是那時候得來的。”

木青和孟章羈絆已深，如今甚至能夠反過來感應出孟章的情緒，說道：“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孟章冷哼一聲：“你小子好奇這些做什麼？本君有好奇過你的那些紅顏知己？”

“原來算是紅顏知己。”木青更加好奇，簡單直接地問道：“要救她嗎？”

孟章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執明的殘靈不是當初的執明，監兵的凶氣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監兵。”

木青明白過來，“你是擔心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她，而是一道重新誕生的意識。”

“是，取一滴涅盤精血與救她脫困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此間的因果，不僅是對我，也是對你，都有不小的影響，你甚至有可能成為修行界的公敵。”

木青沒想到孟章一開始不說，也考慮到了他的處境，輕輕點頭，“現在還沒有接觸過，談救與不救確實太早。”

“不過……還是得想辦法與靜兒她爹好好聊一聊。”

木青結束識海中的對話時，祝白露也終於從鍾靈兒這裡聽清了事情的全貌，見木青看來，立即沉聲道：“若是讓祝玉山如此莽撞地釋放出涅盤之火，整個祝家都會被吞噬，我必須立即把這個訊息告訴師父。”

祝白露一邊說著一邊朝屋外走去，祝紅巖想要攔住她，卻被木青擋了下來，祝白露走到門口時反應過來，回頭看向木青，“你們……”

木青說道：“師姐真不用著急，祝家主應該沒有隱藏過他的目的，不管是徹底封印涅盤之火，還是將涅盤之火釋放，老祝宗可能都已經猜到了。”

祝白露回想起昨夜祝鐵心談到祝玉山是說的話，心中微動，停在門口，不過仍然難掩心中的擔心甚至是恐懼，沉聲說道：“祝家的興盛與焚谷有極大的關係，若是涅盤之火徹底復甦，三山首當其衝，待在山裡的所有人都難逃覆滅的命運。”

“這是祝家在山中紮根之時就收到的警示，也是歷代祝宗和巫女之所以鎮守焚谷的真正原因。”

祝白露看向祝紅巖，皺眉道：“若是家主真為了曼枝就不顧一切，我們也只好先與大長老合作。”

木青心知若他們不來，這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哪怕祝極淵率先發難對祝鐵心動手，為了祝家，祝白露也會帶著其它巫女先平定了祝玉山再為師報仇。

所以，等祝白露說完後，他一臉真誠地說道：“白露師姐現在應該能明白，我的立場與祝家主的立場並不相同。”

祝白露看著木青，她現在心中極亂，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木青，但一想到祝鐵心幾乎無法改變的結局，把心一橫，說道：“那我們還是回到最開始的那句話，說出你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