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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的歸來,讓籠罩在長青峰這一偶之地的沉重氣氛消減不少。
木青難得擁有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狀態,沒有選擇立刻回到靜室消化雙修帶來的提升,而是隨便找了一塊無人打擾的空地,與眾人聊起這些天記憶猶新的事,不覺得時間流逝。
直到某一刻折芊芊問起陸曼青,氣氛才重新變得有些沉重。
木青這幾天拼命雙修,也不知道陸曼青如今的情況,心念起便帶著眾人往無極峰飛去。
劍宗外鬆內緊,突兀一大波人出現在半空,立刻引來不少視線,但這些視線在看清領頭者是木青後便收了回去,連上前尋問的人都沒有出現。
「你現在的這張臉似乎比那些資深長老還管用啊。」嬴青由衷感嘆道。
一行人很快靠近無極峰,發現峰頂那處廣場上頗為熱鬧,乾脆落到了廣場邊緣。
」咦,那不是無名嗎?」嬴青很快發現廣場焦點出的那道身影。
蘇無名這幾日一直在跟著師姐簡問璇處理大小事,眉眼間的疲色顯得有些濃郁,在他身後,一個年輕弟子胸口染血,頹然坐在地上,而在他身前,一箇中年長老正收劍入鞘一臉威嚴。
在蘇無名和這個長老身後,還有不少弟子和長老,兩撥人的站位涇渭分明,氣氛很不對勁。
蘇無名盯著中年長老,開口說道:「鄭長老,這是在宗門大殿外。老宗主和幾位峰主都在裡面,你是覺得劍宗還不夠亂?」
鄭守憶就是無極峰上的長老,論資排輩身份地位還在何秋陽之上,此時被蘇無名一個小輩質問,一張本就冷漠刻薄的臉更顯得冰冷。
他掃了一眼依舊毫無動靜的宗門大殿,不再忍耐,聲音低沉道:「張豐身為弟子,肆意冒犯諸位長老威嚴,便是宗主在此,依律規也該受這一劍!而我身為無極峰的掌律,出這一劍又有何問題?」
鄭守憶語氣放緩,顯得語重心長:「你作為藏劍長老的弟子更應該為宗門著想,做出表率該有的樣子,而不是受這些不懂事的年輕人一激,就開始拿劍宗生亂這樣大的名頭說事。」
「蘇師兄,我只是陳述事實。」張豐被同門攙扶著站起身,哪怕一說話殘留在胸口的劍氣就會擴散,仍然一臉悲憤地嘶聲道:「我看得很清楚,就是他還有他身邊的陳長老,就是他們兩個害死了師父。」
「師父替他們擋下一道道攻擊,他們不僅沒想過回頭幫師父一次,還故意漏掉那些衝向他們的攻擊,導致師父腹背受敵。」
「現在,師父屍骨無存,而他們卻活得好好的。」
「我來這裡只是想要問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問他們為什麼這麼不要臉!」
張豐說到最後情緒失控,胸前的劍傷崩開,鮮血浸透胸腹,悽慘無比。
在張豐身旁的年輕弟子有人失去了師父,也有人失去了同門兄姊,感同身受之下,皆是雙眼泛紅。
他們確實不該出現在宗門大殿外,之所以會來到這裡,便是希望引起裡面那些人的注意。
他們想要為死掉的師長同門討要一個公道。
鄭守義察覺局面即將失控,冷哼一聲,化凡巔峰的威壓釋放開來,對蘇無名喝道:「帶他們下去,我可以不追究他們今日冒犯之過!」
蘇無名衣袍獵獵作響,微微眯眼,垂在身側的右手緩緩抬起。
鄭守義眉頭猛地一皺,再次看向大殿門口,一道雪亮的劍光已經闖進視野。
蘇無名拔劍衝向了鄭守義。
「蘇無名!」
鄭守義大怒,周身劍氣湧動,一掌拍出。
蘇無名作為年輕弟子中僅次於陸曼青的天才弟子,又得到藏劍長老的真傳,一招拔劍之
術,化凡初期的境界甚至能發揮出化凡中期的威力,而今日來的遭遇,更是讓他的劍道精進不少,一劍刺出,讓不少長老都震驚著後退。
但這些人中不包括鄭守義還有他身後的陳堅。
陳堅沒想到蘇無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鄭守義出手,下意識想要替鄭守義擋下這一擊,手剛伸出去,想到大殿內端坐的那些人,一驚,思緒百轉之間,竟是暗結一道手印,順著鄭守義拍出的一掌送出了一道劍氣。
「噗呲——」
鄭守義出手極有分寸,蘇無名的劍剛刺進他的掌心沾染上一絲鮮血便再難存進,他正要奪下蘇無名的劍,一道劍氣已經刺穿蘇無名的右肩,帶出一捧鮮血。
鄭守義瞳孔一縮,猛然回頭,陳堅已然混到了那群長老之中。
「蘇師兄!」
那群弟子見蘇無名受傷,非但不覺得害怕,反而湧動熱血,齊齊拔劍衝向鄭守義。
鄭守義心中「咯噔」一聲,不再心存改變局面的想法,連掌律的威嚴也不打算在維持,抽身猛退。
「老東西哪裡走!」
弟子們憤怒地衝向鄭守義,蘇無名捂著無力垂下的右肩,清醒過來,連忙喊道:「回來,都給我回來!」
鄭守義退回一群長老之中,那群之前站在他身後的長老立刻作鳥獸散開,生怕沾染到一絲因果,鄭守義臉色鐵青,乍然掃見人群中的程堅,怒目便殺了上去。
一時間,一群年輕的弟子追著鄭守義,而鄭守義追著程堅,廣場上的局面亂成一團。
木青和一群小夥伴已經退到廣場外,看著在短短半盞茶時間就演變成這般亂象的場面,皆是無言。
「現在的宗門,可不只這一處如此啊。」
一道女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木青轉頭,陸曼青走到眾人身邊,和折芊芊幾女笑著打了一個招呼,才看向木青,笑容也變得苦澀起來:「小師叔最近只做一件事,統計死去了多少人。」
木青正要開口,廣場上異變突生,正在鄭守義攻擊下裝弱勢的程堅一時失手,被鄭守義一劍貫穿心口,而鄭守義也在這片刻的失神後被弟子們在身上留下十幾道傷口。
直到此時,藏劍長老才出現在廣場上。
陸曼青繼續說道:「劍宗一共死去三百九十七人,其中長老五十七人,執事二百人,弟子一百四十人。」
木青轉頭,看著陸曼青臉上的平靜表情,張了張嘴,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陸曼青卻笑道:「大家都很感激,因為如果沒有死去的那些長老與執事,死去的弟子人數至少會多出三倍。」
「所以大家也很憤怒。」
木青默然,看了一眼身邊的朋友們。
他在長青峰與他們說起前幾日發生的那些事時有些畫面始終不願意去回憶,因為在一些長老為了保護年輕人犧牲掉性命時,也有一些長老正是兇手,而這些兇手有不少人反而活了下來。
弟子與長老的裂痕從那一日開始便存在。.
木青問道:「劍宗打算怎麼處理?」
陸曼青搖了搖頭,主動往廣場上走去。
「師姐。」
蘇無名見到陸曼青過來,連忙側過身,把右肩藏住。
陸曼青假裝沒看見,說道:「以後跟在我身邊好好修煉吧。」
「嗯?」
「你境界太低,出劍太慢。」
「……」
木青自動忽略兩顆快速走進的年輕的心,來到藏劍長老身旁。
此時,鄭守義和程堅都躺倒在地上,似乎在比著誰受得傷更重。
藏劍長老掃了
兩人一眼,看向張豐,「你們聚集到大殿外,想要讓我們聽到看到,現在我來了,你們證據準備好了嗎?」
「證據?」張豐一愣。
藏劍長老輕嘆一聲,語氣緩和道:「你指責兩位長老是害死你師父的兇手,不需要證據嗎?」
張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弟子親眼所見,還請藏劍長老為弟子做主!」
藏劍長老搖了搖頭:「親眼所見,無法……」
「我願意為師弟(師兄)作證!」
藏劍長老話音戛然而止,看著帶頭的陸曼青和蘇無名,以及異口同聲的年輕弟子們,轉身看向鄭守義二人。
鄭守義此刻不再倒在地上,乾脆跪在藏劍長老面前,面朝著宗主大殿,身體微微顫抖,痛苦無比地說道:「老宗主,諸位峰主明鑑,我絕無故意傷害明長老的想法,若有半句假話,我願意即刻受死。」
陳堅也連忙表態,全然不顧身為長老的姿態,撲倒在藏劍長老面前,「峰主,我們真沒有想害人。」
藏劍長老輕嘆一聲:「我相信你們。」
現場氣氛一窒,鄭守義二人的神色都出現片刻的呆滯,才連連表達著對劍宗的忠心。
「殺死明雪的是誅仙劍陣。」
「是」。
「你們沒有故意傷害明雪的想法。」
「是。」
藏劍長老每說一句,二人便應一句,到最後已經情緒激動地倒在藏劍長老身前,只覺得終於渡過了這一關。
藏劍長老從二人早已經彎曲得不成樣子的脊樑上移開視線,繼續說道:「明雪護住了你們的後背,而你們卻暴露了她的後背。」
「是。」
二人聲音一窒,駭然抬頭:「長老?」
藏劍長老眼神平靜,說道:「你們太蠢了,弟子們不清楚,難道你們不清楚?長劍有靈,它們清清楚楚地記著一切。」
藏劍長老垂在身側的手微動。
「長老、長老。」鄭守義感受著藏劍長老平靜面孔下的殺意,情緒失控,嘶聲反問道:「既然諸位峰主號召宗門上下不能因為除掉劍鬼就去犧牲年輕的弟子,那為什麼卻要反過來,因為保護年輕弟子就犧牲掉我們呢?」
「我們同樣不想被犧牲啊!」
鄭守義聲嘶力竭地喊完最後一句話便倒在地上,不再辯解,似乎已經認命。
藏劍長老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長老們,問道:「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嗎?」
「……」
一陣沉默。
哪怕鄭守義和程堅令他們不恥,但他們依然願意用沉默來表達出某些態度。
木青看著這一幕,微微皺眉。
白客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邊,認真問道:「小友有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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