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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青,你給我站住!」
「伯父,我一定把韻兒帶回來。」
海面上空,突然出現的木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嬴缺第一時間就想要攔住木青問個清楚,卻在澹臺滄海的目光逼視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木青消失在漩渦底部。
嬴缺回身看向木青出現的位置,臉色有些難看,「如果這個才是木青,之前的是誰?」
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出現的微生嵐朝澹臺定微微低頭,行了一禮後,才回答嬴缺道:「是你的女兒。她為了救葉蘭,想要從秘境中找到一種靈藥。」
嬴缺臉皮一顫,痛苦地閉上眼睛,等再次睜開,已經強行平靜下來,不言不語地望著腳下漸漸閉合的漩渦。
有人同情地望著嬴缺,也有人看向的是王葉青,見王葉青同樣一臉驚訝,頓時覺得有趣起來。
叶韻冒充木青進入秘境,竟然是連身邊人都瞞著的。
這裡面到底又有怎樣的考量?
看著微生嵐去到澹臺定身後不打算再解釋什麼,有人忍不住問道:「既然是冒充,那自然是不想木青進入秘境,不知道秘境之中到底有怎樣的危險讓這位瀛洲島的小姐選擇了這種方式?」
微生嵐說道:「那種靈藥就生長在深淵裂縫的邊緣,隨時都會撞上黃泉之氣。」
眾人看向嬴缺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憐憫。
道宗的丁樓還是忘不了自家弟子的死亡,皺眉道:「黃泉之氣應該是第二層才會出現的危險,扶風真人可知道秘境第一層有怎麼的風險?」
微生嵐之前和木青暗中看了一段時間,見是丁樓開口,便說道:「除了身邊的人,整個秘境之中都存在著邪祟之物,或是經年不散的腐朽之氣,或是一段陌生晦澀的修道之音,心智不堅之人遇上這些東西,輕則昏迷,重則入魔。」
「三島子弟其實有不少人都是死在自己人手上。」
眾人豁然看向澹臺飛雨,質問道:「飛雨島主,這麼重要的資訊為何一直不曾見你說出來。」
澹臺飛雨沉默。
倒是微生曉說道:「諸位的眼界都不差,應該知道一鯨落而萬物生的道理,在下就曾在陌生的梵音裡獲得了一道遠古時期的修行法門。」
微生曉的解釋倒是很好理解,修行到仙皇境的存在,即使隕落留下的東西對於後世之人來說也有著難以估量的價值。
秘境越是危險重重,但能夠獲得的機緣也越是豐厚。
就在眾人期待自家子弟有所收穫之時,有人輕撥出聲:「又有人出事了!」
眾人連忙抬頭,只見玄相石碑上方的光影裡,處在第一層的某一個光點快速黯淡下去,很快就沒了聲息。
有人在確定不是自家子弟後便將目光掃向其他人,他們雖然沒有澹臺定的手段,但確定是不是自家弟子出事還是能夠做到,很快眾人就發現上一刻還在說話的微生曉變了臉色。
有人連忙向微生曉問道:「是你方丈島的年輕人?」
澹臺定也在看著微生曉。
微生曉默默拿出一枚失去光澤的靈珠,「是我的弟子向武。」
微生嵐皺眉看著微生曉掌心的珠子,她知道微生曉的這幾個弟子一般形影不離,於是問道:「其他人呢?」
微生曉見是自家長輩發問,又拿出兩枚靈珠,而眾人也發現了這剩下的兩枚靈珠同樣不正常,其中一枚也即將失去光澤。
微生曉的聲音裡透著一股疲憊之意,說道:「小露的狀態很不對。」
「嗯。我知道了。」微生嵐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她一直不喜歡鳴泉秘境的試煉,而眼睜睜看著認識的人死去,就是其中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qδ
微生嵐看了身前的澹臺定的背影一眼,說了一聲「走了」便消失在了海面上空。
在三島的弟子也出事之後,就連一直對丁少安之死耿耿於懷的丁樓也保持著沉默。
東方闊一邊「嘖嘖」出聲一邊望著玄相石碑凝聚的光影,忽然問道:「以前的試煉有這玩意嗎?」
「這玄光鑑很早就已經有了。」
東方闊見回答他的是澹臺璇,點了點頭,嘆道:「那大長老豈不是已經看了很多次?」
澹臺璇笑道:「算是吧,「玄光鑑」第一次出現時我才五歲。」
澹臺定看了自己孫女一眼,沒有說話。
澹臺滄海神色複雜,看向澹臺定和澹臺璇這對爺孫時,更是沒有掩飾自己對澹臺定的尊敬。
這一幕落在外人眼裡有些奇怪,但王葉青卻知道原因,若是微生嵐之前沒有說錯,那麼澹臺定第一次使用「玄光鑑」時,面對的便是兒子兒媳的死。
隨著海面上空的氣氛越發沉凝,某一刻,鳴泉秘境的入口被倒灌的海水完全淹沒,所有人都把他們的注意力放在了「玄光鑑」之上。
有人突然驚訝道:「咦,怎麼只有三十一個光點?木青呢?」
就在眾人好奇最後一個進入鳴泉秘境的木青在幹什麼時,木青已經一路無阻地來到了秘境第一層的中心。
高大的泉湧連線天地,瀰漫著無比充沛的靈氣。
木青僅僅是呼吸一口,全身的血肉都興奮起來,他現在隨時都可以選擇破境。
不過他打算先找到叶韻。
就在木青壓制住躁動的氣機,準備掠向湧泉底部時,一道爆炸聲卻從不遠處傳了過來,隨後就是幾道朝他這裡快速靠近的破風聲。
木青停在原地只等了幾個呼吸,就見到了靠近過來的幾個道宗弟子。
那幾個道宗弟子一臉惶急,時不時地朝身後看去,以至於來到附近才發現木青。
這些人見到木青後便急急停住身形,木青對道宗的大多數人沒有好感,所以並沒有讓開前路,但讓他覺得奇怪的是這些人只是猶豫了一瞬,又立刻朝他這邊靠近。
在經過他後,便徑直朝那道湧泉底部掠去。
木青看著這些人當中境界最高的也才脫凡中期,不由皺眉:「等等!」
那些人在聽到木青的聲音後,不僅沒有停下,還再次提高了速度,木青輕易地趕上了這些人,和當先的道宗弟子並肩而行,這人哭喪著臉道:「木道友,我們並沒有結怨吧。」
木青說道:「你們的實力去第二層就是送死。」
那人愣了一下,苦笑著搖頭道:「總比在第一層早死要好。」
另外一個道宗弟子見木青似乎並沒有惡意,只想讓木青快點讓開,連忙說道:「木道友,你和祝家兄妹的關係不錯吧?他們現在正被袁師兄追殺呢,你快去救他們吧。」
木青一愣,而等他想要問清楚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時,那個提醒他的道宗弟子已經被身邊人抓著掠向了前方,幾人很快就消失在了泉湧底部。
木青聽說認識之人有生死之危,倒也沒有過多糾結,尋著剛才爆炸聲傳來的方向飛了過去。
很快,木青就來到了一處山谷前。
此時,山谷的前段已經坍塌,堆積著大量的石塊和泥沙,木青第一時間沒有感應到活人的氣息,便擴大範圍搜尋起來。
很快就在距離山谷不遠的一片林地上發現了線索。
這裡有不少戰鬥的痕跡,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一灘腥臭無比的黑色粘液。
木青起初並沒有認出這灘粘液是什麼東西,但下一刻,粘液中卻傳出了一道細微的
波動。
木青馭來一根樹枝,刺向波動的源頭,一枚黑色的龜甲被挑了出來。
木青面色微沉,隱隱知道了這龜甲是什麼東西。
他沉吟片刻,用雷霆徹底淨化乾淨龜甲上面的不知名液體後,才握在了手中。
而隨著他分出一道神識謹慎地探入龜甲,一道他並不陌生的聲音立刻響起:「木青?」
「大長老?」
木青聽著這似乎從極遙遠之地傳來的聲音,愣了愣,這種對話場景,讓他莫名想起了孟章。
木青連忙收束心思,便聽澹臺定繼續說道:「本以為你會直接去找叶韻,沒想到來到了這裡。你願不願去救人?」
木青可不想仍由澹臺定擺佈,不然不知不覺被賣了都不清楚,於是問道:「死的人是誰?」
「丁少安。如果我推測的不錯的話,殺他的人是袁飛。」
木青有些詫異,就在他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時候才導致這種同門相殘的事情發生時,澹臺定繼續說道:「向武已經死了。如果不阻止袁飛,下一個死的就是祝豪和微生露。」
「……」
木青沒想到已經有關係不錯的人死亡,有些沉默。
而澹臺定說話的速度卻突然快了許多:「這裡是它的地盤,長話短說。它目前最感興趣的依舊是叶韻,你現在去殺了袁飛,能夠讓它把視線放在你的身上,也能救下其他人。」
木青點點頭,說道:「告訴我他的位置。」
澹臺定說道:「袁飛入邪後便主動封印了玄玉牌,現在最危險的人是祝豪,他的位置在……」
林間上空突然傳出一聲清脆的劍鳴,木青身形一閃,化作一抹劍光朝著遠處奔去。
水廣而深,是為湖,湖與湖相連,是為泊,泊與泊相連,是為澤。
祝豪也沒有想到,他這一路狂奔,在穿過連綿的樹林後,會來到一片煙波浩渺看不見盡頭的大澤前。
他苦笑一聲,竭盡全力地奔到水邊,噗通跪下,捧起水狂喝了幾口,又開始洗起了臉,可惜不等他做完這一切,一道冷笑聲已經在他身後響起:「呵,你倒是選了個好地方。」
祝豪壓下心頭的驚悸,緩緩站起身看向來人,等看清對方此刻的身形後,雙眼下意識眯成了一條縫——這已經是一個只有人形的怪物。
祝豪仍由水滴掛在眼簾前,說道:「向武呢?」
袁飛喉嚨湧動,發出「嗬嗬」的笑聲:「他自不量力想替你們爭取時間,自然是死了。你為自己選擇的死地不錯,我馬上送你上路。」
祝豪壓下心頭的驚悸,沉聲道:「我祝家兒郎喜歡的是黃沙皚皚,可不是水泊連綿、」
「那正好。」袁飛滿意至極,搓著手期待道:「我會把你撕成幾塊,一個湖裡扔一塊,最後的腦袋則送給你妹妹。」
祝豪緊緊地盯著袁飛的雙手,這雙手生長出了足足有一尺多長泛著詭異色澤的指甲,而不久前他親眼看到就是這指甲***了向武的心臟。
祝豪想起當時這指甲瘋狂飲血的詭異場景,當即轉身,一頭扎進了湖裡。
「哈哈,蠢貨!」
袁飛衝到水邊,將十根指甲***水中,很快,湖邊的水都被染成了詭異的紅色,而這些紅色的水竟是凝聚出一道爪印,朝著湖底衝去。
已經接受了不少傳承的袁飛,在靠近水的地方,幾乎是佔盡了地利之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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