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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口。
木青抬頭說道:“他說溪川河沒有問題,夢也沒有問題,一切都是人心作祟,是不是說,只要我們想要離開,就可以離開?”
高大的巫族守衛站在陰影裡,更像是一座穩固的大山,他擋在木青前面,緩聲道:“任何來到溪川城的人,沒有得到城主的允許,都不能擅自離開,除非……殺了我。”
木青聽著巫族守衛無比平靜的語氣,沉默了很久,說道:“我到過那間草廬兩次,一次在夢裡,一次是為了見她。今晚本想直面你們口中的城主,卻被杜清泉攔了下來。”
“所以,我只在夢裡見過他一次。”
“但這一個月來的經歷,卻給我一種感覺。”
木青眼裡露出強烈的懷疑,“他無處不在。溪川城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每一個人都在貫徹著他的意志,這座城裡沒有一個討厭他、反對他的人。”
巫族守衛說道:“城主保護了這座城池,每一個人理所應當地敬佩他愛戴他。”
木青問道:“你是巫族出身,不想知道外界的巫族後裔是什麼情況嗎?”
“……”
巫族守衛沉默了很長的時間,說道:“我自願來到這裡,便脫離了巫族。”
木青卻沒有理他,自顧自將他心中的古家說了出來,換來的卻是巫族守衛的沉默。
他對此似乎真地喪失了所有的好奇。
木青覺得有些無趣,突然說道:“你知道大日宗嗎?”
巫族守衛身形微動,木青能夠明顯感覺到他正在看在自己,巫族守衛說道:“你來自大日宗。”
木青點頭,“我來自大日宗,卻是為了在溪川城找到自己的道侶一起離開,你不覺得奇怪嗎?”
巫族守衛繼續保持沉默。
木青乾脆利落地轉身離去。
他經過忘川客棧的大門,徑直朝青羽的住所走去。
在黎明即將到來的這個時候,這裡很安靜,木青從大門走入,沒有再受到任何阻攔。
他憑著夢中的記憶,很輕鬆地就找到了青羽修習的房間。
房間內,木青看著青羽盤膝打坐的背影,主動打破壓抑的氣氛,說道:“杜清泉告訴我,酒沒有問題。”
青羽背對著他,聲音帶著一絲疏離說道:“你這時候來找我,就是要我告訴是我在撒謊嗎?”
木青搖了搖頭,認真說道:“你們說得都沒有錯,黃粱一夢,易醒卻未醒,便更難忘記。”
木青說道:“你不離開這裡,是我的問題。”
青羽平靜道:“該說的話,我已經在客棧內和你說明白了,你應該早點離開這裡。”
木青微眯著眼,“你是不是也發現了這裡的不對勁?”
青羽不答。
木青自顧自說著自己憋在心裡的發現,“目前為止,杜清泉是我認識的最特別的一個人,其他的人,就算是城門口的巫族守衛,也處處透著奇怪。他們可以把自己的過去講得很清楚,卻並不在乎現在發生的事,也絲毫不在乎外界的情況。”
“他們就像是……永遠活在過去的人。”
“這跟我在夢裡的情況恰恰相反,我每一天關於過去的真實記憶都會減淡,如果我在夢裡沒有意識到這是夢,等自然醒來時,是不是會跟他們一樣?”
青羽冷淡道:“你理解的沒錯,在你沒有來到這裡時,我已經跟他們一樣,也並不排斥這一點,這也是我實力提升這麼快的原因。”
木青急道:“這很不正常,城主溪川是一位精通元神修行的大物,你一定是不知不覺中被影響了。”
“而且就算不說這裡的不正常,溪川城始終隔絕與外界,你就算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也該為其他人想想。”
“風叔也在北荒,他為了救回你,付出了很多。”
青羽站起來轉身看著木青,眼裡充滿著失望,“我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
木青微愣,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我在你心裡是什麼樣的人?”
青羽說道:“你變得自私,慾望纏身,卻又沒有勇氣表現慾望。”
“我不打算離開,是我的選擇,你又何必拿外人來影響我。”
木青語塞:“他們、他們不是外人。”
“那你呢?”青羽眼神灼灼地看著木青。
木青在青羽的逼視下下意識想要逃避,卻又無比難堪的沉默後,湧起無數的愧疚,強迫自己直面青羽的目光。
木青緩慢說道:“這是我一直不敢面對的問題。”
“你說的沒錯,在感情上,我就是一個自私無恥的男人。”
“我口口聲聲說著只要你們不想離開我,我就會拼盡全力和你們在一起。”
“卻又無比害怕哪一天你們真地親口對我說要離開我。”
青羽無聲流淚,表情痛苦地說道:“那你能和我在一起嗎?”
木青用力地點點頭,“當然可以。”
青羽悽慘一笑:“那其他人呢?”
木青第一次直面自己內心的慾望和恐懼,表情慢慢平靜下來,說道:“其他人也要一起。”
“如果你們中任何一個人想要離開我,我都要把你們找回來,和你們在一起,這才是我。”
青羽皺眉道:“你很噁心,滾吧。”
木青心臟抽痛,下意識伸出手卻被青羽開啟,“就算你討厭我,我也想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帶你一起離開這裡。”
青羽勉強擠出一張笑臉,說道:“你比剛才虛偽樣子好了不少,但做的事同樣噁心,我說過,我不接受和其他人女人一起分享你。”
“不接受就是不接受。”
木青低下頭,不敢看青嬰難受的表情,她的每一句每一個字都像是飛劍深深地扎進木青的心裡,卻也讓木青無比堅定自己的做法,說道:“這裡很危險,我要帶你離開這裡,出去之後,我會給你空間。”
木青抬起頭,說道:“你跟我說起過你在島上的日子,或許你可以去見見你的母親。”
“我母親?”青羽眼裡露出深深的茫然,最終只是搖了搖頭:“我已經記不得她了。”
木青猛然抬頭,眼裡滿是吃驚:“怎麼可能?”
青羽轉過身去,淡然道:“沒有什麼不可能。從我喝下黃粱酒,沒有意識到那是一個夢開始,我就已經主動接受了這種變化,而你,已經與這裡格格不入。”
木青看著身前熟悉的背影,眼底深處第一次露出恐懼和懷疑,此時的青羽已經完全像一個陌生人。
她是叶韻嗎?
木青心中浮現出這一個疑問,就再難壓下去。
木青說道:“在小鎮的那晚,我聽你說起過伯母。”..
青羽悠悠道:“那已經是以前的事情了,不值得懷念。”
木青張了張嘴,深深地看著她的背影,眼中惘然夾帶著思索,皺眉說道:“杜清泉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人心作祟,城主溪川在夢裡說他沒有為難我們,一切都是我們自己的慾望造成的。”
“如果說喝酒之後的美夢,是實現了我們的慾望。”
“那麼現在呢?”
青羽轉過身,神情漠然地看著木青。
木青說道:“在這之前,我一直覺得只要告訴了你,是夢對你造成了影響,放大了你心中的某些慾望,你就能清醒過來。”
“但我卻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現在這種情況對於算是什麼?”
青羽說道:“你認識到了那是一場夢。”
木青苦笑道:“夢醒之後,我便直面了自己心中的慾望,這讓我感到恐懼。”
木青抬起頭打量
著被夜色籠罩的房間,神情落幕,難過道:“你不是她。”
“真正的她,確實是一個很獨立的女人,不然也不會逃婚來到錦官城。但她不會忘記她的母親。”
“……小鎮那晚,我曾問起她的家人,關於她的木青,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哭得睡著了。”
“你應該知道更多關於伯母的故事,卻連最基本的想念都已經淡去。”
“我替你找了很多種解釋,最後只剩下了一種。”
青羽好奇道:“什麼?”
木青看著面前這張熟悉的俏臉,卻發現臉的輪廓似乎蒙上了一層白色的光暈,不由眯起眼睛,沉聲說道:“你只記得我所知道的關於你的故事,就像是城裡面其他人一樣,他們因為溪川而存在,你確實因為我而存在。”
青羽偏著頭,難過無助地問道:“那我到底是誰?”
木青下意識伸手想要將她摟進懷裡,卻硬生生將手收回,說道:“我們已經有很久沒見面了,你是我心中的她,一個雜糅了我心中恐懼塑造出來的她。”
“所以我在你的夢裡?”青羽眼裡露出一絲好奇,朝木青走了一步。
木青也朝她走去,下一刻卻穿過了她的身體。
木青心中難受無比,轉身向青羽看去。
青羽靜立在屋中,微微抿著嘴角,朝木青揮著手。
她的身影一點點淡去,就像是一卷素雅的仕女畫卷,慢慢在空中燃燒,最終化作一抹亮光徹底消失在霧中。
木青呆呆地看著青羽站立的地方,突然痛苦地慘叫出聲。
他徑直撞開牆壁,朝溪川河邊飛去,此時天空放白,清晨的天光追著木青的身影,照耀在溪川城的每一處建築上,就像天火一般,粉碎著一切,到了最後木青停下下,他所過之處的溪川城已經化作一片朦朧的光影,只剩下他面前的清溪河還有那座酒坊。
木青看著酒坊前的男人,腳步沉重地走到他的面前,問道:“你就是城主溪川?”
杜清泉笑著點了點頭:“當初蒸釀出第一壺酒時用的這個名字,也不算騙你。”
木青凝眉問道:“這還是我的夢境?”
杜清泉靜靜地看著木青,臉上帶著幾分感慨和蕭索,“大夢千秋,這同樣是我的夢。”
木青明白了很多東西,“那她……”
杜清泉說道:“道友既然已經堪破了心中迷瘴,又何必回首?”
木青抿著嘴,默默地點了點頭。
杜清泉笑道:“巫山那傢伙在我的夢裡也不老實,不然你就算覺得奇怪,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認識此間真意。”
木青皺眉道:“如果我強行離開,會怎麼樣?”
杜清泉笑了笑,搖頭道:“夢裡不知身是客,道友大概會永遠逃避下去而不得解脫。”
木青冷哼道:“我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她在哪裡?”
杜清泉笑容微斂:“假作真時真亦假,溪川城永遠都歡迎歸鄉的孩子。”
木青見杜清泉的身影淡去,急忙伸手阻攔,卻再次遭受意識被剝離的痛楚,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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