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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火脈中心,排列整齊的火脈之心重新沉入巖流之中,平靜的巖流重新沸騰,林琅天手掌輕撥,等到喧囂聲安靜下來後才回答道:“我大概猜到了你們慕容家的傳承是為何物,也難怪以你的天賦卻沒有被奪舍。”
“奪舍?”慕容靜心中一驚,“慕容雲他……”
“慕容雲的情況有些特殊。”慕容雲示意慕容靜跟著自己,一邊往地面而去一邊說道:“他的識海中有一道完整的意識,這還是我觀察了幾次才確定的事情,但這道意識並沒有佔據他的身體。”
慕容靜皺眉道:“我去過慕容家的禁地,九間石室對應九份傳承,石室內卻是有慕容家先祖留下的軀體,只是這麼多年還會有意識存留下來,他們難道一直沒死?”
林琅天呵呵一笑:“原來軀體還保留了下來?這倒能說通許多事情了。”
“前輩?”慕容靜想到跟自己這幾天打交道的很可能是另外一個人,心裡就有些擔心。
兩人很快回到了地面,此時已經接近黎明,遠處的天邊已經出現一線白芒,林琅天停在高空,看向城東,皺眉說道:“你知道在八百年前,慕容家最出名的是什麼嗎?”
慕容靜心有不解,沉吟著回道:“那個時代的慕容家出了幾個強者,擅陣法。”
林琅天輕輕搖頭,說道:“我知道那幾張面具,將陣法巧妙地融入進法寶,即提升了法寶等級又反過來增強了使用之人的實力,論作用不比那些不能移動的大陣低,但如果現在慕容家這些人是以此為傲,那倒是真的沒落了。”
林琅天見慕容靜表情越來越疑惑,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慕容家那幾位強者,表現出來的是對力量的強大控制能力,說得簡單點,就是他們的神識之力在同境之中異常強大。”
“神識之力?”慕容靜突然想到木青交給她的元嬰抱朴訣,那門法訣就是專門鍛鍊神識的。
林琅天看了慕容靜一眼,說道:“你的神識就有鍛鍊的痕跡,以你現在的境界,應該能明白神識對修士的重要性。”
慕容靜點點頭:“許多修士常年停在一個境界的巔峰卻不能寸進,除了感悟機緣外,自身神識蛻變的程度對破境有很大的影響。”
林琅天點點頭,反問道:“那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慕容靜看了林琅天一眼,兩人明明說的是慕容家那幾位強者,但卻不知不覺間又扯到了修行之上,給慕容靜的感覺像是師徒之間的一問一答。
“我覺得神識的強弱直接關係到感知和悟性,所以境界越高,需要感悟的東西多了,對神識的要求也多了。”慕容靜說道。
林琅天認真聽著慕容靜的回答,等到她話音落下後,誇讚道:“很直白的回答。”
慕容靜連忙問道:“前輩說慕容家八百年前那幾位強者神識之力很強,是因為擁有了超過境界的神識力量麼?”
林琅天點點頭,“你分析得沒有問題。他們確實是擁有了超過境界的神識力量,而這也可以回答你一開始的問題。”
“如果我所料不錯,慕容家留下的來那八九位“傳承”恐怕都沒有死。這中假死苟活的狀態,林家有過記載,叫作“結繭”。”
“結繭?”慕容靜微眯起眼睛,似乎明白了什麼。
林琅天點點頭,輕嘆道:“這是一種無法逆轉的秘術。施術之人必須塑造出了完整的元嬰,然後才是在活著的時候,主動祭煉自己的肉身,透過肉身之力溫養自身的元嬰。”
慕容靜沉默片刻問道:“這麼做就是為了活著?”
“呵,活著。”林琅天嗤笑一聲:“在我看來這就是自殘,在活著的時候不好好活著,這種活死人的狀態,與死了又有什麼不同,他們確實是為了活著,但想要真正活過來,還得需要有人幫助。”
慕容靜目光清澈,思緒暢通,說
道:“他們是為了有一天能夠透過奪舍真正活過來。”
林琅天點點頭,有些感嘆道:“看起來,他們失敗了呀。”
慕容靜隱約覺得林琅天感嘆的不是同一件事,問道:“現在慕容雲識海中的這個元嬰會是當年慕容家那幾位強者之一嗎?”
林琅天目光微動,搖頭道:“不會的,當年那幾位強者已經死了,被修行界諸多勢力圍攻而死的。”
“這……”慕容靜以前老是聽慕容隱唸叨著要恢復慕容家往昔榮光,並沒有太多具體的感受,但此刻從林琅天口中偶然聽見一些浸著血色的舊事,似乎第一次窺見了施加在慕容這個姓氏上的那斑駁的黑色厄難。
林琅天說道:“林家當年並沒有參與進去,這其實是我能夠在你面前評價慕容家一些人的原因。”
慕容靜問道:“那些人是為了什麼呢?就因為慕容家那幾人表現出了超過同境的神識之力?”
林琅天微眯起眼睛,悠悠說道:“八百年的時間,對於那些長生者來說,或許就是一次坐忘,但對於我們這些人後世之人來說,卻已經變了很多。”
慕容靜知道變了很多,但林琅天明顯意有所指,她的思緒順著發散,問道:“我們與八百年前的那些修行者相比有了變化嗎?”
林琅天呵呵一笑:“為什麼不能是修行環境有了變化?”
“其實不管是現在還是八百年前,林家之人的修行就已經具備完整的途徑,絕大多數後來者都沒有開拓的勇氣,不過是走在前人開闢的道路之上。”
“但已經很少有人能夠再走到前人到過的位置了。”
慕容靜道:“前輩似乎說過那是因為那些位置上已經站滿人了。”
“是的,那些位置上站滿了人。”林琅天眼神深邃地望著天空,恰巧此時一縷金芒劃破天空,從高空看去,太陽已經從天地間一線之中探出了頭,金色的晨暉蔓延得很快,瞬間就照在了林琅天身上,林琅天笑了笑,說道:“那些位置上站滿了人,看得到的看不到的,他們攫取了天地間絕大多數的靈氣與資源,也許再有一個八百年之後,這世間將不會再有新的修行者出現,你覺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慕容靜心中深受震撼,垂下目光,看著煙火氣漸起的朱雀城,片刻後說道:“修行者一直都在與俗世脫鉤,沒了修行者的力量,會少死人嗎?”
林琅天沒想到慕容靜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沉思後回答道:“大概不會,但你如果問的是死在修行者手中的人會變少嗎,我想是會的,因為真到了那個時候,那些苟延殘存的老傢伙更不敢輕易妄動。”
慕容靜眉頭一挑,“是因為害怕被其他人瓜分了自己?”
林琅天收回視線,眼含讚賞地看著慕容靜,說道:“瓜分這個詞用得好,修行到了某個地步,連掠奪都不會再掩飾。”
慕容靜說道:“那八百年前那些人,之所以圍攻慕容家那幾位強者,是因為感受到了天地間的一些變化,急著搶奪一些資源嗎?”
林琅天搖搖頭:“那群人不過是些走投無路之人,可能受到了蠱惑,也可能只是心有不甘,他們並沒有從慕容家那幾位身上得到什麼。”
慕容靜皺起眉,有些想不通慕容家那幾位是怎麼吸引到一群走頭無路之人的目光的。
林琅天說道:“在絕大多數人眼裡,這天地一直在變化。但對於長生者而言,這天地恐怕已經很久沒有變化過。而慕容家那幾位強者,就差點造成這天地的變化,這才是他們吸引到那些人的根本原因。”
慕容靜臉色一變:“原來他們……”
林琅天目光平靜,說道:“你可以說他們跟木青是一類人,而這一類人被稱作天厭之人。天厭之人,大多從小就天資過人,機緣深厚,但乾的事卻越來越背離天道。”
背離天道……
慕容靜在心中慢慢地重複念著這幾個字,有幾分苦笑,似乎這天道並不喜歡有人能夠更祂並肩啊。
林琅天見慕容靜一副沉重的表情,輕聲道:“有些事情確實殘酷,現在的你只需要明見本心,不需要想太多。”
慕容靜下意識問道:“前輩您呢?”
慕容靜心裡隱隱有所預感,林琅天距離前人的位置似乎只差了那麼一步,甚至只是半步,但這半步又該如何落下呢?
林琅天看著慕容靜的眼睛,平靜問道:“修道是為了成為道,還是成為自己?”
慕容靜愣了愣,回道:“自己。”
林琅天淡然一笑,沒有言語。
慕容靜卻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心中震撼無比。
“我之前跟你說過,那些自己要成為一座山的人,並非不能去見識別處山頭的風景,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見山不登山都是保護自己的最好辦法,這句話你可以轉述給木青。”
慕容靜鄭重地點了點頭,又忍不住問道:“那些已經登上別人山頭的人,又該如何走上最高的位置呢?”
此時,高天上有風起。
秋末罡風如刀,卻在撞上林琅天后碎成一片,連呼嘯聲都變成了細碎的嗚咽聲,林琅天說道:“這是屬於林家這種勢力的不公開秘密。”
慕容靜點點頭,自覺不去再問,但林琅天的聲音卻沒有停下來,他看了慕容靜一眼,說道:“那些山頭的山頂有大有小,登山之人若真想登上一片已經站滿人的山頂,你覺得該如何?”
慕容靜心中隱約有了猜測,不可思議地看著林琅天。
林琅天笑道:“光靠登山人自己的力量恐怕很難做到,但登山人卻可以聯絡山頂上的其他人幫忙,甚至有些時候別處山頂上的人也會來湊熱鬧。”
慕容靜努力消化著這些驚世駭俗的訊息,林琅天卻覺得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乾脆點明說道:“修行就是一場掠奪,一開始掠奪天地,當天地也沒有的時候,開始掠奪他人,長生者長生,卻不是永生。”
慕容靜心裡已經有些麻木了,她看著林琅天,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晚輩聽說境界越高,有些言語會勾動冥冥中的天地因果,不知道前輩會不會……”
林琅天斜了慕容靜:“會不會引來天譴?”
“呃。”慕容靜苦笑以對。
林琅天望著天空,臉上的神色突然多了許多不可捉摸的味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謅狗。說起來殘酷,但比起人心,天道反而要簡單許多。”
“古往今來,這片天地間不知道出現過多少修行者,又有多少人主動迎向了它,妄圖成為它的一部分,而它卻始終給了眾生機會。”
“引來天譴?呵,在我看來,天什麼都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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