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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青冥,朱雀城終於等到了遲來的夜。
與其他地方燈火通明甚至是焰火餘燼未消不同,外城城東的一座宅院內,只有幾盞零星燈火。
朱雀有些無聊地坐在上首,正偏頭望著窗外夜色。在她身旁的人體型臃腫,說話時身下的椅子一直在替他伴奏,察覺到朱雀的一絲不耐煩後,乾脆站起來掃向屋內眾人:“最新得到的訊息,死在青雲街上的足有七百之數,活下來的那三四百人,以後也不可能再回到親衛軍中,這一次城主府損失慘重。”
陳濁最後提到城主府時聲音一頓,下意識地扇動袖子妄圖趕走心中的那一絲燥鬱。
他看向白虎小組幾人臉上的不以為意,肥胖的雙眼一眯,凝聲道:“書局沒了不算什麼,我們隱谷在朱雀城還有不少據點,但今天直接造成這樣的結果,各位想清楚接下來怎麼應對了沒有?”
寅一下午撤到這處竹葉青的私宅後,便也一直在思考這些問題,但聽到陳濁語氣中隱隱不滿,還是沉聲說道:“陳掌櫃應該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所以這種結果,對我們來說算是好事。”
陳濁心裡冷哼一聲,依著他往日在自家書局那一畝三分地上的習慣,他才會不管你寅一實力有多強,此刻早就指著鼻子罵了,但書局這不是沒了嘛。
想到後面脫凡階的這女人一直保持著沉默,陳濁謹慎地表達著自己的態度:“至從得到掌律的訊息,我這些天一直在想,我們該如何讓腳下的這一座換一個主人。”
“你有什麼意見?”朱雀收回目光,清冷說道。
陳濁輕咳了一下,背對著她繼續說道:“我的想法時,前幾年,在現在的城主府勢力中選一個我們能夠控制的人,替代白豪,這些日子,我以訪友的幌子,悄悄去試探了本地前幾的幾個勢力。”
“想必今日沒能在書局見到陳掌櫃,也是因此了,就是不知有什麼收穫沒有?”寅二問道。
“這些老油條怎麼可能輕易表態,倒是他們各自的晚輩有些激進想法,畢竟這些年,白豪不僅吃肉,連湯也分得極少。”
談話進行到核心之處,陳濁的聲音也肅穆了許多:“自古權利的延續都是要靠實力的,而在這隱有亂世開端的如今,武力的作用將會越來越突出,所以我的想法是,我們不僅要讓朱雀城換一個城主,還要掌握一隻真正的軍隊。”
“真正的軍隊?”朱雀輕聲重複。
“對!只有軍隊才能對抗軍隊。”陳濁胖手一揮,沒來由多了幾分指點沙場的味道,“以朱雀的實力,若是鐵了心說要讓白豪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想必也不會是一件太難的事。”
朱雀不置可否,寅一他們互視一眼,如果讓朱雀大人真遇上了白豪,那除掉對方確實不是一件難事,只是白豪現在肯定會一直當個縮頭烏龜,躲在軍陣之中,若是那樣代價就太大了。
陳濁並不清楚朱雀依舊受到業火影響,接著說道:“隱谷那一場商議我雖然沒有到場,卻也知道最後在殺不殺白豪的問題上,有不同的意見。”
“今天是我來了這裡。”朱雀輕描淡寫的說道。
既然陳濁能夠知道那天商議的細節內容,相比也應該知道她一直是認為該殺的一方。
陳濁啞然,點頭道:“除惡無盡,不留後患,特別是白豪這種鐵血梟雄確實該如此。”
朱雀此時取下了帷帽,赤紅色面具在遠處微弱的燈火下,無端給人一種升溫的壓迫感,“這跟軍隊有什麼聯絡?”
陳濁回答道:“白豪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軍隊,而今後他如果被除掉了,我們理應掌握一隻同樣的軍隊,不然所謂的以朱雀城為起點,步步蠶食木槿皇朝疆域的想法,光靠斬首行動是行不通的。”
陳濁說著話時看向了白虎小組,因為白虎小組在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日子做的事,正是斬首行動。
屋內沉默幾分,陳濁的問題很現實,也比他們在隱谷時想到的更具體。歷史早已經告訴了後來者,打江山與坐江山完全是兩回事。
光靠橫衝直撞地殺幾個人,就想一勞永逸地統治一座城?
絕無可能。
朱雀眉頭一皺,眼裡閃爍幾絲光亮,有些明白了掌律那老頭子為什麼一開始不支援白虎他們的計劃,這個計劃如果想要達成最終的那一個目標,也會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但慕容氏的復興卻早已經銘刻在了大家的心中,朱雀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傾覆臉上的面具邊角,若是有人敢臉對臉地直視她這張面具,也許能夠發現邊角上用特殊的秘法鐫刻上了三個若隱若現的小字:慕容靜。
朱雀的惘然沉默,讓陳濁只能將希望得到認可的目光投向其他人。
最終還是寅一輕嘆一聲:“什麼樣的人就做什麼樣的事。”
陳濁胖臉上的肥肉輕顫:“我們隱谷殺人的人從來不缺,如果真想要走出天南,那麼能夠治理一地,甚至統領軍隊的人幾乎沒有。”
朱雀隱隱感覺到,陳濁今夜之言也許能替白虎他們的計劃充實極大一部分,認真思索後說道:“玄武,和姜尚修,這兩人都可以試一試。”
“玄武經常跟在掌律身邊,姜尚修又得那姜星淵那老傢伙真傳,確實都是不錯的人選。”陳濁點點頭,轉而卻話鋒一轉問道:“為什麼不考慮現成的呢?”
“現成的?”朱雀微微偏頭,虛眯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趣味。
她腦中立刻就浮現出了木青的身影。那傢伙把她們安置在這裡後,不知道又跑去了哪裡。
“對。”陳濁臉上帶著一絲笑容,他這些日子又怎麼可能沒有收穫,“我接觸的這幾個勢力,根就在朱雀城,他們族中一些晚輩大多都被送去了軍中,以他麼的人脈資源,現在大多都成了軍中的將官。”
“這隻能算是中堅力量,那上層的呢?”寅二撫須問道。
陳濁也不隱瞞,說道:“軍中上層哪一個又不是白豪的親信?不過我這裡有一條線索,如果得到證實的話,是可以直通親衛軍上層核心的。”
“這確實算是一個不錯訊息,你可以繼續做下去。”她平時只是難得去思考這些無趣之事,今晚聽了這麼久也聽到心裡,點頭認可了陳濁的打算。
陳濁見狀立刻趁熱打鐵道:“所以,我認為,接下來最好不要再發生今日這樣的情況,我這邊繼續向那些士紳鉅富試探,你們按計劃,一點點剪除白豪身邊的羽翼,嗯,最好是能配合我這邊的行動。”
陳濁這話已經說得足夠淺白,寅一沉吟一陣後答應下來:“如果要我們配合你的行動,反過來對那些權貴施壓也不是不行,但如果是上了名單中的那幾人,如果不殺,也至少要確定是有把握能夠策反的人。”
“這是自然。”陳濁看向待著燈火最亮處,今晚最沉默的人還在此處。
這人低著頭,筆下翻飛記錄著今晚眾人的對話,在陳濁目光往來時,抬起了一張木訥的臉點了點頭。
陳濁吐出一口濁氣,歉意地看向臉色蒼白的寅一道:“這麼晚還要把大家喊到一起,確實是我這個地主當得不到位。”
“不過事發突然,想必隱谷也不會料到各位初來乍到就有了這麼大的勝果,這份信馬上會以最快的速度送回隱谷。”
陳濁話裡的“勝果”味道不對,但又是趕路又是戰鬥,如今到了散場休息的時候,白虎小組的眾人沉默著就要離開此間,卻陡然感覺室內憑空風起,不由將目光齊齊望向燭火搖晃之處。
“大人你……”
“我看看你寫了什麼。”
李負在木青眼中一直古井無波的臉也終於擠出了幾道無奈的波瀾。
他剛才竟是全無反應,若不是視野中沒有了那寫滿字跡的信紙,他都沒反映過來信已經到了朱雀的手上。
在眾人奇怪的目光下,朱雀低垂著視線,快速掠過信上的內容,聲音清冷了許多道:“下午的事,你也寫上去了?”
陳濁眼底閃過一絲疑惑,走到朱雀身邊說道:“關於今日未時這一個時辰中發生的事,我們不僅詢問了諸位,更是集合了諸反視角眼線,想來不會出現遺漏,至於對錯,相信掌律自有分寸。”
寅一和寅二對視一眼,陳掌櫃說話做事的確很有水平,難怪掌律會放心讓他代掌泉府一脈,只是他們各自眼裡的隱隱不安又是怎麼回事?
“你連對方軍中的視角經過都記載下來了,確實辦得很漂亮。”
陳濁輕咳一聲,凝神細聽,知道中心馬上要來了。
便聽朱雀平淡甚至是冷漠地說道:“不過有些內容,需要改一改。”
“改一改?”陳濁伸長脖子想要去看信上哪裡需要改一改,朱雀卻已經將信紙捏在手中垂在了身側。
他只好將徵詢的目光看向寅一他們。
寅二此刻福至心靈,心靈輕嘆一聲,開口問道:“大人是否是需要將謝恨荷這個女人隱瞞下來。”
陳濁面不改色,卻在心中著重幾下了謝恨荷這個名字,他平日裡要經手的人和事都太多了,鮮少有想木青那種初出茅廬就讓他記憶深刻的。
朱雀用一種欣賞的目光看向寅二,滿意道:“既然你能猜到,那這份信就交給你來改。”
也沒見朱雀手上有什麼動作,信紙便已經飄向了寅二。
寅二眼裡滿是無奈地苦笑,接過後,立刻佔據了李負的位置,見朱雀便要離開,突然問道:“寫完之後,大人還要在過目一下嗎?”
朱雀走到門邊的身影一頓,用不鹹不淡地口吻說道:“左右今夜無事,你寫完好,可以送來。”
寅二深深地看著面前嶄新無一字的信紙,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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