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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朱雀城的暑氣難消。
居住在城西的人們有一個納涼的好去處。
清溪河有九曲,蜿蜒流經外城西的大片區域。
天色青冥,夜剛來時,臨溪而建的各處茶樓酒肆便添上了華燈。
替那些尚且有幾分心難涼的人們指引著方向。
“客官可是選對了地方,這清溪河沿岸可不只上游那處消金窟值得去,我們這臨風樓可是夏夜乘涼的最好去出。”
華燈之下,人的眉眼也跟著閃爍起來。站在臨風樓門口的店小二,連來人的面貌都沒看清,便低頭招待這兩位貴客走進了酒樓。
嗯……行頭看似樸素,但這面料好像是那錦官城出產的錦絲……
店小二露出最熱情的笑容,轉過身時,便已經有了判斷,這是兩個可以宰的貴客,酒菜得挑貴的推薦。
“客官需要去二樓的包廂嗎?”
“嗯,最好是臨溪開窗的。”
王修微用低啞的聲音應道。
小二在樓梯上的腳步一頓,繼而快步領著身後兩人上了二樓。
柳月杉跟在王修微身後,她沒有學著王修微有眼角餘光去打量大堂。兩女為了今夜這趟出行,特意打扮成男子模樣,也做也選得極其樸素,便是不想引人注意。
二樓包間裡,酒菜上齊後,店小二便異常知趣地沒在出現過。
慢吞吞地過了半盞茶時間,王修微等不及,走到窗邊,將窗戶半開。
小二其實識破了兩人的女子身份,也許是歉意,這處開窗的位置極好,正對著夜晚的清溪。
河面上燈火閃爍的夜航船才剛剛入目,涼風和著人聲便擠了進來。
王修微卻無暇領略這般清涼的河上夜景,極盡目力,朝著清溪上游挑去。
“不知道娘和葉姐姐是不是去那兒了,本來還說讓我去收集訊息的。”
“王夫人的能力遠超常人,也許是擔心我們辦不好這件事吧。”
柳月杉走到她身邊,乾脆將窗戶全都開啟,眯眼呼吸著帶著水汽的夜風,輕嘆一聲:“沒想到這些人手段這麼狠毒,既然會用這種方法威脅夫人,難道這朱雀城的城主府已經勢大到一言而決了?”
時間應該是你覺著它走得慢等一晃眼卻又走了好遠的存在。
來到腳下這座南疆第一大城已經一月有餘,對於曾經失去一切的柳月杉來說,有些東西卻在慢慢擁有。
四進的院子買在城東,和錦官城那邊聯絡上後,除了藥材店,還多開了一件間絲綢店。
有王葉青的潛在影響,這間絲綢店的第一筆交易發生在紅菱那裡,而後這種來自錦官城的錦絲面料又被紅菱推薦給幾個交好的花魁。
事情便發生在這裡。
今日下午,本該是與一位花魁約定好取成衣的日子,久等之後,卻只等來一位面色悽惶的小丫鬟,直言她家小姐被一群士兵給強行抓走了,說是和傷城主侄子的匪徒是同黨,明日就在清溪河邊是酷刑而死。
早在城主府反應過來之前,王葉青在傷了白利群的當晚,就和王修微一起,將餘小檀和紅菱她們全都轉移到了城東一處新置的宅院裡。
城主府前幾天去舊院尋人撲了個空,折騰了這麼幾天,卻是把與紅菱交好的其他幾個花魁通通抓了。
城主府沒當場處死那幾個花魁,聽說是以儆效尤,其實無非是留出時間讓王葉青她們反應過來。
“這些事情與月杉姐你無關,你那處絲綢店怕是不安全了。”
王修微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柳月杉沉吟道:“我問了那小女孩,為什麼要找上我那間鋪子。她說是她小姐說的,抓人的應該是想把紅菱她們逼出來。”
“那個花魁希望紅菱和小檀現身救她們?”王修微面色平靜,眼裡露出幾分謹慎神色。
柳月杉搖搖頭,滿是感嘆道:“那個花魁叫卻春,卻是叫紅菱小檀她們藏好。”
王修微驀然想起了錦官城曉紅樓的柳姨,輕聲道:“這位卻春姑娘是將講情義的女人。”
清溪河上的夜航船大都是花船,此時船上男子放浪形骸的聲音大了些,傳到了窗內,王修微隱隱聽到其中一些肆意言語,還看到有人指著這邊說說笑笑,乾脆關掉了窗戶,冷眉道:“這些男人總在宣洩掉惡臭慾望後罵婊子無情性子無義,卻沒想過他們不過是拿錢換來的春宵一刻。”
柳月杉認可說道:“情義無價,這些男人能夠將心比心換得起嗎?”
坐回桌前,王修微自斟自飲一杯清酒,沉默品咂片刻後,邀請柳月杉落座,笑著道:“這麼一比較,木青倒真是個不錯的男子吶。”
柳月杉也是一愣,神色古怪笑看著她:“怎麼?如果修微動了心,雖然有劉小姐和葉小姐,我還是很支援你把這小子拿下的。”
也經嫁做人婦的女子,說話終究少了羞怯的遮掩,王修微默然瞪大眼睛,被這話激得紅了耳垂。
她吐吐舌頭道:“他看起來是不錯,但太好色了!”
說完連忙搖頭正色道:“既然那個花魁能猜到絲綢店上來,被抓的另外幾個也有可能,我們考慮事情還是要儘量考慮到最糟糕的情況。所以,這間就在城西的絲綢店不能開了。”
柳月杉點點頭:“我已經交待武清那丫頭這幾天就待在家看書,不要來鋪子幫忙了,”
“不過那個小丫鬟不是被你帶去紅菱那邊了麼?如果城主府真找了上來,我覺得那就更不能換地方,不然不就是證明這個猜測屬實麼?”
柳月杉說的話也有道理,但王修微可能把她放在危險的地方,堅定道:“不行!娘說得沒錯,你不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敵人有道德底線這一點上來。”
“而且,卻春被抓便已經說明了城主府做事已經沒了底線。”
柳月杉蹙眉還待再說,王修微輕聲道:“我們可是答應了木青的,你要替他把那處宅子管好,只要和錦官城那便的聯絡不斷,這絲綢店還是能再開的。”
柳月杉一嘆,應下了這件事,確實想起另一件事,蹙眉問道:“如果弟弟這時候回來,聯絡不上我們的話,會不會去舊院。”
“放心吧,只要不是明天回來,等之後風聲一傳開,他肯定不會直接去舊院,到時候想要跟娘聯絡上應該不難。”
說到這裡,王修微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柳月杉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城主府這是明擺著逼夫人出手,但只要夫人不出現他們就沒什麼辦法了。”
抱著襁褓中未滿月的孩子,流亡荒野,在難民堆中乞食,柳月杉是有過一段厄難的,而且那段厄難無論是在時間上還是記憶中都並未遠去。
她常常在無盡陷落的噩夢中掙扎著醒來,她比誰人都同情那些無辜遭受命運厄難的人,但也正因為如此,她明白了一個道理。
在亂世之中,別人不幫你實在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因為別人要想活著也同樣用盡了他們的全力。
那個曾給過她一塊發硬饅頭的人,那個曾經保護過她懷中孩子不被拿來煮了吃的人,還有木青,都是她原意用生命去報答的人。
但她會因為那些無辜的人就去丟掉性命嗎?
她不會。
在柳月杉的印象中,要想在城主府的陷進中救出那幾名花魁,實在是不可能的事。
迎著王修微明亮的眼睛,柳月杉破天荒還是會覺得有些羞愧,小心翼翼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說道:“也許修微你會覺得我是一個自私的人,也許我無法想象像夫人這樣的人到底有多強大,但還是太危險了。”
咳、咳——
柳月杉咳得不行,王修微伸手輕拍著她後背,感受著那瘦削單薄的肩背,有些心疼又有些感動道:“姐姐這些都是真心為娘好,我怎麼可能這樣想姐姐。”
柳月杉說道:“我看夫人會去收集訊息,怕是已經有了決定。”
王修微默然,輕聲道:“我娘已經決定的事情,我也不能阻止,但好在她如今已經是超凡階的高手,想來要在這些士兵手中救幾個人不會太難。”
“我不知道超凡階到底是什麼樣的境界。”柳月杉恢復過來後,卻是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沙聲道:“修微你沒有直面過軍隊的經歷。當初我夾在在難民中,想要衝進蜀樂城。”
風霜已經在柳月杉的眉眼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在她此時眯著眼回憶時最為明顯。
“當時亂糟糟的,怎麼也該有幾千人衝擊城門吧,結果那些士兵最多隻出來一百多人就把我們都攔在了城門外。”
“大家都是餓了很多天吧,沒有力氣想要衝進城門會很難。”王修微不置可否。
“不!”柳月杉喝下杯中清酒,清酒不烈,她卻緊皺著眉頭,“人在絕境中看見希望時,是真地會拼命的。”
“有很多、很多的人直接朝刀口撞了上去,我當時被擠在了最後,看到這一幕時,還想著這些人肯定是被後面的人推著上前的,但第一排的人死了之後,第二排的又跟著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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