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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拼殺有很多種死法,其中比較憋屈的肯定有一種是死在自己的劍下。
漁夫看似隨意地一甩,短劍的破風聲卻不亞於真正的劍修飛劍。木青留在漁夫身上的短劍,就這樣被漁夫還給了他,徑直射向了他自己的後背,但此時的木青卻仍然處在一種倦怠至極的惘然之中。
陰影中衝出了一道身影,突然來到木青身後,徑直地伸手握向了短劍。
懷風花的臉色晦暗難明,渾身氣機卻時而高漲時而衰落,呈現出一種異樣狀態。她已經沒有精力去施展手段抵抗,直接用雙手硬生生地握住了短劍。
劍鋒割肉無聲,鮮血從指縫間溢位,鮮血淋漓。
懷風花“嗒嗒嗒”連退幾步,直到血肉模糊的虎口撞上劍柄時才停住身形。
她身體搖搖晃晃,側對著木青,啞聲道:“你現在狀態不對,振作起來。”
木青眼神晃動,攤開骨頭都漏出來的拳頭,強撐在身下的屍體上站了起來。
“芍藥她……”木青視線尋找著少女的身音,喉結滾動,聲音艱澀無比。
地上的屍體腦漿崩裂,白色的腦漿混合著紅色的肉泥,早已面目全非,證明著木青剛才的暴怒,那雪白的鬚髮告訴了懷風花此人是誰。
懷風花瞳孔一縮,心裡咯咚一聲,想到一種可能,面色痛苦無比。
“芍藥她在哪裡?”懷風花問道。
木青纖薄的雙唇,浸潤著厚重鮮豔的血漬,他囁嚅著還沒開口,懷風花憑藉功法的自然親近,視線瞬間鎖定向了遠處。
她腳下一動,不顧傷勢快速衝了過去,木青也跟了上來。
等到少女身邊,懷風花直接跪坐在地上,肩膀抖動,嚇得在她身後的木青站立不穩直接癱坐在地。
“唔——師傅。”
少女痛苦的嗚咽聲在木青耳中猶如天籟,他連忙湊到懷風花身邊,只見懷風花手上不停替少女檢視著傷勢,木青到得此時才一口氣活了過來。
“好險,只差一點。”
懷風花撕開張芍藥背上的衣服,一個焦黑模糊的掌印離少女的後頸窩只差一寸的距離。
雷典那一道掌心雷在張芍藥身上炸開,除了掌下嬌嫩的肌膚被灼燙成一片焦黑,在少女的整個後背都炸開了無數細小的血紅細痕。
木青眼神心疼無比,臉上兇戾之氣盡顯,站起來看著向遠處惡狠狠道:“他們都該死!”
此時幾十丈外,漁夫和慕容修明押著還可以自己走路的寧初和懷草詩已經離他越來越遠。
少女一雙眸子微微扇動,背上的傷口痛得她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卻還皺著一張小臉假裝沒事地看向木青,“阿良哥哥,我沒事。”
清脆低微的嗓音掩飾不住擔心,明顯是怕木青又失了理智。
木青一雙劍眉向兩邊挑起,抿著纖薄的嘴唇了搖了搖頭。
即使是胸前背後這一道貫穿的劍傷,也沒有看到少女血肉模糊的後背時那麼心痛,木青沒敢轉頭。
懷風花眼神仰頭看著木青的側臉,眼神明亮,她將放在腳邊的短劍遞給木青,“芍藥性命無憂,不過男子漢頂天立地,當直抒胸臆便直抒胸臆,小姨會助你一臂之力。”
張芍藥此刻竟然短暫地忽略了背上地疼痛,看了看師傅,又看了看木青。
木青堅硬的臉龐有所鬆動,搖頭道:“我一個人就行了。”
懷風花纖眉一凝,木青趕忙補充道:“我體質特殊,這事之後再說,但小姨你放心我現在絕對沒有性命危機。”
“你們保護好自己。”木青話音剛落,便執劍消失在原地。
“他這是在找死,你一個超凡初期還能被他嚇壞膽子不成?”慕容修明咬牙切齒地看著殺了雷典的那個傢伙朝自己這邊直衝而來,一臉恚怒地看著漁夫。
漁夫稜角堅硬的臉龐上多了幾分蒼白,他捂著肚子,沉默道:“你不要忘了計算我們進入靈霧陣的時間。”
慕容修明拿劍在寧初和懷草詩眾女頭上亂舞,狹長雙眼裡滿是陰毒道:“就算只剩下半盞茶時間也夠了,這些女人還在我們手上,你不是還用魚腸劍刺中過他嗎?”
寧初揚起下頜,透過頭上生冷的劍鋒一臉鄙夷地看著慕容修明。
慕容修明心裡一怒,手中長劍往寧初臉頰上一拍,臉上發燒,冷笑兩聲,開口滿是惡意道:“看什麼看,他喜歡你,我正好拿你威脅他,他只要敢亂來,下一次就不是拿劍身拍你一下這麼簡單了。”
寧初雪白的臉頰上很快多出一道深深的紅痕,她連開口解釋的想法都沒有,只是抬起光潔的下頜露出修長的脖子,竟是故意刺激慕容修明給她一劍。
慕容修明這麼一耽擱,木青便離他們更近了。
漁夫眉頭一挑,撕下一塊布條纏在肚子上,渾身戰意洶湧燃燒。
他難得再跟慕容修明多說什麼“殺不死對方我們可能會死的”警告,朝著木青對沖而去之前,漁夫背對著慕容修明只是留下了一句話。
“你再袖手旁觀,你一定會死在我前面。”
不過幾個呼吸之後,兩道攜帶著必殺決心的兩道身影悍烈的對撞在了一起。
破空呼嘯聲過後,是石頭與石頭的“砰砰”撞擊聲。
漁夫一拳打在木青胸口上,一拳打在木青肩上,木青一拳打在漁夫肚子上,兩人的身形便倒退分開。
漁夫只在地上退了半丈,雙腳踩進地面便停住了身體,而木青直接倒退出去了三丈,才半蹲半撐四肢著地穩住身形。
慕容修明看著木青遙遙晃晃勉強站直的身形,朝漁夫靜立不動的背影冷哼一聲,已經想好了今晚回去如何向父親彙報此事。
他現在對漁夫的惡意也只是比木青少一些,因為漁夫的威脅而勉強升起的出手念頭立刻跑遠。
慕容修明眼角餘光注意到安靜地望向戰場的寧初,看著對方臉上的那道紅痕,眼裡又有些後悔。
他有些反思,覺得自己的養氣功夫還是不夠,這一點還得多像父親大人學習,至於出手幫助漁夫,慕容修明鳳眼眯成,冷笑不已,他是什麼身份,漁夫不過是他父親手下養的一條惡狗,哪有主人和惡狗一同上場咬人的道理。
天南這片地方就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毒瘴橫生沼澤遍地,慕容修明思緒發散,有些懷念朱雀城的私宅,宅子裡的美人,哦還有那些風花雪月的書籍。
遠遠地看著又要撞在一起的兩道身影,慕容修明灑然一笑,自顧自出聲笑道:“我雖然已經是二品修為,但書上有句話說得很好,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寧師姐以為如何?”
寧初連目光都不曾移動,對於慕容修明自誇的充耳不聞,始終緊盯著遠處戰場上的動靜。
木青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後,不曾歇息一刻便朝漁夫撞去。
漁夫眼底有些驚疑,但同樣絲毫不懼地對撞而來。
深處靈霧陣中已久,漁夫最擔心的其實是木青選擇不遠不近地纏上他們,讓他走也走不掉,打也打得不痛快。
事到如今,多年積累下來的生死戰鬥經驗讓漁夫早已拋棄了境界上的偏見,他絲毫不介意這人悍勇無比地與他互換傷勢,甚至有些高興。
雖然他現在都還沒有搞不懂朝自己衝來這人的境界和手段,但現實就是他傷三百,對方至少要傷一千。
一個人可以失血到什麼程度?
渾身浴血的木青只覺得自己身體裡流動的血液已經變得極少極少了,他人在空中,距離漁夫只剩下一張距離時,胸膛劇烈起伏,猛然深吸了一口氣。
木青故技重施,整個人化身成為一個氣機瘋狂捲動的漩渦,在萬毒歸宗的作用下,沿途的靈霧朝追隨著他繼而淹沒了他。
這一切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等漁夫想要改變方向時,木青接著氣勁的流動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磅礴的真氣覆蓋了木青的全身,在漁夫視野中的他好像是披掛著碧玉打造的鎧甲,腳踩雲霧身披夜色流光的天神。
那一瞬間,漁夫竟然出現了讓他措手不及的恍惚。
木青沒有絲毫猶豫,他爆喝一聲,對著漁夫就是乾脆利落的一拳。
還是同樣的位置,同樣的用力角度,木青一拳打在了漁夫的肚子上。
不過此番拳頭上裹挾著的力道遠超之前一拳不知凡幾。
漁夫後背凸起,整個人就像是是斷了線迷失在狂風中的風箏,身體在半空中翻轉不休,“啪嗒”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十幾丈外的地面。
此時在漁夫身後幾丈外,站著一臉不可思議尚未完全反應過來的慕容修明。
幾乎是在漁夫摔倒在地的同時,卷攜著翻騰霧氣披掛綠甲的木青便從漁夫身邊一掠而過,本來還要強撐著站起來的漁夫心思通明,一下就猜到了木青的意圖,便再沒有阻攔。
迎面有呼嘯的風聲和血腥殺伐之氣,慕容修明喉結滾動,在那一瞬間福至心靈,一步就退到了寧初身後,他直接橫劍放在寧初脖子上,大聲喝道:“再進一步,她就死!”
木青果然停了下來。
他身上的綠甲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淡化,慕容修明捕捉到木青的氣質正在斷崖時下墜,冷笑道:“站著別動,不然我不敢保證寧初師姐不會死在她自己的劍下。”
寧初眼神複雜地看著面前的男子,木青滿臉血汙,一雙劍眉內斂鋒芒,整個人無聲站在那裡卻更加的危險。
木青雙肩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寧初發現自己此時心中並沒有多少憎恨,望著木青輕聲說道:“不用管我,你只要保護好師傅和師妹就行。”
慕容修明冷哼一聲,長劍劍鋒鋒利,在她脖子上已經留下了一道血痕,只要慕容修明再用上半分力氣,寧初的氣管和動脈就會被他一劍割斷。
寧初一雙清麗的眉眼微挑,整個人的氣質在一瞬間顯得冷清聖潔無比,她毫不在意劍鋒的冰冷,嗓音清冷微笑道:“對於劍修來說,死在自己的劍下算是很好的歸宿了,你要照顧好師妹,還有師傅。”
木青腳下一動,慕容修明一臉驚愕,寧初竟然自己朝劍鋒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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