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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後來者,當你看到本天才刻在石壁上的字時,請容我先恭喜你,歡迎來到不毛之地!”偌大且輕狂的字痕躍然映入肆伍陸的眼中,頓時讓肆伍陸神色凝重起來。

不毛之地,據伊莎貝拉給的資料記載,是奧世秘境的四大絕地之一,從來沒有人活著離開過。相傳不毛之地存在著一股恐怖無比的“紅潮”,在這紅潮之下,萬物皆毀,生靈絕滅。也是因為見到紅潮的人無一生還,導致迄今為止,人們對這紅潮的來歷依舊沒有太多的認識,也沒有其中相關的資料。

今天是肆伍陸進入奧世秘境的第七天,在過去幾天裡,他先後遭遇了四個強大的異族天才,在經過一番慘烈廝殺後,最後還是順利地拿下了勝利。不過,這些傢伙同樣給肆伍陸造成了不少麻煩,肆伍陸現在遍體鱗傷便是拜他們所賜。

尤其是最後一個對手,更是花費了肆伍陸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去追殺他,這個異族天才不光實力強悍得離譜,本身更是掌握有擅長逃跑的秘法。對於這等敵手,一旦被他逃脫,後果將不堪設想,肆伍陸抱著斬草除根的想法,一路追殺到底。好在肆伍陸同樣擅長速度,同時也是個中的追殺高手,所以現在這位對手的屍體就躺在肆伍陸身邊的不遠處。

肆伍陸定了定神,繼續看下去。“當然了,原本弱小的你在這不毛之地的紅潮之下必死無疑,但是因為本天才,這個世界的第一天才,荒族未來的大帝,一個將會與武祖皇帝比肩的男人,來自天才對弱者的憐憫,讓身為弱者的你獲得了一絲生存的機會。”

肆伍陸一生之中從未見如此自戀加厚顏無恥之人,武祖是何等人物,區區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無名之輩,竟然也敢妄想與之比肩。更何況伊莎貝拉給的資料上明確表明了在人族歷史上從未有人在這奪命紅潮下存活的先例。肆伍陸不由地對石壁上那名自稱第一天才所說的話表示嚴重懷疑。

不過肆伍陸還是耐著性子繼續看下去,“這股令人聞風喪膽的紅潮乃是由無數異蟲所組成的蟲潮,此種異蟲從未在大千世界出現過,本天才親自出手,發現這異蟲雖細小如米粒,身卻如金鐵,堅硬無比,而且牙口極好,斷金裂石不在話下,同時此種異蟲喜食血肉與原能,堪稱能力者的天敵。最重要的是此種異蟲群起而動,殺之不盡,著實棘手得很,無怪於眾多天才隕命其中。”

“即使強如本天才這般傲視萬古的天驕,也是差那麼一點點就招架不住,更別說那些凡人。但世間萬物,相生相剋,存在在即是合理,這異蟲雖然難纏無比,卻是無法遠離不毛之地的綠金石,這也是為什麼紅潮沒有氾濫整個奧世秘境而只會在灰界的不毛之地出現的原因。”

“此種異蟲在戌時之後開始活躍,其生性好鬥,會攻擊感知範圍仙的一切生靈,所以後來者想要保住性命,必須儘快找到綠金石,並將佩帶在身,這樣就可免受這紅潮異蟲的攻擊。”

“綠金石乃是這不毛之地特有的產物,形狀各異,其中泛著熒熒綠光。如此強悍的異蟲卻有著致命的缺陷,不成為稱手的利器,不得不說是一大遺憾。弱小又可憐的後來者,努力感謝偉大的吾,正是因為本天才,你才擁有了活下去的可能,記住吾的名字,吾乃是荒族第一天才弒神極,一個註定要流傳萬古,成就大帝之位的男人。”

肆伍陸滿臉愕然,“弒神極”這個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那是荒族最後一位大帝滅帝的名字。在荒族有記載的數十萬年曆史中,可謂是天驕無數,各領風騷,但能被後人稱為大帝的卻是不超過雙手之數。

不過史書記載的滅帝弒神極是一個有著雄才偉略,勵精圖治的荒族明君,不曾想這位大帝竟還有如此不為人知的自戀。肆伍陸也是汗顏,不過大帝就是大帝,他的成就也確實完全配得上為那個時代荒族第一天才,想來,年少時的滅帝就是已經橫掃同代,傲視群雄的存在。

不曾想古之大帝竟然也參加過世界武道大會,只是不知為何,如今的大荒卻是完全沒有關於世界武道大會的記載。肆伍陸不由地熱血沸騰,那是古之大帝曾經走過的路,肆伍陸暗暗發誓,此次世界武道大會一定要打出荒族的風采,不負先輩們的榮光。

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就算想要為荒族爭光那也得先留著性命,如果連命都沒了其他都是浮雲。肆伍陸當即拔出鬼切,直接將石壁上的字全部毀去,這等秘密肆伍陸覺得還是少點人知道比較好。

隨後,肆伍陸迅速離開這片山崖,開始四處尋找滅帝口中的綠金石。奧世秘境沒有太陽的照射,肆伍陸也沒有辦法得知具體的時間。肆伍陸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快找到綠金石,真正的“時間就是生命”。

這裡處處是光禿禿的山地,寸草不生,荒涼而又寂靜,彷彿被歲月遺忘的角落。灰色的岩石與灰色的土壤佔據了視野的全部,聽不見鳥叫,聽不見蟲鳴,天地之間,似乎只有那片混沌的灰色,如同千年的沉默。遊蕩的風,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帶走了這裡的溫度,留下了寒冷與空曠,似乎在訴說了孤獨與無奈。

肆伍陸一路尋找,焦急地四處眺望,甚至還跑到一處尖銳而陡峭的山峰之上。可命運卻如一個喜歡捉弄別人的頑童,讓肆伍陸看到活的希望,卻又無情地將它掐滅。舉目四望,山巒起伏,只有一望無際的灰。

時間在這一刻好似也過得格外的快,肆伍陸不由地驚慌起來,不毛之地如此之大,自己心中完全沒有任何線索與頭緒。肆伍陸不認為自己有滅帝那般驚才絕豔,超凡脫俗,可以去抗衡這恐怖的紅潮異蟲。

“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有辦法!”肆伍陸努力靜下心來,安慰自己。

驟然,低鳴又尖銳的蟲鳴聲自遠方傳來,肆伍陸放眼望去,那無邊無盡的灰色之中竟然開始泛起了點點紅光。

“是紅潮開始了!”肆伍陸臉色蒼白,絕望地驚呼。

此時,肆伍陸突然想起了後世史書對這位荒族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帝的評價:“為政以德,為政以寬”。與荒族歷史的眾多窮兵黷武的帝王不同,雖然被後世賦予“滅帝”的稱號,但這位大帝終其一生都在主張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的王道治世,“與民休息,無力而治”的統治方針貫穿了整個滅帝時代,在這位大帝登上帝位之後更不曾對外發動過一次大規模的大戰。

後世有名的史學家三國治在討論這位大帝的功績曾斷言,若這位大帝能在開疆闢土方面建立哪怕只是少許功業的話,以這位大帝的文治武功,在荒族歷史上的排名至少是前五的存在。

但也正是因為滅帝仁慈恭儉,注重“以德化民”,以清靜不擾民的政策,大荒富庶,國力日益強盛,因此,滅帝時代歷來被視為大荒有名的“盛世”之一。

肆伍陸還在小鎮的時候,曾有不少客人說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的本性是不會輕易改變的。滅帝弒神極作為荒族有名的仁君,竟然願意在石壁留下救命之法,肆伍陸相信以他的仁慈必定也會為後人留下活路。

想到這,肆伍陸突然福至心靈,一個大膽的猜測不可抑制地出現在腦海中。於是,肆伍陸不顧一切地開始往回跑,頭也不回地朝滅帝刻下字痕的石壁的那個方向奔去。

遠方,原本灰色的天空轉瞬之間紅光大盛,一時間,整個不毛之地的高空被渲染成一片血紅色,紅得讓人心悸,紅得讓人窒息,在這股紅色之下,彷彿連風也開始變得沉重下來,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與不安頓時充斥著整個不毛之地。

.......

奧世秘境,火界。

“該死的,秘境裡的妖獸現在都改吃素了嗎?”衛克納面色鐵青,暗暗地咒罵了幾句。

山脊上,衛克納死死地盯著對面水潭邊上的妖獸,他已經潛伏在這道可以觀察整個水潭及周遭一切的山脊之上兩天兩夜了,火色紅的動物皮毛裹住了全身,將他與周圍的環境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水潭邊上,一隻有著巨大的身軀、披著一身黑墨色的鱗片的類似於四腳蛇的妖獸正慢吞吞地越過衛克納投放在小潭邊上的肉食,緩緩地走向一株散發著幽香的青翠小草。

此時,這株通體散發幽香的異草在山谷的微風中搖曳生姿,隨風擺動。它的葉子碧綠如玉,薄如蟬翼,形狀奇異。每片葉子之上更刻印著眾多細膩的紋路,彷彿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其中湧動。火界裡明亮的火光透過薄薄的雲層,輕輕地灑在這異草的葉上,隱隱還能看到一道血色龍形在葉子內來回遊動。

這是一株龍涎草,還是一株即將成熟的龍涎草,在大千世界,已經不能用價值連城來形容它的珍貴,就這樣一株,就足以讓無數的武將級能力者為之爭著頭破血流。因為它是一種突破修煉大關的聖藥,有了它,意味著突破神將之時就能多上兩分成功的機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無上聖藥。

這也是衛克納願意潛伏在這山脊兩天兩夜的原因,當然,還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這頭強悍無比的蜥蜴妖獸。曾經,衛克納也嘗試過強取,但這一冒險的舉動差一點讓他喪身獸口。

但人類之所以為大千世界的主宰,靠得不僅僅是武力,更多的是智慧。所以,衛克納特意去捕捉了一頭幼鹿,並在它的全身塗上奇毒,投放到水潭邊這蜥蜴妖獸平日裡必經之路上。

衛克納對這奇毒很有信心,這是他高價在大千世界收購而得的,就算武將沾上了少許,等不到一刻鐘也會毒發身死亡。能夠讓武將起作用的奇毒都十分昂貴與稀有,但如果可以獲得龍涎草,那就不叫事了。

同時衛克納還耍了一個小心眼:他故意弄暈小鹿,然後用細細的樹藤綁住小鹿的四肢,衛克納相信只要小鹿甦醒之後,稍微掙扎,即可掙斷其中的樹藤,重獲自由。等到那時,一定會驚動這水潭中的妖獸。

只是衛克納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件事:這龍涎草的成熟時間遠超他的預期。當日,衛克納見到這株龍涎草還只是半大的幼苗,只是短短一兩天的時間,就已經接近成熟。

所有的妖獸在晉階時都會面臨生死存亡的考驗,雖然它們那一點點可憐的腦容量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遺傳在基因裡的求生本能還是會讓它們去尋找這世間的各種天材地寶以增加存活的機率。

毫無疑問,眼前這株龍涎草便是這頭蜥蜴妖獸用於晉階之物。

看著馬上就要成熟的龍涎草,衛克納心中焦急萬分,卻又無可奈何。衛克納從來不缺少耐心,只是眼前他能等,這龍涎草可等不了,衛克納相信,龍涎草成熟之時,這妖獸馬上會一口將它吞下去。

這世上是最遙遠的距離莫過於此,明明近在眼前,卻是可望而不可得。

但見這蜥蜴妖獸懶洋洋地臥倒在龍涎草的旁邊,碩大的身體充滿了力量與威嚴,它半閉著眼睛,似乎在享受著火界獨特的火光的洗禮。

它是這一帶無可爭議的霸主,所向披靡,雖然前兩天有隻弱小的小不點闖入它的領地並試圖想奪取它的寶貝,但在它強大的實力面前依舊跟從前的失敗者一樣,狼狽逃竄。

想到那個小不點,它突然感覺有點餓了。不遠處地上突然傳來了一股甜美無比的肉味,那是一種讓它無法抗拒的誘惑,它的舌頭開始慢慢舔拭著嘴唇,一些液體從鋒利的獠牙間隙之中流了出來,如一抹抹無色透明的絲線掛在嘴角邊上。

水潭邊,龍涎草散發的異香也越發濃郁起來,這股異香促使它本能守在龍涎草的身邊,它張了張嘴,發出無意識的低吼,彷彿在盡力地剋制自己的慾望。

驟然,原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鹿突然激烈地掙扎起來,小鹿那不斷掙扎的身影在它的眼睛迅速放大,下一刻,獵手的噬血本能侵襲它僅存的一點理智,它猛地一躍而起,上前直接一口咬住了小鹿,然後仰頭吞入腹中。

山脊上的衛克納見狀,興奮得恨不得跳了起來。野獸就是野獸,完全沒有腦子,衛克納開心之餘調侃起來。

很快,蜥蜴妖獸低下了巨大的頭顱,一動也不動。衛克納知道是奇毒發作了,這種奇毒的毒性十分溫和,它只會讓中毒的生物不知不覺中神經麻痺然後迅速死去。

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靜靜地潛伏在原地,繼續等上一段時間,畢竟他已經等兩天兩夜,也不差那麼一小會兒。

眼前,是滔天的富貴,只要他願意將這龍涎草出手的話,他衛克納從此一生富貴無憂。眼前,也是通往神將的通天大道,多增兩成的機會,對於他們這等絕世天才而言,意味著無限的可能。

衛克納微顫地將手朝龍涎草慢慢伸了出去,心也在這一刻出現一絲怎麼也抑制不住的緊張。

幸福來得太快,竟讓他自己一時之間也難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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