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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座巍然聳立,雄厚方正的巨大城池。遠遠望去,讓人感覺肅穆莊嚴又隱隱帶著凜然難犯之感。

宛如一部雄壯的史詩令人心潮澎湃,又如一曲豪邁的戰歌讓人蕩氣迴腸。

武祖贏政、雷帝古凌風、滅帝弒神極、邪心羽等眾多荒族赫赫有名的大帝都曾征服過這座城市,並留下了屬於他們的足跡。

這就是帝都,大荒眾人心中的明珠,是大荒最大的城池,沒有之一,在歷史上也曾被稱為世界中心的城市。

只是“東荒戰爭”之後,隨著大荒的衰敗,昔日赫赫有名的帝都也慢慢沒落了。如今,只餘帝都在歲月中留下的痕跡,在清風中,傾說著過往的輝煌。

在經歷了近三個月的辛苦路程後,肆伍陸所在的商隊終於來到這座傳奇的城市跟前。一路上倒平安無事,並沒有起任何風波,也沒有飯店旅客口中那般處處馬匪攔路,遍地刀光劍影的可怕場景。想來,在這亂世走商,背後必有通天手段與關係。

在進入帝都之後,肆伍陸便與商隊分別。前幾天才剛剛見識到南域長興城的繁華,已經讓肆伍陸目瞪口呆,不想這帝都的繁華程度竟還要更勝一籌。

看著這人來人往,肆伍陸竟突然生一種落寞的錯覺,天下之大,竟無一處安身之所。

無奈之下,肆伍陸只能掏出昔日那位自稱是叔叔的神秘人物所給的玉石,朝大街上一家裝飾堂皇,看上去很是正規的名為“白氏藥鋪”的店鋪走去。

帝都白家。

趙靈兒驚異地看著眼前這個衣衫襤褸,剃著大荒國常見的寸頭的青年時,只見他低著頭,靜靜站在管家後面,猶如一隻不安的小野獸。

趙靈兒接過管家遞過來的玉佩,正是丈夫白雲飛視為珍寶的煙白玉佩,這玉佩丈夫從不離身,自已曾多次想把它從丈夫手裡騙過來都未能如願。

才幾天不見,這煙白玉佩竟已易主,趙靈兒不由地多看了幾眼這個只是長相俊俏的青年。

突然,趙靈兒想到某種可能,心中猛地湧起無盡怒火。

“天殺的白雲飛,這是他的私生子呀。老孃掏心掏肺對他,沒想到他竟然揹著我在外面養小三,而且私生子已經這麼大了,現在還找上門來了。”

“我可不能在小三的兒子面前失了風度,回頭再跟這死鬼好好算帳。”

一時間,趙靈兒心中萬千念頭閃過。

肆伍陸當然不知道趙靈兒的想法了。

肆伍陸發誓他只是拿著這塊玉佩去路邊的店鋪裡問了一下路,那個掌櫃的突然一臉吃驚盯著自已,然後二話不說就把自已拉到這家大院裡,接著被一個雍榮華貴、長相極美的女子各種打量,看得肆伍陸心裡怵怵發麻。

歷經兩個多月的路程,這才剛到帝都,人生地不熟,只就是問了下路而已。肆伍陸委屈地想到。

此時,感受對面女人的灼熱的目光,肆伍陸心中充滿了不安。

“請問這位少俠,這玉佩怎麼得來的?”趙靈兒坐在木椅上,捧著茶杯,輕聲問道。

“夫人,這是一位前輩送的。”肆伍陸如實回答道。

“哦,那他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給你這麼貴重的玉石?”

肆伍陸仔細回想當天遇見白雲飛的情景,然後憨憨地說:“大概他認識我母親吧。”

“他與你母親什麼關係,方便露透嗎?”趙靈兒強忍著怒意。

“不知道,他沒說。”肆伍陸搖了搖頭,誠實地答道。

在返回帝都的途中,白雲飛坐在蒸氣列車裡,一臉憂慮地看著窗外,窗外的美景不停閃過。

在與林帥彙報完後,白雲飛便離開了長安城,重新選擇返回帝都。

“共濟會,總有一天,會有人來找你們要回那一筆筆的血仇,一定有那麼一個人。”白雲飛輕聲自語道。

“那小子不知來了帝都沒有?”白雲飛突然想到了肆伍陸,原本沉重的心情也瞬間輕快了起來。

突然,白雲飛打了一個噴嚏。

誰在背後罵我?白雲飛摸了摸鼻子,心中頓時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此時,在帝都白府內,趙靈兒正仔細地端詳著肆伍陸的臉,越看越覺得像極了白雲飛的模樣。

“這麼好看的臉,簡直跟那死鬼年青時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趙靈兒越看越發覺得肆伍陸就是白雲飛在外的私生子。

驀然,一道輕快的身影闖了進來,宛如一隻輕舞的蝴蝶。

只見那人秀色照人,膚光勝雪,身材高挑,當真明珠生暈,美玉瑩光,又似沉魚落雁鳥驚喧,羞花閉月花愁顫。

這是肆伍陸見過的最美的女子,就算是素有小鎮之花白傾雪的容貌,與之相比,也是稍遜一籌。想來遺落人間的仙子,恐怕也不過如此。

“你就是那個與我指腹為婚,父親也從不曾在人前提起過的未婚夫嗎?”少女閃動著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好奇地繞著肆伍陸走了一圈。

“噗”在一邊的管家直接把嘴裡的茶噴了出來。

肆伍陸驚恐萬分,只是問了一下路,怎麼就變成了未婚夫呢。

“你今天是來提親的嗎?”少女好奇地問道。

“會不會太快了呀?我還沒準備好呢”少女晃著腦袋,接著說道。

“死丫頭,亂說什麼呢。”旁邊的趙靈兒臉瞬間黑了。

“阿母,身無分文的少年俠士,拿著父親視為寶貝的煙白玉佩,獨自一人勇敢地來到我白家。這種情況小說裡都是指腹為婚的。”少女搖著頭,得意地說道。

“整天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女孩子家,得有女孩子的矜持。”

“阿母,你也有看。”

“你這丫頭,竟敢頂嘴,是我平時對你太溫柔還是你叛逆期到了?”

少女立刻老實下來,不再言語。

過了一會兒,少女偷偷看了一眼趙靈兒,然後開口問道“我叫小魚兒,你叫什麼名字。”

肆伍陸禮貌地回道:“我叫肆伍陸。”

“咱們大荒有肆的姓嗎?”少女疑惑地問道。

“不是姓肆,自記事便被人一直這樣叫我,所以便成了我的名字。”肆伍陸解釋道。

不知不覺中想到那個人,肆伍陸心情也瞬間失落起來。

就這樣,肆伍陸頂著私生子和未婚夫的質疑,在趙靈兒不可抗拒的目光中,莫名地在白府住了下來。

肆伍陸有種預感未來生活不會太平,因為此刻的他一陣頭痛,讓肆伍陸大感頭痛的原因當然是面前這位古靈精怪的高挑少女。

這位小妖精在領路到一半時候,竟明目張膽地向肆伍陸索要所謂的見面禮。

“什麼奇珍異寶,或者好玩有趣的,都行。實在沒有就給個幾百金幣吧!勉勉強強讓你過關。”少女眨著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天真無邪地說道。

肆伍陸一聽差點當場摔倒,這小妖精是真敢開口呀,自已從哪裡看也不像有錢人呀,身上唯一值錢的玉石剛才已經被那位美豔無比的婦人佔為已有了。

此時,少女似乎也看出了肆伍陸的窘態,繞著肆伍陸走了一圈之後,過了一會,少女才懶洋洋地說道:“這樣吧,你只要滿足我一個小小的要求即可。”

“什麼要求?”肆伍陸一臉警惕地問道,眼前的少女看上去就不是一個容易打發的主。

“我就當你答應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男子漢大丈夫要說到做到,我現在還有沒想好,等我將來想到了再找你。”這小妖精直接替肆伍陸做了選擇,然後才心滿意足地繼續帶頭領路。

就這樣,來到帝都的第一天,肆伍陸成功把自已賣了出去。

心憂國家及思念家人的白雲飛,行走在返回帝都的路上,不會想到家裡有一場更大的風暴在等著他。

這是小魚兒第一次見到肆伍陸,此時的她不會想到,眼前這位長相好看,落魄的青年未來將會與她糾纏一生,霸業或宿命將由此開端。

此時的肆伍陸也不會想到,這個口出驚人,眼神裡滿是無辜的古靈精怪的少女,遠遠不是表面看起來的簡單。

他本是生性冷酷,性情孤僻之人,出生於黑暗,習慣於殺戮,拄足於屍山,行走於血海。是那個叫小魚兒的少女,將他撈回了這人間,讓他的世界重新充滿陽光。

曾有人說,世間所有的絕世名劍都有屬於自已的特定的唯一的劍鞘,因為絕世名劍沒了劍鞘,不光會殺傷敵人,也容易傷害自身。

如果說肆伍陸是一柄絕世名劍的話,那個叫小魚兒的少女一定就是那柄叫肆伍陸的絕世名劍的劍鞘。

後來的帝國之花也曾私底下對她身邊的親近之人透露,我這一生,真正視為對手的,唯有一人。只有她,小魚兒,真的讓我寢食不安。

後世各種史書中對於肆伍陸早年的情感生活隻字不提,連大荒國官方編寫的正史也是一筆帶過,不曾多語半分。

很多年以後,只有民間的野史筆記或傳說故事中,亦或部分街頭秩聞,小魚兒這個名字才會偶而出現。

但不可否認的是,曾有這樣一個女孩,在肆伍陸年少微末,一無所有之時,一直默默地陪伴在他身邊,一起捱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歲月。

曾有人驚豔了時光,也有人溫柔了歲月。

人生若只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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