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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永甲看了一眼湘人,並不著急去拿供詞,冷冷問道:“過寺卿為何一言不發?”
過湘人依舊不動,只是答他的話:“盧信忠的口供已經寫在裡面了,葉兵部自看就是,在下能說什麼?這個結果不正是諸位願意看到的?”
“大人好像不是來議事的,”蔡賢卿把竹扇一收,變了臉色,“難道對皇上的安排有意見嗎?”
“回蔡公,”過湘人略一撇嘴,用冷眼瞅著他,“晚輩當然不敢非議聖裁,但二位最好別打著這個幌子四處招搖,樹敵多了,下場恐怕不好。汝等做臣子的,參奏當朝皇叔已是大逆不道了,再進一步,豈不就要參太子了?”
“過寺卿,這是打算下戰書了麼?”葉永甲挺起身子來,目光鋒利。
過湘人毫無懼色,當即撂了文書道:“不錯,葉大人猜準了。我大理寺絕不是任您使用的刀子,我過湘人也不是罪犯的幫兇,這便是在下的態度!”說罷,也不看周圍人的臉色,摔袖而去。
葉永甲直目送著他離開,見得他沒了影蹤,便緩緩轉過頭去,問呂廷賜道:“恩延,你看到沒有?現在是黨爭的時節,若一味追求公平,只會給敵人可趁之機!”
“在下不覺得敵人有如此之多,”呂廷賜堅定地搖搖頭,“從陳黨者數以千計,其中不乏清正廉潔之官,只是見解不同而已,難道不能求同存異、廣開言路?在下認為,只有包容才為得人心、得成功之良法。”
葉永甲依舊冷靜如鐵:“這樣的道理我何嘗不知?但本官已說過了,這是一場黨爭,是陳、葉二黨你死我活的廝殺。在這廝殺之下,沒有朋友,只有敵人。”
“如無道義,那您和那些人有何區別?”
葉永甲一橫眉,咬緊了牙說:“恩延說的對,沒有區別。所以呂御史應向崔乙崔主事學著點兒,做大事就得不擇手段才行!”
呂廷賜定定地望著他,眼神中透出十分的震驚,像是被雷劈在頭頂上一般;在旁的蔡賢卿則頗為滿意地看著他。
然而葉永甲在惡狠狠地說完之後,卻有些翻悔了。他為自己口中說出的話語感到羞愧、恐懼,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以致於汗流浹背,腦子裡也嗡嗡亂響,不敢再多想下去,更不敢發一言。
過了片刻,他才像是從噩夢中緩了回來,起身嘆道:“恩延,本官剛剛說了些激憤之語,你莫要放在心上,我向你道幾聲歉……其實葉某思來想去了一番,方知你那話是諍諫,是該聽的。有恩延在,正道可以恪守矣。”
呂廷賜雖有些失望,但見他心胸如此磊落,便將之前的事在腦海中一掃而空了:“人非聖賢,葉大人能容得下我的直言,已實屬不易了。我對您焉有成見!”
說罷,二人心中皆無了嫌隙,又談嘮了一陣新政之事,便由著他回御史臺了。
“葉大人,”蔡賢卿趁著身邊無人,即進言道:“您既然說出了那段話,何必再後悔呢?若拋去了那些虛假的道義,真的就……”
“蔡老在我耳邊講了很多次了,”葉永甲又嘆道,“我早就下了這個決心了。只是呂御史心懷大義,不可令之心寒哪。”
蔡賢卿反駁道:“非也。此人才氣當用,但心志難改,更該向其苦口婆心地講清事理。若如此下去,只怕他日後寬容太過,縱敵成患呀。”
葉永甲光張著嘴,不知怎麼答他為好,只得說:“那也是日後的事了。目前最要緊的,還是這張供詞,你派人把他送到皇上那裡去罷。”
蔡賢卿無奈地取了文書,悶悶地想:‘廷龍決心不下,總被道義所縛、優柔寡斷,看來並非狠絕之人,奈何!’於是仰天怨嘆,拜別出門。
咚咚咚!
禁軍大營內,一間書房的房門急促響了三聲,皇叔太肅從床上爬將起來,壓低了聲兒喊道“慢著!”便去桌邊點了一枝蠟燭,紅影在紙窗邊搖晃。
“怎麼了?”太肅開啟了一點門縫,胳膊肘抵著門板。
外面的那聲音回答道:“兵部的人進了禁內,往寢殿的方向去了。他手裡拿著聖旨,兄弟們不敢攔啊。”
太肅身子一哆嗦:“好,我知道了。你趕緊把存司禁叫來。”
“叔爺,我可一直沒睡,您這有什麼訊息麼?”存肇進了門,將頭盔放在楠木製的衣架上。
太肅道:“據幾個眼線說,今日大理寺審出了供詞,交給了刑部核對。葉永甲那廝心思歹毒,這幾日在京畿,恐怕也抓住了不少把柄,想必都要呈給皇上看了……”
存肇嘖了嘖嘴道:“那大理寺是陳黨的人坐鎮,為何還與葉永甲串通一氣,不置一詞?陳同袍到底在等什麼?”
太肅鼻子裡怪哼了一聲:“老夫如何曉得!只能怪這些朝臣奸詐,無一個能信任的!”
“如今之危急,只有一法可救,”存肇思索了一陣,慌忙說道,“我等同太子尚有利益上的聯絡,不如前往東宮,強請太子出面。太子乃皇上親定之儲君,他若和我等站在一處,皇上還能對殿下起殺心不成?沒了皇上撐腰,葉黨便當駭懼而退了。”
太肅卻頗有幾分憂心,捋著須道:“太子之前就不願被牽涉其中,如今我們都自身難保了,他未必會給我們搭一把手。”
存肇搖了搖頭:“那時是太子本人未處在危險的境地,自然是不願費心費力、擔驚受怕,替我們做事了。可如今形勢不同了。”
太肅聽得好像有了幾分眉目,匆忙拿了燭臺,照了照他的臉:“快說!快說!”
“叔爺,”存肇吹開在燭光下亂飛的蟲子,“太子一向依賴陳黨,可如今陳黨袖手旁觀,已愈發不可相信了。若將此事說與太子聽,這不正能讓他心生危機之感,從而與我等協力了嗎?”
太肅眼冒金光,放下燭臺,猛地一拍膝蓋:“走!現在就去東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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