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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注定是一場漫長且艱難的談判。存肇為了使盧太監更加滿意,也為了讓己方顯出真誠,不僅將計劃的內容向他娓娓道來,還連同著一些細枝末節,比如人員差遣、敵我形勢之類,統統向他交代了遍。
由於他的言語過於冗長,盧信忠不得不停下來慢慢思考,片刻才大致瞭解了對方所提出的方略:當趁著如今形勢嚴峻之際,準備勤修甲兵、打磨刀槍,以挑戰柳黨手中的兵權。但為防部下不忠,洩露了機密出去,故需他以‘防備事變’為名,命各營匠人打造器械,送入倉庫之中;待時機成熟之時,再大開倉庫,迅速發動兵變。
盧太監只想著如何從他們身上攫取利益,對這些所謂宏大的野心毫無興趣,故而敷衍地贊同了一番,隨後就開始將話題轉向。
存肇耐心地聽著,盧太監的要求只不過是三點:一、嚴防諸門,不許使外臣遞奏疏入內,擾亂聖聽,一切進止由皇上定奪;二、凡宮中置辦營造等事,需向市上買賣時,當遣禁軍隨雜事太監出行;三、事成後,將柳黨證據之類一齊送入內侍省,除首犯柳鎮年之外,其餘人等皆交總管太監酌情處置,再呈皇上。
存肇著實鬆了口氣,盧太監並沒有提出多麼苛刻的條件,一、三條也只是加強一下內侍們的權力罷了,這或許會打擊清流一黨的威風,但畢竟與他們無關;至於第二條……他甚至不去留意,看不出其中的門道。
可是皇叔太肅卻在一旁精神了起來,他終歸是老謀深算,登時悟到了盧太監的心思,帶著副微笑模樣,把椅子往跟前挪了一挪:“盧公公,這置辦之事不是一直交給你們打理?”
盧信忠和他一碰眼色,會心一笑:“您不知道,這種事是我們先拿著聖旨,但我輩無權無勢,只能傳達到各衙門裡,交給工部、戶部那些大人手頭去管。今日若有了您相助,倒可以自行做事,替朝廷分分憂了。”
太肅聽後,暗暗瞅了一眼存肇,就拍起他的肩膀,溫和地說:“存肇啊,盧公公所提之事有何不妥?如今正要剷除奸臣,作這千古未有之義舉,就不要顧慮太多了。”
存肇聽他說罷,才漸漸明白了怎麼一回事,儘管心中有幾分愧意,但依舊點點頭道:“既然叔爺這話都說了,我還有什麼理由回絕?盧公公,事情可就定下了。您明日來時,我們依計行事。”
盧太監心滿意足,當即打了個揖,不再多言,徑直走出屋外。他踏出大門,又轉頭看了眼門楹上懸掛的大匾‘忠肝義膽’,不禁暗暗發出幾聲嗤笑,心想:‘我料這群宗室位高望重,都是什麼正人君子。如今見來,不過假公濟私,一心名利而已,與我等有何區別?’想到此處,便越發得意,揚長而去。
盧太監回到內侍省上,見了沈竟,早已想好了掩飾的說辭,就說未曾見到太子,只與藍淵交談了幾句,表明了不偏不倚的態度,等明日再去一趟,即可化解危機了。沈竟聽完他的解釋,十分放心,便不再把這事視作當務之急了,叫他明日早去早回,並賞了十兩銀子。盧太監從早至晚折騰了一天,到此終於可以回到寓處休息了,他倒頭便睡,算是勉強度了一個安穩之夜。
清晨時分,日光尚未刺透薄薄的雲層,盧太監還在酣睡。然而,皇宮裡的動靜卻是不小,一群大臣正邁著匆忙的腳步,跨過一塊塊不甚穩固的石板,接連發出‘咯噔咯噔’的響音。待他們走過這層鋪平的道路之後,幾十雙靴子又紛紛踏上了一節節臺階,直走入中書省的大堂上。
“柳鎮年今天來了沒有?”魯之賢正在東面的椅子上正襟危坐,悄聲問身旁的曾粱。
“我昨晚聽人講,柳大將軍怕再受一遍氣,不打算來了,”曾粱笑道,“不過他來了又有何用?滿朝的文官那肯替他說一句話……”
“哦,葉大人,這邊請坐。”魯之賢看到葉永甲也來了,連忙中斷和曾粱的閒談,行了禮說。
“這推選省臣的會議,前幾日不是為高尚書停了嗎?今天怎麼又搞起來了?”看著葉永甲坐下,魯之賢又轉去頭。
曾粱道:“此事是許多大臣急切盼望的,尤其是我們這些清流,上了好多封奏疏,等著中書省批覆。宿參政也是心不安,便建議柳鎮年立行推選。這事乃是鈕遠生前所定,他不好公然違逆,只能由著我們做了。”
魯之賢有些眉飛色舞:“柳鎮年不來,誰還能給我們施加壓力?此次會議,必是一錘定音呀!”
葉永甲在旁稍發冷笑,顧自撣著褲腿上的灰塵。曾粱見了,也向魯之賢搖頭:“爭執恐怕絕不會少。”
“這怎麼……”
魯之賢的疑慮還未說出口,就聽門外一聲:“宿參政到!”一個風度翩翩的官員走了進來,便一擺手,住了嘴。
宿宗善將帽子拿在手裡,向著每一位官員都欠身行了禮,才登上自己的位子,把帽子擱在梨花木桌上。
“柳丞相早有規定,今年的省臣將由諸位推舉,這正是選拔人才之良意。為了檢查省便,我命書辦備下紙筆,記錄汝等推選之人,然後依著眾意,上奏太子,閣臣便可定下來了。”
眾人心不在焉地應了聲:“是。”
宿宗善叫書辦研好了墨,便把眼望兩邊瞧了瞧,問道:“諸位可有欲推舉之人?”
百官們忽然都沒了聲。他們面面廝覷,都不知對方懷著什麼打算,生怕出言得罪了人。
魯之賢看著這樣的景象很是詫異,他怔了一會兒,不知怎麼,竟緩緩站起身來。曾粱要挽住他,可惜沒來得及,只能緊張兮兮地瞪著他。眾人也是緊張兮兮地瞪著他。
“各位,陳尚書乃是我等欽敬之人,自該掌管國政。為何緘默不言,不推舉他入中書省做事!”魯之賢率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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