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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有什麼好說的?”陳書吏的臉色又自然起來,“我和盧大人只說一句話:小人沒殺過人!”
盧德光則搖搖頭:“可我看那二人說的也合理。”
陳書吏扭頭看向那兩個衙役,其中一個出來,臉朝著他說道:“我有證據。”說著,他走到師爺那桌上拿了一份狀告,“這是王伯一告你私吞家產的狀子,寫到一半筆就停了。”
“這是仵作驗屍的時候不經意間在角落裡看見的。”盧德光補充道。
“我要真殺了他,何必留此證據?”
“說不定沒看見呢。”黎用說道。
“仵作驗出來他是怎麼死的?”陳書吏不理他,繼續追問。
“勒殺。”盧德光拿出那份仵作寫的呈子,說道。
“極有可能是你乾的,”那衙役道,“別無可能。你既抄了他家,定是恐怕王伯一狀告知府,乃拿了繩索,去往號房勒殺王伯一,以殺人滅口……”
“你說這些可有證據!”陳書吏大喊道,“你怎知道繩子是我的?你說的如此之詳盡,難道不會是你們兩個殺的?”
盧德光身子一震。他感覺事情有點不對頭,瞅一眼黎用,黎用心領神會,朝著他點頭。
“是啊,如今也無確鑿之證據,但陳書吏擅抄家產一事已屬板上釘釘,將書吏暫監號房,應該無人抗議吧?”盧德光望望四周,就連陳書吏亦悶悶無語。
盧知府因此時顧及都督廳的臉面,便不擲令籤,直差衙役將陳書吏帶了下去。
“奴才也沒想到在這沒了證據,未經熟慮,還請主子見諒。”
此時盧德光已轉至書房,黎用在他面前深深地一叩頭。
“無事。你只要誘得他抄了王伯一的家產,餘下的事就好辦了。”
黎用這才站起,“我只遵從主子的想法,就和當初葉永甲的去留也是由您決定一樣。”
盧德光一聽,回想起當年之事,不禁嗟嘆:“若你當初不令我選,單勸我力保葉家的話,今日的局面恐怕就不會如此難以收拾了。”
“依奴才看都一樣。葉永甲又不是省油的燈,早晚會成禍害。”
盧德光也點了點頭。
“先歸正題。主子想怎麼幹?”
盧德光沉默一會兒,幽邃的眼光看著窗外:“我想要藉著此事給省上寫呈,順勢罷了袁倫,我要盡掌陳州軍政。”
“然後呢?”
“然後私冶兵戈,潛養死士,恃軍自重,歸黔首之心;遂一舉起兵,以除柳黨之義名東揮京師,又不圖朝政,只稱為霸主,乃鑄印綬,進退百官,與柳鎮年、萬惠之、陸朗清共衡天下。”他的目光銳利,聲音高調,這番話不像是忠心可鑑的他說出來的。黎用竟不知他心中懷有如此之大的野心,而他並不希望如此。他已經在頭腦中謀算自己的後路了。
“好,”黎用讚歎道,“既如此,我為盧大人謀一個妙計……”
月光在號房那裡閃得最亮。陳書吏坐在牢裡,扛著一面木枷鎖,努力掩飾著驚惶,看著面前的二人。但明耀的清光已將他的內心平鋪地展現開來,展現在黎用的眼前。
“我託陳書吏寫封信,去省裡參袁倫的信。”黎用一看在旁的牢頭,那牢頭便明白他要故技重施了。
“哦,”陳書吏腦袋靈光,當即想通了:“怕是王伯一的那封狀子也是你這樣逼得他寫的。”
“沒錯。你知道就好。”黎用毫不掩飾。
“你總不能用繩子勒死我吧?”
“當然。號房若死了兩個人,就太令人生懷疑了。”
“那我不寫,如何!”陳書吏已有了膽氣,大聲喊道。
“我們可以造假證據啊。”黎用從容不迫地微笑著,“你又不是沒見識過。”
“那……”陳書吏的氣勢一下子被澆滅了,膽怯地瞧著他二人。
“所以……你寫不寫?”牢頭問。
“為了活命……我寫!拿過來!”陳書吏一擦汗,上前便和牢頭要紙筆。
“開枷。”
牢頭將架著手的那塊插銷拔下來,然後遞過紙和筆,讓陳書吏寫字。
雖手動起來靈便了,但頭上仍戴著枷,故寫的費勁,勉強寫了幾句話,便停了筆。
牢頭交付黎用看,黎用點點頭,和陳書吏說:“這就夠了,您好好歇息。”
他兩人便不再多話,轉臉出了號房,牢頭鎖了門,將鑰匙遞給旁邊的獄吏。
“你這裡派人,再寫一封告袁倫的信,連夜遞到省裡。”黎用吩咐他道。
“陳書吏這信呢?”
黎用隱秘地一笑,“讓都督廳的兵去送。”
“這是何意?”牢頭不解。
“讓袁倫對陳書吏失去信任,不敢來解救他;到時候省裡派按察使一來,我們又可提陳書吏出來做人證。袁倫可謂坐以待斃嘍。”
黎用笑了幾聲,便走出去了。
他將陳書吏的那封信交到盧德光跟前,知府大人即調撥了都督廳的兵士,令其齎信赴省;而牢頭一路也派人帶了信,乘上馬,為防都督廳看見,便繞個遠路,前往開封。
都督廳的兵受了知府的安排,一出府衙,便找了個偏僻的巷子,見四周無人,趕忙一拆信件,讀罷,悚然無語。他急拉過馬來,快馬加鞭地趕到都督廳。
“姓陳的真是無恥!”袁倫怒如雷霆,遂將信揉成一團,扔在一旁。
“我本想給他說說情,或乾脆將他劫出來,但沒想到啊……”他用拳頭一砸桌子,差些沒砸爛了。
“這種忘恩負義之徒,也得收拾收拾!”那兵也憤憤不平地道。
“我看也是。要不然……我派人去牢裡殺了他!”袁倫定下注意,臉一看那兵,“幾時了?”
“黃昏了。”
“好!等到晚上差人去號房,陳書吏的小命就沒了!”
果然捱到入夜,袁倫叫來一個養在府裡的刺客,因嫌他的劍刃太鈍,故相贈了一把自己帶在身的匕首。刺客見匕首上尚有袁倫的名字,恐被人識得,袁倫卻說:“又不把它扔在牢裡,殺完人就走,怕什麼!”
刺客方釋然地將匕首帶上,披星戴月,趕向監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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