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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欺人太甚

勞爾聞言哈哈大笑:“那你跑到我這裡來,該不會就為了喝杯咖啡?”

“自然不是!”張承烈推給朱爾典一個盒子,裡面裝著十萬兩銀票,“張某憑空受此大難,還請大使先生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幫忙斡旋一二,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行!”勞爾倒也光棍,“只是此事單靠我不一定能成,你要有思想準備。”

“這個自然,其餘的事我已經安排妥當,萬事俱備,就等大使先生這陣東風了。”

張承烈一口飲盡杯中的咖啡,起身告辭道。

此時,離京城一百四十多公里的牧馬城軍營內,殺氣瀰漫,一隊隊荷槍實彈整裝待發的兵士靜立於操場,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都凝住了。

“又錚,你又在賣什麼關子?神神秘秘的。”

北府新軍第六鎮統制唐啟瑞強耐著性子,問軍師徐士林道。

北府新軍有三傑:龍、虎、狗。

唐啟瑞便是三傑中的“虎”。

今天上午,唐啟瑞收到張定一的密函,信中說張承烈已經被拓拔鋒扣押,要他想辦法營救。

唐啟瑞是張承烈提拔起來的將領,又是張承烈的女婿,如今老泰山落難,他作為北府新軍的核心之一,既然收到密函,自然責無旁貸。

事起突然,唐啟瑞一時也想不到好辦法,一急之下便盡起兵馬,準備殺上京城,先將張承烈解救出來再說。

唐啟瑞和他的兵馬之所以還在牧馬城,是因為在他正要出兵的當兒,被急忙趕來的徐士林攔了下來。

徐士林畢業於東夷陸軍士官學校。在保定軍營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徐先生說的話,唐大人必聽;而唐大人說的話,徐先生則是可聽可不聽。”

由此可見,徐士林在唐啟瑞心中的地位。

徐士林搖了搖手中的羽毛扇,笑吟吟地道:“大人少安毋躁,還是那句話,師出無名,這兵發不得。”

唐啟瑞性子急躁,要是別人跟他這樣說話,他這隻北府猛虎可是要跳起來傷人的,可是在徐佑林面前,也不知什麼原因,他這隻猛虎就是耍不起威風。

唐啟瑞素知徐士林之能,強壓著性子道:“我何嘗不知,只是兵發晚了,恐張軍機那邊有變數。”

徐士林摸出懷錶看了看:“看時辰,京城那邊應該有訊息傳回來了。”

說話間,勤務兵匆匆送來一個電報,徐佑林接過電報一看,將電報遞給唐啟瑞,笑道:“大人,現在有了。”

“這是……”

唐啟瑞看電報上只說南苑有兩個兵弁喝多了在妓院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甚至還動了槍,傷了一個,但他實在搞不懂這與“師出有名”有何關聯。

“大人,這是兵變啊!我們得立刻出兵勤王!”徐士林羽扇點了點電報一本正經地說道。

“對,這是兵變!”唐啟瑞心領神會,哈哈大笑道,“傳我命令,燕京南苑發生兵變,我軍立刻開拔,目的地,京城南苑。”

臨行前,在軍中有“炮王”之稱的唐啟瑞,自然忘不了將自己心愛的幾門大炮給帶上。

拓拔鋒上完早朝後,便在燕京總理衙門接待了毛迪國、魯國、東夷三國大使。這是拓拔鋒擔任攝政王后第一次接見外國大使,因此他對這次見面也十分看重。

毛迪國大使勞爾一見到拓拔鋒,便遞上國書,開門見山道:“攝政王殿下,這些年貴國和我們合作得很好,我們希望這種關係長斯發展下去,不希望貴國因皇權更替而發生內亂。”

“大使先生何出此言?”拓拔鋒動容道。

“那我就直說了。”勞爾十分傲慢地說道,“張承烈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不贊成你殺張承烈。”

“這是我們的內政,大使先生就不要過問了。”勞爾這話顯然觸到了拓拔鋒的痛處,拓拔鋒目光不禁一寒,語氣也與之前再不相同。

在殺張承烈這件事情上,今天的朝堂上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

主張保張者,除了以劉行之為首的夏臣以外,竟然有皇族中威望極高的慶親王拓拔洪烈和軍機大臣慕容那桐。

拓拔洪烈主那桐與張承烈利益匪淺,這事拓拔鋒早有耳聞,計劃之初,拓拔鋒也沒有對拓拔洪烈之流抱任何幻想。

只是讓拓拔鋒沒有想到的是,他和恭德太后強強聯手,拓拔洪烈等人仍敢站出來力挺張承德,這讓拓拔鋒既憤怒又害怕,畢竟他初掌大權,羽翼未豐,很多事都得倚仗這些皇親國戚。

正是因為拓拔洪烈等人的反對,拓拔鋒在朝堂上吵了一個上午,直到退堂,也沒能將誅殺張承烈的聖旨下下去,這讓拓拔鋒十分窩火。

正是因為此,拓拔鋒才親自來總理衙門見見外國大使,一來是刷刷存在感,再就是權當散心。

誰知道這些老毛子組成一團,居然也是來保張承烈的。這讓拓拔鋒又驚又怒,心中殺張之心更盛。

見拓拔鋒發怒,勞爾頓時炸毛了:“你錯了,攝政王殿下,我再次宣告,張承德是我們的朋友,你如果殺了他,將會影響到毛迪帝國與大衍帝國的深厚友誼,希望你能明白。”

勞爾說完,也不理拓拔鋒的反應,帶著一干大使甩袖離去。

“欺人太甚……”

看著一干洋人離去時囂張的背影,拓拔鋒臉色鐵青,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地往總理衙門的牆上扔去。

攝政王拓拔鋒是帶著一身的疲憊和憤怒回到王府的,在回來之前,他做了個讓自己悔恨終身的決定——放張。

沒辦法,毛迪、魯、東夷等幾國的大使紛紛遞交國書,說不希望看到大衍出現內亂。尤其是毛迪大使勞爾,在國書中明確地提到不能殺張承烈,否則將影響到大衍和毛迪國之間的深厚友誼,簡直是赤裸裸的恐嚇。

殺張承烈本是衍國內務,隨著幾國大使遞交國書,一下子變成了國際問題。

雖然拓拔鋒對勞爾的傲慢囂張非常憤怒,但自古弱國無外交,勢比人強,他不得不考慮他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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