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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奇,宋天離發出的斗笠對蕭雲帆並未造成太大的傷害,原來玉修羅那兩道真氣已漸漸與蕭雲帆體質相融,在蕭雲帆修習千靈訣之後,這兩道真氣也被這靈識所驅使,遇到危險,這兩道真氣竟能自行流轉,生出反擊之力。
蕭雲帆當日吐了一口血,實則並未受內傷。次日午時,他便能自行下床活動。駱九天見他安然無恙,心中大是歡喜。二人又對蜀王之事計議了一番。
駱九天眉峰一皺道:“賢弟,咱們雖除掉向英和宋天離,只怕時間已久,端王那邊便會察覺。”蕭雲帆將這前後之事也細細思量了一番,緩緩道:“大哥,向英回來是要掌控蜀王府的。如果小弟所料不差,他們肯定會在近日對赤水幫動手。
而向英要坐上大哥的這個位置,難免有人不服。他們會加派人手來協助向英達成此事。大哥你對於這一點也早有防備,所以才令手下的人將赤水幫各處都堆滿引火之物。在小弟看來,咱們可將計就計。”
駱九天微笑道:“向英體格與我不同,我若假扮他必會露出馬腳。”蕭雲帆道:“大哥之意是讓小弟來扮向英?”駱九天道:“不錯,你的易容術自然要比大哥高明,我這整日都以真面目示人,要我扮作誰恐怕都不像。”
蕭雲帆大笑道:“大哥這是取笑兄弟了不是,非是我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而是我現在的面容就是如此,要換回原來的那副容貌,恐怕要費些周折。好,既然大哥說讓我扮向英我扮他就是。”
他說著忽然想到什麼,正色道:“大哥,咱們去探蜀王府讓這些弟兄留著等死,這麼做未免太過殘忍。”駱九天知他天性純良,不忍傷及無辜。當下道:“可是若我赤水幫一個人都沒有,大擺空城,對方難保不會起疑。”
蕭雲帆道:“大哥,依我之見,最好一個兄弟也別留。用兵之計,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一個人不留,對方才會覺得奇怪。他們覺得奇怪不自覺就會上當。”駱九天聽罷,點了點頭道:“好,就依你。咱們這邊就等蜀王那邊放出的訊息。我想你這個向英可以出去走走了。”
蕭雲帆大笑道:“好的,駱舵主。不過你這宋天離也該準備準備。”
他從赤水幫一條密道中出去,而後溜到街上。在雜貨店內買了剪刀、棉紗、牛皮、漿糊等物。在一家客棧內對著鏡子依照駱九天給出的圖仔細裝扮了一番。一個時辰後,看著鏡中人,不覺莞爾道:“沒想我蕭雲帆還要扮一人死人。”
忽然他心頭想起自己的容貌和以前的容貌已然不同,當下心生疑惑自語道:“我到底是蕭雲帆還是陸不平?”客棧內人來人往,並未有人注意他。蕭雲帆搖著摺扇自大門走出。
街上南來北往的行人絡繹不絕,沿街的商販四下叫賣。蕭雲帆發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般逍遙了,他站在一家店鋪前,抬眼向天上望去。白雲悠悠,晴空萬里。心道:“等了結完了所有的事,是該回家看看了。”
這時,兩名背劍的女子從他身旁走過。蕭雲帆心口一熱暗道:“她二人怎麼又下山了?”正想要上前與水含煙打招呼,他看了看手中摺扇立刻醒悟過來,心道:“我如今是向英,換做是陸不平他們應該認識。玄女宮遭逢大變,按理而言,這兩個小妮子應該在山上才是。
難不成玄女宮又出了變故,雪宮主又派她們兩個下山來。不行,我得暗中保護她們才是。煙妹對我有救命之恩,蕭雲帆沒命報答,陸不平還活著。”當下打定主意,悄悄跟蹤二人。
這時,一個穿綠衣衫的少女捧著花籃走到他面前。那少女笑道:“大爺買支花吧。”蕭雲帆目光向前望去,本欲拒絕,閃念一想:“此人必是端王派來的人,否則大街上這麼多人不問,為何偏偏問我。”
隨即笑道:“多少錢一支?”那少女道:“五文錢。”蕭雲帆從錢袋內拿出一塊碎銀遞給她。那姑娘笑道:“大爺,這麼多銀兩我可找不開。”蕭雲帆道:“即使如此,那就賞你了。”那少女遞給蕭雲帆兩支花緩緩道:“承大爺的情,這花全給你了。”說著將竹籃交給蕭雲帆,而後匆匆離去。
蕭雲帆拿著花籃看了看,在抬頭時,江水二人已無蹤影。他匆匆回到赤水幫,見了駱九天。駱九天一改扮成宋天離的模樣,見蕭雲帆扮的向英惟妙惟肖,又見他手中拿著一隻花籃笑道:“看來賢弟得手了。往常我並未在意向英的行動,以為他買花乃是雅趣,並未想到原來他與端王以這花來傳遞訊息。”
二人走入書房,蕭雲帆將花散在桌上,從中撿出一枝來。他將用一把小刀將花杆剖開,內裡藏著一個紙卷。蕭雲帆將紙卷遞給駱九天。駱九天展開來看,紙捲上寫著:“三日之後動手。”
駱九天沉吟道:“好一個三日之後動手。兄弟咱們倒是就給他擺個空城計。”蕭雲帆道:“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們三日之後混進蜀王府,摸一摸蜀王的底。”駱九天道:“不錯。這蜀王年紀輕輕,想來城府不會那麼深,依我看背後定有旁人給他出謀劃策。”
蕭雲帆摸了摸下巴說道:“大哥,你還記得宋天離的那番話麼?”駱九天道:“他提到幽冥十二煞。我在他身上找到一塊銀牌。”說著自懷內拿出一面銀牌遞給蕭雲帆。
蕭雲帆接過銀牌,仔細端詳了一番,緩緩道:“大哥,這塊銀牌似乎是一個神秘組織的東西。看來我們要對付不單是蜀王,他身後這個組織顯然更為可怕。”駱九天低下頭沉聲道:“不管蜀王背後有著何等勢力,此番他們設計春秋樓與赤水幫,這個仇不能不報。”
窗外射進一縷陽光,照在地板上,蕭雲帆朝窗邊走去,心中又想起那個神秘老人給自己警告。彷彿那個蒼老的聲音又在耳邊迴盪起來。他閉上眼心中忖度道:“這個組織的勢力的確可怕,上次玄女宮之事便是他們一手為之,如今四川地面上的事也是他們的手筆。
玄女宮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就算不為我自己討各公道,也要為玄女宮那些冤魂討回公道。就算我蕭雲帆粉身碎骨,也要和他們一斗到底。”想到有駱九天與自己並肩而戰,他胸中豪氣頓生。彷彿眼前一片巨大的陰霾裡射出萬道霞光。
丐幫長老柳萬廷得張承運相助斷掉了程立信的臂膀,立刻就安插上自己的人接替郝思明。一想到白花花的銀子長著翅膀一樣飛入自己懷抱,他心中就無比得意。
柳萬廷洗過熱水澡,換了一身柔軟舒適的緞衫,將臉上的鬍鬚修整了一番。而後大步邁出房門,打算去得意樓喝花酒。對於他而言,到了這把年紀,就應該好好享受人生的樂趣。誰也不會想到一個臭要飯的會搖身一變,成為土財主。
得意樓乃是成都最有名的妓院。硃紅色招牌上寫著那三個金字,據說是白衣卿相柳永的手筆。柳萬廷剛走到得意樓前,抬頭一望,便瞧見樓上那些少女們的笑臉,一個個花枝招展,雲鬢珠翠,揮舞著絹帕,發出嬌媚的聲響招攬客人。
得意樓內的酒香、肉香、胭脂香、以及女人秀髮上的桂花香令柳萬廷感到十分愉悅。絲竹聲,管樂聲,以及那些年輕貌美女孩們的笑聲更令柳萬廷覺得自己也變的年輕起來。
這是一個搖著團扇,體格風騷的老鴇笑盈盈走來。見柳萬廷道:“呦,這不是錢大爺麼?是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柳萬廷是此間的常客,但他並未用真名,而是化名“錢百萬”。
柳萬廷一雙眼珠子在老鴇身上亂掃,捋著自己的鬍鬚道:“當然是春風。來你這得意樓自然是來探春來了。嘖嘖,幾日不見,花大姊,倒是愈發珠圓玉潤了。”見他喉頭上下滾動,說著一把將老鴇拉在懷內,伸手向她後腰下摸去。
這老鴇叫花四娘,三十來歲,長的頗有幾分姿色。她覺柳萬廷的手不老實,當下泥鰍一般從他懷裡鑽出,笑吟吟道:“錢大爺幾時對奴家起了興致?”柳萬廷眯著眼睛道:“就是方才。”
花四娘用團扇掩住嘴,而後向他拋了一媚眼道:“錢大爺的口味,奴家最是清楚,非鮮貨不可。”柳萬廷從袖管中摸出一錠雪花銀足有五十兩。而後交到花四娘手中,說道:“房間按老規矩佈置,先準備一壺好酒,幾樣小菜。我現在這群芳廳聽聽曲。”
花四娘得了銀子喜不自勝,用團扇向龜公招了招手,而後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那龜公一溜小跑便去準備。沒一會功夫,幾樣小菜已經端了上來,花四孃親自為柳萬廷斟了一杯,雙手奉上。柳萬廷捻著鬍鬚道:“我啊,要你餵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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