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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答案在所有人的思緒中掠過,寒琿尊者徑直跌坐在了榻上,他本來就虛弱,這樣的做法是讓寒琿尊者最初的期待全部化作了烏有。
“還去嗎”不知道是誰呢喃了一聲。
沒有人回答,但緊接著又是一聲,“我們還能回到九洲嗎?”
這句話像是在回應上一句問話,又像是在惶恐今後的事。
招凝情緒褪去,其實並沒有那麼的驚懼,許是因為不久之前在九天神宮走過,熟悉感給招凝帶來了一絲信任,又或者是,知曉九天神宮那位鬼神不知的尊主就是終洹淵的祖師,讓招凝更多了幾分敬意。
於是,招凝緊攥的手反而緩緩展開了,她低頭看著,上面的字跡一筆一劃勾勒著。
而在她身後背景下,眾人的表現卻各顯不同,雖然不用再爭論,卻又陷入了死亡命題中,所有人都不知道會面臨著什麼,這種未知帶來的恐懼讓眾人甚至有幾分後悔墜入此地。
經歷了這麼多,他們已經完全不知曉,所處之地到底是過去的回憶還是回到了當年。
而就在這時,寒琿尊者卻猛然一握,所有的力量強加在銀箋之上。
敖冀第一個發現,更是錯愕喊道,“寒琿,你做什麼,你瘋了。”
寒琿尊者說道,“我沒有瘋,我本就是神魂將散,這般便讓我來為你們試一試這銀箋。”
下一刻,大法加劇,那銀箋就這麼碎了。
眾人並沒有因為銀箋的崩碎而鬆一口氣,反而所有人像是懸著一顆心的就站在原地,眼看著寒琿尊者重新變會那虛影,重新被納入到光華之中,卻一直沒有辦法離去。
枯站許久,就這麼等著,
未明的夜裡,原本已經化作粉碎的銀箋一片片殘碎飄揚起來,繚繞在那丹影之上,漸漸的重新喚回了寒琿尊者的意識。
他再次睜開眼,與所有人對視,此刻已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
虛空中壓抑著生死一線的絕望。
第406章
百日之後,整個霞光鋪滿禹餘九重天。
九天神宮的出現剎那,神光湧現,來自天地初開時的第一抹光亮與混沌無分的天道之息繚繞在其上,整個禹餘九重天為之震撼,萬物生靈為之臣服。
而招凝十人聚集在御瀛洞天的洞府中,除去招凝一如既往的平靜,眾人面上都呈現出或多或少的緊張。
在霞光在外綻放之時,所有人都感知到了,幾乎不約而同地攥緊手中的銀箋,而便是此刻,銀箋化成一道銀光,不容阻擋和反抗的,悠悠在他們周身繚繞一圈,所處空間隨之顫動,緊接著他們便在銀光暈開間,消失在了洞府中。
九天神宮內部,還維持著變化後的模樣,是天宮之相。
招凝睜開眼,便見這雲霧繚繞、七彩光暈、神光熠熠,一瞬間有些恍惚,還以為重新回到了天宮。
她難以理解,為何九天神宮還維持著這般模樣,還是僅僅在她眼中呈現的是這般模樣。
但這些細節已經無須再分神關注了,九天神宮此刻之情況需要人調轉全部注意力。
此刻,整個九天神宮的九層環形席位上都坐滿了人,所有人一經出現,便是被安排好的席位上,而他們十人卻是在最高位,雲霧繚繞著,讓他們像是藏匿在其中,輕易不被下方的眾人發現。
這個位置是微妙的,能觀察整個大殿中諸人表現,他們此刻面上的惶恐和緊張,都一覽無遺,比祁裕等人都明顯。
十人愈發肯定,這些人便是域外之人,彼此對視一眼,目中都是震駭與狐疑,禹餘九重天浩劫之前,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域外之人存在?他們來自哪裡?是邴星緯口中的上清天嗎?
招凝垂眸,心口些微顫慄,想起不久之前,秦恪淵指著寰宇深空,告訴她,上清天原本存在,但已經不在了。
所以,真相就是,上清天中的生靈落入到了禹餘九重天嗎?
就是那一方墜落大海的地界嗎?
招凝難以抑制心中的猜疑,以致於抬手緊緊攥著茶杯,杯身都出現了些許裂縫,細微的咔噠聲在招凝耳邊響起,提醒她此刻情緒的洩露,招凝這才強行按下情緒,以法力重塑杯身,將茶杯緩緩放在案桌上。
下方在初入的死寂後,終於也按捺不住,傳來細微的對話聲。
“翡尊者,你不是自封洞府嗎?為何也被帶到九天神宮大典?”
“銀箋雖然已經毀了,但是怕是沒有銀箋,我等也已經在九天神宮有了姓名。這一場不來不行。”
“怎麼來到九天神宮的都是我等……到底是什麼情況,可有哪位尊者知曉此事?再不濟,宗門在九天神宮有所來往的,可有一星半點訊息,這心中總是沒底,總有些大難臨頭的感覺。”
“誰說不是呢。但,天道都沒有排斥我們,九天神宮還能將我等如何?當真行動,他就等著天道反噬吧。”
大抵因為整個九天神宮之中不少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於是有些交談變得越來越直白。
以致於隱在高處的招凝眾人,在這些話語中愈加的沉默,傳音都按捺住,只能透過眼神交流。
眼神中,滿是驚愕,還有隱藏的緊張,九天神宮這一遭聚集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們會不會被牽連其中?
而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龍吟之聲,以這一聲龍吟為號令,接下來八聲龍吟附和,大典中所有人的交談都停下了,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外界。
九天神宮忽然有了變化,九根立柱撐起的神宮穹頂,忽然間,與無盡的虛空與寰宇融為一體。
於是,不再有宮殿內外的區分,前方的雲霧撥開,便見一道道遠古巨龍的影子從下方飛騰而起。
是鎮壓在九天神宮下的可幻化成龍影的氣。招凝看的清楚。
龍吼聲此起彼伏,聲勢浩瀚,龍影處在似虛似實的狀態,每一隻向上騰躍的龍影都裹挾著萬丈光華,光華交織融匯在一起,形成七彩的氣運靈華,以致於所有人都震撼於眼前忘記了言語。
最後一道銀白的龍影從下方飛騰而出,兩翼伸展,似能將整個九天神宮覆蓋,又似能將寰宇遮蔽。
招凝緊盯著。
那是應龍,她心中肯定,即使它的身形虛化著,可是招凝記得應龍本體的每一個細節,從龍角的螺紋到鱗片的排列。
記憶裡看到的應龍從始至終都是相同的模樣,但,氣息是不同的。
這應龍散發出的傲慢和桀驁,是對眾生輕蔑和不屑。
只見應龍飛越到其餘八隻遠古巨龍中間,直至此刻,盤繞在高空中,似乎並不想離去。
那些本束縛九隻巨龍的鎖鏈已然不見了,而這些巨龍卻還沒有離去,便只剩下一個答案,它們並不是不想離去,而是有更加強悍的威懾壓迫在它們身上,迫使他們盤旋在高空。
果不其然,在陣陣龍吟聲中,這些巨龍身形漸漸虛化,彼此繚繞交織遊動,各色的光暈漸漸鋪展開,形成九塊不規整的形狀,這些形狀相互聯絡,就好像是一張畫卷上各種色塊的拼接在一起,又或者是……
是大陸地圖。招凝心中呢喃。
而便在此刻,下方陡然有人站了起來,他滿眼都是驚愕,可身體的顫抖似乎又在告訴眾人,他是激動的。
“是源天!!!”
這一聲源天,讓更多的人激動地站了起來,盯著九龍漸而成型的大陸模樣,幾番張嘴,話都說不全,只聽著“是,一定是……”
可招凝理解的完全,當年詭樹提及源天,源天的概念是基於生靈本身的,生靈誕生的天便是生靈的源天,大抵就是生靈故鄉的含義,只是故鄉從一處地界擴大到整個天之大世界。
而他們所說的源天,不是禹餘九重天,而是消失的上清天。
足夠說明他們就是上清天落入禹餘九重天的修真者了。
看到這一幕,招凝一直以來緊繃的情緒反而放下了。
不得不承認,招凝在明白銀箋的特邀指向之人後,一直驚懼著當年清霄宗魔亂之事的重現,可是,當年的清霄宗入魔的修真者和此刻域外之人並不能類比的。
當年清霄宗魔亂,所有收到請柬的修真者,都是識海被天魔侵蝕之人,即使他們表面還沒有魔化,一切如常,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已然入魔,但識海只要被天魔侵入,便是不可逆轉之勢,元神之下最終都會走向魔化,不可能有例外,只能以殺死止魔。
但現在,收到銀箋的人僅僅是域外之人,除非他們在禹餘九重天興風作浪,否則便沒有必殺的理由,而當招凝坐在九天神宮之中,第一眼便是掠過所有人,雖然些許人的氣息夾雜著惡意與殺戮,但大多數都只是普通的修行者,罪不至死。
禹餘九重天從來都不是封閉隔絕的天,禹餘九重天是包容接納的。招凝一直記得這樣的話。
此刻,招凝恍惚明白,也許銀箋的邀請並不是為了殺,而是為了這些迷失在禹餘九重天的人。
招凝注視著高空中的光暈地圖,直至此刻,終於明白那些龍影究竟是什麼,並不是招凝一直以為的龍族,它們從來都不是生靈,它們只是代表上清天氣運的無形氣息。
就像是凡俗國度,將一國之氣運稱之為龍脈,它們可以類比成上清天的龍脈,象徵著上清天的每一塊大陸。
但,它們並不是天生是龍的模樣,可能是因為某種劇變,而使得這些氣運得到了龍族的靈性,同時也沾染了龍族的仇恨。
這樣的結論,便是透過“仇恨”得出的,太像了,當年天外天驚遇龍族,受到的莫名仇恨與之一模一樣。
或許是因為巨龍將上清天的消亡歸結於禹餘九重天。
不過,招凝並不認可這種可能。
以太虛之道感知,那光華地圖上接連著另一方未知的區域,在那裡有完整的天道和全備的法則,是一個新生的天。
“天,是不死不滅的。”
招凝目光閃動著,即便上清天在面臨“涅槃”時選擇了禹餘九重天,但禹餘九重天替它開啟了“涅槃”,儘管誰都不知道,兩“天”的融合意味著什麼,但招凝明白,在此之下,兩“天”中的生靈必會遭受無妄浩劫。
這是通天寰宇的規矩。
直到那天空的地圖越來越清晰,他們能從中看到上清天每一處地貌,整個九天神宮陷入到情緒動盪之中,有人是驚喜、有人是激動,但也有人是不屑……
而於祁裕等人本應該是震撼的,可,直到皇甫敬驟然站起,並且失控地喚了一聲“天府!”
這一聲拉回了招凝的注意,同樣的,祁裕等人的神色也跟著錯愕。
隨著皇甫敬的目光看去,便能看到在地圖的最右下的位置,有一塊區域,可能在整個地圖佔據不到千分之一的位置,但上面標誌性的天府山脈出現,讓在天府中活了幾萬年的皇甫敬一眼辨認出了。
於是,沙光遠等人看向皇甫敬的目光便變得格外古怪,連帶著對祁裕也有了懷疑,可偏生祁裕神色中都帶著一絲猝不及防。
皇甫敬的驚呼聲沒有半點掩蓋,因此下方一層環形席位上的幾個元神這才察覺到更上方還有人,幾分驚異和緊張,直至目光掠過眾人模樣,落在還怔然的皇甫敬身上。
下方元神之一試探著問道,“閣下是來自天府山的?”
皇甫敬驟然回神,自知自己失控暴露,竭力補全。
“是。”語調故作懷戀和懊惱,是故意的暗示,“吾在天府已經修行數萬年,便在天府萬靈山淵之中,可是,才走出天府……哎……”
話語中的細節讓下方元神恍然並升起信任。
另一元神說道,“那可真是不巧了,難得離開天府,恰巧進入寧龍海,便遭遇天裂地碎之事,還隨之落入這殘缺的天,著實倒黴。”
這話語絲毫沒有掩蓋對禹餘九重天的傲慢與不屑,招凝甚至有一種部分禹餘境中人提及九州亦是這樣的態度。
好在,旁邊人警醒,驟然提醒,“慎言!你當我們現在在哪?!”
“不就是在九天神宮中。”那人傲然一哼,指著高空中的“地圖”,“你們當這地圖出現是為何?本尊就告訴你們,這是在恭請我等回到上清天去!不然為何都是我們上清天之人聚集在這裡,還請氣運使者接引上清天天道?”
旁邊人沉默了,不由得再次抬頭盯著高空成像,目光灼灼,滿是激動,就像是再說,這麼多年了,終於到了返回源天的時候了。
哪怕是祁裕等人聽到這些人傲慢的交談,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複雜的情緒讓他們還是選擇沉默。
四百多萬年,他們第一次在遠古的典籍之外感受到另一方“天”的存在,卻是在這樣的場合,他們甚至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身份為立場,面對非禹餘九重天之人的傲慢,他們無法找到最合適的立場反駁,甚至不清楚最後他們會不會因此也被送入到上清天中去。
但,他們的顧慮是多餘的。
當第一個人在氣運地圖穩定之後迫不及待的衝去,隨著他身影的消失,氣息墜入新的“天”中,緊隨其後的,是大殿中大半人的湧去。
他們本就不是自願融入到禹餘九重天的,是因為上清天的崩碎而被迫隨著寧龍海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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