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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峻在此地看見了各宗弟子和散修的屍體,他無法想象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並不是唯一一個歸來清霄宗的,沒過一會兒,湯鴻真人、羅真人還有幾個築基弟子也回來了。
羅真人大怒質問是怎麼回事,那女修反身吼道,“還能是怎麼回事,都是那個秦魔頭,你們宗門的秦恪淵,他屠殺了金丹大典的所有人,殺了半個昆虛。”
所有人驚呆了,沒有人願意相信此事,湯鴻真人甚至為秦恪淵辯駁了幾句。
但有元嬰上人斥道——
“此間事皆由你們清霄宗而起,此間人皆由你們清霄宗秦恪淵所殺,這一聲魔頭他難道想摘了不成?!”
第237章
元嬰上人發話,諸宗門宗主、長老、真人預設,頃刻間釘死了此事。
越來越多的弟子回來,見到慘狀,問起時,起初,邵峻等人雖傳達元嬰上人的話,卻還囑咐一句“事情真相不明,不可過於認定”,到後來,再一個個來此收屍的宗門、家族、散修親朋的質問中,邵峻等人也麻木了,不再解釋,不再囑咐,甚至關起洞府,直至屍體都清空了這才現身。
那一段時間,聲剿清霄宗的修真者幾乎要把清霄宗掀翻踏平了。
直至一日,歸元城古醫堂忽然傳出風聲,說那些從清霄宗帶出來的屍體其實已經被魔化了,他們的識海早已被天魔侵蝕,肉身完好不過是表象,只要用除魔訣一試,這些屍體就會化作一灘魔血。
無數人斥責,少有人嘗試,但只要有一人嘗試,這古醫堂的說法便證實了。
清霄宗被昆虛聲剿之事才慢慢少了。
但這並不意味著清霄宗的情況轉好,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沉寂後,三名弟子走到邵峻等人面前,要求自請逐出宗門,邵峻等人挽留,說“此時乃宗門危急存亡之時刻,亦是宗門重啟之時機,不可離人”,但這樣的話反而換來了嘲諷,有的說“他不想活在陰靈遍佈的宗門中”,有的說“他不想每次出宗受到的都是偏見”,還有弟子說“進入清霄宗是衝著第一宗門的名號來的,如今清霄宗名存實亡,在此地修行與在一個小宗門修行又有什麼區別,甚至在小宗門以他的實力甚至能做長老乃至掌權之人”。
邵峻等人默然,只能任由他們離開,這彷彿就是一個開端,更多的弟子來自請離宗,甚至有些在離宗之時認為如今面臨的一切都是宗門造成的,要宗門給予補償。
彼時的邵峻等人已經不想再爭辯什麼了,開啟庫房,讓他們自行取,唯一欣慰的是,這些弟子還沒有起爭搶之勢,拿了自己認為自己該拿的便離開了。
但是等宗門的弟子走了大半,再去看虧空的庫房,邵峻等人也忍不下去了,有長老提出分割清霄宗,自建宗門,在多番的爭吵之下,玉華宗就在此時出現在了清霄宗中,他們要合併清霄宗。
當時本就為分割清霄宗爭論不休,玉華宗的出手,反而給了他們另一條路,宗門日漸衰敗,並非他們幾個金丹就能支撐的下去的,如果能合併入玉華宗,做一個附屬在玉華宗的宗門,既能保證宗門的完整性,也許還能讓宗門起死回生,雖然這樣做幾乎把清霄宗的顏面踩在腳下,可是清霄宗那時還有什麼顏面可言?
併入玉華宗之後,玉華宗不斷要求上貢,年年變本加厲,清霄宗的積蓄幾乎要被耗空了,那些秘境傳送令牌、功法全都被玉華宗拿走。
有真人意識到玉華宗並不是真心想要救一把清霄宗,而是想直接將清霄宗蠶食。
眾人本想去找玉華宗逃過說法,卻不想,就在這個時候,湯鴻長老帶著清霄宗僅剩的資源向玉華宗投誠了。
已經成了空殼的清霄宗甚至連百餘名弟子都無法支撐了,於是更多的弟子離開,這一次甚至不像最初那般含蓄,他們直接搶奪清霄宗的東西,邵峻等人已經不想再管任由他們去了,到了最後甚至有散修、有外宗門、有外家族的人摸進來,爭搶清霄宗僅存之物。
而邵峻等人和剩餘的幾十名弟子就坐在大殿裡,聽著外面砰砰聲響吵了數日。
邵峻說道最後,“那日,我們本想遣散了剩下的弟子,但玉華宗又突然來了,那玉華宗宗主是昆虛近年來數一數二的天驕,更是對我們清霄宗心懷仇恨的,她一出現,我們就察覺不妙,可還來不及開啟護宗大陣,就見她手持半塊圓盤狀的古怪東西,將我們傳送到那莽荒秘境中。那秘境中罡風、齏雷、沙塵、空間裂縫遍佈,最開始進去的時候,甚至時有空間的坍塌,我們好不容易熬過了最初,就見更多強大的妖獸從那裡突然生成,實在沒辦法,只好讓幾個築基大圓滿的弟子以妖丹結下品金丹,這才熬到了今日。”
他抬眼看秦恪淵背影,即使黑髮摻白,壽元將近,他脊背依舊挺直,沒有絲毫佝僂。
這讓邵峻心中起了一絲怨念,他低下頭,說了一直以來憋在心裡的情緒話。
“首座,當年你這般做,有考慮過我們嗎?”
秦恪淵沒有回答,他甚至沒有絲毫的動作,看著那積灰的寶座,眸子中漆黑難辨。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闖進來,是憤憤的紀岫。
他一把揪起邵峻前領,“若是師兄沒有考慮過我們,你覺得現在你還能在這埋怨,還能活生生的站在這裡。”
“邵峻,你活了幾百年,天魔魔種的蔓延速度和威脅,你難道一點就不清楚嗎?”紀岫吼道,“你是向讓清霄宗成為第二個天機宮,還是想讓昆虛成為第二個西極魔荒?!”
邵峻反吼道,“那我們呢,我們為什麼平白受這麼多欺凌和壓制,從昆虛四大宗門之首的天之驕子,成為整個昆虛人人喊打的存在,你覺得對我們來說就不是折磨嗎?你知道有多少弟子在後來心境崩潰,心魔頻生,甚至直接自戕了事?!”
“那與師兄、與首座有何干系!這難道不是昆虛那些道貌岸然的宗門、那無端恨意的玉華宗造成的嗎?”紀岫反壓著,“你們為什麼不去質問他們?!”
“質問?用什麼質問?”邵峻不再大吼,反而偏頭低著,活了幾百年聲音中頭一次有著哽咽。
“那你就能質問首座了?”紀岫再逼問。
“紀岫。”但被秦恪淵叫住了。
秦恪淵不知何時轉過身來,又喊了紀岫一聲,“放了他。”
紀岫咬牙切齒,緊緊攥緊邵峻前領,好半響才冷哼著,將他扔開。
“師兄!”紀岫反過來吼秦恪淵,“必須讓整個昆虛明白到底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秦恪淵神色依舊是平靜的,聲音更是平和的。
“我會給清霄宗一個交代的。”
“你們先下去吧。”
紀岫本想再說什麼,但是看著邵峻那態度,反而更想好好和邵峻比劃一番,他一把拉著邵峻的胳膊,“走!我們出去說個清楚!”
秦恪淵也沒有再阻止,只看著兩人拉扯著出去,待兩人走遠,雲鶴階石上的光華好似也黯淡了,讓大殿外陷入黑暗與空洞。
他默了片刻,忽而輕聲說道,“還不出來?”
但大殿中並沒有任何回應,秦恪淵也沒再出聲,只是緩步從高臺上走下,站在殿中央,看向某個方向。
招凝裹著雲絲千幻斗篷從陰影中挪了出來,秦恪淵目光在斗篷上劃過,最後落在招凝壓抑情緒的臉上。
他又喚了聲,“來。”
招凝靠近,秦恪淵說道,“紀岫光明正大在外面偷聽就算了,你穿著雲絲千幻斗篷就能瞞過我?”
“我不是在瞞師叔。”招凝儘量保持著平靜,“我只是不想同邵峻爭吵。”
與其說在他人眼裡隱身,不如說是掩耳盜鈴般在自己眼裡隱去自己,讓自己像個旁觀者聽完這一切。
秦恪淵揭開她兜帽,再怎麼壓抑情緒,這眼裡還是填滿了罕見的怒火,還有被壓在深處……隱隱的憂慮。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招凝抬眸,“師叔,你說給清霄宗一個交代,是把真相告訴整個昆虛,讓昆虛知道,所謂的清霄宗是禍端之始不過是無稽之談,對嗎?”
秦恪淵指腹劃過雲絲千幻斗篷的邊緣,給了招凝肯定的回答,“當然。”
招凝還想說什麼,秦恪淵卻又道,“斗篷已經是靈寶了。”
“是。”招凝回答,“我用太乙五行煉器真解將它疊滿七十二地煞,又在汴州北海找到了海蚱皮,順利晉升成靈寶。”
“嗯。”秦恪淵應了一聲,“脫下來,師叔給你多加幾重天煞靈禁。”
招凝不知他為何突然提起此事,但依言解開了繫帶,隻眼神還疑惑地看著他,這才聽秦恪淵不緊不慢的,“好讓招凝小仙子在元嬰上人面前也藏住了。”
一時間,招凝竟有些無奈。
“出去吧。”秦恪淵說道。
招凝猶豫,又聽他提醒,“去看看紀岫,別讓他胡鬧。”
想起紀岫時才的態度和出去的架勢,招凝也覺得紀岫怕是要和邵峻真打起來。
頓了片刻,招凝還是轉身向大殿外,只是走到大殿門口時,還是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
見秦恪淵還看著她,對上她的視線,微微頷首,沒說什麼。
招凝低眸,轉身,身形化流光離開了。
紀岫果然和邵峻打起來了,兩人打得一點也不剋制,驚天動地,從雲霄峰一座從峰砸到另一座從峰,招凝也沒有阻止,她只是站在靠近他兩戰鬥的高崖上,低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兩人的打鬥驚到了洪傑、羅真人他們,這才被洪傑強行拉開。
“你們兩個這是在做什麼?”洪傑微怒,“清霄宗好不容易被首座恢復原貌,你們是又想把這裡毀了?!”
兩人一個碰撞,靈光撞得半個夜空都亮了,這才分開兩處。
紀岫落在招凝旁側,邵峻落在對面峰頭上。
“邵峻,等老子事忙完了,再跟你好好打一場!”
邵峻一場打鬥,倒也洩了不少情緒,他抬頜,“行,隨時!”
紀岫轉身就要走,洪傑喊了一聲,“紀岫,你給我站住,你去哪?!”
“還去哪裡?”紀岫頓住腳,他幕而轉頭看向洪傑等人,“老子去把玉華宗那賤人抓回來給師兄賠罪!”
誰都知道,紀岫說的是畢玲燕。
“就憑你?”羅真人嗤了一聲,“她現在可是昆虛第一宗門玉華宗的宗主,更有不少金丹真人隨護,甚至還有元嬰上人跟她在一起,想要抓她,痴心妄想。而且,殺了那麼多人,這魔頭兩字,說秦首座也沒有錯。”
“你!羅覓,你這麼認同那賤人,你怎麼不現在就加入到玉華宗去。”
“呵,玉華宗算什麼?”羅真人諷道,“就算它再擴張百年,真正昆虛第一,我認得也只有清霄宗。”
一時間,紀岫怒火反而發不出來了。
每一個現在還站在清霄宗的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這個理由或自私或負面或赤忱或滿腔期許,但不得不說“清霄宗”三字是他們於此的共同連線。
但現在,招凝抬眸看著無星的夜幕,忽而有些悲慼和無力。
她忽而問道,“畢玲燕現在在哪?”
幾人不解她為何重新提起此事,但邵峻還是說道,“應該在鶴綏山。這一陣子,昆虛在進行宗門大比,其實就是為了確認玉華宗昆虛第一的名聲,玉華宗作為主持者,他們宗主自然也在那裡。”
招凝得了答案,身形一動,周身泛起清光,瞬而化流光飛去。
“招凝?”眾人驚訝,那去往的方向就是鶴綏山的,鶴綏山並不在玉華宗,而是昆虛中部一處巨大的山脈,其上有一片遼闊的雲頂,類似宗門大比、幾宗聯合大事若不方便在宗門舉辦,就會設立在此處。
紀岫卻是大笑一聲,“招凝,等等我!”說完,也化作流光飛去。
可是,等紀岫追到招凝,一同進入鶴綏山附近時,紀岫忽而發現不對勁,招凝沒有絲毫掩飾自己的行蹤。
“招凝。”眼看著要進入那雲頂範圍,“我們這麼去,會不會太顯眼了,若是引來了太多人注意,我們怎麼把那畢玲燕抓住!”
“誰說我們要偷摸去的。”招凝冷冷說道。
數個呼吸,招凝已經徑直落在雲頂上,雲頂上用白玉石鋪就了一層大型平臺,三面建起很多宮殿和住所,都是給來此觀戰的人使用。
玉華宗為撐起自己在昆虛第一宗門的地位,幾乎邀了昆虛所有大小宗門前來挑戰或者觀戰,更甚者還有其他修真界的修真者來此湊熱鬧。
紀岫明顯了能感覺到三面建築中都住滿了修真者,隱隱能感覺到數十道不弱於自己的氣息。
他猶豫了,而招凝腳步絲毫沒有停,徑直走向雲頂最東面的主殿。
在主殿階石下十丈出,招凝停下了腳步,她抬眸看那巨大的宮殿,宮殿階石兩側還有玉華宗弟子把守。
見到來人,最下方的玉華宗弟子幾步走了過來,朝招凝和紀岫拱手作揖,“不知兩位真人從何而來,今日大比尚未開始,還請兩位真人移步觀雲樓休息。”
“不,我們可不是來休息的,更不是來看什麼狗屁大比的。”站到這裡,紀岫也沒什麼猶豫了,“我們是來找畢玲燕的,叫她現在給老子滾出來!”
玉華宗弟子一愣,神色倏然大變,“這位真人再說什麼,為何無端吼罵我宗宗主。玉華宗、鶴綏山不歡迎你們。請你們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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