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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禁制是同宴彬一起解得,可是即便如此,蜃也不敢開溜。
“你……”宴彬依舊難以相信招凝成了墜仙域的神靈,便聽招凝又說,“我聽到了你的祈求,那麼不妨告訴我,你想去九州是為了什麼?”
宴彬再怎麼傻,也明白招凝並不是來完成他的心願的。
他一咬牙,只覺當真是倒黴透了,手上驟而掐訣,身後起虛影,虛影同時跟他一起掐法決,速度極快,快到不過眨眼時間,金色的遁光便繚繞在他周身,他在施展遁術想要逃離此地,然而這種上古秘法本是保命絕技,他自認在墜仙手中也能逃走,偏生這遁光剛起,就生生消散了。
宴彬大駭,看了一眼神色不變的招凝,又挪到她身後的人身上,只瞧見對方目光如劍鎖定在他身上,彷彿在說“讓你走了嗎?”
招凝一步邁出,此刻宴彬只覺周遭的海水產生極其強大的壓迫力,讓他幾乎無法立身,很快,但招凝緩步走到他面前時,他的半身已經扎入了海床裡,無法再動彈。
這一刻立在他身前的招凝低眸俯視的目光,顯得那般冷漠而高高在上。
宴彬感覺到的不再是怒火,而是恐懼與絕望。
“我問你,是你把我的行蹤告訴神音會的?”
招凝在遇到四元嬰追殺之時,就以先天聖德長明燈掩蓋了功德之力,自認連元嬰上人都沒有辦法察覺到金丹的非同尋常。
然而她還是在抓到喚神螺的那一刻,被七名元嬰抓得正著,太巧了,巧到認定當時偽裝成林淵的招凝就是林影。
他盯著招凝,忽然一絲輕笑,“對,是。我不僅告訴了神音會,還告訴了九洲的人。”
招凝目色一凝,手掌微握。
秦恪淵走近,他負手俯視他,“他已經死了。”
這下卻是暈倒宴彬呼吸一滯,他嘴角抽動,“你說什麼,不,不可能。”
卻聽秦恪淵無甚情緒的說道,“你是九洲東華仙島凌尊者的九弟子。”
招凝微愣,她靠近秦恪淵,秦恪淵轉眸看她,話語卻依舊繼續著,“凌尊者九弟子天賦異稟,覺醒遠古三眼神族血脈,可窺天下事,可御使天下物,是東華仙島千年來最有望成就元神的人。”
他抬手抹去招凝眼角殘留的痕跡,低眸看驚愕到失神的宴彬,“但凌尊者過於急躁,為衝擊元神第三劫,強行進入時墟,最後被放逐在時墟虛無之中。”
宴彬像是失了魂一樣。
“不會的,不會的,師尊怎麼會死呢,不,這不是真的。”
他發瘋似的雙手砸著海床,直至最後脫力的趴在海床上,而後竟然大聲痛哭。
招凝低眸冷漠地看著,“你算計一事又一事,一次又一次拿人做墊腳石,不知可曾算計到你師尊的死,可窺視到此刻的絕望?”
宴彬已沒有了聲音,伏在海床上,側臉露出一隻眼陰冷地看著招凝,又看向秦恪淵。
“是你們的問題,一定是你們的問題。”他抓著海床泥沙,指尖都滲出鮮血,鮮血被神光壓制在體表,在他手背上留下斑駁的痕跡。
“明明此行應該一路順遂,明明此刻我應該已經進入九州,明明我馬上就能前往九幽,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啊!!!”
他忽的爆發,整個人身上神光爆開,身後衝出虛影,而後虛影抬手成掌,不是攻向招凝二人的,而是攻向自己的顱頂。
他要就此自爆。
那虛影手掌離宴彬顱頂三寸便硬生生被禁錮住。
他想死都死不了。
秦恪淵問,“你為什麼要進中州?”
宴彬感覺自己頭頂好像懸著一把利劍,他呵呵一笑,嘲諷道,“想知道?呵,不可能的,你們永遠別想知道。”
他以為這般便能出一口惡氣,卻見兩人眸光毫無變化,下一刻,被禁錮的虛影手掌硬生生拍在他自己腦袋上,霎時間力量崩碎他的肉|體、崩碎他的金丹,再崩碎他的神魂,直至金丹真人所有積蓄的力量徹底爆發出來。
秦恪淵掩在招凝身前,神光包裹,任憑氣浪將整片海床清空,連蜃殼都倒轉兩面,被推出數里之外,他們二人立於氣浪中央不動如山。
半盞茶後,三里之內,只剩下光禿禿的海床,團成球四處亂滾的蜃,以及躲在氣泡裡也暈著一層銀光的鯉魚精。
“咦……咕嚕嚕……我竟然沒死誒……咕嚕嚕……大難不死……我有福了……咕嚕……”
招凝從他身後看,將還有零星的光點。
“師叔,是他神魂殘片。”
“嗯。”秦恪淵應了一聲,抬手一握,光點向他掌心聚集,最後形成一團魂光。
“不不不,我錯了,饒了我……”魂光浮動著,好似宴彬拼命的掙扎,但屈指一彈,深藏在他記憶裡的畫面便被投射出來。
那是一處宛若仙境的島嶼,宴彬飛身落地,在一洞府前跪地行禮,“師尊,您找我?”
凌尊者並沒有出現,只是囑咐道,“宗門安排你前往九幽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曉了。”
“是,弟子絕不負師尊和宗門囑託。只是,弟子聽說這九幽入口在那被遺棄的中州,弟子不知該如何前往。”
“中州被眾天尊已九州封魔大陣鎮守,又以時墟隔絕天道,連師尊我都不能隨便進入。”凌尊者說道,“唯有禹餘境逐仙台才有機會一躍入中州,只能委屈你以罪仙的身份,刻下‘逐’字進入中州。不過,聽聞中州一些小傢伙尋了一處秘境,正好接引逐仙台下落之地,你前往中州恐怕還要再廢一番功夫。”
宴彬道,“弟子不懼。不知弟子完成之後,該如何歸?”
“此去,無歸路。”
“什……什麼?”宴彬驚愕抬頭,“可是……可是……”
“莫要焦急。”只聽凌尊者笑,“五千年後,就是中州又一次浩劫,你且在九幽等著,浩劫之後,宗門會來接你。”
說著一道光華從洞府中射出,落在宴彬身上,只見他背後虛影呈現,虛影第三隻眼竟然開啟了。
“此行順遂便罷。若是不順,第三隻眼,本尊已為你開啟,元神之下,無人能殺你。”
宴彬大喜,伏地叩首,“多謝師尊。”
記憶片段漸漸模糊,那魂光仍舊在掙扎,而秦恪淵只是一用力,魂光便徹底成了粉碎,連靈光碎片都難聚了。
“師叔。”招凝心中有驚,“莫不是九幽藏著什麼,竟然讓九洲這般覬覦?”
“不知。”秦恪淵搖搖頭,“是我與這凌尊者接觸不多。”
他轉眸看向耳識、眼識皆封閉的蜃,這是它自覺封閉的,在記憶畫面剛剛呈現出來的時候,蜃活了上萬年,比誰都明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慘的道理。
而它的嘴巴還不斷地嘀咕著,“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秦恪淵屈指一彈,突入起來的聲響險些讓蜃原地蹦起來。
“蜃。”他冷聲喊道。
蜃一驚,連忙開啟眼識,趕忙叩首,但圓滾滾的身子根本看不出到底哪裡是頭哪裡是腳,只能看到它向後滾動。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蠱惑小仙子,我不該強行激發小仙子神性逼迫她執掌墜仙域,我更不該告訴小仙子九州的秘密……”
它這話一說,招凝的神色雖未有多大的變化,但眼神且黯淡了些許。
她不想多言。
下一刻蜃的聲音突兀的戛然而止。
秦恪淵看招凝,“可有交代?”
招凝微頓,轉而提眸看蜃,蜃略有尷尬,本想一笑掩蓋,奈何發不出聲音,於是身形擬化做人態,很老實地跪伏在地上。
“蜃前輩鎮守墜仙域已經萬年,便繼續留此鎮守。”
蜃連忙點頭,卻聽招凝道,“但法則之力,我不會重新交換於你。”
蜃茫然抬頭,沒有墜仙域法則,它拿什麼執掌整個墜仙域。
“墜仙域自成秘境,萬物有道,萬事有法,強行干預,更生極端扭曲。”招凝道,“你的使命,就是斬殺一切從九洲流放而來的墜仙。”
蜃低頭想了想,這豈不是意味著它不用隔一段時間就釋放蜃氣,去吞噬那些難吃又容易吃撐的人了?反正墜仙百八十年見不到一次,那它豈不是有更多時間偷懶睡覺了?!
越想越是興奮,趕忙狂點頭。
“別想偷懶。”卻不想招凝像是看準了他的心思,“若是放走一個墜仙,那你就再也別想回九洲了。”
說著她向後一招,“小鯉魚,過來。”
招凝記得這個鯉魚,是當年初入寧明島,隨手將亂說話守衛的舌識拋給了一隻野兔和一條鯉魚,卻沒有想到這鯉魚機緣這般大,竟能長成一階靈獸,甚至能深入海底萬丈卻無事。
此刻它外層裹著氣泡,氣泡外暈著銀色光華,此刻它的兩片魚鰭正人性化的掩著圓溜溜的黑眼珠。
“我什麼都沒看見……咕嚕嚕……我什麼都不知道……咕嚕……”
可惜招凝沒理他,只說,“你看著它。”
“啊……咕嚕?”一瞧見招凝指的是“看著蜃”時,鯉魚連吐泡泡都變了音調。
蜃卻是很老實,頭都沒抬,安靜如雞。
鯉魚咕嚕咕嚕吐了好幾串泡泡,見招凝還沒有把話收回去,它展開雙鰭,似在比劃,“它這麼大,我這麼小,我如何能看住?”
“為何不能?”招凝難得提起一絲趣味,“那便封你為墜仙域督察使,這樣你就能管住它了。”
說著,招凝抬手又一招,那被鎖鏈困鎖的蜃殼飛來,巨大的陰影像一隻海底巨鯨,但隨著招凝手中靈光一閃,那蜃殼便縮小成巴掌大,轉而被送到鯉魚泡泡裡。
蜃抬頭,眼巴巴地看著,如果它此刻能說話,一定說的是,“我的~殼~~~”
墜仙域中,招凝為神,一切法則皆為她所用,一切事物皆由招凝控制。
招凝說道,“它若是偷懶,你就捏碎它的殼,讓它此生永禿。”
明明是一本正經的說著,偏生話語又是那般不正經。
鯉魚剛起靈智沒多久,這會兒有些懵然,呆愣愣地點了點頭。
招凝抬頭看秦恪淵,他眼角掛著笑意,轉而神光一轉,帶著招凝消失在原地。
蜃抬頭,感知到兩人的氣息似乎遠離了,禁制消失,舌識也解放,它伸展肉身,變成一灘覆蓋半里的蛤蜊肉,轉而惡狠狠地盯向鯉魚精。
“把殼還給我!”
鯉魚精用魚鰭抱著殼,“不給……咕嚕嚕……我是督察使……咕嚕……這是用來威脅你的……咕嚕咕嚕……”
蜃一瞬間有些無語,但它可以在那些元神元嬰面前丟面子,在一個一階的小小鯉魚精面前還丟面子,那它乾脆自戕得了。
說著,海中暗流被操控,瞬間將鯉魚精捲起,拋向本體,鯉魚精抱緊殼,驚嚇的咕嚕咕嚕冒著泡。
直至逼近蜃,眼看著魚鰭夾著的殼要被奪走,它忽而拍打蜃殼。
蜃殼開闔間,釋放出無形的波瀾,那波瀾像是一圈一圈同心圓瞬間將蜃裹束著。
它彷彿聽到波瀾中無盡嘈雜之音,吵得它險些要發瘋,然而身上裹束的同心圓卻根本掙不開,這是法則的力量。
原來,“此生永禿”僅僅是表象,真正的懲戒在這裡。
蜃收縮肉|身,層層無形同心圓跟著收縮,直至縮小成人形,它受不住了,“行了,行了,別敲了,我不搶了。”
“真的……咕嚕?”鯉魚精頓了頓。
若是蜃有眼睛,此刻必是已經翻白眼了,“當你的督察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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