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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雪茹更是篤定自己兒子的死肯定不是意外。
她認定這一定是岑遠笙設計的,他這是蓄謀已久特意回來爭奪家產的。
孟今安開了燈,讓鄭雪茹在床邊讓她坐下,輕聲安撫:“媽,您先歇一會,我讓曹媽泡發了血燕,一會煲好我給您送進來喝。”
張雪茹倏地捉住孟今安的手腕,瘦骨嶙峋的手指硌得她生疼。
雙目空洞盯著她卻燃起一片兇光,“今安,你到底進展如何?找到證據了沒有?”
孟今安下意識地看一眼敞開的門,輕輕拍了拍張雪茹的肩膀,貼在她耳邊輕聲道:“媽,您別急,這事不是才開始嗎。”
張雪茹聞言頓時蹙眉,絲毫不避諱地扯著嗓門:
“我能不急嗎?你剛才聽到你爸爸說什麼了嗎?他要讓那個畜生娶雅汶,你知道他娶了雅汶能得到什麼,當初我就說逸錦這孩子太傻,怎麼非要娶你,你看看你,把逸錦剋死了還招了個禍害進門,以後這個家裡別說你,就連我自己都要看人臉色,你作為逸錦的妻子這麼這種態度對得起他嗎?”
張雪茹越說越激動,手上力道越來越重,指甲都要嵌進孟今安的面板裡。
孟今安心中五味雜陳,這老婆子的確是急了眼了。
可當初自己跟岑逸錦在一起的時候她也不是沒反對過,奈何岑逸錦非自己不可。
張雪茹拗不過兒子,於是將岑逸錦名下所有財產扼在手中,還讓孟今安簽署婚前協議才算同意她進門。
他們沒有辦婚禮,張雪茹甚至都不願意跟外人介紹她的身份。
現在倒是想起她是岑逸錦的妻子,還責怪自己態度不對,真是離大譜。
可孟今安更清楚自己如今受制於她,哪裡能跟她對著幹,只得耐著性子哄。
孟今安指了指敞開的門,示意隔牆有耳。
張雪茹鬆開她的手,孟今安輕舒一口氣,走到門後輕輕關上,又轉身來換了一副嘴臉,給張雪茹按摩。
“媽,您彆著急,先冷靜冷靜,小叔他這事還沒確定嘛,說不定過幾天就黃了呢。”
“你最好給我快一點找出那東西來,早點送他進監獄,實在不行你想點別的辦法。”
張雪茹眸中閃過寒光,扭頭轉過來盯著孟今安,冷笑道。
孟今安按摩的手指一僵,看著張雪茹那張陰惻惻的臉,一臉無辜:“媽,想,想什麼辦法?我這人腦子笨,不如您直接告訴我好了,我一定聽您的話。”
張雪茹伸手示意她靠近自己。
孟今安俯身將耳朵湊近她嘴邊。
張雪茹窸窸窣窣在她耳邊一頓低語。
餐廳裡,岑容州跟岑遠笙父子二人沉默地吃完了晚餐。
孟今安在張雪茹臥室裡一直沒有出來。
岑容州起身前讓岑遠笙吃好了去自己書房,說是讓他陪自己下幾盤棋。
岑遠笙點頭說好。
孟今安從臥室出來時正好碰到岑遠笙走來。
二人停下腳步,眼神交匯,岑遠笙面色依舊,冷冷開口:“阿姨還好吧?要不要叫周醫生?”
孟今安扯了扯唇,眼神裡帶著探究,他應該希望張雪茹死了才對吧?裝出一副偽善模樣,做給誰看?
“謝謝小叔關心,媽的身體半年前就這樣了,周醫生知道的,小叔你多體諒。”
孟今安故意提高嗓門,讓裡面的張雪茹聽見。
實則亦是說給岑遠笙聽的,她這樣還不是因為你岑遠笙。
“一家人,應該的!”
岑遠笙依舊無波無瀾,聲線冷淡。
說完繞過孟今安身側,往前去了岑容州的書房,留下一絲隱香在過道里蔓延。
孟今安眼神跟隨男人頎長身影直到那道門關上。
她矗立沉思片刻。
想著剛才張雪茹跟自己說的那些話,心中不由起起落落,上下翻湧。
自己不過是一葉浮萍,沒有落腳點。
雖然一開始就是被張雪茹利用接近岑遠笙的。
可說到底她還是想要保留一絲底線和尊嚴,沒想過跟岑遠笙有什麼實質性的牽扯,去他辦公室說那些威脅的話也是因為被逼急了。
她不過是想拿到錢就好,擺脫自己身上的債務以後再想辦法脫身。
可現如今,恐怕進退都沒有路,被人支配只能硬著頭皮應付。
既然張雪茹都如此豁得出去,自己倒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更遑論她還趁機跟張雪茹談了條件。
只要張雪茹能說到做到,她也捨得一身剮。
岑遠笙進了岑容州的書房。
岑容州已經擺好了棋局,手上執著黑子,眼睛盯著棋盤,似乎在思考怎麼下。
岑遠笙走近,靜靜觀看。
“阿笙,來,你看看這局該如何破解?”
岑容州沒有抬眼,招手示意岑遠笙坐下。
岑遠笙看得出這是要將白棋做活,然而那兩顆白棋已經被包圍,即使逃跑也只有被打吃的份。
他仔細看了看棋盤,伸手捻起一顆白子,輕輕地放在棋盤另一方。
動作優雅而沉穩,無聲勝有聲。
岑容州抬頭看岑遠笙,鏡片下的眼睛裡透著銳利鋒芒,輕輕勾起唇角。
“為什麼不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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