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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沒想到,2004年8月22日那場相遇,如同命運之手,讓我此後的人生就像風中的燭火,搖曳不定,甚至瀕臨熄滅,直到四年後的那團“火”,它催生了一股全新的、永恆的力量,一切才燃燒了。
2004年8月,傳遍了五大洲的奧運聖火榮歸故里,當尼科拉奧斯·卡克拉馬納基斯在馬奧斯主體育館點燃聖火那一刻,他點燃的不僅是世人的心,還有熾熱的愛。
當時正值暑假,我的生活盡是“奧運五環”。看著中國隊一路斬金奪銀,我那高漲的愛國熱情,像是種植第5年的毛竹一樣瘋長。為了享受體育盛宴,我夜以繼日地全天候收視,完全置越來越像國寶熊貓的黑眼圈不理。只是,偶從電視畫面看到了浪漫而美麗的愛琴海,想象著海風輕吻著岸邊的橄欖樹,晶瑩剔透的海水撫摸著遊人的腳踝,實在美得醉人,竟也微微有感於海灘上一對對情侶們的幸福與甜蜜。
記得那一天是8月17日,久未聯絡的舅舅,突然給媽媽打來電話,說要帶我去他老朋友家,但具體日期待定。媽媽詢問舅舅何事,電話那頭的他笑而不語,如此神秘,似要給我們一個驚喜。
而我斷定,舅舅必是為我未來工作的事,腹誹他未免操之過急,況且在此“奧運”節骨眼上,真是不合時宜,於是跟媽媽說我不去。當時,我沉迷於奧運賽事的每一個瞬間,好像少了自己,當年劉翔就晉級不了110欄決賽一樣。
兩天後,舅舅再次打來電話。
當時,我對著正在接電話的媽媽比劃手勢,示意自己不去。儘管媽媽委婉地拒絕了舅舅的邀請,但惹得電話那頭的他十分罕見地生起氣來,並對媽媽說,“如果我不去,他以後就不再管我家的事了。”
媽媽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忙向舅舅道歉。
對此,奶奶和妹妹也統一了陣線,聯合起來說我不對。
當我們都以為舅舅真的生氣了,沒想到他隔天竟然親自來到我家,這種良苦用心實在讓人感動。古有劉備三顧茅廬,邀的是軍師,今有舅舅親臨陋室,請的卻是外甥。更何況閩南素有“天上天公,地上母舅公”之說,這下地上最大的人親自來請,我這架子可夠大了。
見舅舅來了,家人都有些詫異。我在詫異之餘,更像是犯了錯的小學生,臉色羞紅,低著頭不敢看他。舅舅果然情商很高,表情管理更是一流,臉上已看不出有任何生氣的痕跡,就像收放自如的海綿。
為了表示歉意,我忙倒杯溫水遞了過去,舅舅接過水後,故作嚴肅地問我:“阿松,昨天舅舅打電話來邀請,你為什麼說不去?”
當時,我的目光從舅舅臉上迅速下移,並呆滯於他手中的水杯,滿臉羞澀地說:“舅舅,不好意思,我在看奧運會。”
舅舅皺了皺眉,說道:“奧運會有那麼重要啊!難道比見女朋友還重要嗎?”
我倏地明白,原來舅舅是想幫我介紹物件啊!
頓時,我的目光又從舅舅手中的水杯移開,緊張地看著他的臉,彷彿一股電流在我體內激盪,我不禁地“啊”了一聲!
舅舅笑了笑,說:“沒錯,對方是我老朋友的大女兒,在武夷山上大學。這個暑假,她父母因為有事特地從深圳回來,我剛好去拜訪了他們。那個女孩跟你同齡,面板白皙,長得挺是水靈……”
見我沒有太大反應,舅舅繼續補充道:“因為她是大學生,我想你也是念大學的,而且人品無可挑剔,所以想帶你去和她認識一下;她爸媽過幾天就要回深圳了,所以我跟他們約好了週日見面。”
聽罷,我瞬間陷入了沉思:舅舅口中的那個女孩好像挺不錯的,家境也很好。但是,以我家的家境如何匹配?這就好比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仙女,而自己卻是地上卑微的牛郎,更何況這種突如其來的相親,要面對對方家人的同時“審視”,更是我始料未及的。
舅舅似有金睛火眼,馬上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輕拍一下我的肩,微笑地說:“那就後天(週日)8點準時出發,我在張坂街郵電局等你。”
我下意識地點點頭。儘管內心還有些緊張,但是想著自己都已22歲了,還沒正式交過女朋友,所以感覺有一種簡單的衝動,渴望在人生中有些不同的經歷。
奶奶和媽媽在旁聽著,頻頻點頭,滿面春風,想必心裡都十分感謝舅舅。這位大恩人,在我家之前建房子時,就曾幫過不少忙。
我還清晰地記得,舅舅臨走時,一向沉著冷靜的奶奶好像忽然年輕了十幾歲,她輕快地跑到廚房,拿出一袋自制的地瓜粉送給舅舅,並握著舅舅的手,激動地說:“多謝‘阿舅’,感謝你一直對我們那麼關心。”
媽媽則在一旁心滿意足地補充說:“大哥,你一直最疼我,這次又讓你費心了。”
而舅舅一向善言,為人又是八面玲瓏,他笑呵呵地說:“哪裡哪裡,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的親妹妹和親外甥自然要好好照顧,你們別那麼客氣啊!”
舅舅走後,我的緊張情緒就像潮水般毫無遮掩地湧動著,我躲在角落,獨自猜想著那個女孩到底長什麼樣?是否像舅舅描述的那樣?……這些思緒縈繞著我,似乎永遠無法平息,然而在不經意間,竟也伴隨著一抹難以掩飾的喜悅。
為了初次見面能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同時掩飾自己與生俱來的滿身稚嫩,第二天我和媽媽臨時抱佛腳,匆忙趕到鎮上買了一套體面的服裝(現在看來,卻是土得掉渣)。小碼的白色襯衫,搭配收腳的黑色時裝褲,顏色雖搭,但非常緊身,恨不得與自己瘦弱的身體完全貼合一起(當時我才108斤左右,奧運期間因為熬夜看比賽,自然消瘦了不少)。
媽媽還是不大放心,讓我順便理個髮,說這樣看起來人才精神。我爽快答應,遂至一家門面不足4平方的理髮店,理了一個不知分寸的寸頭,不知者,還以為這是從哪裡放出的勞改犯。
回到家中,我急忙穿上新衣,站在鏡子前上下打量,左右擺弄,生怕鏡子裡會忽然冒出一股唐突的妖氣。只是試完之後,又馬上跑到電視機前,補看剛才出去錯過的賽事轉播。
那天夜晚,儘管我依然守著電視,但心中早已失去了之前的酣暢淋漓。媽媽半夜醒來,見我還在觀看比賽,她火冒三丈,厲聲呵斥:“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明天就要去見人了,這麼晚還不休息!”
她越說越是激動,索性衝過來把電視關閉。我只好屈服於她的“淫威”,默默返回自己的房間。然而,躺在床上的我,想著第二天見面的情形,越想越是緊張,一夜輾轉難眠。
第二天清晨,我穿上了那套“體面”的衣服,懷著一種既緊張又興奮的心情踏出家門。路上,陽光明媚,微風拂面,路旁的花草散發出一股宜人的芳香,如同自然的瀰漫之吻。
正所謂“百密一疏,終有一漏”,只恨昨天沒有順便買雙新鞋。如今,我只能極不合襯地穿上一雙老舊的黑色涼鞋了,這就好比一個西裝筆挺的紳士,腳下卻穿著一雙格格不入的球鞋。
更加悲催的是,其中一隻涼鞋的母趾處夾皮,竟在路上毫無徵兆地斷開了。這下,真是無計可施了。我當時一拖一拉,似有輕微蹩腳,只能硬著頭皮跟著舅舅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艱難”向前。
在張坂郵電局門口,我們登上了開往縣城的中巴車。在車上,舅舅見我緊張不安,笑著提醒:“阿松,有舅舅在,你不用那麼緊張,記得到了她家,一定要大方一點,才能給人留下好印象啊!”
我故作鎮定,回應道:“舅舅,我知道了!”其實,當時我的內心,如同一面不停跳動的鼓。
為了鼓勵我,舅舅說我精氣神還算不錯,但也委婉地暗示我的衣服和髮型還有改進的餘地。只是,他未曾留意到我的鞋子,否則他肯定會讓我回家更換了再來。這時,車上播放著閩南金曲《愛情一陣風》,車上的人們談笑風生,但在我耳裡,卻顯得如烏鴉一般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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