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華五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百九十四回 戲精開會,錦衣長安,沐華五色,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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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讓卑職也一起去吧,卑職沒受什麼傷。”程朝顏聽到韓長暮這樣安排,目光微閃,急切的開口。

韓長暮深深的審視了程朝顏一眼,毫不猶豫的面無表情的拒絕了她,而且拒絕的理由十分的充分,讓她絲毫找不到藉口推辭:“不妥,顧辰和王友的傷勢太重,得儘快送他們下山醫治,否則他們性命難保,小七的功夫也不好,留在山上並不安全,你的負責重大,要護送他們返京,這一路上兇險無比,你也要格外當心才是。”

程朝顏更住了,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還是掙扎了一句:“大人,山上的情況未明,您就這樣貿然上山,怕是不妥。”

韓長暮挑眉,淡淡道:“無妨,有冷少尹和包騁,王顯的功夫也不弱,況且。”他轉頭看了看被堵著嘴,打暈過去的水匪:“況且還有此人帶路。”

聽話聽音,王顯趕忙上前一步,一臉嚴肅的點頭:“大人所言極是,卑職定然全力以赴,程總旗就安心護送七公子他們回京吧。”

韓長雲點頭如搗蒜,連連稱是:“是啊是啊,這裡太危險了,不是個姑娘待著,更何況程總旗這樣的美人,怎麼能呆在這裡受這樣的苦楚,小爺我看著都心疼。”

程朝顏一聽這話,頓時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怒目相視。

“胡說什麼!”韓長暮重重拍了一下韓長雲的後腦勺,語氣雖有些冷怒,但臉上著實沒什麼發怒的模樣。

韓長雲縮了縮脖頸,悻悻笑了笑。

韓長暮繼續面無表情的吩咐:“山下有羽林軍駐守,程總旗就去找羽林軍左衛指揮使邱福,請他派羽林軍護送你們回京。”他微微一頓,話中有話的叮囑道:“切記,莫要透漏我返回了青雲寨一事,你們只當從未見過我。下山來找羽林軍,也只是誤打誤撞而已。”

程朝顏心頭一跳,應聲稱是。

商議定了此事,韓長暮幾人又略作休整,將冷臨江身上的傷重新包紮過後,先後起身往洞外走去。

走過韓長雲的身邊時,韓長暮深深的盯了他一眼。

韓長雲的眼風若有所思的往程朝顏的身上一掃,咧開嘴嘿嘿一笑:“大哥放心,小弟我肯定好好活著,仔細活著,不會叫大哥背一個殘害手足的罵名的。”

韓長暮冷哼了一聲,甩手出去了。

冷臨江的目光在二人中間來回打了個轉,心頭一時浮現起疑惑來,坊間傳聞韓王世子韓長暮和他的那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們都不和,他的那些弟弟妹妹們,對他都避之如蛇蠍,懼怕不已,可看眼下的情形卻並非如此,至少這位韓家七少爺,就不怎麼真的害怕韓長暮嘛。

包騁和冷臨江並肩而行,若有所思的低聲道:“少尹大人,不是說韓大人和韓家的其他子嗣都不和嗎?我看他和七少爺倒是挺默契的啊。”

“默契?”冷臨江的雙眼一亮,是了,可不是默契麼,韓長暮只一個眼神兒,韓長雲就心領神會了,不但知道他要讓他做什麼,防著誰,更知道怎樣說話能撇開嫌疑,這可不是默契麼。

能有這樣的默契,那不和的傳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王顯提溜著被打醒過來的水匪,走在最前頭,寒冷的夜風掠過臉頰,他的下頜隱隱有些刺痛,他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方才他似乎是被韓長雲的劍鋒所傷了,哦,不對,不是似乎,是的確,臉上的血到這會兒還沒幹透呢。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方才的情形,方才那劍鋒來的刁鑽詭異,別說他是沒有反應過來毫無防備,就算是提前有所防備,他也躲不開會被刺傷。

而且他走過來的時候,絲毫沒有察覺到韓長雲的存在,這等斂氣隱匿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練的成的。

他心裡打了個突,都說韓王的七兒子是個紈絝不讓漢王的花花太歲,吃喝玩樂五毒俱全,從來都是不幹好事,可怎麼會練了這麼一身好功夫?

他不由自主的轉頭看了韓長雲一眼,只見那人吊兒郎當的靠在洞口,眉毛一低一高的挑著,口中叼著根荒草,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

這人是真紈絝還是裝紈絝?

冷臨江也有同樣的疑問,也不由自主的轉頭看了韓長雲一眼,看到的也同樣是這副模樣。

他在心底嗤的一笑,要說這紈絝,韓長雲和漢王倒是不相上下,要說這真本事,兩個人怕是得打上一架才能分出個勝負了。

一想到漢王,他便想到了姚杳,一時間擔憂不已,心七上八下的高懸起來,也不知這二人怎麼樣了。

一行人悶頭不語,摸著黑往山寨上趕去,離著青雲寨越近,山寨中的嘈雜聲便越是清晰,幾個人的心便越是不安。

冷臨江疾行了幾步,追上韓長暮,壓低了聲音問:“久朝,好端端的,羽林軍怎麼會過來了?”

韓長暮看了冷臨江一眼,不知這話該怎麼說,說聖人派人來炸山了,說聖人為了隱瞞一些見不得人的醜事,不但不顧及他這個親外甥的性命,就連謝孟夏那個親兒子也不打算要了。

這話一說出來,不但是要傷了冷臨江的心,更會令冷臨江和聖人之間起了齟齬,遲早會釀成大禍。

他在心裡盤算了又盤算,才撿了些無關緊要的真相慢慢道來:“天明之後,省試放榜,聖人命我連夜返京,帶人駐守貢院,以防宵小生事,這才命羽林軍前來暫時接替我圍困青雲寨。”

冷臨江審視的看了看韓長暮,靜了片刻,似笑非笑的淡淡道:“你這麼一說,我就這麼一聽,信了便是。”

韓長暮抿了抿唇,心知冷臨江心思剔透通明,怕是早已經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不知不覺間,深幽的天色漸漸明亮了起來,天邊泛起一線窄窄的微白色,蒼穹呈現出淺青的光彩。

天,快要亮了。

山林間的潮溼迷霧漸漸消散,山石樹影皆沐浴在淡薄晨光裡,星星點點不可言說的瑰麗光芒若隱若現。

宿鳥在青草味的晨風中醒來,撲稜著雙翅在林間,草木間穿梭飛躍。

青雲寨就懸在頭頂上,崗樓上水匪們來回巡視的腳步聲格外清晰,錚錚的兵刃輕響就如同砸在耳畔。

幾個人的腳步放的越來越輕,一抬頭,便能看到高高的木質棧道縫隙裡漏出來的鞋底子。

包騁捅了兩下冷臨江,低聲開口:“誒,看起來這水匪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啊。”

冷臨江抬起頭,看到那鞋底子有一多半脫落了下來,走上一步便呱嗒的響上一聲。

他屏息靜氣,微微蹙眉:“他們可搶了不少好東西,怎麼還會過得如此拮据?”

包騁嘁了一聲:“累死累活的幹活小弟,富得流油的是帶頭大哥,古來如此,少尹大人可有些不食人間疾苦了。”

“......”冷臨江撇了撇嘴。

韓長暮走到王顯身邊,面無表情的吩咐:“審一審他。”

就在韓長暮一行人趕到青雲寨北側之時,在與他們一牆之隔的柵欄裡,堆滿了早已不用的太湖石,層層疊疊,摞的足有一人多高,其中兩個山石孔洞正好對著兩兩相對,形成一個半封閉的空間,外頭全是摞在一起的太湖石,佈滿了蛛網灰塵,縫隙裡雜草搖曳,格外隱蔽。

兩個人蜷縮在那個不大的孔洞中,也不顧的什麼體面了,緊緊挨著,將呼吸放到最輕最慢,每當太湖石旁有人走過時,二人都不由自主的再努力縮了縮身子,唯恐被人發現。

“阿杳啊,你想想法子啊,總在這躲著不是辦法啊,就算不會被人發現,也遲早會被餓死的。”謝孟夏死死的抓著姚杳的胳膊,欲哭無淚的低聲哀嚎,肚子還格外配合的適時發出幾聲軲轆輕響,以此來告訴她,他是真的很餓。

姚杳百般嫌棄的扒開謝孟夏的手:“殿下,我也很餓的好不好。”

謝孟夏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阿杳啊,我知道你最有法子了,想想辦法吧,咱們得趕緊出去啊,再不出去,我就要餓暈過去了。”

大塊大塊的太湖石層層疊疊的摞在一起,互相交錯掩蓋,太湖石的下頭深深的扎進泥土裡,而上面只露出了一道窄窄的狹長縫隙。

那道縫隙從黑暗一寸寸的轉為明亮,可這明亮半分照不到太湖石的深處。

姚杳蜷縮在巨大而深幽的暗影中,她絲毫不擔心有心人會無意識的望向太湖石,看到他們躲藏在這裡,她只擔心喘氣喘大了會驚動了外頭的人,被他們來個甕中捉鱉。

她吁了口氣:“殿下,天亮了,就算是要出去,也得等天黑了啊。”

謝孟夏揉了揉肚子:“可是我餓。”

姚杳無奈的仰天長嘆,在衣袖中摸出半塊胡餅,正準備整個遞給謝孟夏,想了想,最後還是隻掰了一塊給他:“殿下,這是碩果僅存的一小塊吃的了,您省著點吃,一會還得留著逃命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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