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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長暮臉色微沉的點了點頭。
她這話說的隱晦,但意思他是明白的,這人這件事,做的確實不光彩。
即便他是個冷清疏離的性子,即便在旁人眼中他是最冷酷無情的,可該有的底線和道義,他絲毫不減。
陳珪此人,的確值得商榷考量。
他臉上沒有露出分毫波瀾,沒有接著姚杳的話往下說,反而淡淡道:“聽赫連廣博的意思,他們要到肅州城來找人,這幾日,你要留神他們的行蹤。”
姚杳笑著點頭,突然蹙眉遲疑道:“公子,赫連廣博,赫連文淵,聽著這名字,怎麼這麼像兄弟倆。”
韓長暮起初沒有留意到,經姚杳這麼一提,他的眉眼舒展開,淡薄一笑:“等明日王顯打探的訊息吧。”
乾坐著說話實在沒趣兒,姚杳又摸出一包琥珀桃仁,邊吃邊說:“公子,您說白馬戍的那些戍軍,當真都是赫連廣博殺得嗎,他還會不會有幫兇。”
韓長暮沉默了,二十名戍軍和一個人,聽起來差距懸殊驚人,可若是一方沒有防備,而另一方可以偷襲,也並非不可能以少勝多。
況且看那日赫連廣博幾人的反應,這件事情的確是他所為,只是有沒有別的幫手,卻不好說了。
他喝了口溫水,這裡的水有點點澀的味道,不那麼好喝,看到姚杳吃的那麼香,他連想都沒想,手就伸進了紙包裡,拿了塊琥珀桃仁,扔到口中,點了點頭:“挺香的。”
姚杳愣住了。
說好的高冷霸道總裁去哪了。
她起了個壞心眼兒,故意笑道:“公子,這琥珀桃仁兒也是顧辰掏的銀子。”
韓長暮像是沒聽到這話一樣,沒有反應,反倒伸手抓了一大把。
嗯,不要錢的東西,吃著就是香。
姚杳受不了了。
河西一帶少有這種乾果點心,這一包琥珀桃仁兒賣的可貴了,她是捨不得買的,也只有坑一坑顧辰那種深藏不漏的財主了。
可韓長暮那一把,抓去了一多半兒,擺明了是個吃白食的態度。
她不動聲色的把紙包抱在了懷裡,就要笑著告退,回房慢慢吃。
誰知告退的話還沒說出口,韓長暮就別有深意的一嘆:“顧辰還真捨得,給你買了這麼多吃食。”
這話聽著酸溜溜的,姚杳抱著琥珀桃仁,笑道:“人生一大樂事就是他鄉遇故知,我們好些年的交情了,吃點喝點不算什麼。”
韓長暮挑眉,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放了姚杳回去。
一夜無話,睡涼炕的姚杳,比旁人多了一床被褥,果然睡得暖融融的。
王顯公事上很是勤勉,來去皆匆匆,次日的朝食也只是囫圇幾口,午食更是連面兒都沒露。
韓長暮用罷午食,王顯便已經將赫連文淵的事情打聽清楚了,匆匆回來,在食案旁束手而立,等著他發話。
韓長暮點了點對面的胡床,道:“坐下說吧。”
王顯應聲稱是。
韓長暮飲了口茶,平靜相問:“怎麼樣,赫連文淵那的事情都打探清楚了。”
王顯恭恭敬敬的回話:“是,回大人的話,赫連文淵出身白蘭羌族,十年前遷到肅州城,以走馬做嚮導為生,戶籍上只有他一個人,再沒有別的親人了。”
韓長暮露出果然如是的神情,點了點頭,示意王顯繼續說。
王顯繼續溫厚開口:“回大人的話,屬下是在一個叫胭脂巷的地方找到赫連文淵的,今日屬下又去了那裡仔細打聽了一番,才知道,赫連文淵在胭脂巷有個相好,叫做慧姑娘的,赫連文淵一直在攢銀子想替他贖身,可慧姑娘是胭脂巷的頭牌,主家要價頗高。”
慧姑娘,姚杳一直靜靜聽著,沒有出聲,聽到慧姑娘這三個字,她猛然抬頭,眼波盪漾,孟嵐的妹妹,好像就叫做孟慧的,被賣到了肅州城,這個慧姑娘,會不會就是她。
她一抬眼,正望見韓長暮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己,她沉了沉心神,斟酌一句:“公子,孟嵐的妹妹,就叫孟慧,被賣到了肅州城。”
韓長暮讚許點頭:“不錯。”
顧辰幾人皆一臉茫然,不知道韓長暮和姚杳在說什麼。
韓長暮又問王顯:“你可見到那慧姑娘了?”
王顯哀悼了一下他那十兩銀子,十兩銀子啊,夠他攢兩年了,才忍痛點頭:“是,屬下去見過了,十七八歲的模樣,很明豔的長相,平康坊裡的行首,也多有不及。”
韓長暮聽到這話,反而有些猶豫了,那孟嵐頂多算是清秀,若這慧姑娘果真是她的妹妹,姐妹倆的長相,會有這麼大的差距嗎。
他微微側身,對姚杳道:“依你看呢。”
姚杳回憶了一下孟嵐的長相,微微蹙眉:“雖說孟嵐的姿容不如那個慧姑娘,但是血脈不能單單以樣貌來分辨。”她想起顧辰曾經替人討回公道的一件事,轉頭望著他笑了:“我記得顧神仙曾經斷過一樁家事,就是如此吧。”
顧辰皺了皺鼻尖兒,他才不想替韓長暮答疑解惑呢,可姚杳這一聲顧神仙,喊的他實在妥帖高興,便不看韓長暮,只看著姚杳,不情不願的開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只是偶爾提過一句,你居然還記得。宜陽坊有戶人家,正室娘子生了一對兒雙生子,一個樣貌白皙俊朗,而另一個卻面黑如炭,寵妾便以此為據,說這兩個兒子血脈存疑,但實際上,這兩個兒子都是那老爺的親生子。”
姚杳心中靈光一閃,一把抓住顧辰的手,急切道:“老顧,那戶人家姓什麼。”
顧辰嘆氣,哄人開心的時候就叫顧神仙,不把人當回事的時候就叫人老顧,阿杳這張嘴喲。
韓長暮的目光往下落了落,覺得姚杳的手抓著顧辰的手,很扎眼。
他別開雙眼,輕輕咳了一聲。
姚杳根本沒有察覺到異常,依舊抓著顧辰的手,急切道:“老顧,那樁事可是你的成名之作啊,你不會連主家姓什麼都忘了吧。”
顧辰眯眼:“我想想啊。”他轉瞬一笑:“姓包,對,姓包,祖上也是出過一任大理寺府正的,只是後來子侄不孝,漸漸敗落了。”
姚杳終於明白了在船上時的漏洞出在何處了,太醫令韓增壽的宅子就在宜陽坊,與包家是街坊鄰里,包騁正是那包家的嫡子,說不準是什麼時候,就見過真正的韓久朝。
韓長暮也聽明白了,淡淡道:“是包騁嗎。”
姚杳慢慢鬆開顧辰的手,微微點頭:“應該是他,他應該見過真正的韓久朝,但為什麼沒有戳穿咱們,不但沒有戳穿,反而幾次出手相助。”
韓長暮摩挲著杯盞,久久不語。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得不防備著點兒。
韓長暮半晌沒有說話,但是不耽誤顧辰幾人圍著姚杳咬耳朵。
“阿杳,你路上見過包家的人嗎?是那個俊朗小郎君,還是那塊黑炭。”
“姚參軍,你和大人在說什麼,什麼包騁,什麼韓久朝。”
“姚杳,這一路上,你們碰到什麼事了。”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把姚杳吵的頭疼,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韓長暮重重咳嗽了一聲,嚇得幾人都回了神,才神情嚴肅道:“還有一事,我這次出來,用的是太醫署太醫令韓增壽長子韓久朝的身份,你們日後要稱呼我為公子,不要再稱呼大人,莫要叫錯了。”
幾人齊齊稱是。
他深深望了姚杳一眼,才望著王顯道:“那主家開價多少。”
王顯愣了一下,忙伸出一隻手掌,一臉肉痛的晃了晃:“開價五千兩,而且慧姑娘隨身的首飾衣裳傍身錢統統都不能帶。”
聽到這話,幾人皆是愕然,面面相覷。
這得是什麼樣的絕色啊,才能開出五千兩的贖身錢,今年年初,平康坊裡的絕色行首自贖,也不過才花了三千兩。
五千兩啊,夠在長安城裡的那些大坊裡,買一座上好的大宅院了,夠給一個姑娘置辦下整套的嫁妝了。
用五千兩,買一個遲早都會人老珠黃,姿容不在的頭牌姑娘,這不是瘋了嗎?
韓長暮低頭思量片刻,從袖中取出一沓子銀票,又解下腰間的佩囊,擱在食案上,緩慢道:“王顯,這是五千兩銀票,一會你和顧辰一起,把慧姑娘買下來,並把此事透漏出去,等著赫連文淵上門。”他指了下佩囊:“這裡是三十兩,你今日去見慧姑娘的銀子。”
姚杳瞪著那一沓子銀票,眼睛都直了。
這才是世家子弟啊,出手就是闊綽,五千兩銀票拿出來,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王顯望著銀票和佩囊,嚥了口唾沫,收好了銀票,又只從佩囊裡取出十兩銀子,剩下的推到韓長暮手邊,笑了笑:“公子,今日屬下去見慧姑娘,只花了十兩銀子。”
韓長暮對王顯的憨厚老實有了更深的體會,平靜的把銀子推了回去:“胭脂巷那種地方,有錢才能辦事,這些銀子你先用著,贖了慧姑娘之後,若有剩餘,你再給我,若是不足,再來找我報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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