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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元心說張孝武你這功夫不怎麼樣,看我如何破了你的暗器,他嘴角冷笑手腕一揚,槊槍一抖挑飛“暗器”。哪想到那“暗器”噗地一聲散開,一團麥粉和沙子砸在他的臉上身上,也讓那戰馬受了驚。
踏雪的眼睛被面粉迷住了,腦袋上淋了沙子,急忙收了蹄立了起來,又吸進去了幾口麥粉,居然喘了起來。踏雪嬌貴得很,哪裡肯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又蹦又跳又叫,哪裡像一匹馬,反倒像是一隻兔子。
李存元雖然穿著重甲,可重甲能擋得住兵刃卻擋不住麥粉,頓時被麥粉給迷住了眼睛,他不得不雙腿夾住馬肚子,一隻手緊緊地拎住了韁繩,免得從馬上摔下來。正要大罵,卻冷不防麵粉吸入了口中,嗆得李存元咳嗽不已。
張孝武壞笑起來,將最後兩個布包砸過去,大喊道:“看飛鏢!再來一個飛鏢!”
李存元武藝還是不錯,只憑耳聽,便在馬上挑開布包,可漫天的麵粉更是將他團團圍住,沙子鋪在臉上,氣得他又急又惱,還說不出話來,肺都要氣炸了。
此時,李存元整個人如昇仙了一樣包圍在一團白霧之中,看得所有觀眾們目瞪口呆,這也太卑鄙了吧……
張孝武立即掄起長矛對著戰馬踏雪的後腿砸了兩下,戰馬吃痛,屁股一抬蹦了起來,又一個趔趄將李存元給摔了下來,然後撒腿跑了……這畜生對主人一點感激都沒有,居然學張孝武的馱馬一般拋棄主人自己跑了。
張孝武掏出漁網甩了過去,將李存元整個罩了起來,隨後用繩子一拉,將李存元立即被緊緊勒住,宛如一頭被抓住的肥豬。可憐那武藝非凡人品奇差的驍騎營軍候,精心準備了一場騎戰,被比他更卑鄙的招數硬生生給俘虜了。
諸將諸軍卒張大嘴巴,這個——畫面太美不敢看啊。
李存元本來便穿著重甲就行動不便,而今又被漁網捆住,越是掙扎越是緊束。頭盔擋住了他的臉,讓他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卻知道自己被莫名其妙地捆起來了,大喊道:“張孝武,你個卑鄙小人,你居然對我用陰招!”
張孝武淡淡地說:“對付小人自然用陰招,你若是光明正大的人,我便會光正正大地對付你,可惜你不是。”言罷,他抽出鞭子在地上打了一個鞭響,發出“啪”地一聲。
聽到鞭子聲,李存元嚇得一個冷顫,顫顫巍巍地問:“張孝武,你想做什麼?你拿了什麼東西?”
張孝武肅聲道:“一根鞭子罷了,勿怕!趕牲口的鞭子!三尺鞭節,一丈鞭繩,打在人身上估計不疼。尤其是你穿了這一身鐵甲,更是不疼,只是不好看罷了。”
“趕牲口的鞭子?!賊子,安敢!”李存元怒吼,心中後悔萬分,這重甲防護一流,可最大的問題就是行動不便
張孝武大叫一聲:“我打啊——”手中鞭子一甩,再次發出“啪”的一聲,那鞭子直接抽在李存元身邊的地上,濺起了一陣灰塵。
好個李存元,不愧是中軍營騎兵陣隊軍候,臨危不懼大喝一聲:“別打,我服了!”
張孝武搖頭道:“我不信,先打一頓再說。”他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卑劣手段被人恥笑,畢竟李存元卑鄙在先,任誰都看得出來這貨心術,以羞辱自己為樂,卻不想先被自己給羞辱了。儘管李存元是個軍候,張孝武只不過是都校佐,比他官職低上兩級,可架不住此人太不要臉,便是拼得丟了官也要揍他一頓。
死士營的大笑不已,看熱鬧的人更是落井下石,李存元軍中人緣不佳,此時正是嘲笑他之時。驍騎營和李存元一樣,平日囂張慣了,紛紛站在死士營身邊與驍騎營的人對罵起來,場面好不熱鬧。
李存元羞惱道:“張孝武,你還信不過我的人品?誰不知道我李存元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一口吐沫一個坑。”
“你個糟老頭子,我信你個鬼!”張孝武道,他被李存元的無恥給氣笑了,倒是不忍心抽他鞭子了。他左右看了看,忽然拉住了踏雪的韁繩,他看得出來李存元非常喜歡這匹戰馬,問:“你這匹馬叫什麼名字?”
“踏雪。”
張孝武翻身上馬,喝道:“我看踏雪挺好的,這麼大個子,揹著重甲還行動自如。這樣吧,踏雪先借我幾天,我替你管教管教。若是你將小紅馬帶回來,便將踏雪牽走,你若是想交換倒也可以。”
“賊子,你強搶是不?”李存元終於睜開眼睛,見到張孝武坐在他的踏雪上,氣得哇哇大叫,便要衝上來,卻不巧被困在腿上的繩子絆倒,“咚”地一聲身子和臉直挺挺地砸在地上。
“嘶……”張孝武看得肉疼,直接調轉馬頭對著手下喊道:“走了,我帶你們回家。”
還沒出城門,驍騎營便派人將棗紅馬帶回來了,張孝武很是遺憾,這踏雪簡直太好了,身姿高大不說還性情溫順,走路極穩,便是他這個騎術不佳的人,踏雪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張孝武歡喜得不得了,連連發出感慨和懊悔之音,只可惜這馬終究是李存元的,好生不捨。
現代所有男人都喜歡車,古代所有男人都喜歡馬,除了在炕上,又有哪個男人不追求速度的痛快感覺呢?
歸還棗紅馬的是李存元手下的一名叫呂中的書記官,呂中笑說:“張校佐,也就你能製得住他吧。”
張孝武聽呂中的話,覺得此人應該對李存元心中有怨,大感意外,看來李存元不單被外人厭惡,也被自己人厭惡,笑道:“雖然我用陰招打敗了李軍候,但我的人品肯定強過他,那貨簡直就是不要臉敲家門——不要臉到家了。”
呂中辛苦憋笑,他們軍候什麼德性他最是清楚,說他臉皮深厚都是讚揚他了,如今被張孝武給治得服服帖帖,倒也不枉一句古話“惡人自有惡人磨”。
張孝武讓王一斤將棗紅馬送去顧家,顧二小姐見了之後忙問何事,王一斤添油加醋講了一番張校佐如何大戰李存元,聽得二小姐咯咯嬌笑,心中越發對張孝武傾心了。
死士營的馬比人多,而馬料比人吃得還貴,雖然死士營一時風光,可他們終究沒辦法供養這麼多戰馬,而其他各營眼饞的哇哇叫。張孝武便與手下商議,手下們開始自然不願讓出馬匹,可兀松算了一筆賬之後大家只能妥協,若是養馬,別說他們吃不夠,便是他們搶來的金銀也不夠用。張孝武精挑細選留下三百匹馬後,將大部分馱馬讓給了輜重營,將部分戰馬讓給了其他各營,換取一些草料。
李存元原本去找程褚告狀,大家收了死士營好處紛紛替死士營說好話,氣得李存元哇哇大叫。他雖然想辦法收拾張孝武,無奈張孝武渾身上下毫無破綻,平日只在軍中連城內的酒樓都不去,只能暗暗吃下這個虧,等著有朝一日報仇雪恨。
郡主的病還沒好,五千役卒便來到了死士營,交由死士營訓練。
死士營雖然都是軍中的頑劣兵士,但沒幾分本事的人也不會冒頭鬧事,所以張孝武將折磨役卒的任務交給他們放心得很。
為了訓練役卒令行統一,張孝武讓人挖出一條長坑,隨後命令役卒舉矛前進,見坑不進或遲疑者,被拉出隊伍揍一頓再負責給役卒們洗衣服。幾次三番之後,再也沒有役卒聞鼓不前了。
按照張孝武的要求訓練四五日,役卒們逐漸適應了軍中訓練方式,那些不適應的也都被他安排去打掃營房、運送屎尿、整理營房、甚至挖地道工作,五千役卒中只有一百多是無論如何都訓練不出來的,這些人要麼膽小如鼠故意不練,要麼實在愚笨無論如何也教不會,張孝武便向黃升報告,黃升說這些人送到輜重營,那邊缺人敢苦力。輜重營自然歡迎,對他們來說人越多越好,誰會嫌棄幹活的人少。
張孝武每日向黃升彙報訓練事項,忽然得知黃升病了,又找黃琦,卻得知黃琦也病了,心中奇怪這黃氏叔侄又在搞什麼鬼,為何無故裝病。
張孝武卻是錯怪黃升了,原來黃升也不知從哪得來的訊息,據說軍師顧雍有令,死士營與這五千役卒結束訓練後前往鴉山大營,與第三團剩餘軍官士卒重建第三團,他黃升是怎麼也躲不過了。為了躲避上前線,叔侄二人決定“偶得”風寒,可這大夏天的,哪裡能得風寒,便在大半夜洗熱水澡,然後光著身子吹荒原上的冷風。
塞北荒原晝夜溫差極大,晚上的冷風不僅僅把他們吹出了風寒,還吹來了一團團的吸血蚊子,叔侄二人被咬的渾身受傷,甚至傷口感染,算是徹底病了,裝也不用裝。
黃升的臉上、身上、背上滿是毒蟲咬的膿瘡,被迫去蘇鈺的疫營治療去了,而黃琦也把自己折騰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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