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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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停雲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掌控了皇宮，看似輕鬆且迅速，但實際之後的事情才又多又複雜。

他和陸戰等人留在了朝會殿裡商討，另一邊的龍玖卻由謝禹帶著去了太子殿。

自蕭停雲搬出皇宮住在了太子府邸後，這座太子殿已經塵封了好多年，雖然這裡每天都有人專門打掃，可到底是少了幾分人氣，顯得格外的冷清。

龍玖不嫌棄這裡的冷清和沒人氣，反而從進來後就一直在好奇地打量四周。白天的時候她也去過皇帝住的帝寢殿，對比起這座張揚又奢華的太子殿來說，帝寢殿居然還能夠稱得上‘樸素’二字了，這裡不管是格局還是擺設，都能看出用心到了極致，每一處都充滿了先帝對於蕭停雲這個唯一的兒子的疼愛。

據說這座太子殿是當年陸青竹剛懷上蕭停雲的時候，昭煦先帝便命人重新改建的，不管是這座宮殿的設計還是裡面的所有擺設，全是昭煦先帝親自動手畫圖和準備的，就連宮殿上那塊寫有‘河清海晏’四個字的匾額都是昭煦先帝的親筆。

比起這宮中其他宮殿的現代風，蕭停雲的這座太子殿卻是完完全全的古風設計，因此太子殿這一片反而成了這個皇宮裡唯一的獨特風景。

而龍玖就喜歡這種風格的住處，因此從進來後，龍玖的目光都一直是亮晶晶的。

謝禹一直默默地陪著她，蕭停雲讓他送人過來，還讓他守在這裡不必再回朝會殿，他用腳想都知道自家殿下的用意，哪怕整個皇宮都已經在殿下的掌控中，可殿下依然不放心將自己的未婚妻放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但一想到龍玖一個人就能幹翻兩三個深淵族的生化人，還有那疑似大變活人的一幕，謝禹就覺得自家殿下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別說這裡根本就不會有危險，即便真的有危險，估摸有危險的那個人也不會是這一位。

可謝禹在心裡嘀咕是嘀咕，卻還是老老實實地跟著龍玖。

一直到龍玖終於打量完四周的環境後，謝禹才謹慎地問道：“您今天跟著殿下一直都在宮裡，如今都這個點兒了，您餓了沒有？”

這一整天不是在解決皇帝就是在解決皇后，中午那會兒蕭停雲怕龍玖餓著，特地讓人給她從宮外帶了吃的進來，那時龍玖雖然吃飽了，可如今又是大半天過去，龍玖其實早就餓了，只不過是見蕭停雲忙得抽不開身，因此她也就沒提。

現在被謝禹這麼一問後，龍玖當即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看著外面的天色，龍玖遲疑地道：“這會兒還能出宮？”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皇宮可是每天晚上十點就要關閉宮門的。

謝禹見她的摸肚子的動作就知道她肯定是餓了，當即表示道：“當然能，雖然現在宮門的確是關了，可關了也能讓開啟啊。”

謝禹說完忍不住在心裡想著，就算別人不能讓宮門開啟，但是太子殿下卻能，只要說是未來太子妃餓了，別說什麼宮門關閉了，就算是天上在下刀子，他家殿下都會先去給她找吃的回來。

謝禹說得信誓旦旦，龍玖還是猶豫不決，她不太想麻煩別人，也不想驚動還在朝會殿裡議事的蕭停雲，她想著要不她自己悄咪咪地出去一趟，等吃飽了又悄咪咪的溜回來。

可謝禹見她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以為她是不想再吃宮外的東西，於是試探地問道：“或者您是想在宮裡吃？御廚那邊的廚師長都在宮裡呢，我讓人去找他們給您現做？”

雖然宮裡各處現在都被把守，也不允許這些人隨意出來走動，但將御廚的人放出來做一頓飯還是可以的。

龍玖被問得有些心動了，她還沒吃過御廚做的美食呢，聽說那些能做御廚的廚師們可都是大師級別的，每一個放出宮去，都能成為七星級酒店的大廚。

龍玖當即沒抵住誘惑，點頭同意道：“也行，不過讓廚師長多準備一些，你家殿下這一整天都餓著肚子的。”

謝禹見她同意了，立馬叫來了人，吩咐人去將廚師長放出來，特地還吩咐了要廚師長多做一些飯菜，想著等做好之後，往這裡送一份過來，然後再往朝會殿那邊送一份過去。

那被叫進來計程車兵立刻令了命就跑了，謝禹卻是跑去旁邊的花廳，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找來了茶點和果盤，手腳麻利地端給了龍玖，並道：“您先吃點水果和點心墊一墊，御廚那邊估計還得有一會兒呢。”

龍玖也不客氣，端過果盤就吃了起來。

謝禹站在一旁看著，等龍玖將果盤裡的水果給吃得乾乾淨淨後，她才放下果盤偏頭對謝禹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謝禹先是一愣，而後詫異地問道：“您怎麼知道........”

龍玖又端過那盤點心，一邊捏了一個小口的吃著，一邊道：“從朝會殿出來，你這一路對著我幾次都欲言又止的模樣，我又不瞎，倒是難為你一直憋到了現在都還問出口。”

謝禹聞言訕訕一笑：“沒想到您都瞧見了啊。”說完，他忍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壓低聲音問道：“您真的是龍酒酒嗎？”

龍玖看著他微微一挑眉，反問道：“你怎麼會這麼問？”

謝禹摸了摸鼻尖，看著她的目光閃爍了起來，“那個什麼.....我也不瞎啊，之前在朝會殿的時候，你那麼突然地來了一個大變活人，我想不看見也難啊。”

而且他當時若是沒看錯的話，這位在大變活人之前，他瞧見她是以另一種模樣從他家殿下的袖子裡鑽出來的。

只是當時他並沒有看清從他家殿下袖子裡鑽出來的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依稀只瞧見銀光一閃。

謝禹雖然覺得三觀碎裂，可白天在皇后宮的時候，他親眼瞧見皇后三人從人變成了怪物，因此謝禹覺得自己現在大概沒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了。

大概是瞧出了謝禹的好奇，龍玖也沒有隱瞞，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打算隱瞞，直言道：“我不是龍酒酒。”

謝禹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猜想，但被龍玖親口證實後，他還是忍不住震驚了一下，他瞧著龍玖打量了片刻，可他不管怎麼打量，這張臉就是龍酒酒的啊。

謝禹小心翼翼地問：“那您是？”

“龍玖。”怕謝禹不清楚，龍玖還特地解釋道；“是王久的那個玖。”

謝禹可不管是什麼龍酒酒還是龍玖，他有些懵逼地道：“那真的龍酒酒呢？您不是龍酒酒，大帥可知道？”

龍玖一邊慢吞吞地吃著點心喝著茶，一邊回答道：“老頭子知道，至於真的龍酒酒........不在了。”

謝禹再次一懵，不在了是什麼意思？

龍玖瞥了他一眼，“不在了的意思就是說死了，這世上已經沒這個人了，不過你若介意的話，也可以把我當成龍酒酒，畢竟當初我曾答應過她，要代替她併成為她。”

謝禹：“..........”

不知道是不是龍玖這話裡的資訊量太大，謝禹難得的失語了。

龍玖也不在意，任他愣在那裡，她則專心地吃著茶點。

謝禹在懵了好一會兒後，才一臉忐忑地問道：“什麼叫做代替她併成為她？”

龍玖將最後一塊點心吃掉後才道：“她以自己的靈魂向我獻祭，向我索取了一個心願，而她的心願就是讓我成為她，代替她保護她的親人和龍家。我既然收下了她的獻祭，自然要完成她的心願。”

用靈魂獻祭？

謝禹聞言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哆嗦，雖然獻祭是什麼意思他不太明白，可大概的意思卻還是聽懂了。

謝禹目光驚悚地看著龍玖，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水，雖然這事兒聽起來有些神神鬼鬼的，但他是相信的，而正是因為相信，所以謝禹才心驚。

“你.......”謝禹不著痕跡地離龍玖遠了一點兒，又膽小又慫地問道：“那你究竟是什麼？”

龍玖哪裡看不出來謝禹在害怕自己，不過她依然不在意，雖然謝禹是蕭停雲的人，但龍玖在乎的也就只是蕭停雲一人，因此別人似乎畏懼她，她根本不在乎，哪怕這個別人是蕭停雲身邊的人。

瞧著恨不得一下離自己八丈遠的謝禹，龍玖笑得有些玩味，“我嘛，你其實見過我的。”

謝禹的腦袋上緩緩冒出了一個‘？’。

他見過她？

這是什麼意思？

龍玖似笑非笑地瞅著他，提醒道：“攻打人馬星的影片，還有母星北海上的那個影片，我不信你沒看過。”

謝禹表情一怔，攻打人馬星的影片？他近期看過的關於攻打人馬星的影片就只有一個，就是太子殿下上次在紅巖星，跟她和龍家軍一起去人馬星找場子的那次，。

至於母星北海上的影片.........

想到這裡，謝禹似終於想到了什麼，眼睛倏地一下瞪得又大又圓。

不管是攻打人馬星那一次，還是關於母星北海的影片，他都只看了那麼兩個，而那兩個影片裡都出現了一個不可能出現的存在。

想到方才從太子殿下袖子裡鑽出來的那道銀光......

謝禹倒抽一口涼氣，連說話都開始結巴了起來：“你......你你.....你是那個........”

沒等謝禹結巴完，龍玖一點頭承認道：“龍。”

謝禹：“！！！！！！”

真的是龍啊！！！！

謝禹又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一次他看著龍玖的目光中卻沒有畏懼，反而帶著一絲驚奇和敬畏。

驚奇於他居然見到了活的龍，也驚奇於龍居然還能變成人。

敬畏的是她是龍啊，那可是傳說中的存在！

瞧著謝禹眼中已經沒了畏懼，龍玖不解地問道：“你不害怕我了？”

龍玖覺得這個人類真奇怪，都知道她是龍不是人了，居然不害怕了，明明先前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還害怕她來著。

謝禹當然不害怕了，對於未知的東西出現畏懼的心理很正常，可一旦知道了，害怕什麼的就不存在了，更何況她還是龍啊！！！

謝禹跟看什麼稀奇似的盯著龍玖看個不停，語氣中也帶了點兒歡快，“不害怕，大概每一個帶有古老華夏血脈的人類應該都不會害怕您吧。”

龍玖一聽他說不害怕後反而覺得沒意思了，她撇了撇嘴，嚇唬人道：“我吃人的，你也不怕？”

謝禹眨眨眼，特別老實地道：“我沒聽說過龍吃人。”

“那是你孤陋寡聞。”龍玖輕哼：“龍不僅吃人，什麼都吃。”

謝禹覺得這話不對，本來想皮一下問她龍什麼都吃那吃屎嗎？可他又覺得自己若真皮這麼一下的話，說不得本來不吃人的龍或許就真要吃人了，所以他乖乖地閉上了嘴，不再跟龍玖繼續這個吃不吃人的話題了。

“難怪我們之前一直在疑惑龍家的繼承人怎麼會突然跟換了個人似的，跟我們以前調查出來的東西沒有一點符合的地方呢。”謝禹轉移了話題，一臉恍然地道：“當初我們還在猜測會不會是龍家藏得太深，也懷疑過是不是換了人，但龍酒酒從在母星上出了事兒被大帥接回帝都星後的一系列的治療和檢查報告我們都有悄悄跟進，可檢查報告上得出你就是龍酒酒，基因鏈也是正常的，這是怎麼回事兒？”

龍玖淡淡道：“我做了點兒改變，你們人類的那些檢查儀器再高階也查不出來問題。”

謝禹點頭哦了一聲，正想再說些什麼，外面卻在這時傳來了腳步聲，於是謝禹當即閉嘴，將目光看向了外面。

只見之前跑出去找廚師長的那個年輕士兵又回來了，不過這次他回來的時候手裡卻提著一個大大的食盒。

謝禹見狀後一笑，對龍玖道：“廚師長做好飯菜了。”

沒等那個年輕計程車兵進來，謝禹當先走了出去，在門口接過了食盒給提了進來，嘴裡還在道：“嚯，還挺沉的，看來廚師長做了不少呢。”

謝禹提著食盒往花廳走，龍玖立刻起身跟了過去。

謝禹開啟食盒看了一眼，然後將裡面的東西一盤接著一盤地往桌上擺，並招呼龍玖道：“趕緊來趁熱吃，不愧是御廚的廚師長，這手藝光是聞著味兒都餓了。”

龍玖不客氣地坐在桌前，瞧著擺了快一桌的盤子，問道：“給朝會殿那邊送了沒？”

謝禹將碗筷遞給她，笑道：“肯定送了，您吃您的，不用管那邊。”

龍玖點點頭，看著將食盒放在地上的謝禹，道：“你也沒吃吧？一起吧。”

謝禹當然也跟著餓了一整天，不過讓他和龍玖一起吃，他反而有些不還意思了起來。

龍玖夾了菜就吃，頭也不抬地道：“難道你還準備餓到明天早上去？坐下一起吃吧，正好我還有事要問你，邊吃邊說。”

謝禹見她都這麼說了也不再猶豫，拿了食盒裡備著的另一幅碗筷，坐下來跟龍玖一起吃了起來。

別說，這宮裡的廚師長手藝是真不錯，雖然謝禹是太子近衛，早年也不是沒吃過御廚裡的東西，但自從蕭停雲搬出皇宮後，他們這些太子近衛就再也沒機會吃過了。

謝禹一邊吃著一邊感慨道：“就是這個味兒，我已經好多年沒吃過了。”

龍玖沒他那麼多的感慨，但吃東西的速度卻不慢，一碗魚片粥很快見了底，而謝禹碗裡的還有大半碗。

碗裡的粥吃完了，龍玖又轉向了那一道糯米雞，嘴裡卻還在道：“白天我們都在宮裡的時候，宮外是不是也不平靜？”

謝禹聞言先是一愣，而後點頭道：“是不平靜，皇后宮裡事發後，城內冒出了十多個深淵族的合成生化人，不過殿下早有準備，所以並沒有出大亂子。”

“查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了嗎？”龍玖問道。

謝禹搖了搖頭：“具體從哪裡冒出來的我不清楚，這事兒被殿下交給了陸戰和魏初陽，他們兩個晚上才回來，應該就是去查這件事了。您若是想要知道，可以將他們兩個叫來問問。”

“不必了。”龍玖搖頭，想著陸戰和魏初陽剛回來肯定要跟蕭停雲商量事情，她把人叫過來算怎麼回事兒，“我也就是問問。”

謝禹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龍玖在想了想後，又問道：“帝都星從昨天半夜就開始封鎖，如今也封鎖了一天一夜了，帝都星外面是個什麼情況？”

“進入帝都星的客運星船全停泊在了外面等候通知呢。”謝禹道，“本來說是就封了今天，明天就解封，但今天城內出現了那些深淵族的怪物，殿下大概會繼續封幾天。”

龍玖立馬明白了蕭停雲的用意，“他想要封鎖了帝都星，然後將藏在帝都星上的那些傢伙一網打盡？”

“嗯。”謝禹點頭，“老顧他們這會兒全在外面搜查，反正都已經封鎖了，正好借這個機會將帝都星肅清一遍。”

“帝都星被封鎖這麼大的事情，如今已經傳遍了各大星系吧。”龍玖道：“駐守在外面的那些軍團有什麼動靜？”

別看謝禹這一整天都在宮裡，但他掌握的訊息卻不少，龍玖就這麼一問，他很快就給出了答案：“被二殿下帶走的五萬皇家軍如今正在混亂星域裡搜救呢，他們暫時出不來，也得不到外面的訊息。至於其他軍團，原本皇帝除了皇家軍外還掌控了一個第三軍團，可自從殿下上次在維拉爾維星域出事後，第三軍團的軍團長江寧滔被皇帝召回了帝都星，在加上副團長一直沒能救回來也不知道現在是死還是活，如今的第三軍團的大權已經落在了准將裴銘的手裡。”

“裴銘........”謝禹想了想，繼續道：“他不是皇帝的人，但也不算是殿下的人，但殿下卻說不必去管第三軍團的動向，想來就算是知道帝都星上變了天，第三軍團也不會趕回來救皇帝。”

“那其他的軍團呢？”龍玖問道。

謝禹笑了笑，神色將多了一點自傲，“其他軍團，除了龍家軍和蒼狼軍以外，殿下已經實際掌控了半數，剩下的那些以不足為懼，那些軍團長們都背後有家族的支援，但那些家族都是一些中立或搖擺不定的，等殿下明天一公佈了皇帝的罪行，那些搖擺不定的人也知道該怎麼選了。”

龍玖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只是在心裡想著她待會兒要不要去給龍家那個糟老頭子去個影片通訊，她相信以那個糟老頭子的心機，只怕早就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了。

雖然謝禹說蕭停雲大權在握，別的那些軍團已經不足為懼，但龍玖覺得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得讓龍家那個糟老頭子準備著點兒，一旦有哪個軍團有了動靜，也能讓龍家軍率先將人給在半路攔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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