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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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個人的聲音隨著電梯門關上而逐漸消失。
謝印雪卻還駐足在109門前沒有進去,聞人燕就住在他旁邊110號房間,他也吃完飯回來了,見謝印雪沒進屋,又再繼續看門牌號就問他:“謝先生,你又在欣賞門牌號嗎?”
“不,我只是忽然間覺得這個門牌號有些不吉利。”謝印雪望著門牌上的數字“9”勾唇笑了笑,而後抬手推門進屋,“今晚或許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八點整,天際暮色漸褪,天黑的時間來臨時,整艘赫邇之夢號便響起了渾厚綿長的鐘聲,足足二十聲,宣告著夜晚的到來。
而黑暗往往伴隨著寂靜,這個時間段也是萬物休憩的時刻,白晝的喧囂將會在這時歸於沉默,直到黎明的曙光再次出現。
謝印雪坐在按摩椅上,開啟了開關,眼眸輕闔舒服地享受著按摩。
——他並未睡覺。
109房間裡燃著一盞昏黃卻溫暖的小油燈,為這間狹小卻還算舒適的客房增添了幾分溫馨,但在這樣靜謐的氣氛中,謝印雪卻忽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那道聲音沉重、充滿了黏膩的水聲,卻不遲緩,每一步都踏在人的心尖上,讓人一瞬間就想到了白天在赫邇之夢號甲板上,看到的那條攪碎海邊站臺的章魚觸手。
謝印雪緩緩掀開眼簾,看向了自己的房門。
下一瞬,他就聽到門外有一道慘烈刺耳的尖叫聲劃破夜晚的寂靜。
“是誰在敲我的門!”
“啊啊,別敲了——!”
謝印雪辨認出,這應該是那個穿運動服叫做孟蓓的女人發出的,她今天好像賺了八個金幣,錢不夠換房間。
事實上真正換了房間的人只有雲茜、奈奈、還有朱易琨,雲茜和奈奈是一起湊了二十個金幣共同住去了第二層,朱易琨則是沾他的光,直接升艙去了第八層頭等艙的。
其他人可能是想著今晚免了房費不住白不住,或者是錢不夠要省著錢,所以都沒換房間,包括賣唱彈琴賺了不少金幣的楊曼清和舒廣軒也同樣如此。
而在孟蓓之後,馬欣彤、方隆、還有賀曜韓思、楊曼清他們也都被敲了門,謝印雪靜靜的聽著動靜,沒有出去觀察情況,卻仍然聽出了規律——
孟蓓、馬欣彤這幾個人的門只被撞了幾下就停了。
楊曼清、舒廣軒這兩人門被敲得最久——甚至都不能用敲來形容,那個怪物是在砸他們的們,所以在楊曼清的尖叫聲中,謝印雪還聽到了木板門碎開破裂的聲響,也許是楊曼清奮起反抗了,所以怪物最終沒能破門而入,而是轉向另外的房門。
所以說……
怪物是朝著金幣最多的人來的?
謝印雪沒有轉頭,只是側面掃了一眼被他扔在床上,還剩下一百多個的布袋。
像是在回應他似的,下一刻怪物便發出一聲詭異的叫喊,然後加快步伐直直朝謝印雪的門撞來,薄薄的一小層木門根本阻擋不了怪物的衝擊,頃刻間便四分五裂,碎得不能再碎。
而擠在門口出現在謝印雪眼前的,果然是一個難以用言語去詳細形容和描述的怪物。
它的身體是用碎肢肉塊、還有死魚的觸手和腮片堆砌而成的,腦袋上長滿了流血淌膿的人頭,這些人頭歪嘴斜眼,充滿血絲的眼球暴起突出,還有蛆蟲在面龐上的窟窿裡不斷探頭,用尖細的小牙啃食著周圍的面板,使得怪物渾身不斷散出腐爛的惡臭。
這些還只是謝印雪能夠看到的部分身體,怪獸的四肢被困在走廊中,無法和頭顱一起擠進屋中。
但是第一層客房的牆壁就和木門一樣脆弱,怪物低吼掙扎著,很快就把牆壁捅破了一個洞,將滑膩扭曲的觸手伸進屋中,如利劍般朝謝印雪刺去。
謝印雪身體未動,只是偏了偏頭就躲避了這迅疾的攻擊,怪物也並沒有破壞按摩椅,它的觸尖在快要碰到椅背時就停下了攻擊。
這一幕落到謝印雪眼中,倒使他眼底驀然升起了一絲興味。
不過怪物也並未停止攻擊謝印雪,它的觸手腕尖一勾,便綻出無數薄利的刀片,只要近身,便能將人削成肉片。
謝印雪以手掌輕拍扶手便已借力起身,足尖在椅面輕點,他便如一縷風躍起跳到床上,見按摩椅已經離開了攻擊範圍,他便緩緩勾起唇角,垂眸將手往身後伸去,握住束髮的紅色髮帶稍加使力——髮帶應扯解開,被謝印雪握住在空中揮過,藉著小油燈的焰光折射出一道熾烈的劍芒。
再細看,只見那一條紅髮帶已然變成了一把紅柄的銀色長劍。
謝印雪右手持劍,起袖往前斬去,便掀起一道恢弘磅礴的劍氣,其勢摧枯拉朽、仿若能席捲劈開天地,然而謝印雪像是也控制住了出劍的力道,這一劍最終只如探出雲層的銀月之芒,僅斬斷了怪物的數十條觸手,靠近牆壁時便驟然消散。
那些觸手落地後也還未死絕,像是仍有生命般彈跳著,謝印雪再一揮劍,便將這些觸手砍成行距相等數百塊肉片。
109屋裡的小油燈焰芒在這場風波中不斷輕顫,將光線閃得明明滅滅。
青年持劍立於床柱之上,即便臉色蒼白,渾身被沉沉病氣縈繞,他的身形也並未晃動過一下。他睨著地上齊整的觸手肉片,另一隻手抵唇咳了兩下,聲音柔弱,輕輕笑道,:“哦,許久不練劍,好像手生了,切得有點厚。”
話音才落,怪物頭上的那些人頭望向謝印雪的目光便越發陰鷙,然而它大概也明白自己不是謝印雪的對手,便哼著意味不明的囈語退出屋子。
它用殘存的三根觸手,繼續撞擊著房號在謝印雪之後的其他房門,身上因傷流出的綠色黏液在過道里流下腥臭的汙跡。
“爸爸!”
謝印雪本想收劍了,可他聽到易小荔的這聲尖叫後又踏出了房門,他尋聲追去,就看到怪物又開啟了117房間的門,裡面住著易小荔和易中傑。
而易中傑明明還沒受傷,卻不知為何橫躺在地上,身體動得十分緩慢,像是極度無力虛弱的人,易小荔則推著他的肩膀在一旁哭泣:“嗚嗚嗚……救命!有誰能救救我爸爸嗎?”
可所有人的房門都是緊閉的,即便有幾扇門已經爛的不能再爛,失去了“門”的功效只是虛虛的擋在門口,它們也未被屋主挪開。
眼看著易中傑的腦袋就要被怪物的觸手攪碎了,謝印雪再一揮劍,將它僅剩的三根觸手也一起削成肉片。
“謝先生,你沒事吧?”
聞人燕的聲音從110房間裡傳出,不過他並未開門。
“無事。”謝印雪輕聲道。
他垂眸望著只剩下扭曲軀幹的怪物,想著這東西都被他削成怪彘,已經是個殘疾怪物了,不如干脆點給它個痛快,也省得它頂著殘疾之軀在副本里艱難求生。
誰知怪物的傷口之處卻在這時猛得躥出更多明顯比之前粗壯的觸手,這次謝印雪再起手出劍,也僅能堪堪切斷一根。
怪物的手臂在狹小的過道里橫衝直撞,幾乎將房門都給擊碎,將牆壁都砸開了不少。
謝印雪蹙著眉將身體往後倒去,疾退回自己的房間,那怪物在他門口止步也沒再繼續攻擊了,低吼著躥出過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也許是跳到了海中,也許是還藏在遊輪的某個地方。
一切都不得而知。
謝印雪垂下手腕,他手中的劍也跟著軟軟垂下,再次變回柔軟的赤色絲綢髮帶,在不知何處吹來的夜風中飄動。
謝印雪捂著心口再次咳嗽起來,一聲比一聲悶、重和急促,直到他嘔出數口鮮血需要扶住破爛的門框也未曾停下,像是要他吐盡渾身的血才會止住一般。
“您沒事吧?”
某扇門“吱”的一聲被人開啟,謝印雪抬起頭,發現是他對面的門開了,住在屋裡頭的人是蘇尋蘭,她的身形在夜色中被合身的旗袍和身後洩出的晦暗燭光勾勒得越發凹凸有致。
她聲音柔軟的問他:“謝先生?”
明明在海邊站臺時還是白天,這個女人“怕”的一直在哭,然而現在是晚上,還有怪物出現,她竟然就已經膽子大到敢孤身開門了嗎?
“無事。”謝印雪用手背擦去下巴上的溫熱血跡,從109中走出,去向117房間檢視易小荔和易中傑的情況。
他問易小荔:“小荔,你爸爸怎麼樣了?”
“嗚……爸爸不能動……”易小荔吸著鼻子,她滿臉是淚,看到謝印雪身上有血跡後愣了一下,小聲問他,“謝哥哥,你受傷了嗎?”
她記得怪物的血是綠色的,那這些紅色的血只能是謝印雪的。
“我沒事。”謝印雪朝她笑了一下,柔聲安撫她道。
說完謝印雪就在易中傑身邊蹲下,大致檢查了下發現易中傑還有呼吸,也沒受傷,但是剛剛還能緩慢移動的他現在完全動不了了。
謝印雪也顧忌著以諾那句“太多的人會招來可怕的亡魂”,終究沒再117多停留,只和易小荔說:“小荔,你爸爸暫時沒事,我不是醫生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怎麼了。我今晚不睡覺,就在109,你先看著你爸爸,如果有什麼事你大聲喊,我就過來。”
易小荔擦著眼淚和謝印雪道謝:“好的,謝哥哥你快去休息吧。”
“嗯。”謝印雪應了一聲,走回109房間。
他這間屋子的門已經沒有了,而對面蘇尋蘭房間的門也已經關上了。
謝印雪給自己換了一身衣服就在按摩椅上躺坐著,用那根紅緞髮帶給自己綁頭髮,目光平靜,呼吸勻緩,只是好不容易有些紅潤的雙唇再次恢復成慘白。
也唯有謝印雪自己一個人知道,他的身體在承受著怎樣的痛苦折磨。
而這樣的痛苦,他已經承受了足足七年——從陳玉清死去的那一天開始,到今年他滿二十時變本加厲。但七年前的那一天,其實本該是他死去。
任何一個人在壽命已盡後想要活下來都需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這些永不停歇的病痛,不過他活下來所要付出代價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
作者有話說:
npc:上個副本你也沒見過我啊,為什麼會覺得我醜?
謝佬:我的第六感從不出錯。
npc:?
覺得門號不吉利,然後半個有怪物來敲門了——
謝佬:好煩,微笑.jpg
第37章
謝印雪在109房間一直坐到早上七點,在清晨第一縷曙光自船艙壁小小的圓形窗飄進屋內時才從按摩椅上站起,走到窗旁望了一眼外面。
海面上的天空雖然是明亮的,可那光線依舊如昨日一樣被厚重的烏雲遮擋著,只有朦朦朧朧些許如霧的光芒穿過雲層落下,讓人能夠得以知道:天亮了。
117房間自他離開後就再也沒發出過別的動靜,謝印雪走到房門口,便看到易小荔抱著易中傑的胳膊,和他一起睡在屋裡的短絨地毯上。
謝印雪剛想進去看看易中傑是否還有呼吸,就見他忽地睜開了眼睛,晃著身旁的女兒問:“小荔,小荔?”
“爸爸?”易小荔睡得大概是不深,被易中傑搖了兩下也跟著醒了過來,見易中傑能夠動彈之後驚喜地睜大眼睛,“爸爸你能夠動了嗎?”
“對,爸爸沒事了。”
易中傑點點頭,想著天亮後大概沒什麼危險了,就把易小荔抱到床上讓她繼續睡一會。
而他剛做完這一切,第一層裡其他人也踏出了房門,見謝印雪站在117的面前就聚了過來,強志遠看見易中傑還好好的,沒受任何傷,只是眼底有些沒睡好的青黑,嘖聲道:“你怎麼沒死啊?”
楊曼清發現易中傑毫髮無傷後也有些驚訝:“你都沒受傷嗎?”
謝印雪注意到她的手腕上纏著一截白色的繃帶,底下隱隱還有些血跡滲出,再聯想到昨晚怪物在她房門前鬧出的動靜並不小,那麼這道傷是因何產生的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況且除了楊曼清以外,舒廣軒臉上也掛了些彩,像是也與怪物做過一番激烈搏鬥。
但叫謝印雪最意外的是,住在第一層的這些人裡,受傷最重的竟然不是除了他以外賺得最多的舒廣軒和楊曼清,而是沈俊。
因為他房間的門只比謝印雪的好一點,僅還剩著個門框的支架在著,走路也一瘸一拐的,明顯是右腿受了傷行動不便。
以至於他的同事們看清他的狀態後也格外驚訝,紛紛問他道:“阿俊,你怎麼傷的這麼重啊?”
“我也不知道。”沈俊搖搖頭,無奈道,“可能我特別倒黴吧。”
話才說完,沈俊就聽到又有人在問他:“沈先生,請問你昨天賺了多少個金幣?”
這人的聲音清和平靜,徐緩如輕風,並不會讓人有覺得被冒犯的感覺,沈俊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是換了身衣裳,今日穿著茶白色長衫的謝印雪。
“我昨天不是說了嗎?”沈俊回答他,聲音聽上去卻有種不耐煩躁的感覺,“二十個金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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