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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漫漫,王奇隨波逐流,他已然入定,一心二用,完全沉浸在對無相的演化之中,心鏡空間中思緒如電,不斷進行著最優的組合,外界離火雄雄赫赫,煅燒著那道星雲,這道器本來就是用離火所煉化,如今裡面神念盡消,再經煉化也不困難。

不知過了多久,王奇才動了起來,揮手之間便收了離火,只見那處星雲已是赤瑩閃動,又有一絲紫意藏在其中,他意念一動,雙手伸入其中,攪動起來,如有山海大盤絲,雙手盤旋變幻不定,各等流質隨之而動,越來越急,越來越快,王奇驀然之間雙手一合,那些流質以中心雙圓為點,交錯盤纏,瞬息之間,又一成圓。

此圓之上赤色點點,一抹紫氣流轉其上,又有黑斑黃雲如天似地,正是重組之後的無相,隨著王奇念頭轉動,無相變化成靈劍,已然形象大變。

它長有四尺三寸,寬約一掌,通體赤色,劍尖雙刃,其後一邊無鋒,再往下看,護手乃是一道紫色羽翼,劍柄玄黃之色互繞互纏。

他法力加持,劍身之上離火升騰,此劍再成,已能承載他七成法力,目前八百里氣海的七成法力。而那通明劍,現在所能承載不過三成,隨著他慢慢變強,通明劍也有些不趁手了。

這無相靈劍,不愧是可成長的寶物,護道之利器,隨著他的這次煉器,對此道也大有領悟。

法器,寶器,靈器,道器,所不同之處,便是承載法力多少與增長威力之倍數。

一般法器,不過能增法兩三倍,所承載法力亦不會太多,而寶器,便能增長十數倍法力強度,以一而得十,甚至更多,再有一些特殊功用之物,可越發強大。若是到了靈器,一般金丹真人法力盡可承載,可隨意間發揮出數十倍的威力強度,得一寶,可鎮乾坤。

至於道器這個境界,更是不講道理,只講天數。

對於無相來說,王奇感覺挺些矛盾的,這東西總在成長變幻,每變動一次,就是重新組合,想要生出靈念來,真是難之又難,此次他解離赤晶融入無相之中,無形中又提高了此物生出靈唸的難度。

他心中苦笑,但卻也沒有辦法,選了這條道路,要享受此物之利,就要承受此物之弊。

掌中靈劍變化,背後羽翼展開,赤芒沖天,紫意綻放,雙翼加在一起,已近四丈,微微一動,他身軀便如離弦之箭,一閃而逝,當真是快如迅雷。

羽翼收起,又化梭舟,此舟也變了模樣,兩頭尖銳無比,如獠牙尖刺,紅芒閃爍不定,中間可容納四五人,舟身之上赤光轉動,自生護罩。

諸事完畢,登上飛舟,速度如虹,便朝這星海中心而去,他也不知在裡面呆了多久,此陣內不通外界,無法感覺外界之震動,若是誤了兩界分開的大事,可就不妙了。

梭舟速度極快,不到三天,便再出了這無盡星海。四下觀望,一切沒有大的變動,應該時間未到,便把白曉放出,二人坐上飛舟,向遠方行去。

“公子,你還好嗎?”白曉一臉迷糊,在靈獸袋中不知過了多久,她出來之後,便是這句話,也不知是身在夢中,還是現實之中。

“白曉!醒來!”王奇真言震動,他看白曉樣子,在夢中還掛念自己,心有感觸,這小狐狸還是念著他的。

白曉聞言神情一震,猛然驚醒過來,她眼中通紅,彷彿快要哭的樣子,跑到王奇身邊,抱住他的手臂,小臉一個勁的蹭啊蹭,口中喃喃:“公子,你可嚇壞我了,便是你被無上天魔附了體,我也不怕你,也不會躲著你,便跟在你身邊,一起死了也是無妨。”

她當初見到王奇那般樣子,心中震動,被那天魔之惡嚇的不敢說話,不敢上前,她在無數夢中懊悔不已,不知哭了多少回,只道若是能再見到公子,便是無論如何,都要與其共赴劫難。如今一見,也不知是夢是幻,是真是假,但先把那話兒說了,把那懊悔去了再說。

王奇見她這般樣子,真情流露而出,也是心中感動,他伸手摸在小狐狸的腦袋上,揉了幾下,說道:“你家公子是何許人也,便是無上天魔,也被打跑了呢。”

說完他哈哈一笑,頓時生出豪情萬丈,想想也是如此,神海之中兩大元神鬥戰,最後自己成了贏家,何等快哉!

白曉看向王奇,半信半疑,他見王奇眼中神光湛湛,語氣又和以前一樣,才轉泣為笑,喜悅顏開,她軟聲笑道:“我家公子自是厲害之極也,不知是哪位真君下凡,公子是怎麼招惹了那般存在。”

“這卻是我的過錯,貪圖以天魔煉神,那萬幻真空,實屬一件道器,名曰勾魂天魔鏡,當日有元恆太素真君跨界而來。”王奇伸手在舟中擺下茶具,許久未曾飲茶,倒也有些想念。

白曉聽得目瞪口呆,她心中震盪,許久之後,才問道:“公子,可真是那月主?”

“哦,你也知道。”王奇問道。

“那可是我等天狐一脈的祖神,怎會不知道,每有祭拜之時,廟宇之中必有太素道君之位,怎麼可能是天魔啊!”白曉似是被顛覆了認知,那至高無上的太素道君,竟然是無上天魔,她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惶惶,呆立當場。

王奇看他樣子,心有疼惜,伸手握住白曉柔荑,他以法力渡之,平息白曉心神,許久之後,白曉才漸漸回過神來,她正欲再問,卻突感手中溫熱,原來是公子,她臉上驀然紅了起來,一時之間也忘了正事,待到公子鬆了手,她才皺起眉頭想道,哪個才是正事呢。

王奇笑道:“莫要大驚小怪,那卻是月主無疑,她動用勾魂天魔鏡,將神雀子真靈喚出,神雀子言名她之正身,稱其恆元太素道君,若非如此,我也不知道呢。”他如今說起這個名字,惱中全是那般容顏,只是這容貌似有所變化,時而清楚,時而模糊。

白曉心中雖然震驚,但震著震著也就習慣了,她剛才被王奇握住了手,一時間,只覺得誰是真君又有何妨,只要在公子身邊,便是極好了。

想至此處,她也不再驚訝,端坐舟中,為王奇端水製茶。

“公子好生厲害,兩位真君至聖在面前,若是我,怕是嚇的都暈死過去了。”白曉笑意嫣然,反正只誇自家公子便是對的,她接著問道:“後面又是如何呢?”

“月主喚了神雀真靈,開口便要那神雀子成道之先天道韻,想那道途所在,神雀子如何能答應,二人一番大戰,勾魂天魔鏡大顯威能,神雀真靈也被那月主拿去。”王奇嘆息一聲,當時他以道劍度真靈,遍觀其人一生,何其燦燦,何其兇猛,到如今卻落得如此,真是可悲亦可嘆。

白曉聽的入神,她實是不敢想像,那等元神大戰是何等精彩,她只覺口乾舌燥,端茶便喝,緩了一緩才繼續問道:“那公子是怎得脫險。”

王奇默然片刻,望向天外,說道:“太素道君以我為螻蟻,她跨界而來,又一番大戰,我見得時機,一劍斬出。”

“啊---”白曉面現驚駭之色,忍不住叫出聲來。

“這一劍乃是無上之劍,一劍之下,那月主面紗掉落,她身軀瞬間變的明滅不定,那面紗應是她跨界護身之寶,被破之後再無容身之處,隨後便消失不見。”

王奇說到此處,停了下來,他伸手一召,便拿了那漆黑鏡子出來,他把此物遞給白曉,說道:“這便是那道器投影,勾魂天魔鏡,我帶月主尋人,也是她許我的好處,你先拿去見識一番,等下找個地方將它扔了。”

白曉才緩過神來,見了那道器又差點叫出聲,今天真是開了眼,她小手抖動,接了寶鏡入手,聽得王奇說話,不由問道:“為何又要扔了呢。”她把玩那黑色寶鏡,喜不自勝,這還是她第一拿著如此重寶呢。

“我得罪了那太素道君,雖然她最後仍兌現了好處,但此鏡乃天魔至寶,萬一哪天她生得悶氣,要找個人發發火,我豈不是要倒黴,還是早早扔了完事。”對於得罪月主一事,王奇也沒什麼悔過之心,修道之人,不止要修心,更重的是爭命。

有人若要殺你,難道便因為其身份尊崇而引頸受戮嗎?!自是奮起反抗,殺他個天翻地覆。

白曉掩口笑道:“公子真是瞭解女子呢,如此說來,確是留之不得。”她手中把玩著鏡子,這邊看看,那裡瞧瞧,又看向那漆黑鏡面,卻映照無物,她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公子斬了月主面紗,可見得真容。”

王奇聞言身軀一震,目中神光隱現,良久才道:“天下無雙。”

說完此言,腦中又出現那女子之容顏,他若有所思,每每提起這名字,都能讓他想到這人,這難道又是什麼幻術不成。

白曉看著公子神色,知道這四個字有多大意義,便也不再多問,她心中卻在擔心王奇,斬了月主一劍,哪能如此好過,無上天魔啊,怎會吃虧而走,必是留了什麼後手,莫非真在這鏡子之中。

她突然覺得此道器如此燙手,正要把鏡子還了回去,驀然一驚。

“公子,邪事來啦。”白曉心中一驚,說出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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