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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曉紅說回家難時,程蔓雖然能理解,但其實沒有太深的感受,等她正跟陸平洲踏上歸途,才知道自己還是想簡單了。

陸平洲祖籍是苜都,也是在那出生的,不過他幾歲就跟著母親去了雲省隨軍。而陸父調動到雲省後,近二十年裡工作都沒有大的變動,所以他們回的老家是雲省。

這個世界的雲省,地理位置跟她前世的雲南省差不多,位於西南邊境,風景很美,但過去一趟不容易。

不,她前世只要資金充裕,去雲南還是挺容易的,從中部地區打飛的過去,兩三個小時能到。高鐵久一點,十個小時內也能搞定。

但現在是七十年代,飛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高鐵動車更是兩千年後才有,他們想去雲省,只能做綠皮火車。

幾十年後,從臨江坐直達特快到雲省省會都得一天,現在火車速度要慢不少,而且他們買的車是K字開頭,二十五號晚上上車,到春城已經是二十八號中午。

到春城他們還得轉車去陸父所在部隊駐紮的城市,下午一點坐上車,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兩人在火車站旁邊的招待所對付一宿,次日再搭客車去縣城,轉汽車進山。

等到駐地,時間已經是二十九號的傍晚。

如果不是路程順利,火車都買的臥鋪票,程蔓都覺得她這一路輾轉能拍一部《人在囧途》了。

話說回來,雖然他們火車都是臥鋪,但汽車也沒少坐,從早到晚也有十幾個小時了,下車時程蔓覺得自己身上都要僵了。

陸平洲倒是還好,扛著大包小包還能問程蔓要不要背。

程蔓是坐車全身僵了才覺得累,這會就想自己走路,而且到他家第一天,讓他揹著進門多不好,便擺手說:"不用,我自己能走。"

見她左手拎著兩個大編織袋,左手拎著飯盒臉盆等零碎東西,肩上還揹著軍用揹包,伸出手說:"我幫你拿兩個包吧。"

陸平洲也說不用:“我扛得動。”

說完見程蔓堅持,手都伸了過來,將裝飯盒臉盆的網袋遞給她:“你掌這個吧。”再將編織袋分開提著,“我拿這些。”

話音落下,便抬腳往家屬院大門走去。

這邊駐地家屬院也有軍人站崗,進去的規矩跟他們家屬院差不多,要看證件查身份

,然後登記進家屬院的原因。

得知兩人是回來探親,要住一段時間,站崗計程車兵還要求他們提供介紹信。

等都查完了,警衛員還要跟他們一起進去見陸家的人,以確保他們身份沒問題。不過這條沒那麼嚴格,並不是必須陸家人給他們作證才行,大院其他人出面也可以。

雖然陸平洲這些年很少回來,家屬院裡的住戶也來來往往換了不少,但像陸家一樣在這一待十幾

二十年的也有。

他們走進去沒多久,陸平洲就碰到了熟人,是駐地政委的媳婦,打過招呼後出面給他們作了證。兩家住得挺近,所以警衛員回去後,政委媳婦跟他們同行。

政委媳婦姓秦,是雲省本地人,個頭不高,身材臉蛋都圓圓的,很面善。她很愛笑,從見到兩人起,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路上時不時打量兩人,誇他們般配的同時,順帶著打聽他們怎麼走到一起的。

陸平洲沒隱瞞,說自己偶然去國營飯店吃飯,對程蔓一見鍾情,之後隔三差五去她們飯店,因此感動了她單位裡的老同志幫忙撮,兩人才順利走到一起。

秦嬸聽了很驚奇,一會問“真的?”,一會又從頭到腳打量陸平洲,大大的眼睛裡寫著三個字—-我不信。

但陸平洲說得太順,一點磕巴都不打,再加上程蔓的佐證,到陸家所在的路口時,秦嬸心裡的八、九分不信變成了八、九分相信。

她望著陸平洲,忍不住感慨道:"前幾年你回來,看起來嚴肅又沉默,我還跟老姚說你長大了就是個翻版的老陸,沒想到幾年不見你變化這麼大。”都會追媳婦了。

陸平洲不承認,說道:“我沒有我爸嚴肅吧?”

“那是你覺得,在我看來你們父子倆差不多,”秦嬸話音一轉,"不過你現在看著確實沒你爸嚴肅。"

說話間,他們走到了陸家院子外面。

秦嬸跟陸家人關係顯然不錯,到門口後直接推門進院,嘴裡嚷嚷著:“老陸,春華,你們家平洲回來了!"

這邊駐地很偏,除了交通不便,家屬院環境也沒有臨江那邊好。

不過這邊也有優點,臨江那邊駐地離工業區太近了,雖然也在山腳下,但空氣不如這邊好。而且這邊駐地沒樓房,房子都是獨門獨戶,面積要大一些,

而且都有院子,差別只是前後院。陸父級別高,陸家前後院都有,房子也大,有兩層半,頂層是閣樓,有個小曬臺。

一樓客廳餐廳都是單獨的,不像他們在臨江的房子,客廳餐廳一體,只用功能區分。廚房浴室都有,廁所也是抽水式的,還帶淋浴。

一樓還有書房,另外有兩個大房間,一間是陸父和現任妻子住,一間住著保姆。

二樓也有間書房,房間有三個,另外還有個小客廳,三樓則是雜物間,用來堆放東西的,曬臺上架著晾衣杆,但天色晚了,衣服都被收了下來。

陸平洲兄弟倆都住在二樓,房間大小差不多,只是朝向不同。

陸平洲房間在小客廳過去第一間,窗戶朝著前院,裡面擺著一張衣櫃,一張一米五的床,還有書架和書桌。

裡面被收拾得很乾淨,完全沒有味道,床單被套明顯是新換上去的,李春華說:“床單被套都是

前幾天剛洗的,昨天才套上去,棉絮也曬了好幾天,你們晚上睡著肯定暖和。"

程蔓笑著說道:“謝謝李姨。”

李春華就是陸平洲繼母,她跟程蔓想象中不太一樣。

在一般人的印象裡,後媽都是年輕漂亮的,可能溫柔,可能嬌媚,也可能白蓮花。

雖然知道李春華不是那種惡毒後媽,但陸平洲說過他爸快六十了,而他後媽還不到四十,兩人組合是典型的老夫少妻,不免先入為主。

等真正見到,程蔓才知道自己想的有點多。

李春華不是以上任何一個型別,她是典型的六七十年代的女性,打扮樸實,說話利落,看人的目光坦坦蕩蕩。

對陸平洲這個繼子,她的確沒多熱絡,但並沒有亂七八糟的小心思,他們關係一般,主要是因為年齡差太小。

陸平洲喊不出媽,她也沒辦法把他當成親生兒子。而且他們這關係,走太近也不合適,還是這麼不遠不近地處著比較好。

面對程蔓,李春華反而沒那麼多顧慮,在陸平洲被陸父叫到書房談話後,帶著程蔓把樓上樓下都轉了一遍。

逛完剛回到樓下,從外面跑進來個人,進屋就喊:"哥!哥!"

李春華眉頭攏起,喊道:“陸平洋!”

叫陸平洋的小孩

停住腳步,撓著頭喊了聲媽,又用好奇的目光看向程蔓:"你是我嫂子嗎?"

程蔓上前一步,微笑著做自我介紹:"平洋你好,我叫程蔓。"

“真是嫂子啊?”陸平洋傻乎乎地問。

李春華扶額,只覺得沒眼看,揮著手說:"愣住幹什麼?快叫人啊。"陸平洋這才反應過來,立正抬手:“嫂子好!”

"……也不用這麼隆重。"程蔓說著,一時不知道是該回個軍禮,還是上前跟他握手。“就是個傻小子。”李春華嫌棄道,招呼程蔓去客廳坐。

陸平洋連忙跟上,嘴巴不停:"媽,嫂子,我哥呢?他不是回來了嗎?他怎麼不知道?""在書房跟你爸聊天呢,"李春華扭頭問,"你想去看看?"

陸父性格嚴肅,陸平洋打小就怵他,當即搖頭說:“不了不了,我在這陪嫂子你說話吧,嫂子你們什麼時候到的?臨江遠嗎?你們回來花了多久?回來待幾天啊?"

程蔓發現了,陸家這兩兄弟雖然長得像,但性格截然相反。

陸平洲在熟人面前好像挺能說,但到了不那麼熟的人面前挺嚴肅,說話也言簡意賅路。陸平洋性

格則有點小太陽的意思,愛笑,話多,跟他哥完全不同。

不過陸平洋話雖然多,但性格不討厭,還很會照顧人。

程蔓接過他剝的桔子後道了聲謝,才回答說:“臨江挺遠的,我們二十五號晚上上的火車,今天晚上才到,路上花了差不多四天。我們這次回來,放的假連著請的有二十天,來花了四天時間,回去也差不多,但回去後肯定要休息兩天再上班,差不多能待十天。"

程蔓說的時候,陸平洲一直在“啊”,而且每次聲調都不同,表情也跟著變化,最後失望道:"才十天啊!"

程蔓說道:“十天不短了,能從今天待到年初九呢。”

陸平洋很有個人想法,說道:“我覺得挺短的,要是你們能一直住在家裡就好了。”"這恐怕有點難,你哥分配到哪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陸平洋是大院子弟,自然明白程蔓的意思,他們這裡太偏了,年輕一輩不管當不

當兵,就沒幾個留在駐地的,近的去縣裡,遠的去省城,再遠就像他哥這樣,去兩三年回不來的地方。

不過陸平洋很會調整情緒,很快打起精神繼續問:“你們這幾天一直在車上嗎?火車是什麼樣的?"

“沒有,我們昨晚是在市裡招待所住的,今天轉汽車回來,至於火車上什麼樣……”程蔓想了想說,"火車是一節一節的,裡面有很多車廂,硬座、軟座、硬臥和軟臥在不同車廂裡,還有餐車,在火車上可以買飯吃,到了站點如果有賣食物的,也可以下車買著吃。"

"你們上廁所怎麼辦?"

"火車上有廁所啊。"

陸平洋眼睛亮亮的:"那火車上豈不是什麼都有?可以住在車上?"

程蔓噗嗤一笑:“怎麼可能啊,火車都是買票上去的,一張票還不便宜呢,從臨江到春城,一張臥鋪票就要三十,而我一個月工資都沒這麼多,如果不下火車,拿什麼錢買票,什麼錢吃飯?而且火車上人多,一個隔斷就有六個人,來來往往的,晚上睡不好,白天睡不醒,還不能洗澡,待幾天身上就要搓泥了。"

如果不是趁著昨晚住招待所時洗了個澡,程蔓現在肯定不跟他們閒聊,進門就要洗頭洗澡。陸平洋哦了聲,表情有點失望。

程蔓以為他是因為不能一直在火車上帶著,所以覺得失望,思索著說:“其實想住在車上也不是不行,火車上有司機和乘務員,他們每個月能在火車上待十幾二十天吧。"

“我以後不想當火車司機。"陸平洋搖頭,目標明確道,“我想當海軍。”程蔓面露疑惑:"你爸爸是陸軍,你哥是空軍,你怎麼想當海軍?"陸平洋一臉得意:"等

我當上海軍,我們家就能集齊海陸空三軍了!程蔓:……有想法。

嘿嘿。

兩人正聊著,陸平洲從書房出來進了客廳。

陸平洋興奮得從沙發上跳起來,急速衝到陸平洲面前,如果不是突然看到跟在後面的父親,他可能會直接跳到大哥身上。

而現在,因為急剎車他有點控制不住身體往前撲去,好在陸平洲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拉住,說道:小心點。

陸平洋藉著陸平洲手上的力站穩,撓著頭不好意思道:“哥。”又往後看向陸父,喊道,爸!

陸父眉頭皺得很緊:冒冒失失像什麼話!

他是看到平洲太高興了,李春華出聲打圓場,又提醒說,平洲和蔓蔓坐了一天車,現在肯定又累又困,我們趕緊吃飯吧,吃完他們好回去休息。

陸父剛想說陸平洲一個軍人,受這點累算什麼,話到嘴邊又想起程蔓,掃了她一眼說:“行。”“我去幫吳嫂擺飯。”李春華說完就走出客廳去到了廚房。

陸家餐廳比客廳要小三分之一,但裡面就擺了一高一矮兩張桌子,看著並不擁擠。大部隊到餐廳時,飯菜已經擺好了。

因為知道陸平洲夫妻今天到家,李春華特意讓後勤送了只雞來,白天又讓吳嫂去買了條魚,割了一刀肉,家裡還有醃好的火腿肉,飯菜豐盛程度跟程家過年差不多。

當然在陸家,這桌菜也算是豐盛的,陸家三父子都吃得很香。飯吃到一半,陸父像是突然想起來,衝李春華伸了伸手。

李春華從口袋裡摸出個平平整整的紅包,放到陸父身上,他輕咳一聲,吸引到對面兩夫妻的目光後說:之前我跟你李姨都請不出假去不了,所以沒能參加你們的婚禮,但其他該有的程式不能少,小程。

程蔓連忙站起,走過去喊道:“爸。”

陸父滿意點頭,將手裡的紅包遞給她說:“這是給你的改口費,平洲這小子,性格悶,說話也不中聽……

陸父話沒說完,陸平洲不樂意了:“爸您這是盼著我們好,還是挑撥我們關係來了?”

“我是你爹,能盼著你不好?”陸父皺眉,很不滿意陸平洲的打斷,“我跟你媳婦說話,你插什麼嘴?

陸平洲還想說什麼,但被程蔓用手製止,不甘心地抿唇道:“您繼續。”

陸父輕哼一聲,繼續對程蔓說:這小子身上毛病很多,但他腦子軸,認準了就是一輩子。

雖然對腦子軸的形容頗有微詞,但後面這句話還算中聽,陸平洲忍著沒發表意見,聽他爸繼續說:少年夫妻不容易,希望你們能好好過一輩

子。

在這時候說這話其實不太合適,因為陸父認識李春華時已經有過一段婚姻,而且已經人到中年。

程蔓不自覺看向李春華,見她神色平靜,心裡稍稍鬆了口氣,笑道:“謝謝爸,我會跟平洲好好過日子。

陸父嗯了聲,又看向陸平洲,叮囑道:你也好好對小程。陸平洲回了陸父一個“還用你說”的表情,又把他氣得夠嗆。

吃完這頓飯,程蔓算是看出來了,陸家這對父子關係是真複雜,說他們好吧,陸父說一句話陸平洲就要頂一句,說他們關係不好,又會為對方考慮。

父子倆一個比一個口嫌體正。

晚飯結束,程蔓就收拾衣服去浴室洗漱了。

恢復記憶後,程蔓很少對比兩輩子,雖然這輩子她過得很幸福,但生活便利程度確實不如上輩子。

跟有些單位比起來,機械廠的職工房條件算好的,樓房那邊每層都有廁所浴室,三合院這邊自來水也通到了各個院子,比那些一個大院就兩三個水龍頭的強多了。

但跟陸平洲結婚搬到駐地家屬院後,程蔓還是高興了好幾天,因為他們家有沖水廁所。

在三合院住著,別的都好,就是那廁所真的不能想,尤其是夏天,進去一趟身上能臭兩小時。程蔓從來不在飯前上廁所,怕去了就吃不下。

只能說這年頭痰盂流行是有原因的。

但駐地家屬院條件再好,也不像陸家這房子連淋浴都有,當然也可能是陸平洲級別不高,家裡沒安裝淋浴。

而陸父級別高,家裡生活設施就相對齊全些。

雖然昨天在招待所洗了個澡,但他們只帶了盆,現在天氣又冷,熱水倒進盆裡沒十分鐘就冷了,所以她那說是洗澡,實際上跟擦澡差不多,圖個心裡安慰而已。

所以今天洗澡時程蔓搓得挺仔細,頭髮打了三遍肥皂,身上也洗了好幾遍,不知不覺就在浴室裡待了半個多小時。

李春華見她在浴室裡遲遲不出來,有些擔心,讓陸平洲過去敲門。

交談過後,程蔓才知道自己在浴室裡待了那麼久,趕忙清洗身體拿著衣服出來。

別說,洗完澡後程蔓看起來真有些不一樣,面板似乎更白了,臉蛋紅彤彤的,嘴唇也潤潤的,看得

陸平洲心裡發癢,低頭偷香一口。

程蔓嚇了一跳,慌忙往客廳方向看去,壓低聲音問:家裡有人!

陸平洲也扭頭看了眼通往客廳的門,不算清晰的說話聲從那邊傳來,他同樣放輕聲音說:“其他人都在客廳聊天,沒人會在意我們。

“那也不行。”程蔓瞪眼。

陸平洲沒有堅持,只低聲問:“那回房間再說?”

程蔓又瞪他,卻沒有反對,只低聲問:衣服怎麼辦?

你放到盆裡,待會我洗完澡一起洗。

陸平洲說的自然,程蔓卻有點猶豫:這會不會不太好?

陸平洲沒領悟到程蔓話裡的意思,疑惑問:“這有什麼不好的,咱們結婚後不都是我洗衣服嗎?

他們結婚後衣服確實都是陸平洲洗的,但這並不是因為程蔓嬌氣,她在家是會幹活的,畢竟王秋梅和程樹偉都是雙職工,工作忙,沒太多時間管他們兄妹。

雖然王秋梅在國營飯店工作,能隔三差五讓他們去蹭飯,再加上她上面有兩個哥哥,做飯這事不怎麼輪得到她,但在洗衣服這件事上,兄弟倆幹活確實不如她。

男人嘛,在衛生方面總沒那麼注意,幹什麼都覺得差不多就行了,洗衣服也是這樣,用水泡一泡,搓一搓,差不多就行了。

所以他們洗出來的衣服,經常洗之前什麼樣,洗之後還是什麼樣,油點子一個沒掉。

程蔓很嫌棄他們給洗的衣服,所以七八歲就開始自己動手,後來慢慢幫著她爸媽洗,再到幫她兩個哥哥洗。

但這僅限夏天,冬天水太冰,她一洗就容易生凍瘡,所以只洗自己裡面的衣服,其他衣服都丟給兄弟倆。

等她二哥下鄉,大哥結婚,冬天洗衣服的人又變成了她媽。程蔓雖然不洗衣服,但放假在家會幫忙做飯,她那不太好的廚藝,就是在這時候學的。

跟陸平洲結婚前程蔓雖然沒打算獨攬家務,卻也沒想過讓他一個人幹活,而且他們是夏天結的婚,衣服她都能洗。

但婚後一直都是程蔓先洗澡,而陸平洲洗完澡後會自覺把衣服都搓掉,所以婚後除了他出任務的那段時間,程蔓就沒洗過幾次衣服。

等天氣冷下來,洗衣服更是徹底成了陸平洲的活。

在臨江的時候,活由誰幹並不重要,反正家裡就他們夫妻兩個,他們自己樂意就成。可這裡是雲省,是陸家,程蔓不確定他家裡人看到他洗衣服會不會不高興。

聽了程蔓的話,陸平洲沒忍住笑出聲:“你想多了,我們家沒有男主外女主內的說法,我小時候還見過我爸洗衣服。

程蔓想到陸父黑著臉的模樣,不太相信陸平洲的話:真的?

陸平洲信誓旦旦道:真的,不相信你等著看,咱們在家的這段時間,爸肯定只會挑刺說我幹活磨蹭,不會說你幹活少。

這話可信度比前面一句強,程蔓將信將疑說道:“那衣服留給你洗?”

嗯,你先回房間吧,陸平洲伸手接過衣服,正準備進浴室,想起什麼又後退兩部,湊到程蔓耳邊壞笑道,暖好被窩等我。

程蔓:……看在他主動洗衣服的份上,她不跟他計較!回到客廳,程蔓跟陸父和李春華說了聲,便上樓回房間了。進屋找出乾毛巾,蓋到腦袋上邊擦拭,程蔓邊坐到床邊,將手塞進枕頭底下,拿出陸父給的紅

包。

吃飯時陸父和李春華都在,程蔓不好意思拆紅包,上來後她又趕著洗澡,將紅包往枕頭底下一塞就抱著衣服下去了。

所以她只知道紅包摸著挺厚,卻不清楚裡面有多少錢。開啟紅包,程蔓將裡面的錢都拿出來。

裡面錢果然不少,而且基本是大團結,五塊就一張,一塊有三張,估計是按尾數“8”的吉祥數給的。

程蔓放下毛巾,一張一張數起來,果然是吉祥數字,紅包裡一共有一百八十八!

要是彩禮,這數目不多,就算是陸平洲給的六百六十六並三大件,程蔓都收得心安理得,可改口費給一百八十八……她不免有點手足無措。

等陸平洲洗完衣服上來,程蔓第一時間跟她說了紅包裡的錢數,然後問:“爸給的是不是太多了?

陸平洲拿過毛巾,給程蔓擦著頭髮說:“是不少,但紅包是李姨拿出來的,塞多少錢他們肯定商量過,所以不管多少你拿著就行,不用想這麼多。

程蔓想想也是,將錢又塞回紅包,解釋說:“我嫂子那時候改口,我媽好像就包了八塊八,這數字在我們大院都算多的,所以我剛才有點愣住。

“咱們跟大哥大嫂他們情況不一樣,我們結婚我爸和李姨都沒過去,他們可能是覺得抱歉,也擔心你心裡介意,紅包才包這麼厚。而且我爸工資高,這點錢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陸平洲半開玩笑道,你也不是第一次收這麼多錢吧?之前我的存摺,你不收得挺痛快的嗎?怎麼現在膽子變小了?

程蔓白他一眼:你的錢,跟你爸的錢能一樣嗎?

他們是夫妻,她又管著家,他上交財產是天經地義的事。可陸父不止陸平洲一個兒子,給他們這麼多錢,程蔓難免會擔心影響他跟李春華之間的關係。

人跟人之間的關係都是相互的,就像陸平洲不希望她因為幾百塊跟她爸媽鬧矛盾一樣,她也不希望陸家因為幾百塊鬧得不和睦。

不過陸平洲這麼說,程蔓就放心了,舉著紅包說:“年尾收紅包,明年我們肯定能財源廣進。”

陸平洲心想他們倆都是死工資,想財源廣進恐怕不容易,倒不如年尾多膩歪,來年感情甜甜蜜蜜。

程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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